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安康-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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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摊边,甚至连街头街尾的杂货摊,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着这件京城里最独特的新闻。
而新落成的状元府,里里外外俱是一片犒素,正中放着一个玉棺,里面的人个个披麻戴孝,哭声响彻了几条大街。
呼延二公子再“哦”了一声,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公子,”茗砚奇怪地望望自家公子,“公子你不高兴吗?”
高兴?呼延二公子茫然地看着茗砚。对呀,计划成功了,他报复了他恨到骨子里的人,也让她尝到了他所承受的痛苦,这不是他所期望的结果吗?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他却高兴不起来呢?
上午的时候,当他看到苏文清痛苦绝望的神色的时候,不知为何,他却没有感到那种激动到狂喜的感觉,反而心里觉得涩涩的,而当苏文清昏厥在地上的时候,他觉得心里好像被人狠狠地抓了一把,竟有一股想冲上前去把她抱起来的冲动。
他被自己的这种感觉弄得心神不宁,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一点也不像他平日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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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清悠悠转醒的时候,只觉得脸颊上似乎有凉凉的“水珠”滴下。
心口灼人的疼痛,她禁不住“哎哟”一声。就在这时,她清楚地听到苏氏惊喜的声音:“小清,小清你醒了?”
奇怪,她的听觉怎么又恢复了?而且,眼皮也没有那么沉重了,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苏氏哭红的眼睛。
“小清,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氏哭道,用力把她搂在怀里。她抱得那样紧,似乎怕女儿再次消失不见。
苏文清朝四周望了一眼,屋里是客栈里的房间的摆设,她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还是老样子。她不禁苦笑,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以为一觉醒来之后,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会恢复原状,没有林志海的背叛,没有林氏的死。可是,现实太残酷,连让她自己欺骗一下自己都不肯。
眼角的余辉掠过床榻边上的小柜子,她看到上面有一包半开的布包,布包上有些玉器的碎片,碎片的断层上有一丝鲜红的血线,很是耀眼。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在晕倒前会觉得有什么东西自手腕处碎裂开去,原来是一只手镯,林家的传家之宝,血玉手镯。
碎了也好,她心中没有惋惜,本来,这手镯就注定与她无缘。
第一百二十二章要把林氏灵柩送回家
“娘,林大娘呢?”苏文清问道。
苏氏怔了一下,看住女儿,女儿的神色很平静,那种强忍悲痛之下的平静,看得她这个做母亲的很是心疼。
“小清,你林大娘,她现在在状元府里。”苏氏轻声道,“等你养好了病,我们就去接她回来…… ”
“娘,我们现在就去吧。”苏文清说着就要挣扎着下床。
“清儿,”苏氏忙按住女儿,“这事不急,等你养好了身子再……”
“娘,”苏文清神色依然很平静,平静得让人看不出她刚刚经历了一次情感的背叛与亲人的生离死别,只有通红的眼睛泄露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娘,我没事。林大娘等不了那么久……”她清晰地记起那天林大娘临终前对她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如石刻般,在心底篆刻着。林大娘说:“小清,我死后,你把我的灵柩运回扬州去,一定,一定要葬在家乡,在这里,我,我不安心……”
林大娘的不安心,是为了那个人吗?苏文清垂下眼帘,“娘,过一会夏天就要到了,这天气也越来越热,我们扶棺回去,会越来越不方便…… ”
京师这里的天气,虽说比扬州气温低一些,这两天又下了雨,温度骤降。但是,到了夏天,也免不了热气蒸腾。这人的遗体,即使放在玉棺里用冰镇着,也是放不了多久的。
“娘,我要去状元府一趟。”苏文清忍住心口处传来的疼痛,强撑着下了床。虽说天气渐热是一个原因,而对于她自己而言,她又何偿不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
现在的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扬州去,回到那个她熟悉的温暖的地方,再找一个无人可以找到的角落,静静地舔自己的伤口,静静地为自己疗伤,看日出和日落,让自己的心情慢慢回复平静。
“小清,娘跟你一块去。”苏氏急忙披了衣服跟了过去。
状元府里里外外,正在做着一场声势浩大的法事,三天的法事,今天是第三天。
苏文清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太忙了,也没有人出来询问一声。进到里面,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素白,白得耀眼。
灵堂上,一个大大的“奠”字最是引人侧目,中间是一口白玉棺,几十个披麻戴孝的人在下面,或跪或坐,哀哀地哭着。
十几名和尚在敲着木鱼,一时间,经鼓声声,还间杂着一个女子尖锐刺耳的哭嚎声,不用说也就是范家小姐范明霞了。
苏文清立于灵堂的一角,抬眼看向那口玉棺,那口玉棺虽然离她不近,但她仍能看到里面的状况。
那里面躺着她的一个亲人,面容沉静,仿若睡着了一般。只是,眉宇间微微皱起,似心有不甘。
苏文清悄悄地,轻手轻脚地朝上走去。她在心里说道:林大娘,你不用着急,我接你来了。
快到玉棺的时候,地上那几个披麻戴孝、哀哀哭着的女子中,有一个忽地站了起来,拦在了苏文清面前,瞪着眼睛怒视着她,“苏文清,居然是你你来做什么?”
苏文清冷冷地看着她,眼中带有一丝蔑视:“让开”
范明霞顿时大怒:“你竟然命令我”
她这几天受的窝囊气也够多了,不但让人知道她还未成亲就怀上了孩子,还因为气死了未来的婆婆,让一桩她使尽浑身招数才得来的的姻缘,成为了整个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料。如今,情敌来了,居然连正眼也不看她一眼,一副瞧不起她的样子,怎不令她愤怒异常?
她心中愤怒,伸出手便向苏文清抓了过去,口中骂骂咧咧道:“你来做什么你存心来看我的笑话的,是不是?”
苏文清侧身闪开,她不想与这种人有任何的纠葛。
范明霞见没抓着,更是怒气上冲,再次伸出手,更加狠厉地朝苏文清抓去,边抓边骂道:“我叫你看我叫你看姑奶奶今天心情不好,正想找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苏文清似乎没有听到,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搭理这个无理取闹的人。她靠近了玉棺,凝神望着躺在里面的至亲至敬的人,心中的哀伤无以言喻。或许,她不该来京师,那样的话,她就不会亲眼看到那一幕,不会亲眼见证这个残酷的事实,也许心就不会那么痛,林大娘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去了。
也许,被人欺骗的感觉是好的,至少不会这样难受。
范明霞的手终究还是没有抓到苏文清,自己反而后退了好几步。在她与苏文清之间,多了一个素衣的中年妇人,不用说,刚才肯定是这个妇人出手把她撩开的。
那妇人神色冷峻地望着她,冷冷道:“你这泼妇,休想伤我的女儿”
范明霞真是使起泼来,叉了腰,就要说出“我是状元夫人,你这等平民竟敢动我”之类的话的时候,旁边不知什么地方走出一个人来,拉住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也不怕丢人现眼。”
范明霞没料到才成亲几天,自己的丈夫居然这样对自己说话,不帮着自己也就算了,居然还帮着外人来说自己的不是,顿时,又羞又气,使性子道:“好啊,林志海,我们才刚刚成亲三天,你就嫌弃我了是不是?姑奶奶为了你,什么名节也没有了,你倒好,居然这样来说我我,我也不活了我们母子一起到阴间地府去,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母子就不在这碍着你的好事了。”说着就要往墙上撞过去。
“你有完没完?”林志海怒道,转身对一个婆子道,“张妈,你把夫人扶回房间去,好生看着。别让她出来闹事。”
旁边一个婆子赶忙应了,拉着范明霞进里屋去。范明霞心有不甘,见林志海铁青着脸色,也不敢再闹下去,乖乖地由婆子扶着回房间去了。
“小清,苏大娘,你们来了。”林志海打着招呼,眼中有些希冀的星火在闪烁,连语气也轻快起来。
这苏氏与苏文清突然造访,是不是说她们……
“林公子。”苏文清没有回头,但这一句毫无温度的称呼让林志海的心直直坠到了谷底,而她接下来的话语更让他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只听苏文清冷冷道:“林公子,我们受人所托,要把灵柩运回扬州。应承了的事情不能不办,还望林公子不要为难我们,给我们行个方便,让我们把林大娘的遗体运回去,也好让逝者了却心愿,早登极乐。”
林志海呆了半晌,方才喃喃道:“小清,这个人,这个人是我亲娘啊。”
苏文清转过头来看着他,但她的眼神飘散,空洞得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似的,她说:“林公子,你还是顺从逝者的愿望吧,不然的话,”她低下了头,声音也低了几分,似乎怕吵醒玉棺中的人似的,“林大娘会不安心的。”
林志海眼中的悲痛多了几分,他看看玉棺,再看看不远处正在举办着的法事,犹豫道:“现在这里正在做着法事……”
“做法事,三天就够了,现在是第三天,那明天我再过来。”苏文清说得很干脆,丝毫没有给林志海留下任何余地。这让林志海心中一滞,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苏文清。
他印象中的苏文清,是一个柔弱纤细的女子,虽然他知道她的生意做得很大,但她从未在他面前显现出强势的一面,如今,见识到她如此强悍凌厉的一面,反倒令他生出些许的畏惧。
他知道再争执下去也无益,母亲临死之前当着众人的面说出的那番话,不要说京城,就连全国都差不多传遍了吧。他的岳父岳母,就是因为禁受不住流言蜚语,今天一大早趁着天未亮,就匆匆地向他告辞,回扬州去了。
林志海重重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跺了跺脚,算是勉强同意了苏文清的提议,转身出去了。
苏文清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