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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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玄喘着粗气撑身起来,一把挥开珑月的手,草草将衣襟拢好,颤抖着手半天才系好腰带。
“我送你回去。”珑月伸出一只手。
“不必。”上玄冷声说着,对珑玉伸出的手视而不见。咬牙站起身来,虽然身上依旧凌乱着引人不禁遐想,但是珑月想要的结果却没出现。
她相信方才自己那一凳子砸得确实够重,上玄却没有依靠她的力量自行站起来了。
闹到这个份上,没有崩溃,没有寻求保护,也没有被欺压过后的恐慌,更没有对她的解救表现一丝感激。
而是如见怪不怪一般,尽可能打理好身上的凌乱,脚步并不大稳,沉然出了门。
“靖王殿下,这……”舒倩荣看着这不在意料之中的境况,只觉得异常忐忑,也不顾扶着庞冰,赶忙走近珑月身旁道:“靖王殿下,上玄的性子是傲了些,但您如果这个时候追上去……船还未靠岸呢。”
面具,心伤 (1)
珑月想了想,倒也在理。这房间里还站着侮辱上玄的人,他必定不愿在这多逗留。攻心之计,还真是个巧妙的活儿。
跟着出门,只见琉璃居然跟着上玄,见到她招了招手,一边警惕看着站定船尾处的上玄。
果然是个该糊涂就绝不聪明的丫头,就连她也看出来,珑月对上玄恐怕有几分心思。
“做戏子着实辛苦,有没有想过换一个?我或许可以帮忙,不算入咱们之间的交易。”珑月站在上玄身旁轻声道,却刻意不去看他一身狼狈。
而此刻船尾处已经被划为了禁区,就连琉璃也躲得远远的观望着。
“不劳费心。”上玄的声音仍旧冰冷。
珑月微微一笑,或许又是她的失策,恐怕今晚的事,没有压制上玄,反倒激起了他的愤怒。
她没想到,有她在场且也有言在先上玄是她要的人,这些素未谋面的官员这么放得开,也这么……畜生,虽然这个很畜生的点子是她想出来的。
其实,她也已经派信枭查过上玄的事,说起来,哪一个戏子活着容易呢?
上玄自幼年起就在戏班中打杂,出头成名也只是近一两年的事,而这一两年过得却不太平。
这个时空的戏子社会地位极其低微,不少戏子稍有些名气的都有靠山后台,说白了就是被哪个有权有势的人养了。
而就算是被眷养,也算是件很走运的事,大多数戏子奔波忙碌一生吃尽苦头,到死也买不起一副棺材。
上玄是个例外,似乎一心只扑在唱戏上,对周围污浊的环境视而不见。
曾也有不少达官显贵明示暗示,就连女皇的妹妹纳兰珑音也曾经开过这个口,均被上玄严词拒绝。
也不是没有人仗势强迫过,也不是没有人恼羞成怒报复过,但是谁也没能改变他,或许就连珑月也不例外。
上玄的态度之坚决,被逼迫只愿血溅当场,被报复殴打,也绝不屈软,唯一万幸的就是没被打死。
久而久之,达官显贵们也就淡然了,谁也不愿意为个男子弄得一身晦气,更何况上玄也并非难能绝色,不值。
面具,心伤  。。
珑月的失败源于她真的低估了上玄的那股硬气,也低估了她与上玄的关系。
本以为凭着他们之间总算是认识,她如果出手相助,上玄多少都会感激,但是上玄没有,对她的态度全然像个陌生人,丝毫不领情。
微微叹了口气,俯身趴在木栏上,望着下方滚滚湖水,瞥眼看向身旁上玄,清冽的风抚平了他身上些许凌乱,残留着的妆容仍旧将他的眉眼挑得入鬓飞扬。
不同于封扬,封扬的傲气,来源于昔日战功赫赫,来源于身为一代名将的尊严,他有不俗的身手,有过人的睿智,这是他能够继续傲气的资本。
可是,上玄,这种傲气,你不该有。被一抹虚无束缚一生,何苦……
“上玄,我会尽快替你拿到想要的东西。但是,奉劝你一句,如果将天下比作这片湖水,国家比作这艘船,船一直在行进,以你一己之力没有可能让船逆行回去。倒不如悠哉观景,这一路,其实并不长。”珑月极其隐晦说着,她相信,上玄能听得懂。
“那如若我掌控了这条船,命其逆行又有何难?”上玄目不斜视望着湖水,淡淡问道。
“可是你掌控不了。”珑月顿了顿,一笑道:“你如今连自己的安危也掌控不了,命都捏在别人手中。更别说这船上有我这个亲王,还有那么多朝中大臣,甚至那些船夫,都没有一个人属于你。”
上玄眼眸略紧,望向珑月,比夜色还要沉凝的眼眸中不知一瞬间划过多少东西。
“哈,别指望我,我无权无势,只是个纨绔而已。更何况,你们做什么都与我无关,绝对不参与半分,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家。”珑月颇有深意说着,转过身来看着岸边灯火阑珊处,幽幽道:“上玄,人生很短,就像我们在这船上一行,你还没想到任何办法掌控这条船,就要下船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说完,珑月慢步向船梯走去,真的已经靠岸了。
又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完,转头一笑道:“不过你现在还算聪明,如果你试图对这船上任何一人做些什么,也就早被扔到湖中喂鱼了。”
面具,心伤  。。
她真的是醉了,否则,她不会对上玄说出这番话。
上玄有股倔脾气,未必会听她这个宿敌亲王的劝言。而他若是明白了,自然也就知道她洞悉了他的身份,以后还不把她当天敌防着?或者她已经打草惊蛇了,上玄说不定回去之后立马逃命,从此不见踪影。
但是,已经晚了,她嘴快已经说完了。
“为什么?”上玄终于有了回应,问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因为我只想回家,只想尽快回家,与我唯一的亲人团聚。”珑月说的是实话,但她说的是珑雪,而上玄则认为是苏慕颜。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玄得到了答案,她只是个不关心天下大事的人。
上玄没再说话,只是跟在珑月身后慢慢走着,直到下了船,戏班里的人纷纷上前,戏班班主在珑月的示意下搀扶着上玄。
舒倩荣等人见状,不明就里,客套恭敬了几句便各自回府。
珑月也打发了琉璃护送上玄回去,虽说没这个必要,但是戏,终于落幕了,过程很难看,结果很落败。
闹了一番已快到子夜时分,街上往来的人明显少了,却踉跄着不少男男女女的醉鬼,有的呼天喝地,有的搂着怀里的人当街就调戏。
这其实是个疯狂的世界,谁说古人保守来着?
珑月也同样脚步有些虚浮混迹在醉鬼中,摸黑回府把门房小厮吓了一跳,摆了摆手把人赶走,一进屋门,登时就把自己扔在了床榻上。
脑中眩晕的翻天覆地,本还觉得没事,可陪着上玄在船上吹那一阵凉风,就感觉醉意更重了。
扯了扯衣领,仍旧觉得憋闷,睁不开眼却睡不着,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酒量不佳,不过还好她酒品不错。
思绪乱飞着没有边际,一会儿想想自己来这个时代的目的,一会儿脑海中又浮现那些牵绊着的人,一会儿又不知道想什么,脑海中居然会浮现某个路人甲的样貌。
似乎都快记不得宫漓尘长什么样,却清晰记得今夜冷风中那个人,其实不很特别,样貌算不上绝色,性格也不算多另类,更加对她不很友善。
面具,心伤  。。
可是,醉意间,却将她心底的东西挖了出来,连她自己都惊讶。
她能帮封扬却绝对不能帮上玄,抛开交情不说,有些举手之劳的事也不能乱作。
她之所以没有顾忌的帮封扬,是因为她知道,东炽国恐怕是当时被什么胁迫,才将封扬送入北瑶。而封扬之于东炽国仍旧是英雄,国难不杀将,东炽国国力不如北瑶,为防被欺凌,就会善待武将。只要封扬回去,不管用的是什么方法,东炽国曾有负于他,会更加珍视他。
但是上玄不行,身为前朝皇族后裔,如果稍有些势力必不会做戏子任人欺辱。他如今安分守己算是聪明,然,他一旦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有多少人想去砍他啊。
但她不是不守信用的人,她会替上玄找到前朝玉玺,只希望上玄能再聪明几年,拿了玉玺只当了却心愿,收藏就好了。
只是此刻的珑月并不知道,分析起来完全符合常理的事,但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她自己的存在。
胡思乱想着呼吸越来越艰难,珑月猛地抬起手来,啪的一声重重拍上自己略微发烫的额头。
她来干什么的?!她是来找风魄的!现在居然为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连醉酒也在不停思考!
突然间脸颊一片温热,登时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喘着粗气拍了拍胸口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虽说已经比较熟识了,但是屋里漆黑看见个银光闪闪的面具,还是被惊了一下。
溯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拿着湿润的帕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兴许就是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朝云送他进来又离开。
燥热憋闷之下,擦擦脸极其舒服,但是这种舒服她可享受不起。强撑着坐起身,从溯略微颤抖的手中接过帕子,一边擦拭着脖颈一边道:“对不起啊,让你这么晚了还为我操心,我没事,多喝了几杯而已。”
珑月的床边镶嵌着几颗大大的夜明珠,将床榻一隅照得微微发亮,却也看不太清溯的眼神,只能感觉到他似乎不大愿意现在就离开。索性将被褥堆成一团,推着他倚靠上去。
面具,心伤  。。
指尖不经意划过溯的手背,丝丝薄汗,一片水渍。
本想说些什么,却只觉脑袋一晕,天旋地转,叹了口气,就在溯身边躺下来。
仰望着那张面具,仅能从方向上判断,溯应该在看着她。
“我以前还是傻子的时候,是不是挺闹人的?”珑月迷迷糊糊笑着问道。
溯静了半晌,缓缓点头。
“哈,平常闯祸么?”
溯又点头,却能从点头的速度看出,他也挺无奈。
“那我岂不是很坏?经常干坏事?”
溯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
珑月难得终于能跟溯交流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