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崖仙途-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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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手指碰到石碑的刹那,碑后突然腾起一道龙影,它向着众人发出一声吟啸,震得谷口沙尘斗乱,那龙影逐渐淡去,隐入黄沙中消失不见。
谷口四人面面相觑,那龙影的吟啸竟是一道神念,警告来者前面谷中有乱流,可能将人传至未知的虚空,修炼不易,希望诸人珍惜性命到此止步。
石碑上黄沙落尽,现出三个古字,这三个字因为年代太久无人认识,但根据那道神念,大家也猜的出大约是乱流谷之类。
已经到了这里,按计北的脾气是绝不肯回头的,他催促其他人:“走吧,进去看看是怎么个乱流。夏不降,你怕什么,说不定遂了你的心愿,将你直接传回道修大陆。”
这种可能性当然有,但人人都知道极为渺茫,被拉扯进位面间乱流中的结局多半是瞬间化为齑粉。
夏不降脸色苍白,紧要关头他嘴反到闭得紧紧的,恨恨望着计北,又瞪了眼陈载之,当先进入谷中。
谷内风声骤响,还夹杂着一种奇异的“嗤嗤”声,那是气流太快形成的气刃。
这种情况后面的人神识无法进谷,夏不降的前头探路也就失去了意义。
计北当机立断,冲陈载之道:“你也进去。”陈载之之后,他带着红笺也进到了谷中。
前头夏不降已试探着走出了近百步远,他精神高度紧张,后背衣裳透出汗水来,身躯猛一个大晃,闪过一道白色乱流,再看前面那密密麻麻的流光,不由心中崩溃,停了下来。
计北刚进谷也不轻松,一时顾不上搭理他,夏不降缓了口气,凝神观察着前路,想由中找出条缝隙安全地钻出去。
夏不降看不到,此时就在他身后尺许,虚空突然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周围丈许的乱流好像突然找到了宣泄之口,瞬间便汇合成了一大团白色气浪汹涌而至。
夏不降连惊叫都不及,便被整个儿卷入了虚空,裂缝合上,这么个大活人就在诸人眼前不见了。
目睹这一幕,不管计北还是红笺、陈载之心中都是一紧。
本来夏不降在强魂三人中修为垫底,红笺打算送陈载之出师后,踩着他离开这鬼地方,若是能抢在计北前面那就更好了,可眼下没了夏不降,她该怎么出师?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不管是她还是陈载之,若是不够谨慎步了夏不降的后尘,那可就万事皆休了。
“宝宝兽”好似也感觉到了极度危险,像只刺猬一样竖起了全身的蓝毛,以往柔软的小身体此时*的。红笺一手托着“宝宝兽”的屁股,一手捂住了它的脑袋,将它严严实实护在怀里。
乱流袭来,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刮在肌肤上轻重缓急有细微的差别,红笺跟着计北走前两步,停在风中,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细细感悟。
她有些明白了,若说第一关是为强魂设下的,那么这一关乱流谷,无疑对强体而言更为有利。
这真是天赐的良机。
一明一暗两道乱流飞至,计北飘身闪过,猛见红笺还在原处呆立着不动,一时又急又怒,若是陈载之他可以不管死活,可这累赘是他离开此地的关键,计北只得施法瞬移回去,抬手猛推了红笺一记。
红笺动了,两道乱流几乎是贴着她身躯飞过,在她离开的地方,虚空裂缝再现,计北大吃一惊,想也不想施展瞬息移动“嗖”地躲开。
这乱流谷灵气极为紊乱,他勉强使出的瞬息移动也不过能离开原地两三尺远。
再看红笺宛如慌了手脚,抱着那只“宝宝兽”弯了腰在谷中发足狂奔。
她这一跑,一道道乱流擦着她的身体掠过,看着着实惊心动魄,好似下一刻便会将她拉入虚空,彻底吞噬。
未等计北感叹此女疯了,红笺已三两步蹿到陈载之身前,单手抱住“宝宝兽”,腾出一只手来拉陈载之,喝道:“走!”
计北有些莫名其妙,他实在想不通这两人是怎么在他眼皮底下勾搭到一起的,不管怎样,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俩脱离自己的掌控,计北大喝一声,瞬息挪移到红笺身前,劈掌当头压下。
三人所立之处正是乱流谷中途,距夏不降被吞噬的地方不远,气刃飞来飞去十分密集,计北的木真元压下来,红笺矮身,陈载之挥拳迎上,“砰”,两股真元在空中相撞,陈载之脸上一白,整个人登时向着沙土中下陷了数寸。
计北见还手的是陈载之,恶向胆心生,手掐法诀便欲这一下将他轰到乱流当中解决掉,红笺身形微侧,一道灰色乱流贴着她背脊显现,直奔计北而来。
计北骇然闪避,还未站稳,两道白光在他眼中骤然放大,一道是陈载之的水系法术,另一道则是红笺的“中空剑”。
前有两人合击,后有飘忽不定的一道道乱流,计北祭出防御法宝将两道攻击挡住,乱流不敢硬抗,只得再次瞬移挪开。
前路让开,红笺更不迟疑,拉住陈载之在乱流中左躲右闪,穿过转眼即逝的狭小空隙,直奔前面谷口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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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快来与我出师战
这一番舍命狂奔,在计北和陈载之看来实在是疯狂,只有红笺自己清楚,周围紊乱的灵气扑在她身上,其实都是在向她不停地诉说着下一步乱流会如何变化,虚空隙缝会在哪里出现。
太多的讯息令红笺一时有些反应不及,只能先拖着陈载之夺路而逃。
至于计北,此时实在没时间算计他,且留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虽是这么想,红笺却知道乱流谷能留下计北的可能性不大,无它,这老儿是元婴,会使瞬间挪移。
计北几次试图施法拦截,却险些将自己陷进去,眼看红笺和陈载之越逃越远,只得咬着牙放弃了追击。
先由他们去,反正这两人不可能逃到天上去,便是撇下自己打了出师战也会留下一个。
在计北看来,姓陈那小子寡言少语,其实十分精明,为个女修留下来的可能性着实不大。
临近谷口各种乱流几乎连成了片,红笺拉着陈载之如一股旋风刮过来,原地转了两圈,松开了手,清叱一声:“走!”
陈载之登时便被这股力道甩了出去,他真元流转,身体轻如飞絮,间不容发穿过数道乱流的空隙,人掠出了山谷。
只要陈载之逃出去,剩下红笺一人就简单多了,她抽暇向后一瞥,见计北还有一段距离,回头提气几个折返,步履飘忽出了乱流,剩下紧赶慢赶的计北望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
此时陈载之正手足无措地等在外边回廊上,见她顺利冲出来长出了口气。迎上来叫道:“师姐!”
这一声“师姐”声音有些发颤,未等再说别的,陈载之的眼睛先红了。
红笺也很激动,不过重逢的震憾和喜悦因为已经生生压抑了大半年,一时间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抓住了陈载之的手,道:“先离开这里!”
二人此时应该在神殿的第三层,红笺激发了“仙霓霞光”。两人施展法术,化作两条虚影往前飞掠而去。
前面开始出现迷宫一样的岔路,红笺带着陈载之钻进去左转西转,最终连她自己都不知跑到了哪里,估计着计北即使追来也一时找不到两人,这才停下来。
压抑的情感终于无需再隐藏,红笺松开了陈载之的手,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突然倾身将陈载之抱住。
“真叫人担心。载之,我们终于可以好好地说说话了。”
陈载之默默任她抱着,他感觉得出来。师姐这一抱光风霁月。不掺杂任何的儿女之情。陈载之心中感慨,自离别到重逢,这其间有将近三十年的时间他们都在相互担心中度过。
三十年的磨难,令师姐身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她的修为没有自己高,但她这样单臂将自己揽在怀里。真是有一种值得性命相托的感觉。
他听着红笺继续道:“师父,我找到载之了。”声音听上去竟有些哽咽。
陈载之暗自一凛,光顾着感慨重逢,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在他被困于此的这么多年里,道修大陆怎么样了。
师姐先前说刑无涯死了。那么丹崖宗如何了?师父可好?
此时因为两人激动拥抱被挤占了地方的“宝宝兽”生气地“吱吱”而叫,这声音惊醒了两人。红笺放开了陈载之,抹了抹眼睛,以嗔怪来掩饰适才落泪的尴尬:“真是的,我们俩都有快三十年没见着,就不能先叫人感动一下吗?”
陈载之的目光也随之落在“宝宝兽”身上,“宝宝兽”抗议起了效果,见红笺如此,还以为自己真的惹了她不快,正一副呆呆的表情望着红笺,模样甚是可爱。
陈载之忍不住问道:“它是你自道修大陆带进来的?道修大陆现在形势如何?宗门的情况呢?”
红笺未答,先问他道:“你是什么时候进来这里的?”
“我在中州一直没有等到师姐,过了大半年才听说你杀了景励,被关进了炼魔大牢,那时候我才刚刚升上筑基中期,就觉着这么修炼实在太慢了,要想早日练至元婴必须换个更适合的环境。不过无尽海是在刑无涯的控制下,我又怕被戴明池他们找着,便一边修炼一边南下,如此蹉跎了五年,升到筑基后期,由大陆南端下了无尽海。”
六年间连升两阶,陈载之这修炼速度已经是很快了,但他仍不满意,究其原因,红笺觉着很大程度上是分别时自己给他的压力。
师祖的重托,加上自己被关在炼魔大牢里生死不知,这些不知道当时还很年轻的师弟是怎么承担下来的。
无尽海很危险,虽然红笺大约猜到了后来发生的一切,陈载之也好端端就在眼前,听到这里仍是为他捏了把汗。
果然,只听陈载之继续道:“我怕被人发现,便想着去天幕附近修炼,不过还未等接近天幕,就不小心招惹了一只濒临结婴的妖兽,且打且逃,风大浪急,不知怎的一头撞进了这结界。”
咦,不是在妖兽腹中?
红笺顾不得多想,问道:“这么说,你一直没有回丹凤家中?”
陈载之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