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踏歌一流年-第1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舒歌知道,林庭延这个大傻瓜,一定没有看她写给他的信,否则哪里还会说那样的话……。
心口窒息的疼痛,舒歌到这一刻才猛然惊觉,原来这个人不仅霸占了她的心房,多年的岁月融早已入了她的骨血,当要剔除,蚀骨钻心的疼痛……她才意识到,离开他,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其实,她并不是没有勇气,拖着这副残缺的身体去面对他,满心的难言,压抑着无处宣泄榻。
那天,陈茹默拍下了初雪受辱的整个过程,她依稀还记得,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当着扬起手机和备份的芯片,烈火版红艳的唇瓣,轻微地一张一合,周围回荡着她狂肆而癫狂的笑声。
当时因为受了伤,舒歌听得不是很清楚,屏幕上糜烂又让人心碎的画面,却也能猜到。她是要拿着那份视频,要挟她,就算她活着离开,也绝不允许回到林庭延身边,否则就将视频放出来,让初雪身败名裂……。
她还记得,她当时是多么痛恨自己的渺小,绝望的冰冷贯彻全身,当看着初雪歪斜的倒在地上,双眸如死水般木讷,没有了表情,浑身脏溃不堪,裸露的雪白满是暴力留下的伤痕,她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没能保护她彪。
当陈茹默再次发狠地揪起她的长发,硬逼着她抬头,看着画面里,初雪是怎样遭人凌辱蹂躏的,舒歌溢着泪,强忍着恶心与身体传来的疼痛,点头答应了那个疯女人。
她不能,再让自己连累了初雪。
陈茹默恨她,于是用了最刻骨极端的方式,让他们所有人都痛苦。
舒歌心里想,林庭延现在一定好恨她吧,她明明跟他说好了,不管今后遇上什么困难阻挠,都要相信他,握紧他的手,一起慢慢变老。
可如今,她食言了……。
随后,舒歌哽咽着,手缓缓地松开被她用力揪着的被单,无骨的手指用力抹掉脸庞的泪水。抬头对上兰泽的瞬间,眼眸透着一股坚定的倔强。
就算今后他会恨她,她也不后悔自己作下的决定。
当时她没有能力保护初雪,今后她要用这残存的力量,守护她跟陆闵的幸福。
此刻,她只希望,陆闵能够坚持留在初雪身边,不离不弃;而初雪,就这样一辈子忘记吧……。那件事情。
兰泽抽出纸巾,舒歌顺手接过。
望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眶,眼角残留着湿润,苍白的脸颊,隐隐的还透着半点红润,是方才使劲哭才导致的。
兰泽低头凝眉沉思。
来这里的前夕,舒歌的主治医生将他喊了过去,将舒歌的问题做了一份详细的分析,他说,如果耳膜修复手术成功,恢复良好的话,戴上助听器,是可以正常听见外面的声音…。。他听完医生的话后,满脸惊喜地往她病房跑,推开门的瞬间,不由的呆愣,脸上的笑容也僵住。
她静坐在病床上,双手发狠的揪着被单,低声痛哭着。
她发不出声音来,沙哑的哭腔,传入他耳朵里,却又是撕心裂肺的感觉。爱夹答列
他想,她现在一定很痛吧?
这是打从她醒来以后,他第二次看着她哭成这样,那种无助的绝望,是他从未见过的,就像她失声失聪那一刻一样。
站在门栏好久,他才挪开千斤般的脚步走到她身边,待在病床边,安静地任由着她大哭。
他心里小声的对她说,难过就哭吧,大声的哭出来,以后即使还会痛,也不会再哭了。
夜深,昏暗的灯光,朦胧的身影拉长倒映在地面上。
林庭延自从肖洒离开以后,便没有踏出办公室的大门,随着时
间静淌而过,他已然冷静下来。电脑旁,一杯早已冷却的黑色清咖,乌黑的,还散发着浅淡的咖啡香味。散开在桌面的,不是堆积如山的文件,而是肖洒交给他的,她给他的离婚协议书,还有一张白纸,几只小字清晰可见,娟秀的字体,整洁干净。
她说,她累了。
很简短的几个字,却能从他脑海中扯出一大片的回忆。
朦胧的画面,她银铃般的笑声在他耳边回响,填充着他整片世界。他还记得,她当时被自己压在身下,满脸娇羞的绯红,泛着水光的眼眸,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
忽然,她拉着他的衣领,严肃又认真的神色,她说,如果她累了即使再怎么痛,再怎么舍不得,也能狠下心去割舍掉;如果她不爱了,全世界也找不到她……
林庭延当时并未在意舒歌的那番话,他只以为,那只是她对自己开的一个玩笑,他笑着对她许诺,二先生是不会让二太太离开他的。
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想过,他们有天会分离……。
全世界也找不到她……他此刻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想着,林庭延唇角忽然泛起苦笑。
他的舒歌,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可是,自己呢?有什么资格那样去埋怨她呢?将她多年的安静付出,当做是理所当然地应该,他以为,只要他脚步停在了她身边,那就是地久天长了。他们,就一定能够白头到老。
可是他错了,舒歌也是一个有血有肉,会哭会闹会痛的人;当一个人主动久了,她会累;当累到无法承受了,即便那是锥心之痛,她也能狠心忍下来,亲手断了那份联系。
舒歌此刻,正是这样。
黑沉的眼眸,静静的望着她写给他的话,简短却像一把尖锐的长刀,直戳心房,一下子穿透了过去,痛得他窒息。
身体一种被掏空的感觉,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离婚协议书上,有她潇洒的签名,看着像是一气呵成的样子,干净不拖泥带水。
他几度执起钢笔,却始终没有落笔。
原来,他一点都不想放开她,从来都是;是他自己,一直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欺骗自己。
舒歌,他早就爱上了。
几经挣扎,他恼怒的将笔用力朝着大门砸去,木门上发出撞击的声音,他烦躁的站在一边,却又那样的苍白无力。
爷爷说,他这一次,他不再偏帮他了。言论之中,甚至叫他死了这份心,且明言告诉他,就算舒歌回来了,他也不会再让他们在一起。
加上小妈的一席话,他当时有些气愤,更多的却是愧疚难当,要不是他过于自信,她跟初雪,又怎么会出事……。最终只能无奈的离去。
忽然失去了她,他才恍然觉悟;原来,她早已住进了他的心房。多年来,他抵触着将她融入了他的骨血生命中,直到她消失无踪,才决然醒悟。
只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大伯父说,为什么你不想想,是不是舒歌自己不愿意见你?
他第一次沉思,努力去回想她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们之间,有过的简短的时光……。原来,曾经是那般的美好。
今日,肖洒将东西甩在他面前的时候,心口的刺痛,眼眸控制不住的泪光泛滥,他秉着呼吸,二货太太是真的不要二货先生了。
那一刻,他所有的骄傲轰然倒塌。
“原来,真的还待在这里啊。”
陈信旋高大的身影跻身在大门口,神色轻佻的望着林庭延,嘴角挑起笑容。唐棠果然猜对,他还在公司。
傍晚,他正在办公室忙碌,忽然接到兰泽电话。他说,舒歌已经委托肖洒将离婚协议书带给林庭延。
他当时愣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平静,良久,他无声地挂断了电话。
之后,再无心工作,短暂思虑过后,他打电话联系肖洒,她语气平淡地回答他,东西已经给了林庭延,舒歌的选择,没有反悔。
思虑再三,他觉得有必要跟林庭延谈一谈。
&nb
sp;“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林庭延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与湿润,当看着陈信旋走近时,才留意到他手里还拿着一支红酒。
他眸色平淡地望着他,找他借酒浇愁吗?
可是他不想,喝醉了,只会更加想她,想得心痛,想得难受无法入眠。
陈信旋顺着林庭延的目光,抬手扬起红酒:“有兴趣喝一杯吗“说着,他已然站在林庭延办公桌前面,低眸瞥见桌面上凌乱的几页纸张。
“看来,舒歌已经想好了。“陈信旋轻声笑道,余光从林庭延身上扫过:“这个决定,很明智。”
林庭延闻言,目光再次落在她整洁的信笺上,嘴角泛起苦涩。
“连你也知道她的下落?“
“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吗?”陈信旋挑眉。
林庭延苦闷地笑笑,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页面,凝眸不语。
“酒杯在哪儿?”陈信旋不理会他,视线扫过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他没有半分客气,挪开脚步到另一边,啪的一声响,整个办公室瞬间明亮起来。
“有钱人都那么抠门吗?连盏灯都不舍得开。”
灯光明亮,总算正常了,陈信旋一边低声抱怨,随手将红酒放在黑色的玻璃茶几上,修长的双腿迈开步伐,走到架子前,取出两个高脚杯。
林庭延闻声,扯开最嘴角轻笑,却依旧没有接下他的话,从大班椅上起身,步履优雅地走到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
陈信旋并没有跟他计较,开了酒,两只杯子都添了一些。
浓厚的酒香顺着空气散开,弥漫着整个空间。
陈信旋自己端起一杯,凑到鼻前闻了闻。两条粗浓的眉毛跳起来,眼眸掠过一丝悦色。
果然是用钱酿出来的酒,味道香醇醉人。
抬眸看见林庭延始终保持着动作,正一脸认真地望着自己。“这支蒙塔榭,是六年前我生日的时候,舒歌送的。“
林庭延俊彦上掠过一丝惊讶,产自罗马康帝酒庄的蒙塔榭,这红酒全世界一共才产了七支,舒歌竟然如此大方的送给了陈信旋?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有些怀疑,眼前这瓶红酒的是否是真品……
“好吧,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这酒是我耍无赖得来的。“
修长的指尖,抵着杯底,轻微晃动了几圈,酒的香味越发的浓烈,味道醇得让人陶醉。想起这支酒的来历,陈信旋扯开嘴角笑了起来。他至今还记得,舒歌当时气鼓鼓的模样。
那时候,他用工作麻醉,连自己都忘了生日;当时,舒歌在罗马公演,得了空给他打电话,头一回跟他说,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