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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宫阙-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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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好看,只想着你至少能为哀家生个健康漂亮的孙儿。所以凡事处处先维护你一些。在这宫中,你颐指气使,娇纵跋扈,太监宫女都敢随便杀。我也从不说个不字。你是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这样了,你为何还要加害皇上?!”

冯嫣儿的眼珠乱转,看看我,又看看母后。她知道大势已去,但此时尤作困兽之斗,“你们不能杀了我,”她大声说,“我死了,有人会来为我报仇的。”她死死瞪着阿南,“此时南边应该已经大乱,南八营的大军已经过江向南,一路杀将过去,杀掉那些姓邓的姓谢的。由此引起民变,你们谁也别想再安稳的坐在这里。到时你们想求和,还得来求我才行。”

我微微一笑,到了此时,南边到底怎样我的确还不知道,但也没有兵变的消息传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也许我早做好的陷阱已经起作用了。

“朕为什么要求你?”我不怀好意的逗冯嫣儿,“你真以为盈燕儿是冯家的亲人?你不过是冯家买来的娼妇,冯家哪里会听你的?与其要你去求情,还不如我抓来冯进冯迈做人质呢。”

冯嫣儿先是一愣,既而咯咯的笑了,“我就知道,皇上一旦知道我真正的身份不会放过我。”她并不吃惊我知道了她的底细,“我早说纸包不住火,早防着事情穿帮的那一天。可这世上有不介意我身份的人。”她很自尊的扬起脸来,“皇上只知冯进,却不知冯进并非长子。”她有些得意的蔑视我,“冯家真正的长子可是另有其人,而他与我……”这女人竟是在此时犯起花痴,一双眼睛就此明亮起来,“他本领高强,连冯骥也怕他三分。”她到了此时还不忘为李逸张目,“且他与我知心,明知我已被卖也还是一心对我,而我也为他找到了真正的亲人,就凭这些,到时你们这些人的生死,还不是在我一句话间?”

原来是这女人将李逸与冯骥联系在了一起,不!等等……她刚才在说什么?真正的亲人?她的意思难道是说:所谓李逸竟是冯骥长子不成?

对了,逸者,失也。冯逸,意思不就是冯家差点丢掉的孩子吗?

我再一次感觉到了震惊,原来那李夫人竟是怀了冯骥的儿子入宫来的吗?掐指算来,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已经二十五了啊!那冯骥为了夺取天下而布局岂不是起于二十六年前?那时他自己也还只是个青年。他本来想以李代桃僵的手段给父皇多添一个假冒的儿子,那时父皇膝下子息还不旺盛,只要李夫人也来个啄皇孙,那不就……

冯骥在安排在父皇那里事败之后,偃旗息鼓了几年,却又故伎重施,又派了第二个女人到我的身边。这回换了手法,本质却没什么不同。这冯骥对皇位的觊觎竟是不死不休,前前后后钻营了二十多年!

难怪我记忆里,冯骥坐在我的龙椅上时,曾对李逸说:“这位子终究是你的。”也难怪有人说帝王宝座是天下最危险的位子。

冯骥买了盈燕儿嫁给了我,却发现盈燕儿的老相好是自己丢失的儿子。李夫人回来投奔骈骥,也同时找到了自己的儿子。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明白了这一点后,也不由得心生感慨,他们对这皇位这是怎么的执着啊!竟是坚持了这么长久。

“我知道那个李逸,”我说出了这个名字,虽然这个名字其实来自上世的记忆,“也许是冯逸。”我不怀好意的冷笑,“那个男人对我人头兴趣比对你还大。”我高高兴兴的说,

这时母后和阿南似乎也都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她们一起看向冯嫣儿。

冯嫣儿紧紧贴着身后的墙,她看看阿南又看看母后,最后再看看我。

而我们的目光全都是蔑视的冷意。

“我帮你们把冯家人引出来。”冯嫣儿突然说。看我们都没有反映,“还有李夫人,我也能将到叫进来。”

我们还是都沉默着。

“那……我将李逸也引过来行不行?”冯嫣儿哭起来,人沿着墙壁坐下去,一直坐到地上,“那个男人明知我在宫中担惊受怕却不管不顾,我也不能再帮他了。只求皇上留下奴婢一条贱命啊!”

这女人真是吓坏了。她沿着地砖爬过来,先是抱我的腿,“皇上饶命!”又去抱母后的腿,“太后饶命!”她在我们的腿之间盘桓,不时以头抢地,只为乞活。

阿南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她目光空洞,根本不想看到眼前景象的样子。只是一言不发的推开桌子,转身走了出去。

☆、1301阙

阿南没有像我想像的那么高兴;冯嫣儿什么都招了;她此时只想活命;自己绝不想喝那钩吻。她怕的要死,恨不得立刻把冯家卖给我。

我没想到这女人这么不堪一击。和我上一世里看到的那个狡诈的女人可不太一样。

胆怯和求生;毕竟是人的本能。

我以为我揭露了这一切阿南会高兴;可事实阿南却没有因此开心起来。她突然离开了。

我只得先安排将冯嫣儿收监。这才追着阿南的脚步到长信宫。我离开的时候,母后一直向我摇头;我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又让母后失望了吧。母后对我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好好的活得高兴;能儿孙满堂,我好像连这些都没能做到。

好在,她是我的母亲;总是能原谅我的。

而阿南呢?我的心里就没底了。近来;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了解阿南。我从来没问我阿南对我这个皇帝的观感。因为;我一直以来觉得,我是皇帝,应该是别人来担心帝心难测,不该我来照顾别人的心情。我甚至不知道阿南是怎么看我这后宫的;也不知道阿南是怎么看这后宫里,她这些众多的“姐妹”的。

阿南本是独一无二的公主,她可从来没什么姐妹,更没有见过我这样对她不好的所谓夫君。让她来适应我是不是太为难她了?

※※※※※※

长信宫院墙上的蔷薇开得茂盛,红红彤彤像是着了火。

长信宫里的景象也同样热闹非凡,红樱领着一群宫女在忙着晒书、晒衣裳。这些宫女把这事当成玩乐,叽叽喳喳的闹成一团。书匣丢了一地,书架子上全是白花花的一片。春风吹过,那些书页就哗哗的翻动。

我的脚步停在墙边的蔷薇丛边,用眼睛搜索阿南。

红樱先看到了我,忙领着众宫人上来向我行礼,她一个劲儿的向我眨眼睛,“是太后让我们将宫中东西都拿出来晒一晒。”红樱向屋子的方向噜噜嘴,“太后说,若是贤妃今年要生孩子,就得留心宫里的干燥清洁。”她又向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我随她目光看过去,看到阿瓜正飞快的跑进屋子报信去了。

“太后还说,贤妃身子本来就弱,不能再生病了,连不舒服都不能有,这样才能生个健健康康大胖小子出来。”红樱一笑。

母后真是心急。

其实我早已听到了屋子里传出的琴声,阿南在奏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曲子。我说不出曲子的名字,可却能听出阿南的心情并不太好。

阿南的琴声停了。

不一时,阿瓜撑起门帘,阿南走了出来。

阿南远远的,还在廊下就向我施礼,“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穿过院子,急步向她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怀里。

我什么话也没说。我和阿南本来都不用这么互相假惺惺的客气。是我前一阵子的表现,让我们又回到了重前的疏。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阿南为什么还不重回我们亲热的好时光呢?是不是我真的太为难阿南了?我是真的不明白。

可阿南又好像并不是真的在生气,她只是微微推了我一下,推不动,也便罢了。老老实实的伏在我怀里。

“阿南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好像与这春天还有些应景,却又似是而非。”我将她推开一点,细细观察她的脸色。

阿南立即尴尬起来,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双小手在悄悄的绞动自己的裙带。

“是《凤栖梧》。姐姐弹的是改编过的《凤栖梧》。”弦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手上抱着一只灰扑扑的小鸟,身后还跟了一只滚胖的小花狗。

他一直踏上台阶来,将手上很丑的灰鸟向我和阿南之间塞,“今年新孵出来的第一只小鹤。”他说,

我不得不放了手,将阿南放开,勉勉强强接住这丑怪的小东西。

弦子眉眼一弯,狡黠坏笑的样子便有些像阿南,“这曲子我给它起了个名子叫《凤栖槐》。”他说,“这长信旧宫里没有梧桐,只有一棵大槐树。”

“难怪我觉得这曲子似曾相识。”我想了想,笑了,“不错,这里没有凤凰可栖的梧桐树,只有一棵傻大的槐树。好个凤栖槐!”

“皇上别听弦子胡说!”阿南忙说,双从我手中接过那只小鹤,将它放到了地上。“这曲子就是《鹤栖槐》。”阿南一本正经,看不出是不是在说笑,“为这几只傻鹤做的曲子。”

灰扑扑的小鹤迈着细细的长腿想走回家去,它还太小,走起来东倒西歪。引得小花狗冲着它不停的汪汪叫。

我拉了阿南就向屋子里去,“弦子,你将这些会叫的东西都哄好喽。我和你姐姐有要紧事谈。”我说。

弦子应了一声,跟在小狗后面离开,走了几步却又回头说,“皇上不用担心,我不会打扰你们的。能坏皇上事的只有皇上自己。”这孩子一脸的老成。

阿南已经暗暗瞪了一眼弦子,却是没机会再多说什么了。因为她已经被我拉回了屋子里。

“鹤栖槐?”我问她。一进屋子就将阿南抱在了怀里,拥着她直接滚到琴室的锦辱之上,“鹤栖槐是不是?阿南决定停留在我这棵大槐树了上吗?”我心里有些高兴。也许我真的算是不上一棵华美的梧桐,但好歹也算高大挺拔,当一棵大槐也不算辱没了吧。

“皇,皇上!”阿南推拒着我,“妾有正经话要问皇上。”她的小拳头一下下拱着我的胸口。

正经话,当然,我们都有正经话,我都忘记了,我们两个间还有很多问题没能解决呢。

我放过了她,看她在我面前坐好,小心的整理衣襟。正正经经的跪坐在我的对面。

“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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