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女仙途-第4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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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阳宗的人,心性可不宽,管淑华和中条山以后只怕不好过。”蓝云可以想象,和阳宗众多修士,跳脚的样子。
“哼,和阳宗就没大气的人,”林晴望望这个一脸淡然,天天闷在飞楼里的人,“冠家是和阳宗的一份子,冠家完了,和阳宗实力大减,别看中条山只是二三流,可管淑华的师父,是化神大圆满,听说正在冲击渡劫,和阳宗全宗,除非脑子都锈逗了,要不然,决不敢掀两宗之战,再说,这里面还涉及到其他十几个门派呢,据说那个秘库里的东西尤其多。”
对林晴一脸遗憾,恨不得也去分一杯羹的样子,蓝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左手腕疼痛的感觉又传来,微叹口气,她知道自己现在动不动手疼是不对的,那里不管是神识还是肉眼,都是完好无损。也许从心里,因为魔婴和那个小儿的事,她就是想要灭了冠家满门,现在逃出那个三岁的孩子,让自己的心理入了偏执。
“冠家的秘库既然已经找到,这边的事就可以告一个段落了,和阳大市已差不多尾声,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你在这呆闷了?”林晴难得关心了下。
“我……,”外面的禁制一动,蓝云神识微一探间,看到居然是叶问天,不由住了话头。
林晴神识自然也发现了,如临大敌,“叶神君有什么事?”
“……半年时间快到了……。”
他想见她,却又怕见她,这几个字,每说一个字,都如在他心头划了一刀,可是想到气息越来越弱的魔婴,心里更是钝痛得厉害,不由得,眼睛像是起了一层雾。
林晴一呆,看看蓝云一刹那变白的脸,“他什么意思?”
蓝云没法回答,轻抚了下左手腕,拿出一个玉瓶,再次划开手指,逼出一瓶血来,弄满后,灵力送出去,“有些事,当断还是断了吧,你这样,你难受,我也难受,他更难受。”
叶问天接住带着温热的玉瓶时,心下一颤,蓝云说得,他又何尝不知道,可是让他如何忍心,“我会考虑的。”
转身走的时候,林晴看他背都有些驼了,好像不堪重负一般,瞄瞄蓝云,又在一边抚她的左手腕,一边发呆,不由思索开来,这个动作,以前没有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这么说,那天在大殿你们说得都是真得了,你要半年送一瓶精血出去?这个样子,你还怎么进阶?”
蓝云缓缓抬头,目中也没什么焦距,“再等等,等我想好了。”
理智上她可以劝叶问天,可是事实上,她连她自己都劝不了,一想到魔婴的样子,心里一抽一抽的,再次疼起来,“师姐,关了法阵,不管看到我多糟糕,也不要动我,为我护法,我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她没有转移注意力,而是一次次的,拼命回想见到魔婴,见到那个被冰封,双目无神望天的小儿,她想看看,到底能疼到何种境地,这种疼,到底是她的,还是另外一个人的。
林晴发现她,突然之间满头大汗,好像疼不自抑的样子,连伸了几次手,想要探查了一下,又缩回来,呆了片刻后,拿出好几瓶丹药来,除了治伤的,还有补血养元的,甚至静心丹,也全拿了出来。
在认识到那两个小东西与她的关系后,心就在某一瞬间,坍塌了,蓝云在疼痛中寻找,到底是身体的本能,还是神魂深处的伤心,或者兼而有之,神识在自己体内连扫,却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再睁眼时,看到递到面前的几种丹药,林晴眼底深处的担心,不由得双目酸涩,忙仰仰头,却还是没控制住,连续几大颗水珠,从脸上滚下来。
“怎,怎么回事?”
蓝云吸下鼻子,灵力一转间,脸上再次干干净净,接过她递来的几颗丹药,塞入嘴中,“不知道,师姐,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入了魔,变成魔人,为祸一方,你把我抓住,是杀了,还是放了?”
林晴坐回原地,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强大,她很想说这是不可能的,可是看到蓝云急等着她回答,认真想了好一会,“你变成魔人,还有自我意识吗?如果你的自我意识还在,应该变不了魔人。如要是血修罗的煞丝再次作怪,我可以为你护法,你放血除煞。”
“如果有自我意识,但控制不住想要到处杀人的*,哪怕你们当面,也许我也控制不住,想杀你们,那时候,你抓住我,怎么办?”
林晴嘴角抽抽,一时呆在那里,突然想到蓝云左手腕她常抚的地方,那里曾被魔婴咬过,联系那天的异常,还有后来,叶问天的大变样,不由低头,声音闷闷,“我想想,给点时间。”
☆、第五九九章 一念之间
和阳大市没几天日子了,林晴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到处跟人拿灵石换特产,所有能解除心魔的灵药,更是有看过,不放过,通过中条山管淑华,交好东部各宗,而蓝云几乎没有从二楼下来过,每日除了打坐,还是打坐,林晴一直没有回答她那天的话,她也再未问过。
她们的想法,从来都不一样,理智和情感,处于相左的位置,唯一让她安慰的是,现在那个魔婴不在她手上,她不用去面对这个选择题。
和阳宗冯老祖,满心愤怒,却拿始作俑者没办法,更没办法以超绝的实力,去压中条山等宗,为了维护东部第一大宗的位置,还要放出诸多宝物,让别人以宗内根本就不缺的灵石来买,生生的在秘室里,呕了一口心头血。
传界香飘飘渺渺间,终于传到和阳天,要不是顾虑到相天的真身,正抗佐蒙人,和阳天的天帝都想跟紫宵天来场大战,冠家的覆灭,实在是让灵界的和阳宗,元气大伤。
白元武也难得的,许林晴诸多好处,让她跟在身边,在其他三位盟主谈判一些相邻矿产的时候,硬气了一回。
谁也没想到,和阳大市,原本并未派人参加的水月宗,在世人面前,亮相得这般耀眼,除了不见人的蓝云,林晴不管是嘴上与人切磋,还是真得动手,一点也不示弱于人,其强势姿态,已明明确确向世人展示了水月宗崛起为南方第一大宗,只是时日问题。
她们这一辈天才弟子辈出,转世仙君被世人熟知的就有好几个,谁敢轻易得罪。
“……哇,哇啊啊……。”一声又一声悲切的婴啼,再次出现在蓝云梦中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虽然明明确确知道,那孩子其实与她没有多大关系。却还是让她挣扎不休。
冠幕灭了七情门,找到藏身在一个双鱼紫金佩中的小儿,活活闷死他,可是七情打在他身上的生机木。一直拽着他的神魂,小小的婴孩,在数万年的时间内,一直没办法往生,唯一的记忆,就是他母亲,含泪把他带到这里,再也没回来的怨恨。
等到冠幕再次进到紫金佩时,看到他的样子,惊喜莫名。一点点地跟他叙述,他的父亲,是如何如何的威风,他的母亲,又是如何如何的深情。虽然他只有几个月的灵智不高,冠幕却一点也不嫌烦,花了近万年的时间,教他听懂人话,喂他血食,然后再接着把他关在紫金佩中,放进修为各不相同的诸多妖兽。或者修士,让他自己成长为真正的魔婴。
蓝云在梦中看到,被锁在死婴中的小魂,日夜不安,无数次的挣扎逃离,刚开始吃血食的时候。他是如何哭,冠幕无数次饿他的时候,他又是如何哭,成了低阶魔婴后,与一阶二阶妖兽。与被抓进来的炼气修士,抢夺生存之机时,每次受伤,一个人爬回去,伏在被自己的血干硬掉的包袱上,是如何的哭……。
第一次见面时,那声声控诉的婴啼,咬住她时,从刚开始的狠命吸血,到看到她没动手,点点缓下来的动作,剑阵自动护主时,他也咬着她不肯松口。
被叶问天击成重伤,再也飞不起来,只朝她委屈大哭的声音……。
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变幻,针刺一般,抽抽的疼,胸口也钝钝得,像被人用钝刀拉扯。
眼角冰凉的泪滚落,划进发丝,一点点沾湿玉枕……。
蓝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只昏昏沉沉的睡了醒,醒了睡,不愿动弹。
仙人,魔人,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她接触的仙人,比真真正正的魔人还要可怕,身为仙人,七情可以为了相天,闭上洞悉一切的双眼,她明明知道,自己安排的后路不稳,也是一样去做了。
是什么样的情,让她安排一世世的转世身,过那种悲催到极致的死亡,而相天,身为丈夫,也一样忍心,利用她一世世的转世身,利用那份深情,来完善他的功法。
相天,七情,冠幕,他们都是仙人,从低阶的,到高阶的,都有。
被封印在四方界的九个魔人,她也接触过几个,夜哭为鬼枪离风的死,呜呜伤心的样子,好像昨天才发生,巫修罗男人,为巫修罗的女子还有孩童,竖起的后院,也同样历历在目。阿修罗因为仙灵境,恐怖的命运……,到底何为仙,何为魔?
“……一念之间,可为仙,一念之间,可为魔,仙魔,魔仙,没有仙,何来魔,没有魔,又何来仙。”
蓝云念着这句话,眼睛狠狠闭上,扯过被子蒙在脑门上,腮边又滚下泪来……。
鬼主逍遥世间,却为了荒灵宗入世,为了化神成功,却又害人无数,魂引事件中,那位百折真人,临死时说,假令经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际时,果报还自受……。其间因果,是那么的不可解。
“哎!你老蒙着头干什么?”
林晴终于结束和阳大市的所有事,没办法再躲着,回六角飞楼,往南方赶路已经两天,几次神识瞄向二楼,发现她蒙着头睡觉,便没打搅,可是今天已经第四天了,发现她连动也不曾动过,终于忍不住,上了二楼。
拽开的被子,让她吓了一跳,蓝云一双漆黑的双眸,黑黝黝地望向她,“师姐,原来蒙着头,闭上神识,不用灵力,在被子里,真得能看到一个个的七彩小星,它们很可爱。你盯得越久,它们就越漂亮,甚至能结成蝴蝶状,翩翩起舞,顺着那些小星,有如在宇宙中,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