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安康-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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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发展果然与龚家大小姐说的那样,晚上龚老爷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那个林贤侄也是个执拗的性子,害老夫劝慰了老半天,才松了口,答应先娶贤侄女,然后再到扬州迎娶那自小订了亲的姑娘。”言语之中虽带了责备,但脸上却是赞许的神色。
范明霞赶过来行礼,盈盈拜倒在地上:“多谢伯父成全。”
龚老爷看着范明霞,虽然他不明白林状元怎么与这个扬州的范小姐牵扯上的,但此事能够圆满解决,他也是相当开心的,便笑道:“贤侄女不必多礼,起来吧。”
素绫连忙过来,扶起自家小姐。范明霞在一旁站了,掩不住喜上眉梢。
龚老爷仔细看了看范明霞,见她虽然姿容不是十分出众,但也算生得端庄,举手投足昭显大家闺秀风范,自古女子以贤德为美,这容貌倒在其次。再加上她是扬州城数一数二的粮商范可铭的小女儿,家中自不必说是殷实富贵非常,与林状元也挺般配的。
如此一想,他的心中更是高兴,转头对夫人道:“夫人,依我看,你那个手帕交的姐妹托我们办的事情,我们总算给她办成了。你快修书一封,寄到扬州去给她报喜罢。”
龚夫人笑道:“这个自然。看来我们家要办喜事了。”
龚燕如笑嘻嘻地走过来,朝范明霞行了一礼:“姐姐大喜呀,恭喜姐姐了。”
“妹妹何必这么客气?”范明霞也回了一礼,低声道,“这事说起来,姐姐还要向妹妹致谢呢。”
“不客气。”龚燕如摆摆手,心里却想着,等这个范姐姐的喜事一办完,就快轮到她了吧。看来,自己家里的喜事,可不止一件呢。
一连几天,龚府里上至主子,下至丫头婆子仆役们,个个面带笑容,因为,龚府要办喜事了。
扬州的粮商范可铭携同夫人、曾姨娘也赶来了京师。范可铭的正室还抱怨着怎么不在扬州城里办喜事呢。曾姨娘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便长途奔波劳累,便笑道:“这皇上赐的婚,说不定皇上还要来观礼呢。再说,林状元在京城供职,这成亲大事当然要在京城里办才好。”
范可铭也数落范夫人:“林状元在朝中供职,到时定会宴请朝中各路官员,你让林状元到扬州去办喜事,让那些官员们怎么去扬州?真是妇人之见”
范夫人便恨恨地瞪了曾姨娘一眼,不敢再说什么。
成亲的日子订在了这个月的二十,距皇上指婚的日子也不过十天的时间。据素绫私下说,为了订个好日子,曾姨娘天天把林状元的生辰八字要了来,和自己女儿的生辰八字一起,拿去给京城最有名的算命先生合对,千算万算,几乎把所有的皇历都翻烂了,才挑了这么个好日子。
成亲的日子是急了点,底下的人只道曾姨娘怕夜长梦多,才火急火燎地挑了这么个最近的日子。殊不知,曾姨娘是怕再这么拖下去的话,自己女儿的肚子就要露馅了。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人们穿在身上的衣衫日渐单薄,到那个时候,是想掩饰也掩饰不了的。
对于女儿能为自己挣这么一个光明的前程,曾姨娘还是相当满意的。当时她在扬州,一看到龚夫人的道喜信时,顿时喜出望外,病马上就好了,立马就从床上起来,让底下的丫头们扶着去见范老爷,几乎是献宝似的把信呈给了范老爷。范老爷一看,眼睛都瞪大了,他们范家祖祖辈辈,还没有一个状元的女婿呢。
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态,范老爷马上写了封书信,让两名小厮星夜兼程奔往京城,投递到龚大学士手里,打探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当两名小厮风尘仆仆地奔回来,把龚大学士的亲笔书信交到他手里时,他才确信了这回事。马上招呼了夫人与曾姨娘,雇了几辆马车,带上足够的银票,快马加鞭地赶往京城操办婚事。
在整个喜气洋洋的龚府里,有一个人非但没有一丝笑容,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个人,就是林志海的跟班小厮,乐小桃的哥哥,乐天明。
总的来说,乐天明还是很尽职的,除了近来盯着林公子盯得松了些,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在林公子屁股后面跑的。他看到林公子与范家小姐两厢含情脉脉对望时,心里就直犯嘀咕:这林大哥,也没见他往莺莺燕燕的地方跑呀,也没有见他去后院那些小姐们住的绣楼去,怎么无缘无故就跟范小姐好上了呢?
而且,这赐婚的圣旨下得也飞快,这成亲的日子也来得飞快,这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他想起来京城的前一晚,苏文清的嘱咐,还有自己老爹虎着脸对自己说的,如果没有把林公子看好,就扒了他的皮。为了避免回去以后遭受皮肉之苦,他匆匆忙忙找人代写了一封书信快马加鞭送回扬州,告知苏文清这件事情。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就是他的这封信送回扬州城的途中,苏文清母女和林氏已经动了身,怀着给林志海一个惊喜的美好愿望,正奔赴在前往京城的路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郊外客栈的夜晚
上京这档事本是在计划之中的,恰好又赶上长风镖局的李长修李镖头护送妹妹和妹夫回京,想有一个武艺高强的李镖头照应着,苏文清她们一行三个女人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于是便与李镖头约好,十五那天两家人一起动身前往京城。
李镖头的妹妹,是个柔弱身子,平日里也是走多几步路就会气喘吁吁的小美人,而他的妹夫,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于是,李镖头便雇了两辆马车,一辆给自己的妹妹与妹夫乘坐,另一辆是替苏文清三人雇的,自己则骑马在前头带路。
因为有了李镖头的护卫,大家放心了不少,两家人一路上日出而行,日暮而宿,相互照应着,走走停停,也不觉得寂寞。
又由于苏氏母女都是会医理的,平日里一些伤风头痛的普通病症甚是拿手,要是谁受了凉,感染了风寒,去野地摘些草药,熬了药汗发发汗,一天的功夫也就好了,所以,这一路上也没有发生多大的事情。
还有一天,还有一天就到京城了,这天晚上,大家就近找了间简陋的客栈,住了下来。
不知为何,越接近京城,苏文清心中的不安就越发强烈起来。是因为近情情怯吗?初初恨不得马上见到林志海的心情,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患得患失起来。
苏文清暗笑自己多心,深呼吸了一下,借以平复自己突然涌上来的不安情绪。转头,却见倚在窗边的林氏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双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襟前的衣衫。
“林大娘”苏文清赶忙奔过去,快速地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递到林氏的嘴边,喂了下去,再倒来一杯水,让林氏合着水吞服下去。再把林氏扶到床上,让她静静地躺一会。
这药丸是苏氏在临行前,专为林氏特别配制的,苏文清给取个名字,叫做“救心丸”。暗地里苏氏对苏文清说,这林氏的病,已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治,药丸的作用不过是暂时延缓她的病情而已,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东西。
听到这,苏文清的眼中便蓄了泪。她知道林氏一向对她好,就好比这一次上京,本来林氏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宜远行,可她说什么也要跟着来,说是自己的儿子娶媳妇,自己这个做母亲和做婆婆的怎么可以缺席呢?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也颇为辛苦,扬州离京城路途遥远,这一路上一大片一大片的荒芜之地,有时连个住宿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靠着车厢大家轮流小憩一会。这正常人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林氏这样拖着病体的?所以,苏文清知道,这林氏表面上温和地笑着说没事,其实都是硬撑着在坚持着,想必她也是知道自己的病情,想着能见上自己的儿子一面是一面,若能看到自己的儿子成亲,那她此生就没有遗憾了。
“小清,过来。”林氏忽然从床上强自侧起身子,朝苏文清招手。
“林大娘,你好好休息,怎么起来了呢?”苏文清赶忙走过去,扶着林氏,随手拿了个软枕,垫在她的身后,好让她靠得舒服一点。
“小清,我没事,大娘不想睡,你陪大娘说说话。”林氏拉着苏文清,让她坐在床边。
一触碰到林氏的手,苏文清的心不由紧了一下。林氏的手很瘦弱,瘦得只剩下皮包骨。昏黄的烛光下,她的手背上青筋根根凸起,从几乎透明的皮肤看去,甚至可以看到血管里血液的流动。
“林大娘,这一路太辛苦,你都瘦多了。”苏文清心疼道,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
“好孩子。”林氏慈祥地望着苏文清,拍了拍她的手,声音突然黯淡了下来,“大娘的病大娘自己心里清楚,大娘只是担心,只怕捱不到京城了。”
“大娘,你快别这么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娘不是给你配了特效药吗?只要你服了药,安心休养,就一定会康复的。真的,不骗你,我娘就是这么说的。”苏文清几乎是哽咽着说道。
“好孩子,”林氏慈祥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药……”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即使她不说,苏文清也看得出来,都服药半个时辰了,林氏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虚汗浸湿了鬓发,时不时用手去抓胸口。显然,这特效药,已经慢慢对林氏失去效用。
林大娘喘息了一阵,觉得没有那么辛苦了,方道:“小清,不要伤心,其实一个人活多少年,活得多久,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的,谁也不能勉强,谁也不能逆天行事。”林氏的脸上又露出淡淡的笑意,这次笑得很淡然,“大娘这一生,大富大贵经历过了,穷困潦倒经历过了,山珍海味吃过,树皮草根也吃过,如今儿子也长大成人,并高中状元,功名利碌全有了,大娘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大娘”苏文清望着林氏,说不出话来。
“现在大娘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海儿跟你成亲。”林大娘伸出手来,轻轻抚着苏文清手腕上套着的血玉镯。这是林家祖传之物,玉质温润细滑,通体碧透,中间一条血线,更是弥足珍贵。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