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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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记不记得你是什么身分?你想弄出个圣徒来与修罗道作对不成?”
皇甫迟还是同样的答案,“我只是想守护人间。”打他来人间后,前前后后他已经不知说过几回了。
“跟我回须弥山。”懒得再跟他罗唆的无酒朝他伸出一掌。
他撇过脸,“我说过我不会回去。”
“只要有你助我,六道终有一日可盛於五界。”六个修罗里,他最年幼也最有天分,偏偏他不好好当他的修罗,放弃习法、放弃在道中更上一层楼,反倒跑来这低下的人间干个什么国师,他若愿回修罗道再修炼个千年,到时他定会比现在更有成就,而他们修罗道,也定能因他的团结而排在六道之首。
“没兴趣。”皇甫迟无动於哀。
无酒的笑意有些扭曲,“为了一个已死的皇后守在这,值得吗?”
“这是我的人间。”
“你根本就不是人间之人!”无酒简直想敲开他的脑袋要他清醒些。
“我是。”皇甫迟固执地握紧了拳。
无酒没好气地冷哼,“自欺欺人。”就算他再怎么想当人,即使他装得再怎么像人,他也永远不会是人!
“不送。”不愿再听任何一词的皇甫迟转身就走。
“修罗者,至善也至恶,你真以为,对人间而言,你是至善?”无酒飞快地走至他面前拦下他,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凶狠地要他面对现实。“别忘了你是什么东西,既遭你爱之总有天亦会遭你毁之!”
“我不会离开人间。”皇甫迟冷冷向他重申,“要嘛,你就杀了我,若不,那么现在就给我走。”
“愚蠢!”啐了他一口后,无酒用力甩开这个冥顽不灵的同类。
在无酒走后,皇甫迟回首看了天台角落一眼,无声地走至角落后,他低首看著躲在那里,面色苍白如雪的徒弟敏至浩。
他的眼中泛起一阵冷意,“你都听见了?”
“师父……”跌坐在原地不能动弹的敏至浩,胆战心惊地抬首。
“听见了什么?”
敏王浩颤颤地问:“你……是六道中的修罗?”这是假的吧?身为堂堂一国国师、身为他们的师父……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皇甫迟将眼一眯,毫不迟疑地抬起一掌,在他能反应过来前一掌将他击毙。
“我是人。”
第四章
这、这是……
特意进城买黄豆的晴空,在返家来到自家山脚下时,愕然地瞪大眼,看著眼前由山脚下的山阶,一路婉蜒排至山顶山门的人群。
他直瞪著眼前这些手提竹篮或手拿碗盘,大老远跑来山中买豆腐的人们,发觉他的生意在不知不觉间愈做愈好,声名远播之余,也为他吸引了不少忠实顾客天天往山上跑,只是,这种形情似乎愈来愈夸张,这回排队买豆腐的客人,居然一路由山脚排到山上去了。
但他记得他从不招摇的呀,是谁让他的生意在短短数日之间蒸蒸日上?
抚著下巴沉思许久后,晴空两眼往山上一瞄,很快就找出那个让他订单接到手软的主因。
这阵子与晴空联手制出来的豆腐实在太多,多到晴空没法子将剩余的豆腐挑下山去卖,因此晚照提议也在山上摆个小摊,就由留在家中的她来卖豆腐,但没预料到的销售盛况,却令晚照忙得人仰马翻。
当一抹人影来到她的面前时,已经逐客许久,正收拾著摊子的晚照不禁疲惫地低首叹了口气。
“今日豆腐卖光了喔,若要买的话明日请——”她边说边抬起头,然後板着脸对他皱起眉,“你的脸怎么这么臭?”
晴空一手指向身后那票不肯走的男客,“豆腐既都卖完了,他们还杵在这等什么?”
“这个嘛……”晚照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对他干干地笑。
晴空转过脸,锐利的双眼瞟向那票见艳心喜的男人,打量了他们充满期待的表情一会后,他再抬首看著远方即将落下的夕日。
“他们想看晚上的你?”他低首直视著下管是白天或晚上,都将那票男人迷得七荤八素的祸水。
“应该是……”她不好意思地以指刮刮面颊。
晴空二话不说地转身逐客,“诸位请回吧。”
众人不满地瞪著这个害他们等一会看不到绝世美女的和尚。
晴空神情冷肃地扬起下颔。
一众差点被他的眼神给瞪得结冰。
晚照一手掩著嘴,颇同情那些被瞪跑的客人。
“明日起,别再摆摊了。”关好山门走回家门前,晴空慎重地向她交代。
“为什么?”大发利市不好吗?
“不缺钱。”他扔下一个令她皱眉的答案。
“你在吃味?”神情突然变了一个样的晚照,笑吟吟地追在他的身後问。
听著她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口气,已经见怪不怪的晴空,侧首看向已日落的山头,很庆幸自己在她又玩变脸游戏之前赶跑了那票登徒子。
“我真的不缺钱。”他以手揉揉她顶上的发,顺势将她又搂住他的双臂拉开。
他知道,来这买豆腐的人,每个人都以为这里住了一对美丽的姊妹花。
某些大娘大婶或是腼腆害羞的男子,他们都在白日来,为的就想见见白日里人见人爱的晚照,而有些意在猎艳而不在买豆腐的好色男子,则是假藉买豆腐之名想见晚上艳光四射的晚照一眼,就盼能一亲芳泽,若是豆腐卖完了见不着,他们在失望之余,退而求其次地待在山门外等候天亮,就算只能见白天的晚照一眼也甘心。
为此,他已经开始考虑把山门封了不再做生意。一来,是因他这些年下来卖豆腐攒下的钱,供他俩吃喝无虞;二来,他并不希望这座清幽多年的小山头,因此而沾染了太多人气,他更担心的是,晚照还魂之事,若是被这些人知情,或是遭其他众生看出,因而告诉了欲拿她的鬼后怎么办?
用过晚膳后,晴空独自来到禅堂里,坐在蒲团上看著摆在地上的那七盏灯。
近来,他常在焰火的摇曳中似看见了什么,可又总不清晰。
聆听著晚照每晚都会轻奏的小调,本想静下心思考的晴空,愈听心神愈是不定。那一声声凄婉的弦音,在他听来,很像最近他常在梦中听见的曲子,总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棵枝叶茂密、偷偷攀入他的梦中,在日光下叶片闪闪发亮一如碧玉的梧桐树。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近来他不断作梦,梦中老是有一棵梧桐树跑来他的面前,苦苦哀求他去见它一面,为它一解多年的心中之谜,并放它自由还它人身。他想,这株能够入到他梦中的梧桐树,应当是修炼成精的树精吧,只是既然已修炼成精,为何还要他还它人身?
半躺在廊上乘凉的晚照,在弹完曲子后,一手摇著酒杯,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放在地上的琵琶,当晴空不语地走出禅堂在她身边坐下时,她好奇地瞧著他的脸庞。
“你的脸色很差,睡不好?”
“嗯。”他没有隐瞒,自地上拿了杯酒品尝,“这几日我老梦见一棵树。”夜夜闯进他的梦里来,这算不算是骚扰?
“树?”按弦的指尖顿了顿,美丽的黛眉蹙起。
“是棵梧桐树,它要我去找它。”他边说边拉来她玩弦的指尖,关怀地问:“不疼了吧?”
“不疼了,我的棍伤也全都好了。”她挪至他的身边,一睑兴味地趴在他的大腿上,“你刚才说的那棵树,它找你做什么?”
“它要我去看看当年我曾在它胸口刻下什么宇。”不知道自己干过啥事的晴空一头雾水,“它说,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它将近两千年,还说我非得负起责任还它一个答案。”现在他只要想到“答案”这两宇,他就觉得头痛。
“你刻过什么字?”
“我没印象。”他要知道就好了。
“这样啊。”靠睡在他腿上的晚照,仰首看著他纠结的眉心。
可能是已经习惯成自然,也可能是早就懒得再推拒,晴空并没有注意到她又自动自发地与他亲密地腻在一块,一迳想著心事的晴空,出神地看著外头月下的景色。
自从她来了后,他便开始作一堆古古怪怪,或是从没见过的幻梦。原本他以为这是无酒的咒语或是法术所致,但那七盏灯从来没有灭过,也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反倒是他愈与晚照相处,出现在他身上的谜团也就愈来愈多。
他忽然开口,“明日我要出远门。”
“去找那棵树?”快睡著的晚照,闭著眼将脸庞偎进他的身侧,睡意浓浓地问。
“嗯。”他低首看了她一眼,将身上的外衫脱下盖在她身上。
“我可以跟吗?”她的小手紧握著他的衣衫。
晴空原本是想拒绝她的,但想了想她对众生及宿鸟所造成的吸引力后,他很快地改变心意。
他动手将快睡著的她扶起,轻拍著她的小脸,“去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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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岳开始怀疑,他似乎是太过看轻自家师兄不屈不挠的毅力,以及神界之神皮厚肉粗的程度。
他们是任他怎么打都打不怕的吗?
倚在方落成的自家门边,早已炼丹成功恢复男儿声的轩辕岳,冷淡地看著再次找上门来的一人一神。眼前这两个被他打过数回,仍是壮著胆子跑来他家叩门的来客,其中一人偏过脸颊两眼不敢直视他,另一个无辜的倒楣神,则是一脸无奈的模样。
“他干嘛在脸上挂了两串腊肠?”轩辕岳目光越过藏冬,直落在燕吹笛那张遮遮掩掩的脸庞上。
“那叫嘴肿,不是腊肠。”深感可耻的藏冬嘴角微微抽搐。
“为什么他的嘴会肿成这样?”虽然有点担心,但轩辕岳表面上还是装作仍在气头上,硬是板著一张脸。
藏冬回首瞪了不怕死的燕吹笛一眼。
“谁教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活该,炼出来的丹药没把握,不敢拿给轩辕岳吃就算了,这回他居然不惜以身试药,这下可好,吃成大嘴燕了吧。
“他干嘛一脸害怕的模样?”在燕吹笛眼眸闪烁地回避著他时,轩辕岳有些不满地挑高了剑眉。
藏冬恨恨地再转瞪向这个拖累所有人的大祸水。
“不知道前阵子才又打他一顿的人是谁喔。”燕吹笛三不五时来此讨顿揍,挨完了拳头后就换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