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有仙初长成-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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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怎么处置我?带我回魔族邀功?”
“不,止兮,对我们所有人来说只有你死了才是解脱才是真的开始。”他笑着开始向我走来神色中没了笑意,很认真的语气,又有了之前我认识的那个风葬的影子。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心里平静的很,只是还有那么些疑虑没有解决:“镇魂石是神魔两族都想得到的宝物,你却只想要我死,我认识你这么些年自认为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却是为什么一定要我死?还一定要是死在你的手上……”
他却只是笑,笑容里掺杂着一丝阴狠与哀怨,就像我无数次在转身后所感觉到的一样。厚重的火红色裘衣鼓着风,他手下唤出一柄长剑,长剑托着地,很是沉重的样子,就像那渐渐被乌云覆盖的天空,然后他说:“如果不是你出现即便是我得不到他的心,我也始终能那样远远地望着,望着那个清冷到仿佛隔绝在三界外的身影,可你出现了,一切就都变了模样,你永远都是那样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会给他带来怎么样的祸端。所以你必须要死,而且只能死在我的手下,若是他杀了你,只会招致绵延不绝的祸端……”
我听到似懂非懂,皱着眉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妖冶的脸变得充满戾气,扭曲成了一团模糊的黑气,只能看到那隐在黑色下泛着红光与杀意的双眸,而后便是一道惊鸿的剑气袭来,在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擦着我的腰掠了过去,先前被火麒麟撕裂的伤口又一次裂了开来,血一下子便浸染了我的衣衫,滴落了一地的殷红。
我被那股熟悉的痛感刺激到终于有了反应,在他提剑飞身而来的一瞬间扭身掠开,向着梨花丛深处飞去。我自知不是风葬的对手,若是尚轩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今若是无人相助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我心下一阵恍惚,那本该淡去的身影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以前每次遇到什么危险他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出现救我于危难之中。这么想着又忽然想起今日是他的大婚之日,自然是不会再出现在这里的了。
他要娶别的人了,会对着他的妻子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对她真正的宠溺纵容爱护有加。其实这么细细想来,我在遇见泽言之前一只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在被他带走以后便一直为了他而活着,为了他修仙,为了他渡仙劫,一直到最后为了他去死。
我这一生活得很是无趣,从始至终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那我如今这般垂死抵抗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呢,你还在挣扎些什么呢?”心底里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我身下一滞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带着讽刺带着笑意,而后看着他微微张了张口,冲我比了一个口型。
他说的是:“别了止兮。”
周边的梨花树被风葬的戾气击倒了一大片,我看着那把没入我身体之中的长剑,剑上有无数张张着的嘴,正不断地吸食着我身体中流出的血液,我看着他一点点地将剑从我身上抽出,而后看着身下的梨花树快速地掠过我的眼前,身下绽出了一个璀璨的阵法,我还没落入阵中便已经被阵中溢出的戾气伤得体无完肤。
我看着那高高在上的风葬,看着周围逐渐消失了的梨花树,看着那渐渐吞没我身体的金光,身上的痛楚反倒是消散了,周围凛冽璀璨的阵法不断地向我包拢过来,我忽然觉得风葬说的不错,对于我们来说只有我死了才会是真正的解脱。
周围环绕着的金光化成了洪荒四兽的模样,浮生往事不断地在眼前快速掠过,我闭上了眼看着那些或笑或哭的画面在眼底浮现,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冰蓝色的人影身上。
我忽然有那么一种冲动,一种想要呐喊出声的冲动,我想再喊喊他的名字,喊喊那个骗了我许久也让我爱了许久的人的名字。
泽言,泽言,泽言。
字字如泣,声声断肠。
若是能有来生,只愿你离我千里万里最好永不相见……
“知浅!”
平白而来的一声呐喊,透过我那本该失了听觉的耳朵传入心中,惹得心口又是一阵抽痛,我恍惚着睁开眼,眼底已经是那一大片的金光,凶猛的四兽在周围嘶鸣着,而后我看到了一个身影,很熟悉很熟悉的身影。
他穿过那璀璨的金光向着我落了下来,面上的表情很温暖,很舒心,他伸手将呆愣着的我纳入怀中,怀抱坚定而温暖,就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他在我耳边轻声呢喃道:“幸好,终于没有再次失去你。”
我看着眼前那被金光映照得发亮的衣袍,渐渐地由冰蓝色化为玄色,眼底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我任由他抱着而后痴痴地唤出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阿黑。”
作者有话要说: 接近尾声了,感觉好像不怎么虐o(︶︿︶)o 有点小失望了
☆、第十五章
记忆仿佛被那耀目的金光砸出了一个豁大的缺口,源源不断流淌着那些被埋藏遗忘了许久的记忆。
眼前那个玄色的身影勾起了我全部的念想,一寸寸的在眼底浮现。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巨大的金光将我们完全吞没,所有的感知全都消失在了那一瞬间,眼底是一片混沌,只能隐隐听到有风声混着流水声在耳畔若隐若现着。
而后是人说话的声音,先是极具威严的声响,一开始只有嗡嗡的鸣响,后来渐渐的清晰起来。
“尚轩你可知罪?”
“微臣自知罪孽深重自请入轮回受罚。”很平淡的声音,平淡到带了一丝超脱。
“你贵为一方神将却因个人私欲私放镇魂石,以致其死于神界叛将之手,上古神器因而缺一,神魔再战在即如此行径自不能轻饶……”
“陛下请慢。”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随后是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此事皆因弗瑶同将军存了私情而起,弗瑶有负陛下厚望,闯下如此大祸弗瑶愿同将军一起受罚。”
……
周围的环境忽地一滞,我意识有些离散片刻之后又再次聚拢,依旧是那威严到不带人情的声音,宣判着最终结果。
“神将尚轩同瑶池神女暗存私情致使镇魂石陨灭,其罪可诛,然上天有好生之德,现判二人入轮回,世世相遇相爱却必经坎坷,轮回万世直至其二人打破天命相守至终方可再回神界。”
“神界叛将风葬与魔族勾结,现判其逐出神界,一切功绩皆从典籍中毁去,凡我神族见而诛之。”
我晓得这是当年我在被风葬引入诛仙阵后所发生的事情,在我看到阿黑的那一瞬间,那些在进入浮生塔时而被封印起来的记忆便就全都想了起来,连同着那些几万年前,在我还是止兮而不是知浅的时候的那些事情。我也终于懂了这几百年来为何每每见到阿黑时,他的神色都会这般的愧疚与悲伤。
有清冷的异香传入鼻腔之中,我听到一阵风拂枝叶所发出的声响,很轻也很是细碎。
“这地府红莲乃是养魄聚灵的神物,你将这缕残魂放入其中将养着,花开的那日便就是她回来的那日。”
“那我需等多久?”
“或者千年或者万年,终究还是要看你二人的缘分了。”
“那等她回来她还会记得以前的事吗?”
“记得或者不记得全在她一念之间,即便她回来了也终究是同原先不一样了。”
“没了镇魂石的束缚对她来说是好事,千年或万年我都是会等着的,都是我欠着她的。”
……
被黑暗屏蔽了的四处忽然显出了一阵剧烈的震荡,再而后便是一阵爆裂声,前方那团黑暗像是一块破碎了的帷幕,泛着银色的光束从那处照入黑暗之中,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我吸出,眼前皆是那碎散着的耀眼光芒,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却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
是阿黑的脸。
我被他单手圈在怀中,他另一只手握着剑以剑撑地单膝跪在地上,剑上存有斑驳的血迹,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皱着眉,额前的发微微有些凌乱,紧抿着唇死死盯着前方,就连我已经醒了过来都未发现。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以为还是在浮生塔中,可随即在看到周围的景物后便意识我又回到了那个幽闭着我的院中。
即使院中的景物被毁去了一大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但我依然可以认出这里。
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笑声,而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见到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风葬正倒在血泊中,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洞正不断往外冒着深红色的血,而他的脸也变回了他本来的模样,本该是很清秀的一张脸,就像他扮作小道士风清来迷惑我时一样的模样,可却生生因着那满面的戾气而扭曲得不像样,明明已经是油井灯枯却还强撑着一口气在那里。
“你纵使救回了她又能如何?你纵使杀了我又能如何?你们终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只要知道这点我即便是死也瞑目了。”
环着我的手臂微微紧了紧,我刚要抬头去看阿黑却忽然听到风葬喊我的名字,声音很疲惫但却仍是带着一分怨毒:“止兮,浮生塔,浮生塔你知道什么是浮生塔吗?”
我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看着那双红瞳渐渐失去了焦距变得空洞无神,他嘴角含着笑,那种笑我很熟悉,就像万年前他将我打入诛仙阵中时一样,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我们所有人都是他的笑话。
“浮生塔,浮生塔,经年浮生一梦过,死则浮生尽,生则浮生忘。那本是我给你设下的坟墓,呵呵咳咳,好在,如今这结果倒也……倒也遂了我的意。”他说到这里忽又扭转头来,空洞无神的眼睛试图去看阿黑,面上的神色很是幽怨,“你总是不肯回头看我一样,如今却是……却是……不得不看我了……”
他后面再说了些什么我已经不知道,只因为一直没有说话的阿黑忽然喷出了一口鲜血,再然后便一头栽倒在了我的身上没了意识,任由我怎么唤他都一动不动,好像死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