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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杀人殿-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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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指劲却是凝聚如丝发之细,一顿一闪,一戳一刺,令人难防难挡。

有如大象之力虽巨,妇人小儿却能以绣花针刺入其肤。

但奇怪是,那股阴劲一入黄古陵体内,却立即消失,不为那厉害的指劲所伤,但便是这么一刺,可真是疼痛入骨。

黄古陵做梦也想不到,那阴冷指劲,却是南残天出手袭击他的。

蓦然之间——

一股阴劲如刀、如剑、如匕、如凿,直插入黄古陵胸口的“玉堂穴”中,这次黄古陵已知突袭他的是南残天。

那虽是一股无形无质的阴冷之气,但刺在黄古陵的身上,实同钢刀之利。

黄古陵刹时之间,闭气窒息,全身动弹不得,心中闪电般转过无数念头:“南残天为何要突袭自己?天下间的人难道就是这么阴恶奸险?韩姑娘的病,难道南残天会真心疗治她吗?

只见那虬胡白袍人举起右手金钟,便往他天灵盖上击下来。

蓦然——

一声娇脆的声音,喝道:“玄钟教主驾到。”

虬须白袍人一怔,举着金钟的右手停在半空,一时击不下去。

只见一条蓝色人影,电射而至。

她一下子抢走了黄古陵手中的蓝剑,连人带剑,直扑向虬须人。

黄古陵身子虽然不能转动,眼睛却是瞧得清楚,这位自称玄钟教主的女子,却是蓝衣少女。

虬髯人看楚是个女子,顿知是计,眼见她的剑势厉至极,危急之中,只得举起金钟一挡,人也随之滚开。

只听得当的一声响——

金钟和蓝剑接触,虬须白袍人觉得左颊上凉嗖嗖的,不知自己是存是亡,待得站起身来,伸手一摸,着手处又湿又沾,疼痛异常。

原来他左颊上,一片虬须已被蓝剑连皮带肉的削下。

如非那口金钟是异物,挡得锋利的蓝剑,他半边脑袋早已被削去了。

蓝衣少女一击得手,长剑斜圈,身向黄胡白袍人扑去,但她手中之剑,却倒提在后。

黄胡袍人看了蓝衣少女这种奇诡招式,脸色大变,竟然暴身疾退,叫道:“你……

你……你怎么懂得这剑法……”

蓝衣少女一上来两招拼命剑法,竟赫得三大高手乱了手脚,她正持持剑追袭黄胡白袍人,突然那白袍少女拦腰将她抱住。

白袍少女自后面抱住了蓝衣少女,别瞧她这么一抱似乎平淡无奇,其实拿捏之准,不爽毫发,应变之速,疾如流星。

蓝衣少女冷笑一声,蓝剑倒转,竟然向她自己腋下刺去,这一招更是奥妙,绝毒至极。

白袍少女识得厉害,疾速向后跃开。

这时虬胡白袍人惊魂一定,沉声喝道:“阁下是谁?怎么懂得玄钟教成仁三剑。”

蓝衣少女冷冷道:“当今玄钟教主是谁?”

虬胡白袍人道:“说出来知道,我们教主从来也不会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我倒要问你是什么人?”

蓝衣少女冷哼一声,道:“我是南残天之徒。”

“你们三人是否玄钟教的丧魂五钟使?以你们在教中之地位,仍然次于护法龙令主南残天,为何见了他胆敢不听号令,此种反叛犯上之罪,在玄钟教严厉教规之下,该当何罪?”

蓝衣少女这一番话,威严肃穆已极,她就好像是一教之主,在审问罪犯似的。

虬须白袍人等听得心中气极,那黄胡白袍人哈哈一笑,道:“此罪该是断四肢,永囚绝狱。”

蓝衣少女点点头道:“竟然你们还懂得教条,免得我说出,你们三人不断四肢更待何时?”

她的语音含着无穷威严,三位白袍人怔了一怔,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位白袍少女望了一下蓝衣少女,说道:“你好像很清楚本教之规条,大概是叛教之徒南残天向你说的,单是这一项,在本教规下就该处死,咱们丧魂五钟使,乃是执法玄钟教下犯罪弟子执行人,南残天犯下本教大罪,教主下令捉他返回总坛,我念在你们乃是事外之人,特不跟你们刁难。”

白袍女子话音刚落、虬须、黄胡两位白袍人,,捷若鬼魅幽灵般,扑向南残天,不知如何出手,已将南残天的身躯抓起,如飞也似地驰去,那白袍女子也转身随后疾驰追去。

他们这一举动太突然,以及他们的动作太诡异迅快,黄古陵虽然以气冲破“玉堂”穴,但—时也来不及反应。

蓦然——

黄古陵猛见蓝衣少女直向韩芝香欺去,并一脚缓缓踹向韩芝香的后腰,黄古陵吃了一惊,飞身而上,喝道:“你怎么又要下手杀害她?”

说着,黄古陵遥遥弹出一缕指风。

蓝衣少女退出左边一步,冷笑道:“她中的毒,放眼当今天下武林,只有南残天一人能解,这时南残天被捉回西域,难道你要带着她去西域不成?”

黄古陵听得一怔,道:“有我在此,须容不得你伤害她,我去不去西域也不关你的事。”

蓝衣少女听得冷哼一声,道:“我偏偏要杀她。”

说着话,她转头走出丈外,蓦然一个转身,反手掷出三枚蓝绿的暗器,直奔韩芝香后脑要害。

黄古陵没想到蓝衣少女会如此刁钻,走出一丈后方转身发射暗器,他为着保护韩芝香性命,整个身躯疾向那三道蓝绿光芒撞去。

暗器来到本是极快,黄古陵又迎了上去,一闪即逝。

蓝衣少女啊的一声惊叫——

只见黄古陵手指一圈一弹,那三枚暗器,竟被他奇妙的一弹,转头疾射出七丈开外。

呼呼呼,破空之声,比之强弓硬弩更更加厉害。

蓝衣少女冷哼一声,突然倒转手中蓝剑,向她自己的腹部刺进。

黄古陵即大吃一惊,叫道:“你怎么了?”

一声惨哼,蓝衣少女的娇躯已经倒了下去,一股鲜血渗溢出来。

黄古陵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刁钻的仙女竟然会真的自己伤害了自己。

只急得黄古陵手忙脚乱的检视她伤势,见她小腹上剑深及寸许,黄古陵眉头一皱,不知她为什么要自伤得这么重,如果再深入几分,就要伤及内脏要害了。

蓝衣少女见黄古陵替她敷药,她紧咬着牙,泪水盈盈。

黄古陵叹道:“姑娘,你为何不善自珍重自己的玉体?”

蓝衣少女道:“你……你……”

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心中迟疑下面这句话是否该说。

终于!

她忍不住哽咽,道:“……谁叫你这般情意缠绵的……保护着她。”

她说完这句话,已是泪水下如雨。

黄古陵一听之下,不禁愕然,他想不到这位美若天仙的举世美人,竟会当着自己面前吐露心事。

蓝衣少女当真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女子,她要爱便爱,要恨便恨,决无丝毫忸怩作态,她是一位任性的女子。

黄古陵深深地体会她那句话,使他心情大是激荡,他始终没有想到她对自己竟是一往情深如此。

黄古陵情不自禁,伸过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嘴唇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你以后无论如何不可以再这样了。”

蓝衣少女对他吐露心事,话儿一说出口,心中已是好生后悔,心想:女孩儿家口没遮拦,这种言语如何可以当他面说出,这样岂不让他轻贱于我?

忽听黄古陵如此深情款款的叮嘱自己,不禁芳心暗喜,但又羞又爱,心下说不出的甜蜜。

蓦地里——

突听韩芝香喝道:“黄相公!黄相公!你死得好凄凉呀!”

黄古陵闻声赶忙走到她身侧,只见她仍然睡着,但额角上却是汗水如雨,只听她又道:

“黄相公,你独个儿在阴间寂寞孤单,我因为看你孤单一人,所以我才决定陪伴你……你在那儿呀……”

黄古陵伸手一摸她的额头,竟是着手火烫,知她伤势发着高烧,昏昏沉沉地说起呓话来。

但是,她的梦话,却是那么真情。

黄古陵听得心情激动不已,此地无水,只得将她抱了起来,回头向蓝衣少女,说道:

“姑娘,今日多谢你的解危,韩姑娘受伤如此重,我若不赶紧追上西域三钟使请南残天疗治,我心难以安。”

蓝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以你一人之力,能够敌得玄钟教的人?”

黄古陵道:“我虽然自忖力薄势单,但也不能眼看韩姑娘凄凉死去。”

蓝衣少女道:“西域距此遥遥千里,可能你尚未找着南残天,她就死去。”

黄古陵抬头望天,叹道:“那只有听天由命了!”

蓝衣少女道:“你真是一位多情大义、悲天怜人的男子,既然你要去西域,我便跟你一道儿去,多少对你有点帮助。”

黄古陵心想自己一个男子,这样抱着一个少女走那么远的路,确是不便,蓝衣少女既然说要和自己一道去,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他内心不敢相信这个美若天仙,狡猾如狐的女子。

于是,黄古陵在城内雇了一辆车,自己和车夫坐一起,车内坐着蓝衣少女和昏迷不醒的韩芝香。

经过十余日的奔驰已到四川境内,在这段时间他们没有追上玄钟三使,黄古陵只得改行山道,购了二匹骏马沿着大巴山山脉向西奔驰。

薄暮黄昏——

初冬山夜奇寒,但那位可怜的女子,却又发着高烧,二匹骏马疾驰。—条溪畔,将韩芝香安放一块平坦的岩石上。黄古陵以毛巾浸湿了溪水,贴在她的额上,蓝衣少女十余日来也都帮着黄古陵照顾韩芝香。

蓦然——

忽听韩芝香大声惊喊,道:“爹爹,你不要杀妈妈!不要杀妈妈,我愿意代替妈妈之罪,爹爹……啊!妈妈死了!……妈妈。”

“呜呜!呜!呜……”韩芝香在梦中,哭得极是伤心。

韩芝香十余日,曾经有三次发出这种梦话,但都说了几句便又昏昏沉沉,这次她说出的梦话,不禁使黄古陵微微—呆,因为他和韩芝香只不过见面二次,当然他无法知道她的身世。

黄古陵呆了一呆,只得柔声道:“韩姑娘,你醒醒,你爹爹没杀你妈。”

韩芝香大声喝道:“爹爹虽然没有亲手杀它,但妈妈总是被爹爹逼死的,我恨爹爹,他害得我妈好苦,害得我也好苦……”

黄古陵闻言内心暗惊,原来韩芝香有这种凄凉惨酷的身世。

他望着蓝衣少女问道:“姑娘,你是否知道她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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