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船共枕-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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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急诊室内,值班男医生看到何清晖的伤势,不禁皱眉头:“怎么会这样?”
老张解释说:“小孩子不懂事。您帮忙,看着千万别留疤。”
医生查看了何清晖肩上伤口,从脖子下方一直延续到肩头,有一指多宽,他说:“不留疤不可能。你们这些做家长的,就不能对孩子多留点心吗!”
再去查看他头上伤势,虽然肿了一个大包,却只有一个小伤口,跟肩上相比,算轻的了。
医生帮他清理伤口,何清晖只是抽冷气,不叫也不哭,医生倒是暗暗纳罕,又对着他和蔼的说:“小朋友,忍者点。我缝针了。”
何清晖脸色苍白,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心里还在想,一会儿要怎么跟妈妈交代。
医生给他缝好针,头上伤口也处理好,包扎起来,又给他挂了一瓶盐水,对着老张说:“今天要留院。由于头部受伤,明天得做个CT。”
老张说:“好。我先去打个电话。”
何清晖想要去阻止,但是知道这个样子无论如何瞒不过妈妈,只得任他去了。
过了一会儿,老张打完电话回来,脸色灰败,看着何清晖说:“清晖,我们得回家。”
何清晖坐在那里,手上挂着吊瓶说:“妈妈生气了是吗?”
老张没有说话,只是出去跟那医生说了几句。医生回来给何清晖拔了吊瓶,叹了口气说:“回去吧。”
何清晖被老张带上车,还担心的问:“我妈妈是生气了吗?”
老张点了点头。
何清晖坐在座位上,头和肩膀上的麻药劲还没过,都是沉的。心里对何心武无比愤恨,却又担心一会儿怎么让妈妈不要那么生气。
他们到了月坛17号,何清晖下车,发现门口居然有一辆救护车,车上急救灯不停闪烁,门口围了一堆邻居。看他下车,对他指指点点,他觉得奇怪,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老张护着他进屋,他进了院子,看到院子中央摆着一副担架,保姆王姐站在旁边擦眼泪,旁边有医生正在收拾医用器具。他转头问老张,“发生什么事了?”
王姐看到清晖,过来一把抱住他,大哭起来,边哭边说:“清晖,你妈妈她,她想不开,去了!”
何清晖愣住在那里,还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完全听不懂,心里却是很慌乱,他说:“妈妈呢,我妈妈在哪儿?”
王姐带他到担架前面,揭开白布单给他看,他看到妈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他头一年见过爷爷奶奶去世时候的样子,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泪立即流了下来,可是仍然不愿意相信妈妈就这么去了。他跪倒在担架旁,叫:“妈妈?妈妈!”期待着妈妈能够睁开眼再看他一眼,可是任凭他叫破了嗓子,他妈妈的眼睛却再也没有睁开过。
何清晖说到这里,袁明月眼泪已经流了满面,心疼如刀绞一样,用手抚着何清晖的脸叫:“清晖,清晖!”
何清晖面色苍白,双眼无神,身体抖的异常厉害,可是仍然努力克制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在过去那些年里,他总是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想起这些事,每次想起,心中无助与恨意将他裹挟,让他如同生了一场大病。
现在他的身边有袁明月,他紧紧抱着她,她身上温暖而柔软,她的手摸着他的脸,怜惜而深情,他不再有那种无助的感觉,可是恨意却一点没少。他总要将他遭受过的一切,全都还给何心武。
第43章 同床异梦(一)
北京这个地方;秋天总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天空湛蓝,辽远开阔,满城的银杏树都变成黄色;阳光照透薄薄的叶片;微风一来;闪着金色光芒,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带着天边云彩丝丝幻化,高楼上空一群一群的鸽子伴随着鸽哨声来回盘旋,是这城市最灵动的存在。
袁明月站在公司的顶楼,望着天空;试图用手机去捕捉鸽群的优雅身影,快速摁了几张,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你还是喜欢这地方。”
她没有回头,边查看手机边说:“你怎么还没走?”
叶圣非走到楼顶栏杆边倚靠站住,笑说:“你不是也没走。”他们以前在一起时,经常在夕阳西下的时候上来一起喝一杯咖啡,是他记忆中最美好的事情之一。
袁明月脑中却很少有什么特殊记忆,这会儿她不过在等一个包裹,快递员刚才打电话说还堵在路上;她在办公室等的着急,听到鸽哨声,便上来看看,却没想到这叶圣非竟如幽灵一样,到处跟着她。她不禁生气,说:“叶圣非,你跟王心悠也有过感情吧,她的悲剧难道就不能让你安稳一阵子吗?”
叶圣非心口一抽,到底稳住心神,从鼻中“哼”出一声说:“就算何清晖没看出来心悠喜欢他,你也应该看出来了吧。心悠死的那晚,你们在做什么?想必是个很快活的晚上吧。”他还记得那天早上袁明月的声音,这样的话说出来,刺痛的是他自己。
袁明月脸色一变,再无法忍受这个男人,她干脆对他说:“叶圣非,我今天一次跟你说清楚。自从你拿着五百万离开,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你心心念的那些以前,对于我来说,没有意义!你可以认为我是一个无情的人,我不介意。至于王心悠,我不管她是否喜欢过清晖,她都不会再有机会从我这里抢走清晖;还有你,就算你搭上何心武,也不要妄想整垮百年。你了解我,但凡是我的东西,我绝不会放手。”
叶圣非苦笑,当然,她的东西她不会放手,可是,他从来都不是他的,他一开始就知道。他转过头趴在栏杆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说:“我上来的时候郑盈盈正在帮你收包裹,那么大盒子,是斯诺克球杆吧。”
袁明月再不理他,飞快的下楼,进了办公室,郑盈盈看到她便说:“正要上去叫你呢。”
袁明月二话不说去拆包裹,是她从英国特意定制的一对球杆,何清晖最近一直不开心,她希望这个礼物能让他喜欢。
***
袁明月抱着盒子进门,张姐连忙过来接,说:“买的什么啊,这么大?”
袁明月神神秘秘的看着张姐问道:“清晖还没回来吧?”
张姐笑说:“还没有,刚才打了电话,说带杨慎一起回来吃饭。”
袁明月心说杨慎这个电灯泡,连忙抱着盒子进了游戏室,打开盒子拿出崭新的枫木球杆换掉旧的球杆,然后让张姐把盒子处理掉。
等她做完这一切,走出正屋,何清晖跟杨慎刚好进门;杨慎一进来就喝彩,说:“你们这院子不大,风景可真齐全!春天看玉兰,秋天看银杏。”说着走到院中拍了拍一颗银杏树,有几片金黄叶子缓缓飘落下来,正好落到何清晖的脚边。
何清晖弯腰捡起一片,说:“这树的年纪几乎跟我一样大。”
袁明月怕他又要想起不开心的事,忙过来跟杨慎开玩笑说:“杨慎,你天天来我们家蹭饭,回头得交饭钱。”
杨慎说:“没问题!让清晖从加班费里扣吧。”
何清晖神色也放松,说:“你什么时候有过加班费?”
杨慎拍脑门,“你们夫妻还真是绝配,一对抠门!”
袁明月不知道杨慎已经知道她跟何清晖的关系,听他这么说,偷偷看了何清晖一眼,何清晖却对她笑了笑,手扶上她的肩膀说:“叫杨慎来有正事,饭好了吧,边吃边说。”
杨慎仿佛对他们的亲密举动已经司空见惯,说:“我说吧,明明就是过来加班。”
晚饭摆好,他们在餐桌前落座。何清晖拿起筷子给袁明月布菜,问说:“今天叶圣非去百年开会说了什么?”
袁明月吃何清晖给她夹的一片牛肉,入口异常香甜,她说:“敲定了青岛项目双方第一批入账比例,百年三成,成发七成。”
杨慎见没人给他夹菜,只得自给自足,先喝了一碗汤,才说:“居然这么大比例他们都愿意?”
何清晖说:“我们之前猜的没错,他们是想等着项目进行中,抽走资金,意图使百年资金链断裂。所以现在,我们得主动出击。”
杨慎皱眉头,“怎么主动出击?”
“主动暴露出漏洞给成发,让他们尽快出手。要不然拖的时间越长,我们越被动。”
袁明月说:“可现在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万一他们打的并不是这一手牌,我们却先亮牌,不是很危险?”
杨慎说:“我同意嫂子的。”
何清晖看了看杨慎说:“对付百年这种中型地产公司,找不到比另其资金链断裂更有效的方式了,所以他们肯定是这个目的,这点不用怀疑。”
杨慎表情严肃,放下筷子,“清晖,其实你是想尽快对付叶圣非是不是?”
何清晖说:“这个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狡猾,他越早出局越好。”
袁明月低头吃饭,没再说话。出局,是什么样的局?想想就知道,当然是何清晖要对付何心武的局。自从何清晖跟她讲过陈眉紫的事情之后,她就知道何清晖一定不会放过何心武。
杨慎却觉得叶圣非令何清晖失去了冷静,他说:“我始终觉得他是个小角色,我们不该以他为目标。”
何清晖还要再说什么,袁明月却忽然在桌面上按住他的手说:“我支持清晖!”
杨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袁明月的立场变化也太快了吧。所以意味着从今天开始他要面对两个不理智的人了吗,想想他都觉得无力,到最后只得说:“无论如何,我认为叶圣非不过是老爷子的一颗棋子,可能他自己都不见的知道。你们要是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
袁明月看他一脸无奈模样,特意给他夹了一块鱼腹肉,笑说:“只要有你这个无敌军师在,我们再错都不怕,来来,吃个鱼肉,不长胖。”
杨慎只觉这两人在一起实在太难对付了,以前只有何清晖的时候,他还能发个脾气,现在加上袁明月,他简直脾气都发不起来。
他们吃完一顿饭,商定好具体策略,袁明月笑眯眯的看着杨慎说:“杨慎,这么好的夜晚,你不去找人喝一杯?”
杨慎知道这两人正处在真正的蜜月期,说这话是嫌他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