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骑士-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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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米艾尔试探性地说道:“但是如果你那么做,”就像刚才的谈话还没有完结似的,虽然他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恼怒了,“如果你为我买了一处庄园,那仍然是你的财产而不是我的。你爱我,并且会尽你的所能来做任何事来让我开心,但是对于一条像可怜的利维塔斯那样的龙,跟着一位像瑞肯一样根本不关心自己的龙的上校的话,他又会是怎样呢?我并不十分清楚资本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我可以肯定我一点资本也没有,也没有方法去得到它。”
他现在至少没有像之前那么极度地苦恼,而是听起来有点消沉,有一点点难过。劳伦斯说道:“你知道的,你有自己的珠宝啊。单单是那个垂饰就值一万英镑了,这是一份不受限制的礼物。没人可以对它在法律上是你的财产提出怀疑。”
泰米艾尔低下头,看了看那件珠宝,就是那件劳伦斯花费了捕获“勇敢号”获得的大部分奖金给他买的胸铠,“勇敢号”正是那艘搭载着孵化出泰米艾尔的蛋的战舰。在旅途中,胸铠上的那些白金有了一些小小的凹痕和抓痕。这些痕迹仍然停留在上面,因为泰米艾尔不允许把它脱下来很长时间,这样手下人就不能用砂纸把这些痕迹擦掉,但是那些珍珠和蓝宝石仍然如同以前那样光彩夺目。“那么,这就是资本了吗?珠宝?怪不得它会这么好看。但是劳伦斯,这并没有什么不同,毕竟这仍然是你的礼物,并不是我自己赢回来的。”
“我认为从来没有人会想要给龙开工资或是发奖金。我可以对你承诺,这并不是对你们缺乏尊重,只是金钱对于龙来说似乎没多大用处。”
“金钱之所以对我们来说没用,是因为我们不被允许去任何地方或者做我们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因此没有地方去花罢了,”泰米艾尔说道,“纵使我有了钱,我敢肯定我仍然不可以去商店来买更多的珠宝或是书籍。即使当牲畜栏中的食物合我们的口味,我们从中取走时,仍然会受到责骂。”
“但是这并不是因为你是一名奴隶,所以你不可以去你喜欢去的地方,而是因为人们会自然而然地被你打扰到,而且必须要考虑到公众的利益啊,”劳伦斯说道,“如果在你去城镇里的一间商店之前,那个店主已经被吓跑了,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啊?”
“在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的时候,仅仅是因为其他人的恐惧,我们就被限制着,这样真是太不公平了。劳伦斯,你肯定也是这么看的吧!”
“是的,这并不公平,”劳伦斯犹豫地说道,“无论其他人怎样告诉人们,龙是如何如何地安全,人们还是会对龙感到害怕。这就是人类普遍的本性,可能这有点愚蠢,但是却无法控制。亲爱的,对此我感到非常遗憾。”他把手放到了泰米艾尔的侧腹,补充道:“对于你的反对,我希望可以有更好的答案,但是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无论这个社会给你带来什么不便,我决不会把你看做是一个奴隶,而且只要可能,我会一直愿意帮你克服这些问题。”
泰米艾尔发出了低沉的叹息声,但却充满深情地轻推了劳伦斯一下,把一只翅膀放到了离他更亲近的位置上。他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说什么了,而是让劳伦斯去拿那本新书。那是一本他们在开普敦发现的法文翻译版《天方夜谭》。劳伦斯很高兴他可以就这样逃脱这个话题,但是他并未感到轻松。他并不认为自己成功地安慰了泰米艾尔,也没有让泰米艾尔顺从于自己一直以来都认为他会感到满意的状况。
11 天国
简,请原谅这么久才给你写信,事实上,现在,我也只能草草地写上几句作个补偿。三个星期以来,我完全没有时间拿起笔来,一通过邦加岛海峡,我们就受到瘴气引起的发烧的折磨。很幸运我躲过了这场疾病,我的大多数队员也躲过了这一劫。对此,凯因斯认为我们都要感激泰米艾尔,因为他认为在某种程度上,是泰米艾尔的体温驱走了引起疟疾的毒气,由于我们离他比较近,因此得到了一定的保护。
但是我们没有生病,却不得不多干很多活。瑞雷上校几乎从一开始就倒下去,医生不让他下床;波拜克勋爵也病倒了,这样我就不得不和第三、第四上尉、法兰克斯、白凯特一起值班。他们都是很有热心的年轻人,法兰克斯尽其所能地工作着。但是他们还没有做好充分准备,既无法胜任监督“忠诚号”这样大的船,又无法保证船员遵守纪律——我不得不说,正如我以前提到的,他有些口吃,这让他看起来很没有礼貌。
这里正是夏天,广东禁止西方人进入,明天早上我们会停靠在澳门。船上的医生希望在那里能够找到天主教耶稣会会士的三桅船来补充我们的供给,而我则希望找到某位英国商人,将这封信带回家,带回英国,带给你。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根据永瑆王爷的特别旨意,我们获准可以继续向北航行至直隶海湾,这样就可以经天津到达北京。剩下的时间很长,但是因为正常情况下不允许任何西方的船只进入广东以北的海域,一旦我们离开港口,就不能再期待找到任何一艘英国船。
我们一路上已经遇到了三个法国商人,这比我以前在这边看到得要多——虽然我上次来广东时已是七年前——而且各种各样的船只比以前也多很多。此刻,不时有雾飘浮在港口上空,妨碍瞭望远镜的视线。尽管我不敢特别肯定,但是仍然担心那里有军舰,虽然可能是荷兰人的而不是法国人的。当然,肯定不是我们的军舰。“忠诚号”当然不会有直接的危险,因为和他们完全是不同的比例,而且是在王权的保护之下。这样,法国人在这片水域是不敢轻易行动的。但是,我们担心法国人的使团一定已经或者很快就把破坏我们的使命作为他们的目的。
对于之前怀疑的事情,我没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至少还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虽然我们人员的减少使任何这样的打击都变得更加容易。我开始希望冯力这样做是出于他个人某种莫名其妙的动机,而不是得到了其他人的命令。
钟声响了,我必须到甲板上去了。允许我借此送上我全部的爱和敬意,请一直相信我!
你的朋友:威廉劳伦斯
6月16日
大雾持续了整个晚上,当“忠诚号”最终到达澳门港时,雾仍没有散去。长长的、蜿蜒伸展开去的海滩周围,是整洁的、正方形的葡萄牙式建筑,整齐地种着树苗,有着熟悉的舒适感。大多数卷起帆的小舢板就像是丰沙尔或朴次茅斯港停靠的小船。甚至浓雾退去后显露出来的轻微受到腐蚀的、被绿色覆盖的山,在地中海的任何港口都随处可见。
泰米艾尔本来满怀希望地坐直了身子,此时他失望地趴回到甲板上,不再看了。“哦,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嘛!”他斜眼向下看了看,“而且也没有看到其他的龙啊!”
“忠诚号”从海上慢慢驶入港口,在浓雾的覆盖下,最初,岸上的人们没有看清它的样子。就像是太阳在薄雾中升起迸发出光芒一样,“忠诚号”渐渐驶入港口,一阵风吹来,吹散了船头的雾,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叫喊声。劳伦斯以前进入过殖民地,也预料到由于船巨大的体积,可能会引起一些喧闹。但他完全没有想到在这片水域里,自己会被岸上响起的几乎爆炸性的声音吓到。
“天龙!天龙!”喊声越过水面传递过来,很多小舢板,因为更加灵活轻便,直接开过来看他们。它们靠得太近了,船身往往会互相撞上,甚至撞到“忠诚号”上。队员们只能鸣笛或大叫着,试图让他们避开。
即使下锚的时候,仍然不断地有船从岸上下来。因为他们靠得太近,船员们也不得不更加小心。劳伦斯惊讶地看到中国女人也到了岸上,迈着奇怪的、扭捏的步子,其中一些还穿着精致的、优雅的裙子,带着小孩甚至婴儿;她们尽可能地挤进任何一个还有一点空间的小舢板,完全不顾自己的衣服。幸运的是,微风吹拂,水流缓慢,否则颠簸超载的小船一定会翻倒,造成可怕的人员伤亡及财产损失。他们正努力接近“忠诚号”,当他们行驶到跟前时,女人们抓起孩子,举过头顶,不停地摇晃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劳伦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从他以往的经验来看,中国女人总是很小心地躲避着西方人的注视,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在澳门这个地方生活着这么多人。他们滑稽的行为也引起了港口上的其他西方人的好奇心,无论是在岸上,还是在港口中其他船的甲板上,都聚集着西方人,他们观看着。劳伦斯心里一沉,发现他在头一天晚上的估计并不是错误的。事实上他低估了,因为此时正有两艘法国战舰停泊在港口中,漂亮、整洁,一艘是双层甲板带64门大炮的战舰,而小一点的是48门炮的重型驱逐舰。
泰米艾尔满怀兴致地看着那些悬荡在半空中而不开心地号啕大哭的婴儿,他喷着鼻息去逗他们。这些小家伙穿着绣花的长袍,看起来很滑稽,就像是裹在丝绸和金线里的香肠。
“我来问问他们。”泰米艾尔说,他弯腰越过栏杆,和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健谈的女人搭起讪来。此时,有一个孩子被父母抱走了,所以在船里才有了这个女人和孩子的一席之地。她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胖男孩,温顺可爱。小孩看到泰米艾尔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一点都不害怕,圆脸上仍然露出镇定的表情。
他跟那个女人一边交谈着,一边坐回到后腿上。
“我不是很确定,因为她的口音听起来有些不一样,”他说,“但是我想他们是来这里看我的。”因为不确定,他转过头,用鼻子摩擦着皮毛,想竭尽全力磨掉他想象中的压力,很明显这是掩饰性的动作。他更加沉迷于自己的虚荣心,于是开始整理自己——把头抬得高高的,然后抖动了一下翅膀,又收回来,这样一来就让翅膀更加松弛地贴在身体上,翎颌就会因兴奋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