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马-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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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胡大汉策马驰了回来,道:“姚老,杜爷,道儿上的朋友是冲着展森来的,这件事自有我展森一个人当,二位尽管放心,他们不会动别人的。”
杜毅道:“老展你这是什么话,假如他们早一天找上你,姚老可以不管,现在你是姚老的人了,咱们就是一个门里的弟兄,你的事儿我们怎么能不管?”
展森还待再说。
杜毅一摆手道:“你不用再说了,今儿个你们跟了这辆马车,任何人有事都自有我来安排,你只管跟在马车后头走你的,老刘快上车去,赶着马车避开那堆石头走。”
赶车汉子战战兢兢地爬上了车辕,赶动了马车。
马车避开那一堆石头缓缓驰向了居庸关。
杜毅走在车后外侧,紧傍着展森,他又让纪子星跟另外三个成半弧地把展森围在了中间。
他没敢支使费独行。费独行也跟个没事人儿似的,径自在车旁走他的。
展森道:“杜爷,您要是这样护着我,往后我就别混了。”
杜毅道:“往后我也不打算让你混了,既然跟了姚老,还混什么?”
展森还待再说,纪子星突然冷冷说道:“姓展的你就少说一句吧,不是冲着你已经跟了姚老,你就是冲我几个磕头,我几个还懒得管呢。”
展森脸色一变道:“姓纪的,我姓展的不是懦种,刀里枪里的事儿我见多了,我可没把这档子事放在眼里,我也没让你伸手。”
纪子星探手摸向鞍旁,冷冷道:“姓展的,你懂不懂好歹?”
展森也探手摸向鞍旁,暴声说道:“老子不懂,你怎么样?”
杜毅拉马到了他两个中间,沉声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人家在前头等着,咱们自己先起内哄。既然跟了姚老,这种脾气以后就得改改。”
只听那个穿青衣的马脸汉子冷冷说道:“要进关了,留点神儿吧!”
杜毅当即又回到展森身旁,望着费独行道:“费兄,可否麻烦照顾一下敝上。”
费独行道:“我这两套庄稼把式恐怕派不上用场,万一贵上有点什么闪失,我也负不起这个责任,我看杜兄还是分出哪一位到车前去吧!”
纪子星没等杜毅说话便得:“我去,值当的豁出命去我都干。”
他夹马驰向了车前。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车马已进了居庸关。进关一条大街,两旁人家早都上了门,黑漆漆的,在两旁廊檐下隔不远便是一个黑影。
近十丈外街左一户人家有灯,门敞开着,灯光直照到街上,横着一条。
灯光下,街道中央,并肩站着三个人,清一色的黑衣汉子,手里都握着兵刃。
马车来近,杜毅喝令停车,然后一马驰向车前,到了纪子星身旁,鞍上一抱拳道:“在下杜毅,请教哪一位带头当家?”
居中那个身材瘦削,凹眼高鼻梁,唇上留着两撤小胡子,手握一对八齿钢轮的汉子,举手答了一礼,冷冷说道:“我,有什么见教?”
杜毅道:“尊姓大名,怎么称呼?”
那瘦削小胡子还没说话,纪子星已然说道:“这位是山东道上的瓢把子,展森的把兄弟,夺命飞轮官太极。”
杜毅“哦”地一声,抱拳说道:“原来是山东道上的夺命飞轮官当家的,久仰,兄弟可真是有眼无珠。”
夺命飞轮官太极冷冷看了纪子星一眼,道:“恕官某人眼拙?”
纪子星笑笑说道:“无名小卒,纪子星。”
官太极脸色一变道:“原来是冷面殃神当面,官某人这双招子真不灵啊。”
纪子星冷冷一笑道:“好说,官当家的雄踞一方,势力遍山东,跺跺脚连泰山都会颤一颤,眼睛里哪放得下纪子星这个无名小卒。”
官太极身在那名手提双刀的矮胖汉子,突然冷冷说道:“纪子星,你少在那儿冷言冷语的,你的名气大,(奇*书*网。整*理*提*供)可是山东地面上听不见。”
纪子星目光一凝,含笑说道:“官当家的,你这位兄弟可真会说话啊,纪某人眼拙,不认识,能不能给我介绍介绍,让我交交这个朋友?”
那矮胖汉子道:“我叫雷清,听清楚了么?”
纪子星一笑抬手道:“姓的姓够响亮的,可惜我没听见,来,来,来,姓雷的,咱俩一边地聊聊去。”他拉马就要走。
杜毅伸手拦住了他,望着官太极道:“官当家的,正事没谈,别让小事搅和了,诸位找的可是展森?”
官太极道:“不错,叫他过来跟我说话,别缩在车后跟个乌龟似的,要怕刚才就不该露头拔棒子逞能。”
展森催马驰了过来,暴声叫道:“姓官的,谁是乌龟,展森在这儿,你划下道儿吧。”
杜毅伸手拦住了他,喝道:“站住。”
矮胖汉子雷清冰冷说道:“姓杜的,你这是趟浑水,架梁子?”
杜毅道:“好说,干什么都得有个理由,姓展的他现在已经是敞上的人了,我姓杜的跟他是一个门里的,不能不问个清楚。”
官太极道:“问个清楚之后又怎么样?”
杜毅沉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只要他姓展的有亏欠朋友的地方,我姓杜的拍胸脯定会给诸位一个公道。”
官太极道:“姓杜的,这话可是你说的?”
杜毅一点头道:“不错,你放心,姓杜的也是外头常跑的。”
官太极一点头道:“好,我就冲你姓杜的。”抬手一招,喝道:“叫老七过来。”
亮着灯,敞着门的地儿是个酒馆儿,酒馆儿里还有十几个黑衣汉子,这当儿铁青着脸,满脸煞气的走出个卅刚出头的白净汉子来。
官太极一指杜毅道:“老七,把展森对得起朋友的地方,说给这位杜爷听。”
白净汉子指着杜毅身后的展森,厉声说道:“姓展的他是我的磕头五哥,半年前他趁着我不在家的时候糟蹋了我的老婆,这理由够不够?”
纪子星冷冷瞟了展森一眼。
展森暴叫说道:“放你娘的屁,是你那骚婆娘自己往我怀里送的。”
官太极冷笑一声道:“展森,江湖道上最忌讳的是这个,朋友妻不可戏,何况是你磕头兄弟的老婆,你的弟媳妇儿,就算她自己愿意,你也不应该碰她一指头,你还有什么话说?”
展森道:“当然有话说,我入了那骚婆娘了,你们看着办吧。”
“娘的个日,这还算人么,砍他。”不知道谁叫了一声。
街道两旁廊檐下的,官太极身边的,一下子都窜了过来。
官太极两手一抬拦住了那些人,望着杜毅道:“姓杜的,你可听见了?”
杜毅一点头道:“听见了。”
官太极道:“你怎么说?”
杜毅吸了一口气道:“我刚说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展森现在是我们这个门里的人,我们这个门里自有人治他的罪。”
雷清怒笑一声道:“放你娘的屁,大哥,你还跟他们罗嗦什么?砍哪。”
围在周围的全叫了起来:“对,砍。”“砍,一个也别放过。”
官太极望着杜毅冷冷一笑道:“姓杜的,你是把我们这帮人当成了三岁小孩儿,既是这样那就怪不得我官某人了。”
两个八齿钢轮一分,一手抓了一个,不用他再说什么,围在周围的近二十个黑衣汉子立即抡兵刃扑了过来,酒馆儿里那十几个也窜出来了。
白净汉子扑向展森,雷清扑向杜毅,一名持刀黑衣汉子扑向纪子星。
纪子星一脚踩出,正踢在那汉子心口上,那汉子连吭都没吭一声便喷口血倒了下去,纪子星趁势从鞍旁掣出了长剑。
人影一闪,官太极扑过来,两个钢轮缠上了纪子星。
这场搏斗的情势很明显,这边的几个都是黑道上出了名的凶徒,可是那边也不乏好手,而且人多势众,一转眼工夫便占了上风。
一名黑衣汉子悄无声息地扑向马车。
瘦老头儿看见了,大叫道:“快来人……”
这当儿谁分得出身顾他?
费独行马鞭挥了出去,快着一声沉喝:“回去。”
这一鞭正抽在那黑衣汉子脸上,那黑衣汉子大叫一声丢刀捂脸跄踉后退,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费独行跟着一声大喝:“住手。”
这声大喝,就像晴天霹雳般,震得人血气翻腾,耳鼓生疼,也震得几匹健马昂首长嘶,猛地一阵乱窜。
刹时,全场都停住了,目光都投射了过来。
费独行翻身下了马,一步跨到官太极面前,道:“展森在路上告诉我,江湖上强欺弱,众凌寡,没有公理,没有道义,所以,我不问谁是谁非,你们这些人可以一起上,只要能放倒我,展森就是你们的,要不然你们让让路,就此回山东去。”
杜毅跟纪子星睁大了眼。
展森两眼睁得更大,叫道:“姓费的,你……”
费独行道:“我让你看看,凭我这两手能不能吃这碗江湖饭。”冲官太极一扬马鞭,道:“来吧!”
雷清带一声冷笑扑了过来:“狗的,你也太狂了。”
费独行马鞭挥了出去。“叭、叭”两声脆响,雷清大叫一声,先丢兵刃后捂脸,跄踉暴退摔在了地上,血从指头缝里往外淌。
费独行叱道:“以后嘴里放干净点儿,可以少挨一下。”
雷清是那一边的好手之一,还没出手就挨了两鞭挂了彩,别的人还能打么?
官太极脸上变了色,两个明晃晃的钢轮一挫,人已软了过来,两个钢轮一上一下攻向了费独行。
费独行一鞭又挥了出去,他这一鞭看上去很慢,取的是官太极那在上的左手飞轮。
使这类兵刃的人,他那一对兵对刃必然是互为呼应的,官太极自不例外,他左手钢轮没动,白光一闪,右手飞轮上扬,电一般地袭向费独行持鞭的右腕脉。
只见费独行一侧身,他人已到了官太极身右,官太极的右肋等于全交给了他,可是他没袭官太极的右肋,手里的马鞭往上一场,那鞭梢儿正点在官太极的右腕脉上,官太极右臂一震,右手的钢轮立即落地。
而官太极也趁这一刹那,厉喝一声,霍然旋身,左手钢轮猛力送向费独行胸腹之间。
他这一招快而猛,距离又近,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但是突然间他闷哼一声,上身往前一倾,一条左臂跟着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