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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7章

泰坦穹苍下-第6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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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雀无声!于是。

每个人地视线都落在那名倒翻在地的军人身上,相信每个人都不想成为他。

乐队指挥是享誉国际的大师,他近乎完美地一挥指挥棒。起手势一过,长号手和临时加入的一队军鼓手立刻动作起来,雄壮地乐音马上便在敌楼下的环形广场响了起来,战士们的视线立刻就被身后的音乐吸引过去。这是他们异常熟悉的进行曲。

“近卫军……前进!”

巨大的呼声激励着每一名战士。呼声从城墙传至广场,又从广场传至市内,当市内所有的角落都被向往胜利的呼声填满的时候。法兰王国军十个整编军团组成的进攻集群终于进入维耶罗那南线防区的火力覆盖范围。

城墙上临时搭建的炮台骤然响起接二连三的轰鸣,阳光下的空气被炮膛点燃释放,烟雾光火喧嚣尘上,炮弹仿若撕裂了城市面前的时空,突然降临在侵略者的头顶。

血肉飞溅,人如草芥,成排的人跌倒、成群的人踩着尸首和血色大地向前步进。

一辆楼车被炮火直接命中,倾覆倒塌发生在一瞬间,木制的铁皮车身砸中一座方阵,这令法兰人的阵型溃不成军。即使炮火制造了敌方大量的减员,可在一轮覆盖式火力急袭过后,令人难堪的炮火间隔到来了。第五军区没有足够的火炮零件,没有足够的炮弹,连炮兵也是技术工人临时拼凑起来的……不过不要紧,维耶罗那有的是血肉之躯,有的是音乐之城的美誉。

艺术家们没有留意到战场上不断传来的杀伐之声,对从头顶上不断横飞而过的巨石更是无法顾及。指挥棒的起落就是一个个战场指令,琴弓就是弓箭、长号就是火炮、鼓锤就是刀枪、随着不断跳跃的指尖蓬勃而出的音乐就是世界上最壮美、最坚固的城墙。

交响混合着绝望的怒吼、加入了死亡的哀怨、熄灭了心灵的畏惧。

音乐的灵魂在城市上空翻飞、在战场上空舞蹈——生命弹指一挥,在杀戮场上更是如此,唯有音乐的灵魂不折不挠、不死不灭,他教失去生机的战士阖上眼睛,教生存于世的人为继续生存不断搏斗、不断进取。

敌人的扶梯搭上了老城墙,敌人的楼车也搭上老城墙,既然是老城墙,它的高度和宽度也就不尽人意。近卫军士兵丢开弓箭,他们大叫着扑了上去。用刀砍、用剑刺、用长矛捅、用盾牌砸!一切肢体语言都只有一个目的——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

血从眼中的空洞流出来,战士就撕下绑腿塞住它;刀在断臂上,咬牙把它拾起,不停地挥舞,总会劈死几个,吓也吓死一双:被敌人刺中要害,这可不好办了,有的战士当时就已死去,可有很多不甘心的士兵就紧紧抱住侵略者,和敌人一块儿翻下城墙:头颅飞起,一腔热血冲得老高!不要以为这回是彻底结束了,无头尸体的嘴里使劲咬着敌人的肉体,不管结果怎样,总会带走一块儿肉泥。

日头西斜,火一般的晚霞令城上城下的血色更为浓烈,泰坦战士或扶或坐,他们目送着敌人败退而去。

指挥棒轻轻一收,乐手们纷纷起立。此时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所有人都向已经失去生命的听众致以军礼。

音乐消停,乐器被收进各式各样的箱包。

指挥家想了想,接着他在展开的乐章扉页上写下一行字:

“音乐之心——维耶罗那的生命组曲!”

第二十六集 第三章

如果你想了解冰雪的心灵,那你就去阿卑西斯山走一走,选一处终年被冰雪覆盖的高大山脊,试着征服它,或是被它征服。

雪山上的世界,朔风凛冽,周天寒彻,仿佛整个天地都被掩埋在坚冰底下,奄奄一息。时值盛夏,阳光摧枯拉朽,雪山巨大的冰面渐渐变松变软,山顶的积雪不断向下沉积,山脊便在承受不起的时候“轰”的一声,把万倾冰雪一股脑地倾泄下去。

很久以前,山民始终认为这是造物主判罚过的某位神魔在上面作怪,人们就宰杀牲口,摆起祭坛,用动物的血来祭奠山中的不知名的魔鬼。雪山不是魔鬼,雪崩也不是神明制造的悲剧,可人们一旦进入雪山——宁愿相信魔鬼确实存在。

山麓在开始拔高的时候近乎一马平川,这里是各种耐寒动物和高大针叶林的聚居地,夏日的林地茂密繁盛,幽深的山谷丛林显出一望无际的黑,浓黑中传出猛兽的吼叫,澄碧的天空洗练无尘,间或传出婉转却又凄厉的鹰啼。

攀上山脊,入眼的景物逐渐稀疏,到处都是黑褐色的石壁和东一丛西一簇的结花灌木。谢天谢地,现在是夏季!随着海拔不断提升,低矮的灌木林显现出一条条无序的色带,有的地方深为亮紫、有的地方浅为新绿,开花的地方多——红色的、白色的、海蓝色的花朵开满灌木丛,下面铺着牛氓草,偶尔才会遇到一块浅雪把草衣掩埋。花朵就在雪的池塘里坚毅的挺立,只在有风地时候才会瑟瑟发抖,看着令人心生敬畏。

那么……魔鬼在哪里?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骑着他的黑色巨马站在雪山山麓的开阔地上。

确切一点说是开阔地地最边缘,前面就是一处山谷。山谷里面有条小路可以直接登山,通到常年被积雪厚冰覆盖着的山脊。

不是说年轻地泰坦亲王再婚了吗?他又娶了一位美丽的意利亚公主,算算时间,他还应该处在婚后的蜜月期。

奥斯涅亲王扬了扬黑黝黝的、嵌了金丝的小马鞭,他指示地方向就是征服的路径。

“就是那里?”

“是的大人!就是那里!”

说话的是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人。他是地方上的意利亚贵族推荐给泰坦亲王的向导,老人留着山地居民特有的大胡子和蓬松卷发,他必恭必敬地跪在巨马身边,眼睛在说话的时候也只是瞪着那位大人物的靴子。

那里是哪里?在泰坦亲王看来,向导交代地方位与雪山山脊上任何一处白皑皑的地段没有多少区别,可老人却说只有那里才有一段相对平坦的山脊,而不是两侧削尖地鳍鱼背。整座雪山,宽进十几公里的雪线,只有一个地方能够攀越?这还真是令人诧异。

“恰克老爹,去休息一下吧!”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又扬了扬那条做工极细的小马鞭。老向导如蒙大赦,他捧着皮帽谦谨地行礼,还是那样弓着背。在亲王殿下身后的骑士队伍里钻了几钻就不见了踪影。

“老恰克在这座雪山摸爬滚打了一辈子,您没什么好担心地!”缪拉。贝德贝亚将军牵马在统帅身边站定。

奥斯卡没有回答,他平静地打量着雪山,那耀眼的白色和石壁陡崖的灰黑形成异常鲜明的视觉对比。视线下移。在开阔地前的山谷里,缓缓的斜坡底下有无数骑兵在休息,马儿嘹亮的啼叫,水仙骑士们围着四弦琴手说说笑笑……泰坦亲王留意到,战士们的手里都没有武器,而是野果、纸牌、午餐,还有各种各样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定有人手里没东西,那他准是在闭目休息。

奥斯卡哑然失笑,他看了看乖乖伏在鞘里的弯刀,很多年前,若不是有人往他手里塞了这么一件东西,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一定不是今天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所以说,男人手里若是多了刀具,未知的情绪和命运就会一涌而来,让这个男人招架不住、彻底沉迷。

不过话又说回来,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自愿选择了一件武器,可以见得这种事强求不来。就像面前横着一座雪山,有的人会大呼一声“多美呵”在瞻仰一番之后就另觅他途;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刚刚人们都看到了,他不发一言地审视雪山的壮美、不假思索地下达了征服它的命令。

世界上,总有些男人就该如此。所以,他有一颗冰雪凝成的心灵。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告别了新婚妻子,尽管他有数不清的理由说服自己留在意利亚、留在萨沙伊身边,可他还是千般不舍地告别怀着身孕的女人,带上他的骑士,翻山越岭,向着心中的目的地前进。

“其实……您大可不必跟随红虎,我们应付得来。”缪拉将军小心地打量着他的统帅,他的统帅之前还是个懵懂的少年人,可是现在,再没人比他更适合做水仙骑士的统帅了。

奥斯卡笑了笑,他的小马鞭轻轻碰了一下雷束尔,巨马缓缓迈开四蹄。

“我要是不随红虎一块儿翻越雪山,骑士们就会笑话我是胆小鬼。”

“可他们不会!”

“我会,我会这样认为!”奥斯卡倔强地别开头。事情和告别一样,他本可以由罗曼圣圣城搭乘马车走国道回归南方军区,反正突入法兰是红虎和雪地狮子的事,可他偏偏穿戴了战具,跨上了战马,与他的骑士一块儿吃刨冰、喝雪水。

不过……刨冰可真是个好东西!奥斯卡想到这里就抿起嘴唇。意利亚不愧是美食的国度,山民在自家的地窖里用泉水化冰,讲究一点地就用玻璃碗把冰屑盛起来。上面浇上奶油蜂蜜或是巧克力糖衣。啧啧!

那滋味比打到巴厘还令人心旷神怡。

可刨冰太凉,泰坦亲王的胃肠不适合这种冷冰冰的美味食品,奥斯卡只吃过一次。一次就令他念念不忘,但红虎地医师已经下了严令。

他毫不客气地说:“亲王殿下若是不想在雪山上被稀屎冻住裤裆,就别再招惹刨冰。”

所以说,奥斯卡的生活没有多少乐趣。即便有天底下最温柔最美丽地女人陪伴他,即便他的女人已经为他孕育了一个继承人,即便他在幻想百年之后的盛世。可他到底还是无法从中得到长久的乐趣。一时的快感无法

让人地身心彻底满足,奥斯卡就不知满足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他若是见到法兰的土地,就会想到法兰隔壁是西葡斯:他若是到了西葡斯,就会想到海峡对面的英格斯特是什么样子。

男人的心似坚冰,就像面前的雪山,雪山总会消融,可人们所知的它总是冰封四季。当冰山一角轰然倒塌,人们以为这个男人总会改变一些了吧?可仔细观察一下,裂开的冰缝里还是冰,它只是裂。或者说是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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