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蝴蝶-第6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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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摧残得破败不堪,市民流亡近半,官府机构也陷入瘫痪,短时间内根本收不上什么税。
当今这位眼高手低的仁孝天皇陛下,完全是依赖龙巫教下辖的冥河银行团,慷慨提供了大笔的军费援助,这才勉强能够维持倒幕联军的基本日常消耗。在接下去必然爆发的新一轮大战之中,军费开支只会继续增加,而不会减少,这都得靠冥河银行团先掏腰包垫上。
因此,一旦朝廷与月读命翻脸,导致龙巫教抽身离去,断绝援助。眼下貌似气势喧天的倒幕大军,就会立刻变成无衣无食、无枪无弹的流浪乞丐。根本不用幕府讨伐,就要在顷刻间自行解体了。
然而,如此劳苦功高的黄泉之神月读命,却还没从朝廷的倒幕大业中分润到任何好处,连带着他背后的龙巫教也是一无所获,甚至连获利的远景都没有看到,早已是满腹怨言。
如果不能先画一张大饼打发这位大神(至于以后是否切实执行,则是另一回事),这种单方面无回报的付出显然很快就会出问题——而让月读命放下东瀛创世三大神的架子,屈膝投靠龙巫教的最重要根源,就是想要从佛教徒手中夺回失落千年的死后世界主宰之位。
双方之间的矛盾遂不可调和,让夹在中间的仁孝天皇好生为难。
“……事实上,在向龙巫教申请军费援助之前,天皇陛下也曾经和近畿一带的寺院商量过,希望他们能够出钱赞助朝廷的倒幕事业。无奈这些光头们虽然有兵有钱,却个个都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非但将朝廷使者像叫花子一样驱逐打发,还嘲笑说朝廷居然化缘化到了和尚头上。
圣上在气急败坏之下,也只好完全答应了龙巫教的一系列条件,但却立即惹怒了各大佛寺的住持方丈……啧啧,可笑那些吝啬成性的光头和尚,都到了这等地步,却仍然不知悔改,非但依旧不肯慷慨解囊,代替龙巫教为倒幕联军提供资金,反倒是抬出了新近出家的上皇——丰仁院法皇,威胁要废黜今上,让法皇还俗复位……这不是逼着陛下杀父灭佛么?”
德川长乐手握酒杯,不胜唏嘘地叹息道——在通常的情况下,人的智商应该还是有一个下限的,但是在当上领导之后,恐怕就很难说了……
“……既要享受丰厚特权,又不肯承担任何义务,稍微触犯一下他们的利益,就立即要跳出来闹事……唉,这不是和我们这边的旗本武士一样吗?”
作为江户幕府的次席老中和世代重臣,酒井直政对此也很是感慨。
江户幕府建立初期傲视天下的八万旗本,世代传承了几百年下来,如今早已被优渥的待遇养刁了胃口,让丰富多彩的都市生活泡软了骨头,彻底堕落成一帮百无一用的浪荡子。他们把幕府赏赐的地位、特权、俸禄,视作是自家理所应当的东西,丝毫没有感激之情,也不担心有一天会失去幕府的照顾。但到了需要他们做些什么的时候,却又对幕府的各种差遣推三阻四、阳奉阴违,除非给予更多的好处——而幕府已经不愿意,也拿不出太多的筹码来安抚这些贪得无厌的废物了。
更要命的是,如果幕府想要惩戒这些废物,换上新人来顶替差事,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悔改之意,反倒是胆敢动用武力来鼓噪生事……近年来幕府财政每况愈下,每一次削减俸禄、裁撤职位,都必须用城管队暴力镇压,在江户城搅起一派腥风血雨。
原本作为幕府基石的旗本武士,如今非但已经不再忠诚可靠,甚至还成为了脚底下的巨型火药桶,其中一部分被怨愤冲昏头脑的家伙,随时都有可能响应朝廷的倒幕号召,把江户城化作战场。
而且,别说是那些不知忠义为何物的底层旗本,就算是幕府里的顶级高官,有不少人也一样是心怀鬼胎,惟恐天下不乱,比如酒井直政他自己……
所以,倒幕联军方面固然是离心离德,一场血腥内讧迫在眉睫,可幕府这边也是有心无力。当一万四千新式陆军和十一艘战舰的新式海军彻底团灭之后,幕府编制内真正可以自由动用的武装力量,只剩下了几千名由“秽多”贱民充任的城管队,连震慑关东根基都有些困难,更别说趁机反扑京畿了。
当然,也正是因为出现了这种交战双方两败俱伤、虚弱不堪的局面,某些先前暂时游离于这场争斗之外的野心家,才会有了火中取栗的念头……
“……这么说来,朝廷的兵马已经被内乱拖住了手脚,西边的军事威胁暂时不算严重。无论天皇陛下是否想要赶尽杀绝,倒幕联军暂时都不可能发动新一轮进攻。”
微微抿了一口清酒之后,酒井直政对德川长乐此次京都之行的探察结果,初步作出了一个结论,“……那么,各地谱代、亲藩的态度又是如何呢?究竟有多少人愿意支持德川家族恢复大权,驱逐大阪逆臣与西洋外夷,把幕府实权从那些狂妄的商人财阀手中夺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眼中炯炯有神,隐约似乎还有泪花闪动,“……为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我们这些名门勋贵已经忍辱负重,苦苦等待了二十多年的漫长岁月啊!”
第五十八章 暗流涌动的大江户(下)
“……虽然眼下的局势出现了一缕曙光,但前途依旧很坎坷——我们同样准备不足啊!”
相对于幕府次席老中酒井直政极度激越澎湃的心绪,看上去貌似轻浮的德川长乐,或许是因为实地考察过各藩的形势,在这个问题上反倒是要冷静得多。
“……在我们德川家的亲藩之中,以‘御三家’最为强大,但是处境也最为尴尬。其中纪伊藩的德川分家地处京都南方,孤悬于倒幕势力的核心区域,四面受敌,又被大阪商团严重渗透,除了与朝廷周旋之外,根本顾不得其它事情。尾张藩的德川分家,距离江户同样路程遥远,而且家族人丁单薄,藩主普遍短寿,眼下继位的是一个三岁幼童,实权早已被家臣瓜分,根本指望不上。至于鄙人执掌的水户藩,虽然就在江户城附近,还有着35万石的土地和副将军的头衔,但是……唉~~~~”
德川长乐面色忧郁地放下酒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从那位有‘水户黄门’之称的著名先祖大力推广儒学以来,我藩上下就是一门心思地崇文抑武。最后非但弄得众人都文弱不堪、武艺荒废。其中还有许多人甚至完全迷信了忠君报国的儒家理论,认为幕府乃是胁迫天皇的乱臣贼子,应当自觉向朝廷奉还政权,也不看看自己究竟领的是谁家俸禄……根本就是一班读书读昏了脑袋的反骨仔!”
说到这里,这位年轻的水户藩主忍不住低声喝骂起来,“……时至今日,更是有不少藩士索性直接加入了倒幕派,整天忙着和西国乱贼搞串联活动,完全没把我这个藩主当成效忠对象!如果我让他们响应朝廷举兵倒幕,倒是肯定能够一呼百应,但若是想要这班反骨仔支持德川家复权,却是没有多少把握……”
事实上,德川长乐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过得如此颓废,整天沉溺于酒色,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手下尽是这么一帮乐衷于倒幕事业的反骨仔。不但几乎被家臣逼迫得在藩里站不住脚,三番五次遭遇暴乱和暗杀,还搞得他在幕府与藩国之间两头受气——既被幕府上下当成是企图毁灭祖宗基业的不肖子孙,百般提防;又被藩士们看作是阻挠“尊王攘夷”的“腐朽反革命势力”,处处做对。
做领导做到他这种扑街至极的地步,也当真是没有一点乐趣可言了。
“……既然连历史悠久、势力雄厚的‘御三家’都指望不上,那么另外三个新近册封的德川分家,也就是‘御三卿’,就更没有什么像样的军力了。”
听了德川长乐的这番说辞,酒井直政也感觉有些挠头,“……‘御三卿’虽然在血统上与当代将军更加亲近,而且各自拥有10万石封地。但是这些封地都是一些彼此不相连的小庄园,而且还零零碎碎地分散在整个关东平原,别说什么对领地的控制力度,能够在每年岁尾收得上租子就已经是万幸了。因此这三家亲藩名义上算是诸侯,实际上不过是定居江户城内的高级食客,在地方上的势力根本是连一毫也无。
而我们这些谱代重臣,虽然在幕府里还挂着老中、奉行、若年寄这些貌似崇高的头衔,然而实权早已被大阪商团架空,根本调拨不出一枪一弹,也指使不动一兵一卒。各家谱代在关东的封地、藩国,零零星星加起来倒是有近百万石,但是却隶属于两百多个独立的家族,军备状况天差地别,总体来说都是荒废得厉害。而且彼此从未有过合作经验,也没有出色的军事人才,不经过长期的协调联络,根本无法形成一股合力。可是如今事到临头,我们也没有时间慢慢组织一个军事联盟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除此之外,眼下仍然保持着一定的独立性和足够强悍的武装,能够游离于倒幕与佐幕这两大阵营之间,看着行情选择投机的国内军事势力,就只剩下北方奥州28万石的会津藩了。”
德川长乐“啪”地合拢手中折扇,对酒井直政如此说道,而老中阁下也点头表示赞同。
位于江户北方数百里外的会津藩,虽然名义上只是一个28万石领地的中等藩国,但实际上却是幕府震慑东北诸侯的军事重镇,也是江户幕府的战略预备队和应急机动队,不但无须承担其它藩国都逃不了的繁重摊派和劳役,还能够获得幕府的巨额军费补贴,享受周边各藩的定期“协饷”。此外,会津藩还奉命代管着这个岛国最北端的虾夷之地——那地方虽然荒凉寒冷了一些,但论面积可是比九州、四国两岛加起来还要辽阔许多,会津藩从当地兽皮、金矿、渔场上获得的收益,一向都不是什么小数目。
如今统治着会津藩的松平正之,乃是德川将军家的旁系血脉,虽然是私生子出身,却世代都以忠诚而著称,因此得以担负这等重任。眼下,他拥有一支约6000人的近代化新式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