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第3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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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集 第二章
壁炉燃着炭火,室内只是微温,茶具整齐的摆放在桌面上。无数调查人员在室内忙碌着,他们重重的踩踏木板,令水杯中的浅红色饮品荡漾起微波。
多特蒙多坐在小几旁边,他疑惑地打量着对面的博克里埃。安鲁。内塔加波,曾几何时,博克里埃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高大。多特蒙多想到了从前的许多事情,是博克里埃叔叔送给自己第一匹小马,是博克里埃叔叔教晓自己政治的玄机,是博克里埃叔叔为自己和西利亚证婚,到如今,是博克里埃叔叔站出来反对自己。
过了好半晌,多特蒙多终于叹息了一声,他转向身边的彼得上校。
“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彼得没有言语,他只是走过去摆弄起军统调查局长的尸身。老博克里埃靠坐在沙发上,他四肢瘫软,双眼翻白,嘴边还有白沫和呕吐物的痕迹。
“从死者的面貌和肌体的柔软程度判断,他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两个小时或一个小时之前。”默茨海尔。德。库西特男爵向安鲁元帅和年轻的机要秘书解释着,作为军事情报局第一分处的负责人,默茨海尔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
“还有……死者的牙齿内侧积满烟渍,左手手指还有明显的黄斑,这说明死者生前惯用左手,并且依赖烟草。他的面部特征符合……”
“说说死因吧!”多特蒙德打断了默茨海尔男爵。
“您最好放下茶杯!”默茨海尔提醒着安鲁公爵。多特蒙德连忙将手里的茶杯放回桌面,光明神啊!刚才他差点下意识的喝掉茶水。
“来自司法部的鉴证专家已经证实,您的调查局长死于大剂量的药物中毒,就是他面前的那杯茶水。”默茨海尔边说边指了指尸身前摆放的茶杯。
“公爵阁下,您也看到了!死者在生前应该与人进行着谈话,因为桌面上有两个杯子,但奇怪的是,茶壶和您面前的茶水都没有检验出有毒物质,只有死者饮用的那杯有毒,所以……我无法肯定这是他杀还是自杀。”
“查到在这与博克里埃会谈的那个人了吗?”
默茨海尔摇了摇头,“这个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且这间公寓只有一个厨娘和一个看门的老头,他们都在另一个房间。”男爵边说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还真是干净利落!”多特蒙德叹息了一声。“很明显,对方是在杀人灭口!看来这是精心策划的谋杀,这个人一定是趁博克里埃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茶杯中下毒,而且……我觉得这个人一定是我的博克里埃叔叔极为信任的对象,要不然在这种时候他不会跟任何人会面。”
“我也是这样认为!”默茨海尔点了点头,可他又摇了摇头,“公爵阁下,其实最值得关注的并不是那个杀人者,而是……您确定死者是安鲁家族的军统调查局长——博克里埃。安鲁。内塔加波?”
多特蒙德有点疑惑,他再次打量了一番瘫在自己面前的尸身。“我确定!可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默茨海尔如释重负的叹息一声,“既然您确定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博克里埃局长的死就目前看来只能说是一件好事!我只是在怀疑,博克里埃是军统调查局长,作为一位从事秘密工作多年的老军人,他不可能这么不小心!就比方说,如果特勤处的鲁道夫。霍斯伯爵被人毒杀,那么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你的意思是说……想杀死一位组织秘密战的领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多特蒙德说出自己的猜测。
“当然是这样,要不然这个世界上的密探早就死光了!”默茨海尔翻了个白眼,他看得出安鲁公爵一点都不了解特勤领域。
“公爵阁下,您知道吗?如果我是博克里埃,既然特勤处已经追捕令,那么我就会在第一时间逃跑,而且我会有多远跑多远!可博克里埃没有这样做,他竟然找了这样一处地方潜伏起来,这只能说明他在都林还有未完成的事务。所以……我认为事情绝对没有结束,有什么东西仍在等着我们。”
多特蒙德皱起了眉头,“博克里埃应该出逃,可他没有;博克里埃应该谨慎小心的应付出现在他周围的所有人,可他现在竟然被杀害了!整件事没有一处合理的地方!是不是这样?”
“就是如此!”默茨海尔男爵点了点头,“所以我刚才会说无法确定是他杀还是自杀,因为博克里埃若是自杀的话还有理由可以解释,比方说畏惧家族的刑罚;若是他杀……”默茨海尔没有继续,他只是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就像安鲁公爵自己说的,整件事没有一处合理的地方!
“元帅!”彼得上校突然说话了,他的手中揪住了尸体的衣角。
多特蒙德冲自己的副官点了点头,彼得立刻从自己的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他用尖刃挑开了袖口的衣料,然后从中取出一张小指般长短的纸条。
“271149!”彼得翻看着纸条,他很快就失望了,“元帅您看,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串数字。”
“271149?”多特蒙德接过纸条,他也很失望,这串数字令他联想不到任何事情。安鲁公爵只是检查了一下就将纸条递给了一脸好奇的默茨海尔。
来自军情局的情报分析官翻看了一下纸条,纸张很普通,市面上有的是,这说明在材质上已经找不到线索。
“这……会不会是一个档案?或是一个人?因为这令我想到了特勤处的档案局,也让我想到了那些秘密调查员,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编号。”
彼得上校摇了摇头,“水仙郡的档案编号和军人编号都是五位数的,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六位数字的东西!”机要秘书边说边望了望统帅,也许这是只有家族高层领导才能知晓的秘密,但他看到安鲁公爵也摇了摇头。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默茨海尔男爵晃了晃手里的指条,“也许这东西是凶手留给咱们的!它可以把我们的调查引向一个错误的方向!”
多特蒙德没有言语,他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无法开口的博克里埃。看得出,他的这位叔叔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一定非常不甘心!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安鲁公爵想到了这头老狐狸,不是他将自己引到这儿来的吗?看来一切都跟这位总理大臣脱不了干系!
一位军事情报局的调查员突然拉开窗帘,灿烂的光线立刻涌进室内。他又推开帘后的落地窗,阳台上摆放着许多花盆,浓绿的吊蓝和耐寒的藤蔓植物沐浴着初冬的夕阳。
街面上传来混乱的呼喝和肮脏下作的叫骂声,这名调查员转向屋内的人。
“元帅阁下,处长阁下,您们应该看看!”
查拉图南小街是都林城内历史最悠久的街道之一,它像许多老街一样狭窄,道路两侧多是那些年久失修的老建筑,这些建筑不高,一层是开向街内的小铺子,二层三层是都林社会的中下层市民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
查拉图南小街有另外一个称呼——断头路!狭窄的街道由南向北,北方的街口被圣查拉图。西斯耐特教堂堵住了。恐怕没有人不知道查拉图。西斯耐特的大名,这位圣徒曾是杀死无数异教徒的大英雄,他在死后被光明神派往冥界,成为死神的化身。
在教堂前的小广场内有一处年代久远的石台,石台上矗立着同样古老的断头机。大家都应看出来了,查拉图南小街就像它的绰号表述的那样,是都林城那些死刑犯的最终归宿。
断头台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教历前一世纪,它的石梯上沾染着斑斑血迹,年代和风霜的洗涤将血迹化为条石内的纹理,混合着苔藓,变成令人恐惧的油墨色。
“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接受洗礼、在大学城接受学位、在汉密尔顿宫坐班、在佩内洛普大道定居、在司法大厦忏悔、在查拉图南小街离去!”这是都林人用于形容首都贵族恢弘一生的口头禅。历史上那些站在查拉图断头台上的角色无一例外的拥有这些特点,他们都曾是都林城内豪光无限、叱咤风云的显贵。
今天,查拉图断头台的历史篇章又将书写下辉煌的一页,它要迎来又一位顶级贵族,前帝国近卫军总参谋长,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经过历时半年的审理和审判,泰坦帝国皇帝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陛下终于委托最高军事法庭下达了最终裁决令。
关押着前近卫军元帅的囚车从南方的街口行驶过来,“热情”的都林市民围拢上去,他们堵塞了街道,并用腐烂的水果和浓臭的口水向披头散发、浑身血迹的老元帅打招呼。一群贵族青年早就在查拉图南小街的民居内租好了“观礼”的房间,他们抬出事先准备的一筐臭鸡蛋,然后便以元帅为目标炼起投掷的功夫!
“叛徒!”“卖国贼!”“婊子养的!”“来亲我的屁股啊!”“为死难的勇士报仇!”群众的面孔扭曲着,他们脸膛通红,用世间最污秽最下作的言语叫嚣谩骂,他们的眼睛投射出刻骨的仇恨和凶蛮的光彩,就连郐子手都比他们逊色。愤怒的群众用一切可能的方式羞辱着皇帝确认的死刑犯,他们在向囚车撒尿,将粪便丢掉囚徒的脸上,也许觉得还不解恨,一个满手恶臭的家伙扯着脖子大叫:“把嘴张开!再尝尝这个!”于是……又是一记。
孩子们可说不出大人们口中的肮脏词句,他们用稚幼的童音叫骂着混蛋、草包之类的东西。这些满街乱蹿的孩童随便拣起任何东西都是武器,有石块儿、有咬剩一半的糕点、还有个孩子把一只路过的野猫也扔了出去。
瓦利尔。西普留斯,曾经的近卫军总参谋长,曾经他的掌握着帝国军人的人事大权,掌握着帝国军部的全部预算和开支。可是现在,他的样子已令熟悉他的人无法辨认,这位元帅的将校服已经变成碎片,碎片和着血污沾在他的身上,现在又沾染了许多秽物,看上去就像一位马戏团小丑的新衣。
护卫囚车的近卫军士兵并不在乎人们的喧嚣嬉闹,他们只是驱散了那些手持砖头和棍棒的家伙,为首的骑士长用盾牌敲打着阻塞道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