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用事-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机会来诱拐丁络了。
「好吧!既然你们已经……我不应该打扰你们约会。」丁兆现在就像一个慈祥老人的样子。「你们继续,我年纪大了,要早点回房睡觉了。」
「父亲,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偏偏丁络还不放过他。「姚瑶怀孕了,今晚我们就是在讨论这件事,我想,我跟姚瑶要尽快结婚才行,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变成一个私生子。」
「怎么可能?!」丁兆脸色大变。
丁络十九岁那年曾经发生过一场意外,他受了重伤,当时为他治疗的医生就说过,这不会影响他的性能力,但在生育能力上,他让女性受孕的机率将会比一般人低上许多。
这不是说丁络就无法为丁家传宗接代,那位医生也说了,丁络的精虫只是变得比较少,不是全没了,即便他不能以一般方法生育,起码试管婴儿是绝对可行的。
可现在……丁络居然让一个女人怀孕了,尤其那个女人还是姚瑶。
丁兆在心里问候完姚家的十八代祖先后,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阿络,你得跟我仔细解释一下这件事。」
「当然,父亲,但请让我先送姚瑶回去。孕妇不该熬夜,那对母亲和胎儿都不好。」丁络脸上还隐隐泛着一股将要为人父的喜悦光辉。
但只有老天知道,从他开始编派那一大串有关与姚瑶来电、约会乃至怀孕奇*书*电&子^书的谎言后,他的腰就已经被她拧到黑青了。
偏偏,他还不能表现出丝毫的不妥,万一让丁兆察觉他说谎,姚瑶就完蛋了。
他努力地忍耐又忍耐,可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已经痛到眼前开始冒冷汗,他怕当他的耐受力达到极限,身体的保护机制会自动启动,让他昏迷过去,届时,他所有的努力便白费了。
他又向丁兆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后,便拉着姚瑶往外跑。
才离开丁家,可能连十步远都不到,姚瑶就冲着丁络发火了。
「为什么说我们正在交往?还说我怀孕了?明明──唔!」她的嘴巴被丁络给摀住了。
丁络一直摀着她坐上了一辆计程车。
「先生,请问去哪里?」计程车司机问。
丁络看了姚瑶一眼。「地址。」
她恨恨地瞪着他,想在他的眼里找到……哪怕是一丝污秽或阴谋都行,她就可以给自己一个理由,揍他一顿,然后跳车逃亡。
偏偏丁络看着她,很认真,就像……真是见鬼了,她在丁络脸上看到当年她爷爷指着那望不尽的田园,诉说着有朝一日要改良出比越光米更好的稻种,要让台湾米放在高级百货公司里,就像那些洋酒一样,被深深地珍视。
稻米,那维持着台湾两千万人口生活的粮食,它不该被当做贫贱的代名词。
人们总说,没钱,了不起我去吃白饭。菜跟肉可以有一定的身价,但米……没有人重视它。
但姚瑶的爷爷以自己是个种田人为荣,他认为,稻米既然能够在千百年来喂饱无数人的肚子,更曾让地方官进贡入朝廷,它的价值已经无庸置疑。
现在的稻米欠缺的是一种更甘美的滋味──也许还要带些高贵的香气,当然,丰富的营养也是不可或缺──让人们重新爱上米、并且发自心底重视它。
然后,米会重新拥有一个新的身分地位。姚瑶的爷爷期待着有一天,姚家田地里生产出来的稻米可以拿来跟松阪牛、法国鹅肝相提并论。
所以他一辈子都在想办法改良稻种,可惜直到他死亡也没有成功。
姚瑶发誓要实现爷爷的心愿,所以面对农作,她有着一股一往直前的悍勇。
而丁络,这样一个老是傻笑、对父亲唯唯诺诺,看起来就像个蠢蛋一样的大少爷,身上居然也拥有跟爷爷相似的味道。
姚瑶感觉她遇到了一个同伴,但怎么可能?
她不愿相信,可是她也无法再与丁络针锋相对下去。大概过了五分钟,她终于不甘不愿地吐出了一串地址。
司机点点头,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往目的地驰去。
丁络沈默地看着路边飞逝的景致,良久,长叹口气。「妳不该夜闯我家的,妳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吗?妳很可能直着进去,却连条完整的手臂都无法被送出来。」
「得了,丁先生,我当然晓得自己闯进了一个强盗窟、土匪窝。可你当我是吃饱了撑着去找乐子吗?要不是你家老头子处心积虑想骗光我父母的钱,我也不必冒这样的险上你家去寻找证据,说服我父母,别与虎谋皮,小心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姚瑶是极尽轻蔑地讽刺他。
就算丁络刚才救了她,但一想起丁兆的所作所为──即便丁兆没受过任何一次法律惩罚,他的资料是清白如水,但他在商场上狠辣无情,让几百家中小型企业倒闭,让几千个员工失业,甚至逼退自己公司的老员工,只因为他们临届退休年龄了,再让他们在公司内多待个一年半载,他将必须付出大笔退休金。
丁兆宁可花几十万去买条名种狼犬在家里养着,每天喂牠们牛排吃,也不愿给为他辛苦多年的员工们丁点钱养老。
丁兆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而身为他唯一继承人的丁络……说难听点是,老鼠的儿子难道还能变成龙飞上九天?
丁兆是只可恶的老鼠,丁络同样地也是只只会在地上捣乱、随便打洞的鼠嵬子。
这便是姚瑶对丁家父子的看法。
丁络低下头,沈默了。
从姚瑶的身影出现在丁家门口的那一刻起,他就发现盯姚两家间出了某些事情。
他暗地里观察父亲的行动,发现父亲终于对姚家那笔从天而降的庞大财产动手了。
其实丁兆对姚家的垂涎由来已久。一个种田人,突然因为土地重划而变成亿万富翁,偏偏又不懂得韬光养晦,每天过着奢华浪费的生活,谁能不眼红?
当然,姚瑶例外。她是姚家脱离农人身分后,唯一还肯拿着锄头去垦地的人。
她喜欢衬衫牛仔裤胜过晚礼服,喜欢布鞋胜过高跟鞋,如果给她一条钻石项链和一包天然肥料做选择,她最后一定会扛走那包肥料,而把项链捐给某个慈善机构。
她是个特别的女人,他非常了解她,更欣赏她,不过这些事情她都不清楚。
为了姚瑶,丁络已经在想办法打消父亲对姚家的坏主意,但这并不容易,丁兆的野心就像天那么大,只要是他看中的东西,哪有不一口吞下的道理?
「对不起。」思考良久后,丁络尝试着说服姚瑶,别跟丁兆硬碰硬,鸡蛋是永远砸不赢石头的。「我为我父亲的行为向妳道歉。我可以保证,妳担忧的事情不会发生,我清楚父亲的所有行动,了解他的处事原则和心思,我有把握保住姚家的一切,但妳必须给我一点时间去完成我的计划,可以吗?」
不可思议,她原以为丁兆是个无恶不作的匪徒,而丁络就是个什么都不懂,咬着金汤匙出生的二世祖。
但显然她小看了他,在他那副憨厚无害、好像一只可爱熊宝贝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缜密的心思,连她调查许久都还没弄懂丁兆要怎么诈骗姚家,他已经胜券在握,就差时间去执行了。
也许,丁络作起恶来将比丁兆更可怕百倍。
于是,他的解释不仅没有消除她对他的恶感,反而更增添她对他的警戒心。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保证,只要你父亲吞并了我家的财产,丁家可以平空得到几亿,而那些钱将来的某一天都将归入你的名下。这个世界上有谁拒绝得了几亿的诱惑?」
他苦笑地看着她那清秀的容颜,常年在土地上工作,将她的肌肤晒出了美丽的蜜黄色,清汤挂面的学生头,让她整个人就像是一片正在阳光下摇曳生姿的成熟稻穗。
稻米现在或许不值钱了,但那种由天地孕育出来、饱含着山水灵气,给人们带来丰收喜悦的冲击却是自古至今都不曾改变的。
姚瑶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乍看平凡、没有价值,可是在生活里,尤其是像丁络这种从小吃米饭长大的人,那就是维持他生命的原动力。
「我对妳没有恶意。」他轻轻地说,声音里压抑着一股很浓厚的感情。「一年前我们相亲,当时我就说过喜欢妳,我想娶妳。这难道不能让妳信任我?」
「哈!」不说那场相亲她还不生气,一谈起那一天,那一刻,他见到她的那种眼神,就好像一个宗教狂热者突然看到他心目中的神显灵了。他满脸激动,差一点就要跪下去亲吻她的脚尖。
姚瑶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我或许不是个精明的人,我无法单凭只字片语就猜出某人的想法,但我自信也不笨,面对我这样一个不是很美丽的女人,你告诉我,你对我一见钟情,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为什么不信?」丁络非常认真。「人与人之间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缘分,我对妳就是有那个心动的感觉,这跟容貌美丑并无关系。」
「我承认,我自己也会看某些人特别顺眼,对某些人就是无故地厌恶。」而丁络很不幸就在她后者的名单中。「但是没有人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求婚,没有。你的言行大大违背了常理,这就够叫人怀疑了。」
「但那是我的真心,我确实──」这时,计程车一个煞车,姚瑶的目的地已经到了。她立刻跳下车子,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
丁络想要追上去,姚瑶却已快步跑过来,死死抵住他这边的车门。
她对着洞开的车窗说:「我知道你今晚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救我,没有其他意思。」她特别强调最后一句话。「我欠了你一次,我会找机会还给你的,但我还是打心底希望,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
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说:丁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丁络看着她纤细的身影飞快地跑进学校宿舍里。他的目光追逐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丝凝望她的机会。
他要把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深切地刻入脑海里。
他看得实在是太久了,久到计程车司机都要睡着了,不得不出声提醒他。「先生,如果你不介意,我该下班了,不知道你是要下车,还是──」
「载我回原来的地方吧!」丁络长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