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笔居小说网 > 武侠仙侠电子书 > 以待天倾 >

第115章

以待天倾-第115章

小说: 以待天倾 字数: 每页3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觉出这股势流不按图中所指路线上行,忙将意念注于后背“盲门”、“胃仓”、“意舍”几穴。热流为其意念所驱,又调头向这几处穴道涌来,呼地冲穴而过,疾奔脑后“天柱”、“玉枕”两穴窜去。“玉枕”、“天柱”本是人身上最不易畅通的所在,热流连闯数次,均通行不过,其势已竭。周四大急,忙低首提臀,足趾向地上用力抓踩,一股力道由脚上生出,迅猛上行,以续前势。“玉枕”、“天柱”两穴受了震荡,豁然贯通,热流趁势冲破阻碍,沿头顶“百会”、“前顶”、“上星”几穴回流入任脉之中。按说这经书中所绘路线曲折幽僻,看似荒谬不经,谁想一旦冲过了几道难关,顿显神奇之效,竟再不须周四以意驱使,便能在那条细线所定的经络内奔腾流走,往复不停。

周四行功有年,真气却从未在如此稀奇古怪的路径内游走过,一时又惊又喜,又充满了几分好奇,连心口处无法承受的苦痛,也好似减轻了许多。他正思再练几式,一鼓作气,降住体内两只猛兽,前胸忽地一胀,心脉中有一股力道仿佛得了强援,势头陡然增强,一下子将另一股桀骜不驯的力道压了下去。

周四全身一畅,痛疼大减,心下惊奇:“我行此一式,自是大增了‘易筋经’的内力,难道这‘易筋经’果真高于‘明王心经’,这一回终于站到上风,将心经中厉害的内劲压服了不成?”他虽不愿少林绝学最终降服了明教神功,但想到二者无论谁雄踞其上,只要真能将对方稳稳制住,自己一条性命便可无虞,当即又从经书中选了几式,依法演练。

工夫不大,体内便充满了“易筋经”雄浑的正气,另一股“明王心经”的霸道内劲,似已遁得无影无踪了。

他不敢轻举妄动,又静候良久,待觉体内渐渐顺调通畅,再无前时种种异端苦楚,不由得瘫坐在地,直愣愣地出神:“我这体内魔障凶狡难测,适才来时,真好似大潮叠起,澎湃汹涌,直教人不死不休。为何这时说退便退,全身舒坦平和,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饱受蹂躏,此刻噩梦初醒,实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非幻。直过了一炷香光景,觉察体内确无气血躁动之兆,这才嘘口长气,恍如再生一般,向天磕下头去。

这一日他遭逢太多凶险,实已疲惫不堪,既认定顽症已去,不觉忘乎所以,撑地欲起。两腿刚一踩实,便觉右腿断骨处钻心般一痛,“扑通”一声,又跌坐在地。

他咬牙忍痛,并不慌乱,一手将断腿抬起,一手沿腿骨向前捋去。待触到断处,手掌就势轻抚一周,掌力轻轻吐出,另一只手骤然将腿向上一拉,一声轻响过后,断骨便即接合。这手法看似简单,其实却是甚难,两手使力若把捏不住分寸,抑或两手一拉一扶时分了先后,断骨都难接续。周四在洞中闲着无事,曾向周应扬学了这手接骨之法,当时觉得好玩,便不住揣摩习练,此番终于派上了用场。

他接罢腿上几处断骨,跟着又将震断的几块胸骨接上,自觉浑身上下再无拖累,于是挣扎着站起。不意腿上断骨刚刚对合,踏实后又剧痛不止。他自知难以行走,忙伏在地上,挪到一棵古树下,从那里拾起两根粗大的枯枝,借此将身子撑起。这两根枯枝顶端都有分叉,正便于拄在腋下。他手臂并未折断,尚能用上气力,双臂夹紧枯枝,将身子向前荡出。不待两足着地,枯枝一抬一点,又搠在地上,身躯呼地飘起,人已向前挪出数尺。

这法子虽弄得他前胸伤口痛楚难当,毕竟强似蜗牛之行。他试着向前撑出几丈,不见有何异样,于是强打精神,向迎面一座山峰行去……

第十七章 脱困

周四艰难前行,途中数次跌倒,几不能起。好在他心志颇坚,虽苦不辍,沿崎岖的山路缓缓行来,足足用了大半天光景,方到山巅。

此时日已西倾,山顶暮气沉沉。他躺在地上喘息半晌,自觉精力回复了许多,心中倒也踏实。

上山途中,他一直担心使力过剧,又激发顽症,不免提心吊胆。这时细察体内毫无异状,心下自是喜慰。他本是心宽之人,脱险后虽觉这痼疾去得蹊跷,却不愿深思个中究竟,只道是上苍施以恩泽,自家福祚不尽。偏巧这时又感到腹中饥饿,咕噜噜地叫个不止,如此一搅,心头这层疑虑便抛之脑后。

饥肠辘辘之下,着实难耐。他眼望四处春意虽显,草木仍枯,不禁犯起愁来:“这时节山荒岭秃,却到哪里去寻食物?此山连绵不断,我又伤不能行,一俟神疲力竭,怕要饿死在山中了。”正沮丧时,忽见空中有数只野鸟扑翅盘旋,心中大喜:“我虽行动不便,但运劲弹出石子,倒可将头上飞禽击落,充做食物。”从地上拾起几粒石子,运指力向空中弹去,石子破空,劲力十足,只是准头稍差。几只野鸟受惊,齐向高处飞走,无一只被石子击中。

周四眼见不中,并不焦躁,心想:“我当年随孟大哥南行,曾见他以石子击落了许多山鸡,手法干净利落,百发百中。当时只道必定容易得很,原来这里面有些门道。”他武功虽高,但这等凭目力、手劲施放暗器的手法却不精熟。想到孟如庭于此道高己甚多,忽生妒意,又捡了几粒石子,运足劲力向空中弹去。石子飞在半空,嗤嗤做响,上升势头极是迅疾。几只野鸟惊得啾啾乱叫,振翅向远处飞去。

周四眼睁睁看着野鸟飞走,方知这手法非一蹴可就,心中一阵烦乱,忙又抓了一把石子扣在手中,只待再有飞物经过,便一并掷出。心浮气躁之下,前胸肌肉突然跳动起来,小腹也一收一鼓,不住地颤动。他情知有变,暗叫不好:“莫非我适才使力太过,又惹出祸来。”这念头刚一闪出,突然间胸口大震,仿佛迎面有人使重手击了他一掌,体内翻滚如潮,一腔热血猛地冲上头顶。

周四又入梦魇,直惊得魂不附体:“我此刻前胸巨震,便似那人重又击我一掌,难道他掌力凝透至此,竟能在我体内潜隐多时,这才发作?”他前时中掌后半昏半死,只觉那人掌力浑厚之极,至于是何路数,哪还有暇顾及?这时触其锋芒,觉出此股掌力竟与“明王心经”上的内力原属一路,心底一片冰凉:“原来那人击我一掌,只是将我体内原有的两股力道震得冲突开来,他这掌力却猝然而入,悄然而隐,从旁静观其斗。我适才依那经书的法门疏经导气,大增了‘易筋经’上的内劲,他这掌力避其锋锐,暗地里却纠合了本属同源的另一股力道,这时方携手反扑。”

他想明此理,又急又恨,只得又翻开那本经书,从上面选了几式,依样做了起来。他虽知如此行事,无异于火上浇油,但只须“易筋经”上的内劲猛增,暂时能压住另两股穷凶极恶的力道,他便有暇另思它法,以求万全。

他适才习过经书中几式,已然有些心得,依式而行,做来并不费力,渐渐佛家浑然朴澹之气又生,沁沁然大有降妖伏魔之势。那两股暗相勾结的力道见其转强,也一同赶上,当真是道高魔长,毫不相让。到后来三股力道愈斗愈强,好似都忘了敌友,忽尔咱两个携手并肩,敌忾同心;忽尔那一对反目成仇,誓不与共,改弦易辙,恍如儿戏,诸般异状纷至沓来。

周四觉出体内乱作一团,仿佛变成了绞杀的战场,知再行此法,只有更增危厄,将经书远远抛出,一头栽在地上,椎心般想:“我只当皇天对我有情,谁想它送此经书与我,只不过为了加重我所受苦痛。看来这世上无一物对我存有真心,我对天对人,总是一厢情愿,深信不疑,到头来终被耍戏。”

他本是生具至情之人,其性如璞玉浑金,确是片尘不染。无奈初次钟情,便遭挫辱,后来随营劫掠,又模糊了廉耻善恶。蒙尘带垢之下,偏又认定上苍恶意凌人,全无悲悯,自不免怨无尤人,心思转入歧途。

一时咬牙忍痛,恶狠狠望向天空,暗想:“这世间芸芸众生,尽是些无情无义之辈,为欲所驱,哪有真心?便是这人人生畏的老天,也只徒居尊高,暗中又是何等的昏聩不仁!看来苍天凡人,都不过尔尔,他们有情也罢,无情也罢,尽如蝼蚁一般,渺不足道。我在扬州时,只觉女子配不上我的深情,今处此境,方知尘寰万类,俱不配我半点真心。”

他身受极苦,神智已乱,想到愤慨之处,只觉自己受此非人折磨,都是上苍有意捉弄,胸中怨愤如潮,滚滚难抑,不觉以手指天,大声吼道:“可惜我今日便这么死了,不然定要搅得天塌地陷,教你倾于东南,倒于西北,再无半点颜面!”话音未落,忽听得半空中一声巨响,大地随之抖摇。

周四一惊,仰面狂笑道:“你既有知,难道不敢让我活下来么?”声音传出,在山谷间久久回荡,天空中却没了声息。

周四一急,体内三股力道斗得更凶,一口鲜血喷出,就此没了知觉……

次日清晨,旭日初升,野鸟聒噪。周四翻滚一夜,力尽神失,兀自未醒。

过了不知多久,突然恢复了神智,稍有知觉,恶疾又纠缠发作,搅闹起来。他昏沉一夜,虚弱不堪,连喊叫的力气也不剩半点,眼望四外天朗气清,处处隐含生机,心想:“此季万物俱含春意,我却已行将就木,造化弄人,何至于此?这病根连周老伯也无法消弭,我昨日枉费心力,岂不可笑?看来老天早就给世人设下了许多陷阱,有的人能躲开这个,却逃不出那个,无论是谁,只要一落入这陷阱之中,都是不能自拔,至死方休。各人心性不同,但各有各的毁心丧身之地,那也是无可奈何。”

他胡思乱想,体内仍是厮杀角斗,毫不停歇。只是三股力道势成鼎足,相互钳制,情形虽万分险恶,但彼此瞻前顾后,各有所忌,再斗时便都一发即收,不敢肆意。

周四觉出微妙,心道:“我昨夜得以不死,看来倒是那人帮了大忙。他这掌力若不在我体内均衡其势,只怕另两股力道早已毁了我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