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之城:伊岚翠-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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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两个已经破了,液体渗透进箱子的底部。
「自从我上次透过你传话之后,有人打开过盒子吗?」拉森问。
「没有,大人。」侍灵以她忧郁的声音回答。
「很好。」拉森说,很快地关上盒子。他从衣服堆中找出来葡萄酒,喝了一部分后,瘫在床上沉沉睡去。
◇◇◇◇
当拉森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的身体依旧疲倦,但他强迫自己起来。他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已经不能再等了。他找来了一位不久前才抵达的特定教士,德悉金,一个高大而且有着强壮的菲悠丹体魄的男子,他的肌肉居然从他的德瑞熙红袍中绷出来。
「是,大人?」德悉金问。
「你是从拉斯伯修道院训练出来的,对吧?仪祭。」拉森问。
「是的,大人。」那个人以一种低沉的声音回答。
「好。」拉森说,拿出最后一瓶药剂。「我需要你的特殊才能。」
「目标是谁?大人。」教士问。就和每个拉斯伯的毕业生一样,德悉金是一个专业的刺客。他比拉森在葛哈金修道院中受过更多的专业训练,而葛哈金也是拉森被证明达克霍对他来说太过艰难之后所待的地方。只有枢机主祭或大主祭才能不需沃恩允许,而使用拉斯伯训练出来的教士。
拉森露出微笑。
第三十七章
它在瑞欧汀读书研究的时候突然来袭,他没有听见自己因为痛苦冲击的喘息,也没有感觉到自己因为痉挛而整个人从座位上摔下来。他只感觉到全然的痛苦,一种突如其来有如复仇般掳获他的尖锐折磨。就好像有上百万只的小虫在他的身体里四处乱钻,活生生地啃食他的血肉。很快地,他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仿佛痛苦就是他的身体本身,是他唯一的感觉,是唯一的输入,而尖叫是他唯一的输出。
接着他感觉到了,那个东西仿佛像是巨大的光滑表面,没有一丝裂缝或凹洞,就躲在他心灵之后。紧紧压迫着,把痛苦逼进他身体的每一条神经,像是一个工人把钉子钉进地板。它广大无边,它让人类、山川,甚至是整个世界显得微不足道。它不邪恶,甚至没有意识。它既不狂怒也不翻腾,它是静止不动的,因为自身剧烈的压力而凝固。它想要移动——往任何地方都好,寻找任何一个可以释放压力的方法,但却没有任何出口。
当压力退去,瑞欧汀的视线也开始逐渐恢复。他躺在礼拜堂的大理石地板上,看着桌子的底部。两张模糊的脸庞望着他。
「稣雷?」一个焦急的声音问,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杜洛肯啊!瑞欧汀,你听得见我吗?」
他的视线一点一点清晰起来。卡菈塔严峻的脸上充满担忧,而迦拉旦则是满脸怒气。
「我还好。」瑞欧汀一边咳嗽一边感到羞愧。他们发觉他有多么脆弱,他甚至忍受不了在伊岚翠中一个月的痛苦。
他们两个人帮他坐下,他坐在地上好一阵子,才坚持他要坐回椅子上。他整个身体都在发痛,仿佛他的身体在被十几种不同的力量拉扯着。当他坐上那个不舒服的石椅,他忍不住发出一阵呻吟。
「稣雷,发生什么事了?」迦拉旦问,迟疑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是痛苦。」瑞欧汀说,用手抱着头,手肘撑在桌子上。「刚刚对我来说有点难以承受,我现在没事了,疼痛已经退去了。」
迦拉旦皱眉。「你在说什么?稣雷。」
「那些痛苦。」瑞欧汀有点被激怒。「我那些割伤、撞伤的疼痛。伊岚翠生命的最大克星。」
「稣雷,痛苦并不是像潮水一样。」迦拉旦说。「它是持续不变的。」
「对我来说,它就像波涛一样。」瑞欧汀疲惫地说。
迦拉旦摇头。「这是不可能的,可了?当你完全陷入痛苦中,你会倒下,你的心智也会跟着消失。这是一贯的情况。更何况,你不可能伤势严重到会变成霍依德。」
「你说过这些了,迦拉旦,但是这就是我身体的情况。它就突然出现,试着要摧毁我,接着消失不见。也许我只是所有人中最难抵抗疼痛的。」
「我的王子。」卡菈塔踌躇地说。「你在发光。」
「是真的,稣雷。」迦拉旦说。「你倒下之后,你就开始发光,像是个符文。几乎就像是……」
瑞欧汀诧异地张大了嘴。「……仿佛铎要从我的身体中钻出来。那股力量在寻找一个出口,寻找一条通路。它把我当成符文一样……为什么是我?」
「有些人比一般人更靠近铎,稣雷。」迦拉旦说。「在伊岚翠里,有些人画出的符文比别人更强更有力,而有些人看起来……内蕴着更多力量。」
「更何况,我的王子。」卡菈塔说。「你难道不是最了解符文的人吗?我们每天都看你在练习它。」
瑞欧汀缓缓地点头,几乎忘记他的痛苦。「在灾罚的过程中,他们说最强大的伊岚翠人最先倒下。他们甚至在被暴民烧死的时候都没有抵抗。」
「好像他们已经先被什么东西打倒了,可了?」迦拉旦问。
突来且讽刺的安心让瑞欧汀的心灵平静了下来。疼痛愈强,他的不安也愈严重。然而他依旧是不自由的。「但痛苦的情况愈来愈严重,如果它继续下去,它终究会打倒我的。要是这个情况发生……」
迦拉旦严肃地点点头。「就会成为霍依德的一分子。」
「铎就会毁灭我。」瑞欧汀说。「在挣脱的过程中把我灵魂扯碎。它不是活的——只是一股力量,而我不是个适合通道的事实,并不会阻止它的尝试。当它征服我的时候,记得你们的誓言。」
迦拉旦和卡菈塔点点头。他们会把他带到山上的水池。确信他们会在他倒下之后照顾他,让瑞欧汀能够继续下去——也让他悄悄地希望能终结痛苦的一天不会太远。
「但这不一定会发生,稣雷。」迦拉旦说。「我是说,那个枢机主祭被治愈了。说不定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有些东西改变了。」
瑞欧汀停顿。「假如他是真的被治愈的话。」
「你的意思是?」卡菈塔问。
「把他拉出城市的时候太过忙乱了。」瑞欧汀说。「如果我是沃恩,我才不会希望一个德瑞熙伊岚翠人在外头四处乱晃,让我的宗教蒙羞。我会派一个使节来把他拉走,告诉每个人他被治愈了,然后把他藏回菲悠丹。」
「我们从来没有机会好好看看他是怎么『被治愈』。」卡菈塔说。
迦拉旦在谈话中显得有些气馁。他和其他的伊岚翠人一样,从拉森的治疗中看到了一线希望。瑞欧汀并不打算把话说死,以免打击大家的乐观态度,但其实他对此的态度非常保留。自从枢机主祭离去之后,并没有其他人被治好。
那是个充满希望的象征,但瑞欧汀却不认为这会改变伊岚翠的人民。他们需要工作来改善他们的生活,而不是等待某一种外来的奇迹。
他转头继续他的研读。
第三十八章
纱芮奈不满地看着枢机主祭。拉森不再在德瑞熙礼拜堂布道,因为人太多了。取而代之的,他选择有系统地在城市的边缘各处举行布道大会。在那,他能够站在凯依城的五尺边墙上,而他的追随者则是坐在他的脚边听道。枢机主祭的宣教比他以往充满了更多的活力与热情。此刻,他是个圣徒,他虽被霞德秘法所转化,但却证实了他可以战胜诅咒。
是啊,纱芮奈必须承认,他是个令人佩服的敌人。他穿着全套的红色铠甲,立于人群之中,宛若一尊满身是血的金属雕像。
「这其中必定有某种诡计。」她说。
「这一定的啊,堂妹。」路凯站在她身边这么说。「如果我们不是这么想,那倒不如直接去加入舒·德瑞熙教派算了。就我个人而言,我穿红色看来糟透了。」
「你啊,你的脸太粉红啦。」纱芮奈漫不在意地说道。
「如果那是个骗人的把戏,纱芮奈,」苏登说。「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们三人站在晨祷会的周围,他们是要来亲自见证拉森的聚会,是否真能吸引如此大量的人潮,即便今天是国王葬礼的当日。
「那可能是化妆。」纱芮奈说。
「在经过仪式的刷洗后仍然存在?」苏登问。
「也许这祭司有内线搞鬼。」路凯说。
「你有试过贿赂科拉熙教士吗?路凯,」苏登直接反问。
路凯不自在地左右张望。「我宁愿不回答这问题,多谢你。」
「你听来似乎要相信那人的奇迹了,苏登。」纱芮奈说。
「我不全然否定。」苏登说。「神为何不可保佑他的信众呢?不同是科拉熙跟德瑞熙教派擅自将排它性加诸于克赛教上。」
纱芮奈叹了口气,点头示意她的朋友们跟上,她在边缘的人群中推开了一条路,接着登上了在一旁等候的马车。无论是不是诡计,拉森都已经强势地掌控群众,令人不安。如果他能安排偏向支持舒·德瑞熙教派的人登上王位,那一切都完了。亚瑞伦会变成一个德瑞熙教国,只有泰欧德会留存下来,即便如此,也不会存续多久。
她的伙伴无疑地也有着同样的思绪,路凯与苏登的面容都透出了不安的沉思神情。他们沉默地进入了车厢,最后,路凯转向她,他老鹰般的脸庞一脸困扰。
「你说我的脸太粉红是什么意思?」他以受伤的语调问着。
◇◇◇◇
船桅上有泰欧德的王室徽章——蓝色背景配上金色的艾欧·提欧。船形长而窄,大海上没有比泰欧德直船更快的船了。
纱芮奈觉得她有责任用比她当初抵达这座码头时,更好的接待来迎接教长。她并不喜欢这个人,但这不是无礼的借口,所以她带着苏登、路凯和依翁德,还有伯爵的好几名士兵充作荣誉护卫。
窄长的船只柔顺地滑入港口,一等到船只被系牢,水手们就放下踏板,一个蓝袍的身影穿过水手间,踏着稳定的步伐走下船,身后跟随着十几名侍从与低阶教士,因为教长喜欢受到细心的服侍。当辛那兰走近,纱芮奈戴着礼貌的面具欢迎着他。
教长是个高瘦而有着精致脸孔的人,他金色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