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请入瓮-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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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问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有他的碧引剑。”
他眼珠一转,笑得冷酷而狡猾:“他也死了?”
碧引剑在我手上,立马往他脖子深入了半寸。我道:“信不信你立马也会死。你死了,这些魔众本尊照样能收拾得服服帖帖,不信你大可试一试。现在本尊问你,你服还是不服。”
上古魔啐了一口,睨了大白一眼,道:“想不到魔兽也能干出背叛魔族的事情来,果然是畜生!”
我道:“大白,他侮辱你的兽格,你再多咬他两口。”
上古魔受我碧引剑的钳制,发作不得,任大白生生往他腿上多招呼了几口。我让他撤退在此地集结的魔类,他不得不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与魔类一起安分地退回了魔界。
弦衣轻轻笑了两声,声音不大不小恰恰能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道:“反正都是要向仙族寻仇的,不打不相识,往后大家才可齐心协力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
待所有人都走光后,青夜负责下去安顿,我的对面就只剩下弦衣一人。依旧挽着手臂,挂着那懒洋洋的笑,即便是穿着灰色衣裳亦显得整个人灼灼发亮。
他走到我面前,渐渐收敛起那样的笑,道:“什么时候当上了魔界的魔尊的?”
我看了他一眼,错开他身边,大白跟着我一齐走开。我道:“这与你又何干。”
“那他呢?他怎么死的?”弦衣在我身后问,“是被你救醒的火神害死的?”
握紧了拳头,我顿了顿,努力平淡下声音道:“是被我害死的。”
弦衣几步跟了上来,长臂揽上我的肩,兀自勾着嘴角笑道:“那正好,省得本座看见了也碍眼。”
我吐了一口气,道:“你知不知道你也很碍眼。”肩膀在他手中一斜,远离了他的手。往前,不急不缓地走去。
他拿无谓的语气轻佻道:“那有什么关系,看习惯了就不会再觉得碍眼。”
(四)
既然答应了妖魔两界一起,不多耽搁,弦衣就得回去重振妖界。然在此之前,需要给弦衣重塑肉身。
遂一日,我与弦衣一起径直去了南极,大白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赤脚踩在祥云上,白色的云烟包裹至脚踝,将裙角都连成一片。
弦衣百无聊赖地伸出手指去弹大白的额头,换得大白连连不满地嗷嗷叫,呲牙咬了弦衣手指许多次,可惜都落了空。弦衣挑眉道:“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去南极,不怕仙族埋伏吗?”我眯着眼看着天边,反问:“那你怕吗?”仙族埋伏,有本事就斩杀了我,没本事就被我斩杀。多简单的事情。
弦衣笑了一声:“我怕还跟着你来?只是没想到,我的魔尊大人舍得亲自冒险去给我取肉身。”
我没回答他,他兀自身体一曲坐在了祥云上,手肘撑于一只弯曲的腿的膝盖上支着下巴,收敛起轻佻的神情,叹了一句:“才多久不见,你竟变了个陌生的样儿。你到底是有多懒,头发也不绾了,鞋也不穿了,什么都无所谓了。这副模样,比当初在妖界第一次见你时没心没肺的样子还要惹人,比在蛮荒时偏执顽强的样子还要让人心疼。到底经历了怎样惊心动魄的蜕变呢。”说着他又啧啧了两声,嘴角浮现出他惯有的柔媚的笑,“只可惜我没能见到,真真是可惜。可惜啊。”
他停顿了下,手指又去弹大白,弹得大白发怒朝他吼了,他才又讨好地对着大白一笑。那一笑,令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黯然。只听他继续拉长了声音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前魔尊,还要感谢那该死的没信用的阑休,若不是他们的死,你还不一定打开蛮荒的封印放我出来。你说是不是。”
我睨了他一眼,道:“你再胡言乱语一句,我就封了你的嘴。”
弦衣眉头一挑,似笑非笑,不惧道:“我还要感谢仙界的火神做了这一切——唔——”话没说完,他便瞪大了眼睛,连眼珠都快凸了出来。
只见大白扑了过来将他死死地压在祥云上,那硕大的虎头蛮横地凑到弦衣的面皮上,拿它的嘴堵住了弦衣的嘴……
我有一瞬间的凌乱……但继而,更多地是赞赏大白与我心照不宣,是个以实际说话的白虎儿。
我抬手摸了摸大白的头,大白受了我的鼓舞更加猛烈地堵住,得空用鼻子哼了两声。口水抹得弦衣整张媚脸都是。
最终弦衣大力地一把掀开大白,袖子猛擦嘴,喘着粗气,寒着面皮直勾勾地盯着大白,道:“你居然敢占本座便宜?还想捂死本座是不是?”
大白不语,坐在一边悠闲自得地拿爪子抹脸。似被舔了一脸口水的不是弦衣而是它自己一般。
弦衣当即就被惹火了,伸手过来揪大白的耳朵,边没好气道:“你亲了本座还敢如此目中无人,哪个要你亲的?!你给我还回来!”
大白扭头就呲牙咬弦衣的手,弦衣不得已僵着面皮缩了回去。
(五)
到南极时,弦衣拂了拂衣摆从祥云上站了起来,站在我身边。他牵起我的手,柔柔道:“目测现如今你是不需要哪个保护了,我陪在你身边不也一样么。我陪你,历经腥风血雨,看遍风云聚散。”
我笑了笑,缩回了手,与他一起去了流火火海。是,重要的人早就不见了,谁陪在我身边不都一样。
大白似乎格外怕热。将一站在火海海岸的高高石台上,它就伏在了石台上,嘴里喘着气。我便只随口提醒了一句脚不沾地,这对于弦衣一个元神来说不算什么难事。而后眼睁睁看着,弦衣亲自跳入火海去取丹蜡。他的元神不惧火,流火一遇上他反而朝四处散开。
后弦衣手中捏诀,飞速将脚下一整片丹蜡都完完整整给刮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装进他的麒麟印内,继而若无其事地飞了上来。
看见那滚烫得发软的丹蜡,蓦地双手双脚都隐隐灼痛。曾经我手无缚鸡之力就冒然跳进了这火海,不施法护身,不捏诀取蜡,全凭双手将丹蜡抠起来,满手鲜血映出白骨森森,怎么样都不觉得亏。
不由得扬唇一笑。那个时候,我真是天真。
衣袖动了动,我回过神来。见弦衣正拿着我的袖摆往自己额上抹汗。他边抹边眯着眼睛看脚下的火海,若无其事道:“下去一趟委实是费力,我都不怎么能受得住。你在想什么?”
我拂袖,甩脱他的手,道:“没什么。”领着大白欲退出流火火海。
弦衣道:“我猜,你定然是故地重游生了感慨。为了救仙界火神,想必你曾亲自下过流火火海,是不是现在觉得尤其不值?”
我走出石台,道:“是有些不值。但那与你有什么关系。”
弦衣嘴角一弯:“与我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想嘲笑你这个笨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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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百六十九 烈火翩跹:一个吻【六千总更】
石台最外面,是流火火海的大门,用白色廊柱支撑着。那种白,被不远处的火光映得有些发红。有了这样高耸的大门,就可以彰显此乃仙界的地方。如何都有一两分威风。
只是,在走出那大门时,白色廊柱那里,有一座及腰高的小石台。小石台上面,正安安静静地放着两壶茶和一叠红绿相交的果子。
弦衣伸手就往碟子里捞果子入口,道:“哪个这么好心,送水又送水果的?”
我亦伸手捞了一个,扔给一旁酸牙酸得直掉口水的大白,招来祥云,道:“你喜欢就拿走,和大白分着吃。甾”
踏上祥云,恰巧见得弦衣对着大白翻了一个美丽的白眼。他道:“一只老虎而已,吃什么水果。”凑近了大白,他弹了大白的额头,“给你吃你懂得欣赏吗?”
大白怒嚎一声,伸爪就打翻了碟子,让果子咕噜噜滚了一地。而后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蹲在祥云上。
弦衣黑了面皮,手扶着额长长叹了一口气似在纾解怒火,却还是低低咒骂了一句:“你这个作死的小崽子!铜”
弦衣的七魂六魄尚存于元神之中,元神又活得滋润。他所需要的就仅仅是一具肉身而已。凡事已不必我再亲力亲为。
回到魔界之后,弦衣将他所取来的丹蜡放出麒麟印。丹蜡凝固成一片,质地坚硬。我手中捻出一把小刻刀,捏诀将丹蜡悬起在半空中,随后以灵力控制着小刻刀不断在丹蜡上尖锐地扫过。
不多久,一具与弦衣元神一般大小的丹蜡雕像就已经刻成,稳稳地落立在地面上。弦衣带着若有若无地笑意,弯着嘴角道:“你站远一些。”
遂我与大白往后退了几丈。下一刻,弦衣化成一团明艳的火,伴随着麒麟兽的咆哮声,迅猛而有力地飞往了那丹蜡雕像。
四周燃起了熊熊烈火,灼热的火气迎面扑来,将周遭一切能燃烧的东西都燃烧殆尽。良久,就在大白开始躁动不安地低低咆哮时,烈火中缓缓走出纤长美丽的人影。
飘飞舞动的长发,莹白的肤色和柔媚精致的面皮,眉梢挑着双目淡眯,唇畔噙着一抹轻佻的笑意。一身灰色衣袍褪去,换成花里胡哨的艳丽衣色,整个人看去容光焕发。
火舌将他的艳丽衣摆托起,他便一步步朝我走来。容华不散,竟比女子还要美丽。
身长玉立地站在我面前,弦衣大胆地伸手来抚我的面,温温的指尖停留在我的唇上。我抬手捏住了他的手腕,道:“莫要得寸进尺。”
他嘴角溢出一声轻笑,半低着双目看着我,道:“毁我肉身有你的份儿,塑我肉身的也有你的份儿,各种功过我权当相互抵消了。接下来,是想本座回去重振妖界了吗?”
我亦抬起眼皮看着他,将话挑明了道:“想说什么你一次说个清楚。”
弦衣笑得愈加明媚动人了些,凑了过来呵着气道:“笨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了。说好了我帮你对付仙界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