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生存宝典-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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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心一时不明白品南的意思,只是回过头来受宠若惊地望着他,低声道:“大少爷好记性,奴婢被卖到府里来之前,一直跟着爹娘在安州……”
“后来是因为发了大水,你爹娘带着你逃到江宁,然后把你卖了,对不?”
“是的……”莲心深深地低下了头,声如蚊蚋:“那年,奴婢六岁……”
“也是个可怜的丫头”,品南叹了一声,越发温柔地向她笑道:“那么,今天咱们就吃你的家乡菜好了,捡两样你喜欢的让厨房做了端来。”
“大少爷?”莲心一时懵了,只是傻傻地抬眼望着品南,怯怯的声音里含着欣喜和怀疑。
“今天晚饭你陪我吃”,品南随意笑道:“你能喝酒吗?”
莲心难以置信地望着品南,突如其来的惊喜令她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磕磕巴巴道:“奴婢不会喝酒,不过……大少爷要奴婢喝,奴婢一定喝……”
品南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意地向她摆了摆手,“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吩咐他们吧。”
“是,大少爷”莲心开心得从心里直笑到脸上,眉眼盈盈,目含秋水,忙不迭地向品南蹲身行礼,又向阿离和罗纤云各福了一福,方轻盈如蝶地转身去了。
品南望着莲心婀娜的背影,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便不再理会了。
“莲心姐姐虽然做了错事,却也是个可怜人”,阿离幽幽叹了口气。
“这世上可怜人多着呢,哪里可怜得过来。”品南淡淡道。
阿离从重华阁出来,一路慢慢走回了望月轩。那些迷团清晰地横亘于胸臆间,让她心事重重,人也变得沉默起来。
丫头们谁都不敢打扰她,端茶倒水都尽量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声响。
阿离在椅上坐了好一会,方抬头问金环:“李兴媳妇还没来么?”
第七十一章 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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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询问
李兴媳妇借口“找金环姑娘说句话”,特意向王妈妈讨了这个往望月轩送饭的差使。有人跑腿,大厨房里的粗使婆子们自然乐得歇歇脚。
她心里想着那五十两银子,简直从心里直乐出来,脚下生风,飘飘然就到了望月轩。
次间地上摆着一张大大的条案,上面摊开着一匹大红宁绸的料子,阿离正伏在上面聚精会神地画着粉线,前后身的轮廓已经画出来了,是一件婴儿的小袄。
玉凤站在一旁,正从线轴里将一根棉线拈了出来,在那里穿针;吉祥和如意两个小丫头蹲在地下火盆前烧着烙铁,预备一会熨衣料;金环则搬了小凳子坐在一旁,继续纳着她的鞋底子。
屋子里一片安宁详和的气氛。
“姑娘这是在给三少爷做衣裳吧?”李兴媳妇进门先向阿离行了礼,将食盒放在外间桌上,一边伸着头看案上的衣料,一边笑吟吟地说道。
阿离从衣料里抬起头,笑着“咦?”了一声,道:“嫂子怎么干起这跑腿的活来了?”边说,边将手里的粉饼块放下,命吉祥去打水洗手。
“反正顺路,我就替厨房的老妈妈跑个腿,也没什么”,李兴媳妇含糊应了一声,站在那里笑着,眼巴巴瞅着阿离。
阿离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笑着对丫头们道:“我这里不用伺候,你们全都下去吃饭吧”。
金环等人应了,收拾好东西全都退了出去。
阿离指了指地下的一张椅子,道:“李嫂子,坐。”
李兴媳妇见阿离从从容容地竟象要跟她长谈的样子,心中倒有两分忐忑,连忙谢了座,挨着椅子边坐了下来,方清了清嗓子,局促地低笑道:“姑娘,那银子……”
“银子,一会就拿给嫂子”,阿离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起身从那壶中亲自斟了一盅茶放到了李兴媳妇面前,温声道:“反正厨房里这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没有活计再派给嫂子了吧?正好能跟嫂子多聊两句。”
李兴媳妇连忙不安地站了起来,道:“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咐咐就是,奴婢们哪敢跟姑娘同桌饮茶呢?”
“不妨事”,阿离说着,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若无其事地笑道:“我记得我进府第一天,被阎妈妈领着进了二门,正好碰上李嫂子好象犯了什么错,被大厨房里的总管王妈妈发落……那天李嫂子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啊?”
李兴媳妇忽听阿离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有些愕然;细一回想当天的情景,脸上就变了颜色,支吾道:“也没什么,就是奴婢天生的碎嘴子,那天厨房里正在忙着,奴婢偏生话多,跟人聊天聊得忘了干活……”
“聊什么聊得连干活都忘了呢?”阿离继续问道。
“也……没什么,奴婢都忘了。”
“不是吧?我仿佛记得是在聊四姨娘?”阿离陡然脸色一变,定定地看住她,唇边笑容尽敛。“嫂子知道些什么?不妨跟我详细说说。”
“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李兴媳妇慌得连忙站了起来,“都是听以前厨房一个老婆子在那里胡说八道的,奴婢可是一个字都没说过那老婆子后来被王妈妈打发了……”
阿离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直看得她心里发毛,不自觉就低下头去。
“我已经问过了,你这瓶什么米壳混进菜里,时间长了,会让吃的人头晕耳鸣,精神不济,渐渐地百病缠身,形销骨立……”阿离从袖中将那粗瓷小瓶拿出来,重重地放在李兴媳妇面前,淡淡道:“我若把这件事回禀了太太,你说她会怎么处置你?”
李兴媳妇大吃一惊,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慌乱得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哀哀地恳求道:“怎么会这样?奴婢的确是不知道啊求求姑娘……”
阿离闲闲地端起茶盅,淡淡道:“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李兴媳妇脸色黯败,情知躲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结结巴巴道:“想来当年的事,姑娘必是一点都不知道?十年前,奴婢十五岁,刚进府在大厨房里做一名听呵的小杂役。有一天下半晌,厨房里忽然乱了起来,大家都不干活,在那里议论纷纷,说是四姨娘跟外院大总管罗永**,被大太太当场捉奸在床,两个人当时都是赤身露体,一丝不挂……”
她说到这里,猛然住了口,惶恐地望着阿离,结结巴巴地说:“姑娘,您没事吧?这……这是您非让我说的……”
阿离满头满脸已是涨得通红,两手死死撑住桌子角,一字一顿费力地说道:“赤身裸体,捉……捉奸在床……除了大太太,还有别人也见着了?”
“是……这倒并非是奴婢扯谎,阎妈妈,王妈妈,几位姨娘,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们都是亲眼所见大太太带着人在屋里审四姨娘,我正好从二姨娘那里取了吃饭家伙,路过四姨娘的住处,一时好奇,也躲在窗户外头听了一听……”
“你听见了什么?”阿离的声音已经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忽然又想起一事,“你刚说什么,那个男人是外院总管罗永?他可是针线房罗纤云以前的男人?”
“是啊,就是他这件事出来以后,罗永被老爷打发到百里外另一个庄子上去了,罗纤云后来又嫁了二总管周海……”
阿离脸色苍白地坐着,过了好一会,方怔怔道:“接着往下说。你在窗户根下面,都听见了什么?”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听见呀,所以奇怪。”李兴媳妇极力地回忆着当年之事,困惑地说:“论理,这种事在后宅也不稀奇,当家太太抓住不安于室的小妾,或打或卖,小妾再怎么羞愧,也会为自己苦苦哀求一番吧?可四姨娘没有,她就那么一声不吭地跪着。老爷气得发疯,可任凭老爷如何问,四姨娘就是一言不发。其实……后来我们私下里都说,四姨娘当年那么得老爷的宠,老爷又是个宽厚的人,而且当时她已经怀了身孕了呢,倘若苦苦哀求一番,老爷一定心软。可是四姨娘当时特别决绝似的,对老爷也象是毫无留恋之意,就象是……心甘情愿出府一样……”
“那么,据你所知,四姨娘当时是不是真的跟那罗永要好呢?”阿离咬着牙,努力使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平缓一些。
“这个……还真没看出来。反正当时出了这件事,府里的下人们都很诧异,说四姨娘平素跟老爷那么要好,那么得宠,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等糊涂事来呢?更奇怪的是那罗永,在我们这些下人眼里,他是很严肃很正经的一个人。府里有姿色的丫头不少,想得到他关照的多了去了,可从来也没听说他跟哪个丫头不干净过;而且他和他老婆罗纤云也一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就会跑到四姨娘床上去了呢?真是太让人想不通了……”
阿离一声不吭地坐着,脸上的神情难以言述。
李兴媳妇等了半天,不见阿离说话,惴惴不安地小声说道:“就这么多了,姑娘若没有别的问的,奴婢就回去了?”
阿离从怀里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她手上,仍是怔怔地一言不发。
“一……一百两?”李兴媳妇象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子般猛然缩了手,不敢去接,只喃喃道:“这,这太多了,太多了……”
阿离阴沉的脸上满是迷惑和落寞,沉郁地说道:“给你,就拿着吧。”
李兴媳妇又是欣喜又是不安地双手接过银票,起身给阿离连连福了几福,这才慢慢后退着走了出来。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看阿离那瘦小的孤伶伶的身影,忽然又折了回来,低声道:
“姑娘,其实府里的下人对四姨娘这事有怀疑的不少,当初也议论纷纷来着,说什么的都有,就连奴婢也不信,四姨娘当初对我们这些人可是真的不错……可奴婢就有一件事不明白——若说四姨娘是被人陷害了,为什么老爷当初那么问她,她都一句也不解释呢?连那罗永也透着奇怪……”
她顿了顿,低头望了望紧紧捏在手中的百两银票,忽然急走两步上前,低低地向阿离道:“四姨娘虽然不在世了,可那罗永还在呀六姑娘如果能想个法子出得府去,到百里外的永平庄上去寻一寻他,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呢?”
阿离的眼中亦有两道光芒猛然一闪。
是的,罗永……这个被忽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