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中的女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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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主任也是三十多岁，有些秃顶，看上去有些老相。娶了个媳妇美如天仙。所以也就落了个怕老婆的毛病。听到唐老师夸他，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但唐老师可是个得理不让人的人物。“可是我们有些同志啊，老婆还没有娶上呢，就开始打着要抛弃的主意了，也不知哪位姑娘还摊上这样的男人啊。人家都说最毒妇人心，要我说呀，最毒不过男人心了。”话里话外的数落着小崔老师。
　
困惑中的女人（7）
小崔不知是理亏还是惹不起，也没再争辩什么，想打个圆场，“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是对是错大家可以讨论。”

　　“你自已的看法？”唐老师可没有罢休的意思，她也笑了笑说：“我说小崔老师啊，你说，要是换成你，你的老婆要是和人家跑了，你会怎么样想呢？你是不是还要给她戴个大红花吧？”

　　说完，唐老师和孙老师都笑了起来。

　　小崔满脸通红，嘟嘟囔囔说道：“怎么说着说着说起我来了？”

　　看到小崔那尴尬样子，大家都笑了起来。

　　人都是这样。要是说起别人的事，都是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真正成了自已的事了，那些说得头头是道的大道理就不管用了。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梁老师，你说呢？”坐在她不远孙老师扭过头来问了一句。

　　这样说吧，梁玉娟不但在这个办公室里，就是在全校老师中间也可以说是资格最老的——年纪最大也就不必说了。老师们也都很尊敬她。但梁玉娟不是那种在大众场合下很快就会成为焦点的人，她是那种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默默地干着自已本职工作的人。

　　看到大家都在看着自已，她笑了笑，说道：“我也说不好，每一个都有自已做事的原则，处世的方法，这是无可非议的，但只是我感觉，人还是有些责任心好。”

　　这是她的真心话——她对李老师的这个事很是不理解。心里一直不是那么痛快。从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是这样的心情。



　　就象一座高楼大厦，建了将近二十年，犹如一座丰碑巍然屹立在那里——在她的心里。顷刻间，轰然倒下，成了一片废墟。这就是她现在的心情，惘然、沮丧，好像一切突然间荡然无存。

　　女人对发生的这类事情好像特别敏感——她们自认为她们是这个社会的弱者。当有事发生的时候，她们迅速地团结起来，用社会舆论组成了一股强大力量，她们同仇敌忾——要让那些负心郎们没有好日子过。也许这就是陈世美为什么在中国能遗臭万年的原因吧？

　　梁玉娟也有同感。虽然她对李老师的印象很好，甚至她根本就不相信李老师会做出这种事。但事实就是事实。她恨那些无情无义的男人——他们都是些混蛋。

　　她感到自已简直像个傻瓜。一个真正的傻瓜。那时，李老师刚离了婚。梁玉娟碰到了他。

　　他看上去精神还可以——这是男人的本色，总是在人前装得像个强人，其实心里非常痛苦。梁玉娟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她微笑着迎上前。“你还好吧？”语气中充满了关心和同情。

　　“没事。”他也微笑着回答。

　　“一切都会好的，要向前看。”

　　“我会的，谢谢！”

　　是的，他会的。他有了新人，当然他会的。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当时他为何那样的坦然自若——他的心里一定是心花怒放。而她却……——她感到自已像个小丑。

　　可恶、自傲、花心的男人们。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女人那该有多好啊——每一个气急了的女人都会这么想的。梁玉娟有时也这样想过。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气头上。

　　生活还得继续过。

　　晚上回到家，梁玉娟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阴沉着，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袁文清当然也看出来了。他知道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女人生气大致有两种，真、假两种。真，就是真的生气了。这样的气都是在外边形成的。形成的原因多种多样，比如和领导顶嘴了，和同事闹别扭了，奖金分配不公平了等等。不管原因如何，她们都会咬牙切齿、耿耿于怀的。假，就是假的生气了。这样的气是在家里形成的——严格的说应该是因为爱才形成的。比如对孩子，恨铁不成钢。比如对爱人，因为爱所以气，他（她）在提醒你：他（她）是多么的重要！这样的气中充满了爱。

　　袁文清很知趣。如果说在第一种面前他还可以装装“大爷”的话，那么在第二种面前他是绝对不能无动于衷的。一起生活快二十年了，他知道此时应该如何做。

　　做顿丰富的晚饭也许是化解一切的灵丹妙药。他二话没说系上了围裙，下了厨房。

　　实际上，今天袁文清的晚饭是有准备的——今天娜娜不上晚自习。白天他就盘算着晚饭给姑娘弄些好吃的，娜娜也真是太辛苦了，他心疼。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也正好赶上梁玉娟心里不高兴——今天的晚饭可以说一举二得，他需要好好表现表现。

　　娜娜回来的时候，晚饭已经大功告成——四菜一汤，鸡、鱼、素菜、还有一盆莲子汤，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令人馋涎人欲滴。

　　说到做饭，袁文清可以说是一把好手。当年为了讨好梁玉娟，那可是下了功夫的。现在懒了，不想做了。只是到了过年过节的，他才亲自上阵露上一手。

　　还有一个好消息——娜娜在前几天的模拟考试中，成绩相当理想。虽只是一次模拟考试，但也说明了娜娜学习状态还是很好的。这个消息可以说也为这顿丰富的晚饭增色不少。

　　孩子们的每一次微小的进步，都会使大人们喜笑颜开的。梁玉娟也不例外。实际上她早就知道了——今天下午娜娜的班主任黄老师就过来告诉她了，黄老师说娜娜这次考试成绩就是拿到全市排分也肯定是名列前茅的。娜娜考一中应该没问题。

　　黄老师是一位三十岁的女同志，年富力强，很有工作能力。黄老师可以说是梁玉娟一手带出来的。梁玉娟做班主任的时候，黄老师是她的副手。两个人配合了好几年，送走了好几个毕业班。她们俩可以说是一对黄金搭挡——她们送走的毕业班的升学率那是全校最高的。

　　把娜娜送走，梁玉娟再退下来，她这样想过。不过她考虑再三，她没有这样做，她认为这样做对娜娜的成长不利。

　　把娜娜交给黄老师，梁玉娟是放心的。俩人亲亲热热的说了一些悄悄话，临分手的时候，梁玉娟嘱咐黄老师一定要严格要求娜娜。

　　梁玉娟一般是不怎么表扬娜娜的。但今天需要说几句，因为娜娜最近学习挺辛苦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次的考试就说明了一切。鼓励，对小孩子们来说是很重要的。

　　梁玉娟总算露出了笑脸。“要好好努力，这次考得好并不代表你下次也能考得好，要把这次考试好好总结一下。”

　　含蓄的表扬——更像是一种要求。梁玉娟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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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娜也笑了。她知道妈妈心里一定很高兴。她抬头看了一眼爸爸。

　　两人的眼睛对视了一下，会意地笑了。女儿一回来，袁文清就给娜娜递了个眼神，那眼神在告诉她：你妈妈不高兴，要小心啊。

　　女儿当然明白了。

　　人们常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虽说没有什么大喜事，但一顿丰富的晚饭，再加上宝贝女儿的好消息，梁玉娟自然心情好了很多。

　　吃过晚饭，大家各行其事。娜娜学习，袁文清看电视，梁玉娟和往常一样来到了她的那片小天地。

　　先改了一会儿作业。今天学校的事多，所以她把作业拿回家来改。作业明天要用。需要改的作业有三十份——为什么是三十份呢？她们班可是六十多个学生。这不奇怪，不知从时候开始，老师就不再改全部的作业了——只改那些有培养前途学生的作业。准确一点儿，也就是只改班里学习前二十名的学生。在老师们眼中，他们才是重点培养对象，是值得他们操心的学生。

　　这又能怪谁呢？这都是那可恶的升学率在作怪。

　　一个老师有没有水平、有没有能力，用什么来衡量呢？不是你的执教年限，也不是你获得过什么的奖，而是你的升学率——这是在教育界曝光率非常高的一个名词。它可以说牵动着每个老师们的神经。你的得失荣枯都与此息息相关。为了提高升学率，老师们可以说想尽了一切能想的办法——有的放矢、重点培养就是其中的方法之一。

　　梁玉娟也不是圣人。有时她真的感到好无奈——她总是尽量能照顾到每一个学生。

　　三十份作业也需要一个多小时。等她上线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他在。她打开QQ就看到了他的形象——戴着副眼睛，文绉绉的，一副深沉的样子。

　　一看到他，梁玉娟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问过自已，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呢？她说不清楚。是爱吗？她也说不清楚。说不是，那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朦朦胧胧的，有时会想起他。说是吧，那么他是谁？是眼前这个虚无飘渺的形象吗？肯定不是，她已经过了那个幻想的年纪。总之，她有些意乱情迷。

　　嘀，嘀，嘀，那熟悉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回荡在她那片小小的天地——有信息发过来。

　　他的头像在动。他一定看到她了。

　　东坡居士“你好！”

　　“你好！”她回答他。

　　“是在等我吗？”他有时也很幽默。

　　“你说呢？”她心里一笑，回答的很含蓄。

　　“我想应该是在等我。”口气好像很自信。

　　“你的感觉也太好了吧？”

　　“我的感觉一向很好。”

　　“那就给你个忠告，请不要总是相信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