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君心之天命王妃-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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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表兄这是来为美人讨一个公道?”端木晴轻言巧笑,顾盼间皆是流光溢彩的华美。
这一抹光彩,刺得幽兰若眼睛发疼。
“哼!”陆玉冷哼一声,冰寒的目光看着端木晴,犹如看一个死人,“端木晴,你不仅明目张胆的陷害月儿,还把爪牙伸到公主府,你觉得我会坐视不理,任你妄为吗?”
“所以玉表兄这是来拿我问罪,或者要将我送进刑部大牢绳之以法?”端木晴天真的语气中微带一丝好奇,而唇畔,明明是一个讥讽的弧度。
幽兰若惊讶,一个人的表情竟然可以如同一袭华袍的花样那般丰富。
察觉到陆玉带着询问的目光,幽兰若突然记起他曾经说过的话,瞥了眼端木晴,她难得严肃的道:“我是真的想杀了她呢!”
闻言,陆玉二话不说解下腰间的佩剑,递到幽兰若面前。
一丝清风拂过,吹动垂在青石地面的纱帘,映在纱帘上的影子不由晃动起来。
幽兰若眼底尽是惊讶,而端木晴则更是惊讶。陆玉的杀伐决断让人胆寒。
清冷夜空挂满了星辰,月亮却隐得严实。端木晴突然上前两步,一边扑向陆玉,一边张口凄声道:“玉表兄竟如此绝情吗?为博美人一笑,全然不顾自幼长大的情意,刀剑相向不怕伤了人命,只恐从此情意两绝……”她声声含泪,句句含情。
只是,她的手的刚碰到陆玉的衣角,陆玉大手一挥,一股磅礴的大力顿时将她掀开。端木晴向后退了两步,正退到琴案前,一个不稳,被琴案绊倒,与古琴一道砸在青石地面上。狼狈至极!
陆玉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摔在地上的女子,勃然大怒道:“端木晴,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打月儿的注意,如今还敢将脏水泼到我身上,简直找死!”
说罢,亲自拔出怡情宝剑,三尺青锋距离端木晴不过一寸。陆玉手腕轻动,便能取了她的性命。
端木晴盯着剑锋,剑面上倒映着她娇美的容颜,她苦笑一声,“我也是此刻才知道不该啊!”神色间尽是凄迷悔悟。
幽兰若突然上前伸出纤细小手,覆在陆玉握剑的手背上,轻叹一声道:“算了,这把剑还要留着给我烤鱼呢!脏了以后我吃什么啊?”
收剑回鞘,不过一瞬,陆玉冰冷的眸子射出凌厉的寒光,“端木晴,今日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用。你若仍是不懂爱惜自己的性命,我不介意将你送入地域!届时你孤单上路,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话落,拉上幽兰若轻身一跃,消失在黑夜中。
两人并没有看到水榭中跌坐在地上的端木晴瞬间软倒,娇美的身段瘫作一团。
离开别院,陆玉放开幽兰若,与她一前一后踱步在深夜的大街上,夜空中的星子一闪一闪,传递着断断续续的星辉。两人间隔的距离似近似远,仿佛咫尺,仿佛天涯。
静默中,陆玉的声音突然想起,“月儿,你会怪我吗?”
走在前边的幽兰若脚步顿住,转身幽幽的看着陆玉,他虽然气得大怒,但周身并无杀意,她怎么会看不出。也许是陆玉说的,她的命还有用,死的时机还未到吧!
“我怎么会怪你呢?我也不喜欢血溅三尺的场面呢,太血腥了。”单单想一下,都作呕。“而且,她好歹是个郡主,不明不白的死了,总不好交代啊。”
不说素来看重端木郡主的皇后,端木世家虽已没落,暗地牵连的势力,当今圣上的英明也不能容忍亲封的郡主无缘无故的薨了吧?届时又是一番轩然大波。就算端木晴好运吧!
幽兰若心底感慨,有时候,忍让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
“你能如此想,是再好不过。”陆玉欣慰道,有许多复杂的牵扯,他不便向她言明,但他也不希望她想太多,“端木晴的命还有价值,现在杀了她,会很麻烦。不过如若她还不知好歹,心中怀恨,纵然麻烦,我也不会再饶她!”
幽兰若心底失笑,想不到她有朝一日也能被冠以识大局的美名。
“玉郎,我真的不曾怪你。”又走了一段路,幽兰若怅然道:“其实你对她也太无情了。她虽然犯了过错,但毕竟是和你有婚约的女子。你可以寻一个稳妥些的法子也许能两全其美……”
脚下停驻,陆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月儿,你说什么?”
“寻个稳妥的法子两全其美……”幽兰若回身便看见一张黑沉沉的脸,心下颤了颤,硬着头皮重复。
“前面那句。”
“你对端木晴太无情了……”
“中间那句。”
“她虽然犯了过错,但毕竟和你有婚约……”
“谁告诉你端木晴与我有婚约!”
陆玉的脸黑得不能再黑,幽兰若的小心肝颤了又颤。她觑了觑陆玉的脸色,突然没有勇气再说一句话。
但静寂的夜齐整的等着她的应答,幽兰若不得不继续硬着头皮携着视死如归的勇气颤抖道:“我听莫大少说你从前定过一门亲事,那个,端木郡主身份高贵,与你当算门当户对,我以为是她呢,竟然不是吗?”
寂静的黑夜打破,男子女子的声音轻细而清晰。
“当然不是!”陆玉一张俊脸已经黑如铁锅底下的黑炭。
而幽兰若双目圆睁,心底更是屈得想骂娘,不是那端木晴被疯狗咬了才为难她?不是那她有病才对端木晴手下留情?不是那她得回去砍了端木晴!
正文、【52】少年情史
然而,幽兰若心底的呐喊还未出口,又被陆玉一句话打入谷底。
只听陆玉气愤的吼道:“端木晴怎么能跟她相提并论!”
幽兰若愣了愣,又呆了呆,怔怔的望着陆玉,心下说不出一个字来。四周夜的寂静显得如此突兀。
良久,陆玉撇开视线,带着一丝歉意道:“对不起,月儿,是我太激动了。”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没克制住怒气。
幽兰若摇摇头,表示没有责怪的意思。
“你是真的有一个定了亲的未婚人是吗?”既然话题打开,幽兰若并不打算再沉默。好歹不能蒙在鼓里,再受一次不白之冤。
陆玉点头。
“你和她还是有些情意的吧?”幽兰若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句话问出,她全身的力气仿佛也抽干了。
她并不介意他定过亲,因为她自己也是定过亲的人。但定亲虽然是时下盛行之风,且定亲也与结亲有所不同,一想到这些事,她的心头还是如同横了一根刺,叫她难受。
陆玉并没有否认,再次点头。
“她是喜欢你的?”幽兰若听见自己用极为陌生的语气出声询问,陌生仿佛有一世之隔,又仿佛千世之遥。
“我不知道。”陆玉摇头,神色隐隐约约有一丝落寞的情殇,他缓缓道:“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十三岁的那年。那时看见她不开心,我会不自觉的去想她为什么不开心。”
“是谁让她不开心了?是我吗?我反复思量自己有没有做可能让她不高兴的事,然后庆幸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很好,决然不可能惹她不快。但心底又有一丝难受,她在因为谁不开心呢?她在为别人愁眉不展。”
最后一句,在时隔多年后的今天,陆玉的嗓音中依旧带着化不开的惆怅。幽兰若沉默,他们并不只有一些情意呢!
“但她听见我的死讯时,却仍旧与人喝酒作乐,夜夜欢歌。”陆玉的目光投向虚空,眼底竟现出一片空洞。
幽兰若骇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那一年我在大荒山一时大意遭人暗算,七日血战,历经九死一生才闯出险境。老师以为我已魂归天地,将我的死讯传给回家中。我脱险后得知此事,第一个想到的是她收到我的死讯会不会伤心,会不会不安。”
“我急切的赶回晟京,想告诉她我还还活着,见到的却是她正与人喝酒划拳。”
“我在她家后园的草木丛中整整躺了三日,睁着眼睛看日升日落,斗转星移。晨辉洒下,挂在草叶上的露珠滴落浸入泥土,或者被蒸干消失无踪,蚂蚁四处觅食,从我的袖口爬过,又爬回,青花蛇朝着我吐了吐蛇信,在我手腕上缠了两圈,又游走了,黄鸟落在枝头,叫了一声,两声,三声……”
幽兰若撇开脸,不忍再看,不忍再听,她没想过会是如此。
“伯父命人将我拎回去时我已经奄奄一息。后来我大病两月,两月之后,离开晟京,再没打探过她的消息。”陆玉平静的叙述着。
这便是少年的情史始末。
幽兰若不知道他心底的惊涛骇浪翻滚过多少次,才能有如今的平静。她从他身后紧紧的抱住他,将小脸贴在他的后背,渴望传递一丝温暖给他。
但他追忆的人不是她,她的拥抱显得那么苍白。
其实陆玉的情殇与她全无半分干系,但她心底仿佛出现一只手,揪得她整颗心阵阵发疼。
陆玉回身将幽兰若拥入怀中,神色与素日清淡无甚差别,柔声安慰幽兰若道:“这些,都早已过去了。现在看到她,我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幽兰若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只是眼角酸酸涩涩的难受。她更加用力的环抱着陆玉,将脸埋进他的怀中。
良久,陆玉听到怀中带着一丝哽咽的声音响起:“玉郎,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就一件事,我对你提的唯一的要求,连聘礼也可以不要,只要你能答应我这件事。”
陆玉的身子微微僵了僵,心爱女子的柔声请求,一百个他也拒绝不了,而且还以聘礼作换,想想她张口要的聘礼,的确难办,陆玉没有思考,应道:“嗯,你说。”
幽兰若便仰着小脸说道:“若你先我而去,不要让我为你守节,允我重梳蝉鬓,另觅良缘,再结他欢,以度余生。可好?”
夜风停止,万籁俱寂,相拥的男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亦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陆玉深邃盯着幽兰若的小脸看了半晌,应了一个字:“好。”
“那么,若我先你而去,你也无需为我伤神,不得释怀,七七过后,即可另寻佳侣,礼聘续弦。”幽兰若又道。
又是半晌,陆玉再次应道:“好。”
听到陆玉语气诚挚,幽兰若突然松了一口气,心头悬了许久的一块巨石落地,却听陆玉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