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19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朦朦胧胧睁开眼,不知为什么,看到那一抹浅蓝,却并不觉得意外。似乎这一抹蓝也在她的梦中陪伴过她,不记得梦中有什么,却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一直在身边。
他倚靠在床棱上,轻轻闭着眼,似乎是累极了,眼底一抹深深的阴影,比她睡着之时疲惫了太多。那本算是挺合体的衣衫,明显宽阔了几分,松垮垮挂在肩上,单薄得令人心惊。
不对,她到底睡了多久?
手指微动,却不想是牵着宫漓尘的手,见他猛地睁开眼,珑月甚至有些惊恐向后蹭了蹭,宫漓尘眼眸中的光芒,很吓人。
她形容不出那目光中究竟饱含了多少东西,难以置信,震惊,狂喜,无措,疲惫,委屈,或许还有……恨……
“……月……?”宫漓尘的声音颤抖且不那么确定。
珑月有些呆愣看着宫漓尘,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是……?
猛地被扑过来的宫漓尘抱了个满怀,那如飞蛾扑火一般的力气,如溺水之人抱紧浮木一般的坚定,明明两人已经走到了尽头,却为何在她一觉醒来……似乎是噩梦结束了?
而珑月这才发现,自己也瘦了,两副骨头抱在一起咯的生生的疼,这不是梦,虽然她不知道之前那个梦到底有多长。
“不是让你走么?”珑月的声音沙哑响起,却在同一时间,宫漓尘的手臂瞬间收紧,几乎要勒断她的腰。
“……不走。”宫漓尘久久才憋出这两个字,将珑月松开些,直直对着她的目光,咬了咬牙,“我若走了,你便不恨?”
珑月轻轻叹了口气,“漓尘,不管说多少遍,我不恨你。”
炼狱后,大现朝阳 。。
“你撒谎!”宫漓尘坚定反驳道。
珑月着实觉得这一觉醒来的形势有些不大好梳理,而她却不知为什么,睡了许久仍旧觉得疲惫,那是一种从心底幽幽散发出的疲惫,让她想不了太多复杂的纠葛,只选择长话短说。
而宫漓尘信誓旦旦觉得,她说不恨就是撒谎,“那我不撒谎,你想怎样?”说完,又有些头晕目眩,慢慢闭上眼。
“月……重新开始好么?”
其实珑月倒觉得,宫漓尘是不是也与她一样,疲惫了所以选择长话短说,就连因为所以都没有了。
重新开始,重新开始……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而她不知道的是,宫漓尘在这些日子里所经历的艰辛与反省,已经足以改变一个人。她不知道,如今抱着的人,已经不同。
重新开始,多么美妙的词,饱含了所有的憧憬与希望,如果世间一切错过皆能重新开始,那么这世间,是否还有悲剧存在?
如果一切真的能重新开始,那么她所有的选择,是否也能洗牌呢?她还会不会选择借用一国亲王的身份寻找风魄?她还会不会心不设防与宫漓尘有那么多往事?她还会不会任由自己与那么多人产生纠葛?
重新开始,这一句话便已是梦游仙境般的畅想,但她也知,重新开始,是一个人走到绝境之后才会有的期盼。
宫漓尘,我已为你铺好了未来的路,只要走出去便是一片广阔天地,又何谈绝境?
“漓尘……”
“若无重生,不如早死。”宫漓尘硬声说道,他没忘记与粉衣女子的约定,如若珑月当真是要放弃,他要救珑月的目的已经达成,不堪受辱,也唯有早死。
“漓尘,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我虽然如今是摄政王,论血脉上也说得过去,但是,我现在做的仍旧是谋逆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是要诛九族的,你明白么?”
“我与你无名无分,不怕诛九族!”
珑月不明白宫漓尘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固执,且有点儿……孩子气?
闭眼朦胧间,一抹冰凉颤抖的唇附上她唇齿间,那小心翼翼的姿态让她不禁有些心疼。那似乎已经阔别许久的触感似乎震塌了她记忆中的某个角落,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信誓旦旦,那些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的过往,一点一点崩开,散碎在她记忆的空间中,一时间恍如隔世。
她其实仍旧爱着他,爱情哪里是三言两语便能割舍?那么,明明相爱,为什么还要分开?为什么?为什么?
为了帝景天?为了溯?为了竹真?为了汐了了?
似乎都不是,那么,又是为了什么?
“漓尘,你也累了,就睡在我身边好么?”珑月强撑着眼眸看向宫漓尘,看着他小心在自己身边躺下,看他一直望着自己,不一会儿,再也经受不住心神放松的疲惫,沉沉睡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想看看宫漓尘的梦境,曾经她也问过珑雪,她们有入人梦境的能力,只是兴许看得并不真切。而她却无端相信,她能看见宫漓尘在想些什么。会有些疲惫,而她如今,不管疲惫与否,不都是在睡着么?
炼狱后,大现朝阳 。。
秋雨如丝夜夜凉……
待到珑月能够起身下床,坐在宣软的椅子上在院中小坐的时候,院中已经撒满了金黄的落叶,还挂着些许水珠,乃是清晨一早飘落的些许秋雨。空气分外清新,杂糅着泥土的馨香,天边一抹淡淡的彩虹,衬着院中青砖绿瓦,怎么看她都仍旧喜欢这个家。
谁也没有再提要离开的事,仿佛那件事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众人的噩梦都已经过去了,大雨晴天,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彩虹。
暖暖的一杯蜜茶,几块合她口味的点心,细细的品,慢慢的想,宫漓尘的梦境几乎颠覆了她对他的认识,甚至颠覆了她的世界观,恐怕需要她花很长的时间慢慢去梳理。
而她从他的梦境中,和后来宫漓尘自己的说辞中也拼凑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昏迷了有近一个月,其间各路医者纷纷束手无策,最终还是个女子救了她,且那个女子脾气很大。
就连她王府中的厨子也受过那女子的气,而她却从宫漓尘的梦境中看到了另一样东西,他与那个女子的约定,眼看便是一月之期。
“珑雪,你是不是应该快到了才对?我有急事找你。”
不一会儿,对面却传来了珑雪满腔的抱怨,“我说,姐啊,你前些日子睡得连精神都屏蔽了,一闲下来就是催我,我现在还在遥遥无际的大漠中,天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到你那里。急也没用,我恐怕帮不上忙。”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药,可以一个月以后才毒发,据说症状是七窍流血。药是黄豆大小,莹白透亮的那种。”
“谁中毒了?莫不是又是我那多灾多难的姐夫?”珑雪性味十足问道,话锋一转又来嘲笑珑月,“姐,人没有知识不可怕,没有常识却很可怕啊,小说看多了的人果然更加可怕。这个世界有什么毒药一个月以后才毒发?人是有新陈代谢的好不好?毒药又不是定时炸弹。”
而珑月确实有些关心则乱,这个道理她岂有不明白?只是事情发生在宫漓尘身上,她就不得不小心些。
“再者说,中没中毒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吧?就算中毒也不会刹然猝死,眼底指甲肤色,很好辨认的。自己看去吧,我很忙。”
说完,珑雪毫不犹豫的切断了联系,比起平日里婆婆妈妈的样子判若两人。
忽然,半敞开的院门处闪过一道人影,黑乎乎的速度极快。
“溯!”珑月大喊了一声,对溯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仍旧感觉难受。自从她醒过来见过一面之后,溯似乎很忙,没日没夜的忙,且她醒的时候他就更忙。而几天下来,珑月多少也明白了,溯乃是纯粹瞎忙。
他仍旧会替自己准备衣食起居所有的东西,但都是在她睡觉的时候。溯很忙,忙着打扫整个王府掉落的枯叶,忙着给要过冬的鱼塘换水,忙着修剪落光了叶子的树枝……据说前两天京都有份产业惹了些麻烦,他还自告奋勇跑去客串了保镖打手。
炼狱后,大现朝阳 。。
不一会儿,门外进来一个仍旧一身黑衣的人,低着头,确是溯没错。
他也曾为自己焦心忧虑,却在她醒来之后退却在一旁,她们之间不知何时似隔了一堵墙,他不再那么轻易表现出对自己的关心,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不见面。
“溯啊,最近很忙?”珑月笑着问道。
溯愣了一下,重重点头,很忙。
“再忙一点儿好不好?”珑月又问。
溯又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珑月一脸不明,半晌,点了点头。
“去书房跟着宫漓尘看奏折吧,他每天会抽出一段时间念给你听,你无需会写,但是,学会识字,好么?”
溯还是有些发愣,他从来没想过要识字,或许偶尔会蹦出这样的念头来,但是,影卫需要识字么?肯定不需要,宫漓尘只是个幸运的另类男子。
珑月等着溯的答复,然,她如果不把话说明白了,恐怕一向倔强固执的溯不见得就会事事听他的话,“溯,我不可能一直都用北莫瑾的信枭,现在用着,旁人兴许都不知,但若捅开了,我就有通敌叛国的嫌疑。日后我必须要培植自己的人,收上来的消息都会汇总到你那里,你必须得能看得懂。”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她错了,她以为自己有权有势且有心思,护着溯不让他受委屈也就罢了。但是连日来溯的忙碌提醒了她,她要的是一个意气奋发的溯,溯的人生中心也不能唯有她一人足矣,溯可以这么认为,但是她不能。她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要的是一个可以完全信赖的帮手,却不是一个园丁。
溯似乎还在考虑,毕竟是很可能改变他人生的大事,但终究改变了他的信念,他还是有些许犹豫。
“屋里那两个,别偷摸看着了,整日憋在屋子里不怕长蘑菇么?”珑月笑着喊道,一边撑着椅子扶手站起身,她身上的伤并不算重,其实大都归结于躺了一个月缺乏运动而已。
而竹真和汐了了,自从她醒了只是安心了而已,比溯更甚,连面也不露,她这是养了两条鱼么?
究竟是怕她还是有愧疚,她不愿去想,只是……就像宫漓尘说的,重新开始,一切重新开始总比一路走到黑要强得多。
竹真和汐了了恐怕真有些被珑月前日子的事吓坏了,犹豫着打开门出来,竹真面对她仍旧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