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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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兴许也是他的命格使然,你至此世中一路才艰险重重……”
“你闭嘴!”珑月突然冷声打断,一指千净流,“从今往后,不许你再给任何人批命,就算是批了,也给我半句都不许说。我不管他克谁,在我看来都是无稽之谈,我娶定了!”
千净流或许这个时候才明白珑月是生气了,但是,她生他的气毫无道理,他只是好心来相劝,她却不领情。他是真的不想让珑月娶宫漓尘,如果让珑月在这个世间遭遇天绝之人,届时家破人亡,珑月恐怕真的要带风魄回到她原来的世界了。
不妥,很不妥。
“你给我记住,不许跟宫漓尘提起半个字,他若是知道了,倾尽我有生之年,就算不带走风魄,我也毁了它给你看!”
一席话,直接将千净流刚刚兴起的念头瞬间拍死,珑月是他的贵人,他必是要听她的话。可是,他为了她好,她又不接受,而他绝对不想眼睁睁看着珑月往火坑里跳,这让他一度很为难。
而他既然已经把话说死了,那就说明宫漓尘和帝景天一样,贵人一说无从谈起,天知道有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他希望珑月的命够硬,但是他唯独看不见珑月的命格,万一她被宫漓尘克死了……
命有定,人有情 (3)
千净流很为难,身为千家预世的传人,他有责任透过命数让一些本应遭遇灾祸的人逢凶化吉,虽然不能人人如此,虽然论透天命会折寿,但这也是他的宿命。
千净流有点儿生气,他怎么都觉得是在对珑月好,却偏偏惹来一番怒目而视。
他甚至觉得有些委屈有些伤心,珑月似乎对这院子里的人都不错,唯独对他,每一次都是恨得咬牙切齿,唯有一次没有咬牙切齿,却任由他头发上吊着糖稀回来,洗了两天才洗净。
珑月看着千净流默不作声,似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了,几步上前,放软了声音道:“你不明白,爱一个人与那些没什么关系,不管是什么命格,如果仅仅因为命格就改变选择,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那你能不能换一个?”千净流瘪着嘴角问道。
珑月倍感无奈,“不能。”
“人与人的感情除却一见钟情,还能朝夕相处相濡以沫,人也不见得一生只钟爱唯一一人,你还没有尝试过,为何不能?”千净流一脸的不赞同不理解,突然想起什么,伸手一指自己,“那你爱我好不好?我们在一起也相处不短时日了,我的命格除了早夭以外没什么缺陷,你又是我命中贵人,你爱上我,我能放心些。”
珑月顿时感觉一阵头痛,眉心一时间拧成了麻花,果然,跟千净流是没得沟通啊。
“还想吃糖么?”
“不想,洗头发很麻烦。”
“那你先安安静静回去呆着好么?我发誓,死也不会带走风魄,如果我真是你命中贵人,必拼尽全力保你周全。你改变不了我的决定,就老老实实等着我处理完手头的事一起去看看风魄的究竟,好不好?”
其实千净流的想法很简单,不让人带走风魄,解除身上的宿命,而如今珑月如此好言相求……书中也有云,莫太强人所难才是君子所为。
“那你小心些。”
珑月眉角不住抽搐,不说眼前千净流一副准备与她生离死别的样子,她还真不相信与宫漓尘在一起还能被克死的。
她相信,一定意义上来说,人不一定必须屈于天命,更何况,人永远不是一成不变的。
送走了千净流,珑月给北莫瑾写了一封信,一封很长很长的信。
生活还要继续,而真正的大事,她不想再等了,移花接木也好,偷梁换柱也罢,她向北莫瑾借的人已经成功安插在京都禁军之中,而她如今又有一身内力作保,还在等什么呢?
北莫瑾的人她信得过,可也多少是无奈,谁让她身边没有那么合适的人?
她也算蛰伏了一阵子,从未有结党营私的举动,更无谋逆篡位的苗头,一切的事,都在暗中进行着,看似未经她手,却在等着她点燃导火索。
洋洋洒洒的一大篇,事无巨细交代着,以至于不知不觉似有遗言的味道。
珑月自嘲一笑,将后面几张纸团与掌中顿时化灰,预言的力量果然可怕。
可怕么?她不怕。
……
命有定,人有情 (4)
连夜赶工的嫁衣连夜试,虽然十几个绣工围着两件衣服加班加点,那刺绣的量仍旧达不到礼制。宫漓尘或许并不在意,其实珑月也不甚在意,却仍旧哈哈一笑,“给他那嫁衣上再坠五斤珍珠,他背的动,看谁敢说他寒酸?”
宫漓尘斜睨珑月一眼,当着众多下人的面也未及反抗。然,不反抗的后果便是,绣工们谁也不敢将摄政王的话当儿戏。婚礼当天,宫漓尘一身荧光灿灿,差点晃瞎了众人的眼,泪眼朦胧中,还真没人说出句寒酸,这乃是后话。
婚礼在即,按理说宫漓尘也得走个过场,算是从府外嫁入。可珑月一声令下顶多在王府偏僻些的地方找处屋子,且也得等吉时距离一个时辰的时候宫漓尘才搬过去。
王府四周围布下的死士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了,就连一只麻雀飞过,也会被逮下来看看有没有传递书信纸条。王府中但凡是不会轻易走人的地方,均让珑月分派众人设下各色陷阱,古代有的,未来科技的,别说一个人,一群也一个都跑不掉。
如临大敌,敌是谁?其实珑月也不知道,但她总想做到万无一失,不想再有半点意外发生,谁再敢扰了她的事,她必让他后悔终生!
忙忙碌碌的两三天下来,宫漓尘忙着处理积攒下来的奏折,珑月一瘸一拐的到处奔走,倒也活动了筋骨,手脚利落了不少。
临近前一夜,两人同躺一张床榻上,却久久累得谁也不愿说话,终还是珑月扑哧一笑,伸手抹上宫漓尘仍旧瞪大的眼睛,“想什么呢?别想了,赶紧休息,又不是头一次嫁我。”
宫漓尘缓缓取下珑月的手,一动也不动静静望着她。确实不是头一次了,可是,对他来说意义却不同。他此一刻倒是庆幸,幸好有一番诈死脱逃,否则,他早就嫁给了珑月,哪里能享受真正嫁给心爱之人的感觉?
心中的雀跃挡也挡不住,似乎重新嫁给珑月也意味着重新开始,最起码,他是在珑月重新开始一切以后,第一个嫁给珑月的人。
烛火熄灭,两人却都没什么睡意,虽说明天必定要忙碌一整天,但是谁也睡不着,就这么静静躺着,享受一份爱情终于要修成正果之前的静谧。
然,子时刚过,珑月闭目养神中,如今耳力极其灵敏,深夜一片寂静,似乎听到了汐了了有些急切的声音,“我去找大夫好么?你这样忍着到天亮怎么行?!”
珑月微微一惊,有人病了么?
“去看看吧。”宫漓尘突然轻轻说道。
“你也听见了?”看来并非是她功力深厚,而是汐了了的声音确实有点儿大。
“嗯,去看看,兴许是竹真病了。明天大喜的日子,你若不去,他们哪里敢找大夫?”宫漓尘淡淡说着,起身将一件外袍披在珑月身上,推了推她道:“去吧,我不等你了,先睡。”
珑月拢好身上的衣袍,也没点灯,轻轻关上门。月光无人之时,谁也没看见珑月脸上那欣慰的笑容,或许连宫漓尘自己都没有发觉,他虽然将珑月推出去,但那言语中,却是站在他从未站过的角度,明天是大喜的日子,他们不敢……
命有定,人有情 (5)
竹真的房间果然亮着灯,珑月轻轻敲门,便听见汐了了那如见到救星一般的脚步声,而门开了以后,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见到了阎王。
她不该出现么?她很可怕么?珑月白了汐了了一眼,推开他径直进屋,一见竹真的情况,叹了口气轻声道:“不用惊动太多人,去把方柳书叫来。”
早在万山的时候,竹真就总会胃痛,受凉吃得不大好都会痛得夜里睡不着,偷偷跑到角落窝着生怕打扰了她睡觉。而自从回到王府,她也曾交代过一声注意膳食,恐怕是这两天帮忙府里的事累着了没好好吃饭。她原本以为,多少做些事能让竹真不至于总是乱想,却没料到,他也太尽心尽力了。
竹真痛得在床榻上紧紧缩成一团,有些松散的发际边缘布满了层层汗珠,许是没听见她说话不知她来,深深埋着头大口喘息着,试图能缓解些疼痛。
大口喘息中,偶尔还露出些细碎的呻吟,他其实是个坚强的人……
珑月在床榻边上蹲下,用衣袖沾去他额角的汗,只听竹真咬着牙断断续续道:“汐……去把灯熄了……”
“太亮了么?再坚持一会儿,方柳书很快就到。”珑月说着,微微挪动身体挡住他眼前些许光线。
话一出口,竹真似被惊到了一般,猛地抬起头,挂满了汗珠的脸上尽是仓皇,支撑着身体向床榻内侧缩去,“……没,我没事……你快回……唔!”
重重摔回床榻上,竹真几乎都顾不上继续劝说珑月回去,用力蜷缩着身体。似乎从来没那么疼过,曾经在万山整日将药当饭吃伤了胃的时候,也不曾这么疼过。似乎牵扯着五脏六腑全都揪紧了,一动不动也无济于事,稍稍动一下就痛得他想哭,曾经被砍断了半个脖颈,他也从来没哭过。
身体层层冒着汗,浸得身上一片冰凉,竹真甚至感觉到手指都要冻僵了,他恨不得自己能够立即痛昏过去,可是剧痛却不愿放过他。
大口的喘息也平复不了疼痛,反倒带走了身体仅有的热量,他究竟是冻僵了,还是要死了?
他已经不年轻了,当时在万山上,韦川水救他的时候就一再抱怨过,他的身子历经多年,内里早已经亏空的千疮百孔,就算是救活了,稍上年纪也会百病缠身。
他已经过了三十岁,真的……不再年轻了……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附上他的手背,暖流如甘泉一般缓缓淌入他身体中,他熟悉这种感觉,曾经在万山之上,与其说是他在照顾珑月,倒不如说是珑月千方百计让他活得像个人,而并非一具行尸走肉。
他熟悉这种感觉,曾经那些漆黑冰凉的夜里,珑月与他一同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