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将-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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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邓海东起身,忽然又道:“对了族公,至今你还不曾为笑儿起名呢,来信你也不回。”
猴爷嘿嘿一笑:“准备等秋凉了去剑南过冬,去了再和笑儿起名,平阳儿性柔,不像婉言丫头刚烈,养个女儿是正好,这样也免得日后,兄弟相争。”
“那早呢。”“如何早?转眼就十年二十年,你看如今李伯颜和李贲?你到将来,治家就是治国,不可疏忽。”
邓海东只能点头。赶紧走人,留下猴爷回了城头去,远远眺望着子弟们渐渐消失在北方,那一面面旗帜渐渐落在地平线下,猴爷无聊,拿起墙头的碎石,丢一块喊一声:“杜家。”
“平岗。”“杨阀。”“鲜于。”……甚是自得,下面子弟在喊:“老族公,少奶奶叫你回去。”
“如何这般的烦人?”邓世平发怒,吹胡子瞪眼睛:“告诉她,今儿爷不回去!”满城恍然,猴爷定是和小妾置气的,李希言上了城来:“老族公!”猴爷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下城回家去了。
邓海东告辞族公后,行到天晚扎营,李希平回头来见他,说百里奚已至,惊吓之后在赤水关休养,邓海东心放下了,他第二日走过平岗处指着那里:“希平,那日初见你时,还如昨日一样。”李希平也笑:“不知不觉,数年过去。”兄弟两人说着往事,在军中慢慢向南,此时剑南,江东,乃至李贲处,已经得知勇烈北上。
李贲于关前大惊,长安守将薛礼勉强起身,看着城内乱糟糟的一片,怒问颜真卿为何不理事情,颜真卿更怒:“安西子跋扈,满城胡作非为,本公管得了他们,你们看看这数千年帝都摸样?”薛礼站在颓败的大明宫前看着城下,满城萧瑟,盛景不再,他也为之无奈。
如今两公争雄,兵心渐乱,若是那人真来了,如何抵挡?
去问颜真卿,颜真卿看看薛礼,冷笑道:“何必试探于我,剑南是何等气象,你不知晓?你自问天下如今谁是明主?老夫不瞒你,日夜想去剑南不得行而已,亏了子女皆在川蜀,就算死于此地也无大憾,请将军悬本公头颅九门之上,看安西败亡!”
是老夫子实在看不到机会,恨极寻死来了。
薛礼却不发怒,只是随他发泄,半响之后,薛礼低声道:“颜公,你说我安西两子争雄,谁胜谁败?”
“李伯颜胜!”
“当真?”“除非镇帅醒来,李贲敢让他醒吗?两子只怕他死,又怕他醒,你要问我?”
“勇烈当真要北上?”“不晓得。”
薛礼拱手:“颜公,左右无人,请颜公教我何去何从!”颜真卿一惊,看着薛礼,立即变色:“鼠辈要杀就杀,还来戏弄我!”
“薛礼一向敬重颜公,如何敢戏弄?今日杀颜公,来日就和勇烈君候不死不休,谁肯惹那样的对手?”薛礼咬牙,一把扯了颜真卿:“颜公,在下祖先血战恒罗斯之后,你可知道家族凋零,到了父辈才算有些起色?”眼中深深恨意看着颜真卿,一字一句的道:“你可知先祖曾密令我辈……”
“老夫不听!”颜真卿赶紧捂住耳朵大叫起来,浑身冷汗,若是听下去,不死也要死了,颜真卿恼怒:“薛礼,你这厮!”
“某送颜公南下剑南,颜公登船后,可交信囊回头便是。”
“……”颜真卿无语之际,薛礼又道:“某再送杨国忠南下如何?”
“杨国忠那鼠辈关老夫何事?”
薛礼大笑起来:“若无杨国忠,百里奚岂得逃脱,颜公真以为薛礼无眼无耳?每日斗个不休,不过遮人耳目欲盖弥彰!”又压低了嗓子:“本将不是君候对手,难道还不是明历校的对手?若是本将死战,左帅孤军疲兵,能逃的过二百里京兆地?”
一把揪住颜真卿:“忍你这老夫子放肆到今日,若不教某,定把你剥光了游街!”
颜真卿好名而自重,遇到这种泼皮手段,真是命中了要害,又听薛礼说的,终于信了,咬牙切齿:“你这厮也是天生的反骨。”薛礼冷笑:“白袍正是安西的右帅高公!君不君臣不臣而已。”
当即吩咐亲卫,即刻抓杨国忠来,杨国忠被揪至,看到颜真卿就如过去跳脚骂娘,颜真卿渐渐气的面皮发紫,杨国忠依旧不屈,说自己为安西死心塌地,将军如何能听老贼的挑拨如何如何,又说李唐灭的好,谁叫他们灭了自己的杨阀,终于得到机会如何如何。
薛礼就淡淡的听着,杨国忠终于口干舌燥,颜真卿记仇,于是冷笑着却说:“国舅别演戏了,早被看穿,今日同死而已。”
杨国忠大惊,再看薛礼,又看颜真卿,原来如此?
谁也没想到,这厮咽了口吐沫居然就拿出了肝胆,对了薛礼,问候娘亲起来,且神态慷慨激动:“我家勇烈定会为某报仇,薛礼小儿等着授首!”薛礼看他双腿战栗,却口中无德,又气又敬,劈头一鞭子问道:“你真不怕死,小心本将拿你千刀万剐!”
“是好汉一刀杀了我!”
“…你不怕死?现在投降安西还来得及!”
杨国忠大怒:“老夫前半生事唐不忠,人以为老夫是个无能之辈,可落了剑南后,他却放权放心没有小觑,老夫如果再叛勇烈,今生还是人吗?薛礼你这小儿,没有逼人做奸贼的道理,速来杀我!”腿都不抖了,虎躯一震摔开两名薛礼的亲卫,站在堂前。
颜真卿终于忍不住笑的打跌,薛礼也笑的胸疼,杨国忠恼怒:“原来颜真卿你这厮叛了,你这厮是李林甫,你是李林甫!”然后吹嘘说自己在城内使了多少手脚,长安大乱安西不得民心,是他的功劳,说完大笑三声:“杀我!老夫青史留名而已!”
薛礼忍着腹疼,上前一躬到地,再抬头对了颜真卿认认真真的道:“勇烈能得杨公这样的人物也死心塌地至此,不是手段,是他人主之气也!薛礼佩服,今日就送两公南下,只求颜公教我。”杨国忠目瞪口呆,胆气一泻,瘫了地上出了一身大汗,也顾不得计较,薛礼说他这样的人物也如何如何是什么意思了。
而颜真卿去扶着他,回头对了薛礼道:“速去前线,拿下李贲,投靠李伯颜去,李伯颜手中大将无如将军者,来日必请将军节度一方!此后,将军欲何去何从,老夫不敢多言。”
又道:“李贲信使已被君候拿下,急去李伯颜处,前线将乱!”
“君候可会北上?”“有老夫和杨公回头,君候就是北上,薛将军一族有何担忧可言?”
“善!”
当即秘令族内子弟,护卫颜真卿和慷慨激昂杨国忠换了军服,准备出长安北下而去,杨国忠却提要求,要带走护卫百里奚的那胡饼店一家,薛礼皱眉:“莫非谣传是真?”
说的是那安西子闹腾时,胡饼店的老板横刀门口,说自家女儿是勇烈君候看上的如何如何。
这是个敬重英雄的年代,他既然说这句话,长安女儿家多的是,安西子当真不来闹腾,后有其他人再说自家女儿是勇烈看上的,最后半城都是勇烈妻家,安西子却不信了。
杨国忠听薛礼问,似笑非笑的咬牙:“那日长乐喝醉出丑,席上说了些那人私下的放肆,左帅高公发怒,勇烈只能连夜出府,就睡了人家家内的,如今满城皆知!”薛礼哑然失笑:“君候真是趣人!”又令人将一包裹递上,轻轻拍了拍,郑重其事交给颜真卿。
颜真卿看那血衣,入手的异样,他呆呆看着薛礼,薛礼低声道:“高公,天佑,和右帅…”忠良和幼君,只得如此轻轻的一包遗留,颜真卿泪如雨下:“将军有心了。”
“武人,皆重英雄豪杰,却不是本将为留后路,是将士们自发所为,只恨颜公不能帮我,还不速去!”薛礼转过头去,挥手道。
颜真卿杨国忠恭恭敬敬对了薛礼致礼,颜真卿低声道:“将军活命之恩必当涌泉以报,不是老夫不帮将军,实在是。”
“是世有明主!还废话什么,某确实比不上君候,快走。”
两人当即出城,不多久,胡饼店一家被裹了出来,女儿惊惶,那店主被堵住口见了颜真卿,才算松了口气,颜真卿这就和杨国忠一起,在薛礼族丁护卫下,疾驰南下而去,沿途休息时候想想,取了炭枝在白布上,写了些政略手段,交给薛礼亲卫。
薛族子弟大喜拜谢,颜真卿又道:“若有那一日,薛将军派了人来救助,我家君候定不辜负。”说着低头去看怀内血衣包裹,低声道:“此恩,剑南上下,永世不忘!”
“不敢。”
三日后,颜真卿等渡江而去,薛礼则动身前往函谷关前,也就在这一日,李伯颜于城头,令力士等齐声朗读李贲至勇烈书信,并悬起李延伍等辈的头颅,又将李延伍等的衣袍兵刃掷下来。
澜沧南岸,剑南上下跪迎天佑,高公右帅血衣遗留,君臣骸灰合一,其色如玉一般,时长安再无守将军马,潜伏内卫发动,多少唐庭遗民当即舍家南下,因人皆知晓,如今正统是川蜀!
第九卷 第四节 其意昭昭
第四节 其意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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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长安一路而来的百姓。大半都是平民,虽然弃了家,其实是无家可弃再无留恋,所以人人拖家带口,带了少许的干粮而来,有内卫在其中牵引着,带他们走水源向南。
其中年少者都恨不得即刻过来澜沧去,只因内卫等鼓动,若去,人皆有地有房,可娶妻生子,平常百姓一生所求为何?尤其是这些年来长安五年经了三朝,灭了一国的乱局,他们目睹多少豪门灰飞烟灭,看到多少武门子弟血洒疆场不得归来,更只乱世生存之难得。
人群里,老人们偶尔回首,看着周唐两朝帝都故土,就此隐没了地平线下,都神伤不已。
这样的年头,寻常人往往终生不会离乡土半步。而此次离乡就难再回,于是人群里渐渐响起一些哭泣之声,都在痛骂安西子,民心早已经归了剑南。
烈阳下有精壮鼓舞着喊道:“到关中去,有君候在,对方岂敢来打?关中如今多少良田空出,青州那边的穷苦已经来迁徙,你们还不抓紧,小心被抢了去!”
“这位大爷是君候部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