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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引狼入室:妖王的夜妃-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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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气风发的誓言犹在耳侧,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激动,仿佛,她是他的全世界。

站在茫茫人海中,站在他下跪的地方,她的脚步也像生根了一样,再也迈不开,苍白的脸上是说不尽的悲哀与绝望!

假如,那日她没有负气离去……

假如,那日她多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

他们是不是已经像所有相爱的人一样幸福的在一起?至少,他们的孩子不会……

“姐姐?娘亲,是那个姐姐哦!”

身边响起女孩稚嫩的惊讶声,及时打断了冰血儿泛滥不能抑制的悲伤。

冰血儿转眸,见对面正是那日被独孤傲拉拢的小支持者。

看到这个纯真善良的小孩,冰血儿凄苦的脸上淡出一丝笑意,俯下身对她柔声说:“原来是小妹妹!”

小女孩并没有回应冰血儿,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在冰血儿身边四处寻找,疑惑地问:“姐姐,大哥哥呢?”

听到小女孩的询问,冰血儿好不容易攒出一丝笑蓦地僵硬在脸上。

那位母亲察觉到冰血儿难看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拉了拉小女孩,对冰血儿歉意道:“小孩子不懂事……”

“他……死了!”这短短的三个字叫人心如刀割,可尽管如此,冰血儿仍不想欺骗独孤傲的这个小支持者。

“啊?!哇——”小女孩一听,毫不掩饰伤心地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那母亲显然也被这答案震惊,或许她以为他们只是闹别扭,最多是分手。

怎料,竟然是死别。

☆、还他清白!【3】

瞧冰血儿惨淡悲恸的脸色,母亲歉意不已,急急忙忙抱起小孩子快步离开,以免再惹人伤心。

听着小女孩真情流露的哭声,冰血儿深感悲哀,她竟然连小孩子也不如。

明明最伤心的人是她,明明最想想放声大哭的人是她,为什么硬要戴上满不在乎的面具,装作若无其事?!

忽然,冰血儿低低一声苦笑。

她,还有权利哭吗?!

她亲手设计他,谋杀他,他又怎会稀罕她“虚情假意”的眼泪?!

满腹浓烈的感伤最终只能化作一缕叹息,从那轻颤的唇瓣缓缓逸出。

冰血儿狼狈地起身,就要逃离这个令人压抑,令人窒息的地方。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茫茫人海中一名外貌儒雅、身背药篓的老者掠过她慌乱的眼。

瞬间辨认出那人,冰血儿黯淡悲伤的眸光倏地一亮,再顾不上伤怀,快步穿过人群,朝老者追去,语出挽留道:“张太医,请留步!”

前行的老者听到呼唤,果真站住了脚步,疑惑地转身,打量着,朝他匆匆赶来的陌生女子,态度和蔼地问道:“这位姑娘认得老朽?”

冰血儿的目光瞥扫过四周熙攘的人潮,诚恳地对张见山说道:“这里人多,张太医,咱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虽然面前的女子十分面生,但从她的言谈中,张见山看出她并无恶意,并且她眉宇间谨慎又急切的神色,可见确实有事。

稍作衡量,张见山微微颔首,对冰血儿邀请道:“寒舍离此不远,姑娘若不嫌弃,可以去喝杯茶。”

“好!”冰血儿也不客套,礼貌地请张见山先行,自己在后跟随。

走过两条街巷,他们来到一间小院门前。

院子不大,只有两间正房,两间偏房。

干净整洁的小院里摆了两排晾药材的架子,上面曝晒着各种叫不上名的草药。

风一过,满院皆是草药特有的清香,呼吸多了,连人紧绷的神经也在不知不觉地舒缓下来。

张见山邀请冰血儿进到正堂入座,亲自为她斟了一杯清茶后,开门见山地询问道:“不知姑娘找老朽所为何事?”

冰血儿礼貌地接过茶杯,也不虚伪客套,直奔主题:“老太医可还记得冰血儿?”

看着眼前的女子,听着这个名字,张见山苍眉微微一动,瞳孔的骤然收缩,浑浊的眼珠漆黑一片,又蓦然沉寂,转瞬被他如止水般的平和完全覆盖,不留痕迹。

尽管这诡异一闪即逝,仍被冰血儿犀利地扑捉到。

冰血儿霍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惊问:“你,你是妖族?!”

惊讶出口,冰血儿幡然记起那日在宫门口听到他与另一男子的对话。

当时,她并没多想,以为独孤傲是信任张见山高超的医术,才让张见山一个人医治地牢里的人。

原来,竟是如此!

也对,人再厉害也不了解妖族的病痛,若不是张见山这位妖族的神医,地牢里的那人恐怕早已死去。

☆、还他清白!【4】

与冰血儿的震惊不同,张见山被人识穿身份并未表现出分毫的惊讶之色。

依旧一副气定神闲,坦然承认道:“老朽确实是妖族,公主如今也今非昔比,连老朽也差点认不出了。”

互相识破身份,冰血儿倒不感到意外,可这心里仍是有些不好接受。

如果她没有记错,张见山身为皇室最德高望重的御医至少已有七十余年。

倘若他受命于独孤傲,那岂不是说,早在她还没有降生到这个世界时,独孤傲已经开始谋划报仇?

想法一出,冰血儿止不住的心惊:这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令他如此筹谋?!

张见山淡扫一眼脸色苍白的冰血儿,昏黄的眼瞳略显浑浊,眼神却无比犀利,似洞穿人心,不待冰血儿询问,已说道:“是冰重天将我安置在宫中的。”

不知为何,听着张见山口中说出父皇的名讳,冰血儿竟莫名地有股彻骨的寒意。

而这说法更令冰血儿困惑不已,父皇如今正值盛年,如何在七八十年就招募一名妖族为御医?难道说……

提及冰重天,张见山淡泊的脸上也浮现出一种古怪的神色。

瞟扫过冰血儿瞬息万变的表情,他捻着那把飘然长须,冷笑着问:“公主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张见山根本不在意她的回答,随即给出答案:“没错,你父亲不是普通的人族,他曾经是幻云门的弟子,柳云扬的师弟,若非当年柳云扬使诈,如今幻云门的掌门正该是他。”

这说法令冰血儿的震惊已不能用言语形容!

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父亲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强压下震撼,冰血儿向张见山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你告诉我真相!”

尽管她极力保持镇定,但那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慌。

“真相?你受得起吗?”第一次,也是这么多年来,张见山第一次用这种奚落又讽刺的语气对冰血儿说话,令人不觉惊讶,不明白这轻蔑所谓何来。

瞧她这副无辜的表情,张见山冷笑更深,一扫从前的温文儒雅,彻底变了一个人,神情冷漠,言语冷酷犀利地恨道:

“你害死我王,还有何面目来提及真相?若非王一早有令,任何人不许动你分毫,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站在这里跟我讨要真相吗?你走,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记着,你们冰家欠我王的,几生几世也偿还不了!”

被张见山冷漠地讽刺与驱逐,紧张的冰血儿倒镇定下来,昂起头,同样不卑不亢地反问道:“你们凭什么都说是我欠了独孤傲?既然你们知道我与他的纠葛,必定知道他都是怎么对待我的!他利用我对他的爱害我父兄,夺我江山,亲手杀我又复活,把我利用得彻彻底底,这桩桩件件哪个不是残酷至极?可即便如此,我仍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他。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连他自己的亲骨肉也要残害……”

☆、还他清白!【5】

“住口,你知道什么,凭什么在这里信口雌黄、诬蔑诋毁我王?真枉我王对你一往情深,你这种有眼无珠的女人根本不配!”

纵然张见山明知冰血儿的指控只是激将法,但是听到她口口声声诬蔑独孤傲,把独孤傲说得如此不堪,张见山也按捺不住火气。

勃然大怒,一股澎湃的杀意骤然逼迫而下,牢牢锁定冰血儿,只要她再敢叫嚣一句,势必将她碎尸万段。

冰血儿没有想到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张见山实力居然如此恐怖,仅仅一股杀气,让她这个幻云决七层的人竟毫无抵抗之力。

但冰血儿知道,在这关键时刻,自己绝不退让分毫,否则刚刚的一切就会前功尽弃。

冰血儿不顾排山倒海的压力,依然理直气壮地步步紧逼:“你说我诋毁他,理由呢?说不出理由,就是狡辩,你再狡辩也抹煞不掉他惨无人道的事实!”

“住口!住口!”

张见山被她彻底激怒,一只手在暴怒下狠掐上冰血儿纤细的脖颈。

“有本事你立刻杀了我,告诉你,我傲血儿什么都不怕,你们不说,我就亲自下阴曹地府去问他!”

受制于人,冰血儿依旧嘴不饶人。

也正是这看似盛怒的挑衅如一瓢冷水瞬间浇在张见山怒火高涨的心上,使那掐在冰血儿脖子上的手像触电般猛地缩了回去。

同时,张见山激动的情绪也飒然冷静下来。

王把自己的名讳冠给她,可见王是多么的宠爱她,只可惜这个愚蠢的女人不懂珍惜,真枉王的一片痴心。

冰血儿时刻关注着张见山的反应,见他盛怒的脸色被一股浓烈的悲哀覆盖,聪慧的她又怎会不懂他在为独孤傲抱不平。

可谁又能懂,最难过、最不甘的人是她啊!

越探究真相,她的心越是空洞。

但懊悔不足以弥补过错,她只能坚强地挖出真相,给独孤傲,也给她自己一个交代。

想来,冰血儿收起盛气凌人的挑衅,神情忧伤恳切,剖心肺腑地与张见山说道:

“刚刚的冒犯,还请张太医多多包涵!其实您也知道我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不想让独孤傲死不瞑目!他对我好,我又何尝不是对他一往情深?!”

“……也正因为爱之深,才会责之切,才会冲动的失去理智,铸成大错。”

“我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已于事无补,唯有坚强地寻出真相,还他一份清白!我想,你们这些拥护爱戴他的人,也不希望你尊敬的王就此含冤莫白吧?!”

这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真心话,着实令人无言反驳,斟酌着她的话,张见山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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