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将军-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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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客气了。”楚筠微笑回道，然后伸出左手捧起热茶，右手用杯盖撩了撩茶沫。他的手指纤长而骨节分明，这样的动作做得优雅自如。随后他轻轻地抿了一口茶，茶水雾气的氤氲中，映得人眉目如画。
平阮儿本来正在牛饮，突然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得腹诽：不愧是两兄弟，这般骨子里透出的优雅皆举世难寻。不过，得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培育出这般清贵高华的男子来？心里对他们的身份更添几分疑惑与好奇。
然而好奇归好奇，当务之急还是先请他医治猴子的耳朵。
“还请楚兄帮我大哥好好看一下。”平阮儿开口道，语气真挚，眼中是少有的认真与诚恳，看得楚筠微微愣神。
“自然。”楚筠颌首，也换上了一副认真的神态。“苏将军，请让楚某替你把脉。”
苏珉依言将手伸出去，楚筠便替他把起脉来。不过一会儿，楚筠便松开了手。“苏将军可是能听懂唇语？”
“嗯。”苏珉点头。
“那你闭上眼，然后再感受一下是否能够听清我说话。”楚筠吩咐道。
苏珉依言闭上眼，然而楚筠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苏珉的反应。平阮儿和苏姨在一旁看着这奇怪的一幕，但也没有发言。过来一会儿，楚筠拍了拍苏珉的肩膀，苏珉才睁开眼来。
“可是听见了什么？”
“好像有人说话的嗡嗡声，还有蝉鸣……”
平阮儿和苏姨都不由得睁大了眼，他们分明没有说话，而且这才三月天，哪来的蝉鸣。
“先前可有同样的感觉？”楚轲继续问道。
“嗯，我先前也察觉到有这样的症状，但不像刚才这样明显。”苏珉继续描述道。
“这就对了，这种症状在安静时尤其明显，会对你的听力会造成极大的干扰，不过也并非不可治疗。以我把脉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血脉堵塞的原因，只要将淤血化开，恢复便不在话下。这样，我直接运功将你的血脉打通，然后再给你开一副活血化瘀的药。”
淤血堵塞，打通血脉！
看似简单，实则极不容易。无怪乎先前的老大夫说苏珉的耳朵难以治好！这个方法一方面要求医者熟知医理、对人体血脉极其熟悉，另一方面还需要内力精纯，试想，上哪儿去找二者兼顾的人来！
“幸亏我被砸中了！”平阮儿不由得再次感慨。
“……”楚筠闻言流下一滴冷汗，心里说不上后悔，只能自认倒霉。
苏珉狐疑地盯着平阮儿，苏姨亦是。
“麻烦夫人吩咐下人为苏将军准备热浴，待血脉流通之后楚某好为将军诊治。”楚筠收回神吩咐道。
“好，劳烦楚公子了。”苏姨略微点头示意，然后便站起身出了门去。
“辛苦你了！”平阮儿由衷说道，用功力给人打通血脉，不用想也知道是很费力的事。
“嗯。”楚筠当之无愧地应下，以他这些年的行医经验来看，若是这时候再谦虚，只会让患者的家人心里不安，怀疑自己未尽全力，不如大方应承的好。“对了，可有笔墨，我将药方写给你。”
“哦，有！”平阮儿起身进了右侧的屋子，不一会儿就取了笔墨来。只见楚筠运笔如飞，眨眼之间便写好了。
“现在时辰还不算晚，药房应该还未关门，吩咐仆人去抓药吧，最好能在我给苏将军打通血脉之后就把药熬好端来。”楚筠将药方递给平阮儿说道。
“交给我了！”平阮儿接过药方，然后直接朝虚空喊道：“暗主可在？”
“郡主！”一道黑影如烟般掠出，立在平阮儿的身旁。尽管屋内灯火通明，却依然看不清此人容貌，他的身旁好似有黑雾团团笼罩一般。
“务必尽快将药抓来。”平阮儿将药方递出去，吩咐道。
“是！”眨眼黑烟便没了踪影。
平阮儿说完之后转头回视楚筠，却在楚筠的脸上发现不了丝毫惊诧意外的神色，想必以他的功力，定是早已发现了暗主的存在，所以才如此淡然。
“平将军对将军很好。”楚筠突然开口说道，两手捧着茶盏转着圈，心里不禁对这个传说中的女杀神感到好奇，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还算她有良心！”苏珉随意地瞥了平阮儿一眼。
平阮儿闻言一张脸马上垮了下来，狠狠回瞪了苏珉一眼后就把头偏开了。若是再看到猴子这张欠揍的脸，她不确定自己的拳头能否忍得住。
这时，苏姨领着一众家丁和丫头走了进来。仆人们手脚麻利，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提水、加水，不一会儿就弄好了一切退了出去。
“二位还是先避一避。”楚筠提醒道，自己的脸却微微红了。
“要多久？”平阮儿问道。
“沐浴加打通血脉，多则两个时辰，少则一个时辰。”
“那好吧，我派暗卫把院子保护起来。另外，仁叔，麻烦您在屋外候着，楚兄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叫仁叔就好。”平阮儿对仁叔说了一句后又转向楚筠说道，生怕自己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嗯，这样甚好。”楚筠点头。
“就听阮儿的安排吧，辛苦仁叔了。”苏姨朝仁叔略微颌首。
“姨娘说哪儿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仁叔弯腰回道。
“阮儿，走吧，咱们去前头等着。”
“好！”平阮儿从善如流，回头看了苏珉和楚筠一眼便顺从地跟着苏姨出了门去。接下来，即便她杵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啪啪！”平阮儿走到房门口，拍了几巴掌。不一会儿，房顶墙头便出现十几个暗卫。浓墨般的夜色中，这些暗卫如同鬼魅一般，身形飘渺、杀气凛然，让人望而生畏。
“给我守住，哪怕是一只鸟也给我拦下来！”
“是！”整齐而恭敬的声音一落，这些暗卫便又隐没在黑夜里。
苏姨回头看向平阮儿，这个孩子平日里嬉皮笑脸每个正形，关键时刻却总是能将事情布置得天衣无缝，且杀伐果断、手段凌厉，认真时身上自有一股难以言喻叫人想要跪倒膜拜的威严。只是，终究只是一个女子……世间有人尊她敬她、畏她惧她，然而更多的却是诽她谤她、讥她笑她、轻她欺她。
她的生存，何其艰难！
“好了，你也回雁回阁去把这一身换了，我已经命人替你准备好了热水，去好好泡一泡，真是，也不怕着凉。”苏姨拉着她略微冰凉的手，说不出的心疼。
“嗯，我这就去。对了姨，你帮我弄顿晚饭，要有肉的！我饿了，一会儿要吃！”
“都热好几次了，快去吧！”苏姨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除此之外，她不知该如何给予她关怀。一切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除了留在侯府替她守好最后的避风港之外，她能做的，寥寥无几。
“那我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平阮儿摆了摆手，然后便箭步朝雁回阁走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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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深藏不露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平阮儿便把自己收拾利落了。她身体向来好，今天不过在湖中略微泡了一下，根本不用大惊小怪的驱逐寒气。而且吃了楚筠给的那粒药丸之后头确实不痛了，也不发热了。一想到楚筠关于她的病情那副支支吾吾的表情，她对这两兄弟的来历就愈发好奇。想来，从昨日晚宴到今天晚上，足足一天过去了，宁有意那头的消息也该传来了吧？
平阮儿一路思量着走到花厅，这时苏姨早已弄好了一桌吃食等着她。
“和珉儿一样，就是挨不得饿！”苏姨一副早就料到她会来得如此快的表情，半是埋怨半是心疼。
平阮儿嘻嘻一笑，也不答话，坐下便取了筷子吃饭。有吃的时候她总是受不住饿，可是行军打仗顾不上时，两顿不吃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慢点儿吃，来，尝尝这新鲜的笋。”苏姨叮嘱道，给她夹了一片笋。
平阮儿笑嘻嘻地将笋片送到嘴里，满足地嚼了几下。“好吃！对了，暗主把药买回来没？”
“回来了，药已经在厨房煎了，我派了邓嬷嬷在那儿守着。”
“那就好！姨，你要不要也再吃一点？”
“我和珉儿早就吃过了，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巧儿，你去厨房里将参汤端来。”苏姨朝身旁的一个丫鬟吩咐道。
“是。”巧儿依言退了出去。
等巧儿出去了好一会儿，苏姨才开口低声问道：“对了，今日你上街就是为给珉儿求医？”语气明显另有所指。
平阮儿正埋头扒饭，闻言立即明白了苏姨是故意支走巧儿，这话也分明想问自己除了求医还干了什么，还有那街上的命案是不是自己弄出来的。
一想到那影卫，再联想到猴子无故受罪，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狠狠地将最后几口饭扒进嘴里，犹自不解恨，又牛饮了一碗汤，这才擦干净嘴巴，回道：“是我做的。”
要她说，一个影卫算什么，若是情况允许，她真想冲进皇宫里把皇帝这个罪魁祸首也给一刀解决了！
“如今这外边可算是吵翻天了，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在中央大街死了一个人，而且，还是那样的惨状。苏姨不是指责你，只是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些，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那是宫廷影卫，功夫都是顶尖的，要是……”苏姨欲言又止，担忧之色尽显。
今日听到仁叔汇报街上的情形，说那人身上佩戴着宫廷内务的腰牌，死状极其惨烈，与千刀万剐无异，她和珉儿立即就想到了阮儿。上阳城在这一任京兆尹的管辖下已经很久没有发生命案了，如今命案一出，便是惊天动地，无论是涉案人员、地点还是死亡情形，都太过惊悚，除了她家这位女杀神，还有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做？
苏姨除了担心，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脾性，只要有人触到他们的逆鳞，伤了他们的在意的人，这两孩子肯定是二话不说提刀就上！今日，怕这都还算是轻的了。
“姨你不必担心，我虽然压不住气，但也绝不会贸然行事。既然行动，也定有万全之策，不会轻易让那人得逞的。”平阮儿安慰苏姨道。
“哎……”苏姨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