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道阻且跻-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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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启顺的声音似乎还是带着笑:“可不就是我。”
商少羽等人在一旁听着,心里都在犯嘀咕:怎么听这少年的口气,倒好像认识殿下似的?
正奇怪呢,就看到里头有个人提着盏纸灯笼急匆匆走过来了。离门口还差几步呢,就猛地深深一揖下去,道:“在下代这不长眼的小子给道长赔罪了!”
商少羽等人都是一窘,毕竟他们的殿下有时候实在是霸气太过了。以至于当“道长”这个稳重宽和的称呼与纪启顺的脸一道出现的时候,他们就觉得万分违和。
纪启顺倒没觉得哪里不妥,急忙上前几步将张平扶了起来,笑道:“这次张掌柜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本该我多谢你才是,怎么你倒先给我作起揖来了。以后万不可这样客气,倒叫我觉得不自在了。”
张平连连摆手说是不敢当,纪启顺知道他是敬畏自己手中那块“几乎成为精英弟子标志”的红尘令,但也不好解释便只能随他去了。
和张平、郑五寒暄几句后,她便引着众人去了饭堂。
吃过饭后,大家伙随意分了屋子后便都歇下了。
梦境黑甜,一夜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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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寅时三刻。
所有人都被一阵恬噪无比的锣声吵醒了,大家伙昨天都累得够呛,原以为好歹能够睡个好觉休养生息了。结果一大早的就被这么不美妙的声音吵醒了,多闹心啊!
连沉稳的副将商少羽都觉得闹心,更遑论那些性子毛躁的小伙们了。好几个人当即就一撩被子,连衣服都没披趿着鞋就往外冲,心里恶狠狠地想着要把那个扰人清梦的家伙掐死。
结果那个可恶的家伙只说了一句话,就让这群气血旺盛的小伙儿们泄了气:“纪道长要我来叫各位起床,一刻钟内去昨晚的饭厅里集合。谁若是敢晚到,今天都不用吃饭了。”
这下可好,谁都没揍他功夫了。全都“唰”的回了屋开始穿衣洗漱,半刻钟内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屋。郑五愣愣的看着空空的一圈屋子,心里暗暗“啧”了声:这些人都什么来头啊,做事竟然这样利落。
众人进了饭厅后,发现纪启顺已经坐在最上首的座位上了,于是都暗暗地打了个哆嗦。却不想纪启顺倒是温和的很,令他们不用拘束直接开饭。
下头的小伙儿们吃饭速度那是不一般的快啊,几乎是两三下就将桌上的东西吃了个精光。
纪启顺今天穿了身鸦青色的锦袍,上头是绣金的团花纹样;头上没戴冠,只绾了个乌木的卷云簪。虽没了前几日的贵气逼人,倒更显精神英挺。乍一看,当真是好个气度风流的少年郎。
她轻扣面前的小几,见到下头的人都不说话了,这才开口道:“这些日子来你们都吃了不少苦,总算随我到了蜀地,但却万不可松懈下去。有些话我只说一次,你们记住了是你们的本分;没记住,便是你们的错处。明白吗?”
“明白!”吃饱饭的小伙啊声音就是响!
纪启顺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以往是路上人多耳杂,没机会和你们说清楚这次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今天趁着大家都精神,我便从头到尾一次性说清楚。”
“想必诸位也是知道的,我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在魏国,而是去了仙山求道。直到十三岁的时候,才下了山出来游历。游历的时候我听说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几经求证终于得到了一个极隐秘的消息。”
她露出一个笑容:“金国的蛮夷之所以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攻打燕国,其根本目的并非夺取燕国的领土。而是——我大魏。”
下头的众人听了她这话都忍不住狠抽了口气,都觉得震惊且不敢相信。更有人在下头嚷嚷开了:“殿下,金国区区蛮夷,怎么会有这样的胆儿?”
纪启顺对他点点头,郑重道:“问到点儿上了,为什么呢?他们为何要越过重重戈壁,冒着粮草补给不足的风险,来谋取大魏的疆土?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申国的皇帝陛下耐不住寂寞,妄图联合大金将燕国、魏国一网打尽。”她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那不咸不淡的样子似乎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下头的人都你望我我看你,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纪启顺笑了笑,似乎早料到他们这样反应,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继续道:“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会有一小队金兵装作山贼匪类的模样来齐云镇挨家挨户的打劫。到时候我会做下安排,且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届时你们自然就信了。”
听了她这话,众人也只能点头,都觉得只有这样了。
之后便听纪启顺语含笑意道:“这宅子乍看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后头好大的空地都做了校场,恰好这半个月的时间就给你们操练、操练,别把手上的功夫都落下了。”
众人不由哭丧了脸,深觉接下来的日子难熬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一章周一就码完了,本来准备周二更新的……结果我特别怂的误食了地沟油,导致身体各种不对劲。。周二、周三两天几乎就是睡过去的_(:з」∠)_现在还有点怪怪的、难以形容的感觉。。
尽量今天把第二更码出来,祝我成功┭┮﹏┭┮
☆、第三十六章 ·征途(三)
半月后。
六月的阳光热烈得几乎要将体内的最后一滴水份都蒸发殆尽;商少羽感受到汗水从额角滑下;顺着面颊的轮廓掉入领口;在肌肤上激起一阵疙瘩。
不管是头顶的重压、烈日的烤炙、还是许久不动弹导致有些麻木的腰腿。都让他觉得十分难以忍受下去了;然后他稍微用余光一撇;发现身边的温玉珂等人也是满面汗水面色赤红的样子;连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湿了。
但是没有人敢表现出哪怕一丝的难耐、也没有人敢稍微动弹一下。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的保持着最标准的站桩姿势;用来保证头顶那盆满满一铜盆的水不会溅出来一滴。
愿赌服输。没错;愿赌服输。
半个月中;他们和纪启顺打了两个赌。
第一个赌;他们赌一百多个人中至少有一个人能赢纪启顺。
他们输了,然后站了三个时辰桩。
第二个赌,和第一个赌一样,但是他们还是输了。
这次纪启顺罚他们站三个时辰桩,外加每个人顶一铜盆的水。
正当小伙儿们濒临崩溃边缘的时候,一道恍若天籁的声音蓦然而至:“纪道长叫各位去前头堂屋里,说是有客将至。”
众人松了一口气之余,抖着手脚将头顶的铜盆轻轻放到地上,依然不敢溅出一滴水来。谁知道他们殿下一会儿万一看到了会不会再罚他们点儿啥?
回屋稍微收拾了一□上,只用了半刻钟的时辰大家伙便都到了堂屋里头。
纪启顺坐在上首的玫瑰椅上,腰背挺得笔直。身上穿了一件浅碧色的夏衫,上头倒也干净并没有太多纹饰,只隐约能看到领口袖边上的清浅水纹。连头发都只是简单的编成一条辫子垂在身后,其中似乎缀着星星点点的小颗东珠,十分清爽雅致的模样。
见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她轻轻一拍手,道:“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所以将大家叫过来嘱咐几句话。一会儿他们来后,我自有一番计较,未得我下令你们都不许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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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二叼着草梗,一脚踹开锦绣成衣铺的店门,几乎要把两扇脆弱的小木门踹破。他面色阴沉看着空无一人的铺面,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骂道:“他娘的什么玩意,怎么这家店每次都没人!”
站在后头的孙金颠颠儿的跑上前头,挤着眼睛道:“大哥你有所不知啊!这家店的掌柜特别的不是东西,一听说咱们来了就跑到里正家里躲起来了,唯恐被咱们收走银子啊!”
还没等霍二发话,孙金又接着道:“不过今天倒是奇了,他们没躲到里正家里去,却是去了前头的卫府里。听说着卫府是前一阵刚搬来的,特别有钱!”
霍二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将嘴里的草梗往地上一吐,拉起嗓门道:“好,那我们今天就去卫府瞧瞧,说不定能有什么趣事儿呢。弟兄们,走!”
锦绣成衣铺离卫府并不怎么远,所以霍二一行人走了一刻钟都没有,便看到了模样朴素十分不起眼的卫府——斑驳的黑漆大门、长了青苔的黑瓦、锈迹斑斑的兽头门环,真是怎么看怎么破败啊!
哪里看出有钱了?
霍二瞄了一眼崭新的牌匾心道,也就这牌匾稍微拿的出手了。虽然心中非常怀疑“卫府有钱”的真实性,但再怎么样也不能白跑一趟不是吗?于是他就怀着这样的心态,抬手猛拍大门。
未久,里头隐隐约约传出一道声音:“来了、来了。”随即,门就被里头的人慢吞吞的拉开了一条缝。
霍二一方面不满意对方的动作慢,一方面也是故意想要吓吓里头的人,所以猛然出手将门推了开来。来开门的少年明显被吓到了,愣愣的退后了好几步,略显呆滞的对着他们傻看。
他一个跨步走进宅子里,又示意身后的弟兄们也进来,随后才对着吓傻了的少年啧道:“听说你们是新来的,很有钱是吧?”
少年自然就是郑五,他犹处于惊吓之中,听他问话便不由得有些结巴的答道:“我、我不是新来的,我就是……就是来串门子的。”
霍二皱了皱浓密的眉毛,略一想便明白了这个人就是锦绣成衣铺的人,便又大笑了起来,道:“看来倒是我走运了,今天可以接连收两份大礼了啊!兄弟们,你们说我是不是特走运?”
孙金一帮跟班自然笑着附和:“大哥自然是最走运的了!”
正当这群不请自来的人笑得猖狂之时,一道声音蓦地从里头传出来,不太响也不太轻,却恰好能叫所有的人都听清楚:“客人来了怎么也不知道请到里头来?难道是我平日里太宽容你们,纵得你们连礼数都不明白了?”
霍二等人听了这话,自然都是扭头看去。便见一个打扮雅致的少年郎从宅里走出来,唇角挂着不咸不淡的笑容,从容而又镇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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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启顺的眼神在霍二等人身上转了一圈,见他们都是麻布短褐、满面胡须的样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