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天下:十夫九美-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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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问,光听外面衣声赫赫,挥刀呼啸,叮叮当当的一片,她就知道,她遭遇了所有言情小说中最常见也最俗套的桥段,刺杀。
谁要杀她?那不是虱子头上的秃子,明摆着嘛?亏她刚才还想跟纳兰珑馨好好谈谈,想必没了宫漓尘的牵制,她早就已经忍不住了。
身边潜伏的死士倾巢而出,前来行刺的人也并不算多,毕竟只是巷子中的一场争斗,还来不了什么千军万马。
珑月施施然撩开帘子下轿,任由身边杀的血肉横飞,向着空中腾身的一个黑衣人喊道:“溯,我不要活口。”
死士一经得令,更加无所顾忌,他们各各都是北莫瑾当年悉心训练用来保命的人,甚至可以不用刀剑兵器,每个人的身体都是绝世利器。
根本不用她费心,但是下一次,纳兰珑馨知道了分寸,恐怕就不会那么小打小闹了。
然,这一方的打斗刚刚进入收尾的阶段,只见远处屋顶上不顾光天化日飞檐走壁奔来一个黑衣人,居然是珑月院子中守卫的死士,利落落在珑月身边,急切道:“殿下,府里出事了。”
……
他们是死士,奉命保护靖王院落所有人的安全,随着院子中入住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肩头的责任也就越来越重。
不过,好在只要他们恪尽职守,除了那个银色衣袍的人以外,没人能接近靖王的院子,更没有人能伤害得了院中人。
他是狐狸精! (5)
但是,今天一大早却出了件让他们觉得极其棘手的事,他们能保护院子不被外敌侵入,可院子里的人如果自己打起来了,他们……
他们是死士,能不畏性命攸关,不畏刀剑杀戮,保护院中人是他们的使命,可是,这让他们如何保护?
男人们打成一团,此乃靖王的家务事,他们帮谁护着谁似乎都不大合适。
死士们纷纷一脸尴尬无措,这才分派了一个人急匆匆前去禀报珑月。
珑月被溯驾着轻功一路直奔回王府,远远就见得自己房中纷乱一团,待到落在门前,登时愣在了原地。
只见屋中一片凌乱,桌椅翻倒屏风铺地,碎了一地的瓷片恐怕得有一套茶具的量。
再看屋里的人,宫漓尘俯撑在床榻上眉目含厉,身体随着呼吸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汐了了坐在一地瓷片上,低声呜咽满手都是血。而竹真撑着倒下的桌子沿,额头上明显被撞过,青紫肿起一个大包,一缕血直淌到了下颚。见她来,一脸的惊慌失措染着血污,愧疚看着她,又满是愧疚的低下头。
珑月一步跨进门,这才看见门边地上还倒着一个人,居然是……千净流?
曾经,珑雪总是调侃她,问她,王府里有这么多的男人,万一哪天闹起来搅成一锅粥该如何是好?
记得她当时鄙夷万分且自信满满的说,别看有这么多男人,各各可都是温润乖巧的性子,永远打不起来。
貌似这话她其实说了才不久,可如今……真的搅成一锅粥了。
珑月赶忙先把昏倒的千净流扶起来,仔仔细细查看之下,才在他指尖一侧找到一个不停向外滚着血珠的伤口。千净流不能受伤,曾经手腕上的一道勒痕,足足三天,用了大把的药才将血止住,那总共流出的血量,恐怕堪比割腕。
将最好的创伤药洒在他指尖上,又用白布用力捆裹,见他还未醒,恐怕是见到这一屋子的血才会晕倒,只得将他交给溯先送回房中。
而竹真额头上的外伤看着不算重,珑月赶忙扶起一把椅子让他坐下,刚要给他上药,却被他慌忙挡下,“珑月……我……没事,自己来便可。”
从来没见过竹真这么仓皇避开她,珑月微微一愣,一头雾水完全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本想从地上扶起汐了了,却见稍稍一碰,汐了了如水做的一般,眼泪噗噗落下,打得青石地板一片湿润。
“到底怎么了?”珑月一边诧异问着,一边抓起汐了了的手,两个手掌上都扎着瓷片,深深刺入一片血肉模糊,恐怕还得等方柳书来处理了。
“殿……殿下,他……他要赶我们走……”汐了了哭得泣不成声,抬起头,一张俏脸早已哭花了。也不顾手掌中还刺着瓷片,一把揪住珑月的衣袖,“殿下……别赶了了走,了了无处可去……若是……若是殿下容不得了了,那就……赐死便是……”
他是狐狸精! (6)
“谁说要赶你走了?这不是住的好好的么?”珑月一边安抚,一边掰开汐了了的手,保险起见,还是先行将他掌中的瓷片一一向外揪着。
汐了了疼得浑身发颤,见珑月自进门起就没理会那个狐狸精,又信誓旦旦否认了要赶他走的事,又疼又气又有了些许底气,血肉模糊的手一伸指向宫漓尘,“就是这个狐狸精,他容不下我和竹真,要赶我们走!”
狐狸精?珑月哪怕再沉重的心思也不由乐了,转头顺着汐了了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宫漓尘如今的脸,要比她刚进门的时候,阴沉了更多。
狐狸精?恐怕宫漓尘的这个称呼,还真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有史以来第一个……男狐狸精。
方柳书匆匆赶到,带着哭得快要背过气去的汐了了下去处理伤势,珑月让溯先安排竹真在院中其他的房间,又命人将屋子打扫干净,这才坐在了宫漓尘的床榻上。
宫漓尘哪怕有伤在身,武功也还在,她到不担心那几个人会伤着他,只是……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珑月问着,扶着宫漓尘慢慢侧身躺下,而宫漓尘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直到现在,除了那张阴沉的脸,没有任何表态。
然,扶着宫漓尘才发现,纤薄的里衣尽是汗湿,“伤又疼了么?干嘛跟汐了了一般见识呢?”
“我若是真要与他一般见识呢?”宫漓尘突然咬牙问道。
珑月微微一愣,不过还是陪着笑,“他怎么招惹你了?要是真犯错,我让他来给你赔罪。”
宫漓尘明显气还没消,一并恨在了珑月身上,瞥了她一眼,咬牙皱眉,似乎有不少负气的话在心头萦绕,却在心思百转中,渐渐化为沉寂。低头趴在床榻上,轻轻闭上眼,一言不发。
恐怕宫漓尘不会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多少也能猜到些,汐了了来无理取闹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宫漓尘也就是这样,曾经天大的事压下来也隐忍淡然的他,又怎么可能因为这等口舌之争与她辩解?
男人,忍下万般屈辱隐去种种情绪,天塌下来肩扛,地裂开来脚踩,是为真男人。
但是,她却并不希望宫漓尘是那个一手遮天替她挡去风雨的男人,他是她爱的人,他曾经已经承受了近半生的压迫,如果爱仍旧要将他这种痛苦延续下去,那爱又算什么?
宫漓尘显然还在气着,呼吸间身体沉缓起伏,这似乎又不像他,曾经她在王府闹得鸡飞狗跳,也没见宫漓尘能气成这般。
珑月眼睛一转,蹲下身来,平视着宫漓尘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一笑,“狐狸精。”
宫漓尘本垂敛的眼眸瞬间变厉,一脸的怒焰灼烧,牙齿紧咬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显然是这三个字刺痛了他。
“哈……其实也挺适合你的啊,我现在不就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么?”珑月笑得一脸没心没肺,慢慢将宫漓尘攥紧的拳头掰开,低下头,凑近他耳边道:“汐了了是不是嫉妒你长得比他美?”
他是狐狸精! (7)
许是她说对了?宫漓尘的眉角猛地抽搐,牙咬得咯咯作响,握着她的手,快要把她的手指掰断了。
“喂,说话啊,他愿嫉妒就让他嫉妒好了,本来就比他长得美,天生的。”珑月扑闪着眼睛眨啊眨,“美貌是上天的恩赐,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你还怕一副容貌掩了你的才华么?”
或许珑月猜中了其一,无论境况如何,宫漓尘仍旧有他的骄傲,他有一身才学武功,一腔的智谋经略,曾经小心翼翼将容貌遮掩,确是怕自己沦为帝王床榻上的玩物,又何尝不是不甘心呢?世人眼中只有那一副皮相,他不在乎自己长相如何,却在乎自己的一番作为被容貌歪曲了价值。
但是,这张脸到底要为他埋下多少祸患,留下多少不甘,他心中隐隐知晓,不愿面对,却早已无法改变。
如果当初从一开始,珑月并没有看过他的脸,她还会不会对他珍惜有加?而现如今,他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
“以色侍人,福难长久,终有年老色衰之时……”宫漓尘淡淡说着,听不出悲喜,也没有了方才的愤恨。
“待年老色衰之时,相携而行,儿孙绕膝,更是一种福气。”珑月淡淡笑着,原来,汐了了是用这样的话来刺激宫漓尘么?
若按照世人的眼光,必有爱美之心不假,但谁希望对方爱上的只是自己的容貌?以色侍人必不长久,这话没错。可是,珑月不敢说自己的心智超乎常人,但她来自未来。未来世界,人人已经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容貌,想多美有多美,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美不到的。
这样的审美观刺激之下,宫漓尘哪怕比未来人工缔造下的美男还要绝美几分,又对她能造成多少震撼呢?
可是,这样的理由她又没办法说给宫漓尘听,她的来历……一旦说起来,惊世骇俗不说,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然,人心复杂又岂是三言两语便能解释?更何况,宫漓尘如今的处境翻天覆地,他没有宗族依靠,没有朋友相助,他没有身份地位,没有来历可考,甚至连名字现在都不能使用。一计诈死,如脱胎换骨再世轮回,他只有珑月,他的世界中,可以说只剩下她一人。
脱胎换骨再世轮回么?却不尽然,他曾经做过伤害珑月的事,珑月宽容不去计较,并不意味着不存在。他自问自身到底有什么优点可以将珑月留在身侧,珑月说不出,对他却极其重要。
“月,我方才说,我若是真要与他一般见识呢?”
珑月一愣,还是如方才那样答道:“他要是真惹你不高兴了,我让他来给你赔罪。”
“我若是真的容不下他们呢?”宫漓尘猛地抬起头,眼中究竟划过多少希翼,极其认真问道。
直到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