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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弑君者传奇:风之名-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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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老马!」卡特说,语气中充满了责备,「你会让孩子做恶梦,满脑子想着你胡扯的东西,一整年带着那根铁棍到处跑。」

「我听到的不是那样。」葛拉罕缓缓说,「我听说有一名女子被困在燃烧的屋子里,克沃思呼叫恶魔保护他不被火焰灼伤,把那名女子救出火场,那女的毫发无伤。」

「听听你们在讲什么。」杰克一脸嫌恶地说,「你们就像冬至时的孩子一样,『恶魔偷了我的娃娃』、『恶魔打翻了牛奶』。克沃思才没有和恶魔牵扯上关系,他不是在大学院学习各种名字吗?那家伙拿刀子威胁他,他呼叫火和闪电,就像至尊塔柏林那样。」

「杰克,那是恶魔。」老马生气地说,「否则故事就完全不(文!)合理了,他是呼(人!)叫恶魔,恶魔吸(书!)光了那家伙(屋!)的血,旁观的人都大为震惊,有人告知祭司,祭司又去告诉巡官,当晚巡官到寡妇的旅店抓拿他,以伙同黑暗势力之类的罪名把他关进牢里。」

「大家可能只是看到火,就认为那是恶魔。」杰克坚称,「你们也知道一般人会怎么想。」

「不,杰克,我不知道。」老马喝斥,把手交叉在胸前,往后靠向吧台,「你来说说看一般人是什么样子?你要不要干脆就直接把这个故事讲完算了……」

老马听到门口外头传来的沉重脚步声,停了下来,这时有人摸索着门闩。

每个人都转过头去,好奇地盯着门,因为平常会来的老客人都来了。「一天出现两个新面孔。」葛拉罕轻声说,知道这议题很敏感,「寇特,看来生意清淡的日子结束了。」

「一定是路况变好了。」谢普一边喝酒一边说,有点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也该是我们获得一点好运的时候了。」

门闩喀了一声,门缓缓沿弧线开启,直到碰到墙壁为止。一个男人站在黑暗中,仿佛在决定要不要进来似的。

「欢迎光临道石旅店。」老板从吧台后方呼喊,「我们能为您效劳吗?」

那人踏进室内,屋里一群兴奋的农人一见零零落落的皮革盔甲和沉重的刀剑,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那是典型佣兵的特征。落单的佣兵向来不是什么好兆头,即使是在最平和的时代也是如此。大家都知道失业的佣兵沦为拦路的强盗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况且,这名佣兵的样子相当落魄,裤子底部和鞋带的粗皮革上沾满了刺果,衬衫是染成深蓝色的细麻衣,但是溅满了泥巴,被荆棘割得残破不堪。头发油腻纠结,眼睛深黑,眼眶凹陷,仿佛好几天没睡,他又往旅店里面走进了几步,身后的门没关上。

「看来你好像赶路好一阵子了。」克沃思开朗地说,「要喝一杯,或是来点吃的?」佣兵没回答,克沃思又说:「如果你想先睡个觉也没关系,看起来你这几天好像过得挺辛苦的。」克沃思瞥了巴斯特一眼,他下了凳子,走过去关上旅店的前门。

佣兵缓缓地望着吧台边的每个人,朝编史家和老马之间的空位走去。他沉重地倚着吧台,含糊说着一些话,克沃思摆出他最佳的旅店老板笑容。

在房间的另一端,巴斯特手握着门把,僵在那里。

「抱歉,您说什么?」克沃思问,倾身向前。

佣兵抬起头,和克沃思四目交接,之后眼睛朝着吧台后方扫视。他的眼睛移动缓慢,仿佛头遭到重击而脑筋混乱,「Aethin tseh cthystoi scthaiven vei.」。

克沃思倾身向前,「抱歉,您刚刚说什么?」佣兵不发一语,克沃思环顾吧台边的其他人,「你们有人听懂吗?」

编史家打量着佣兵,端详他的盔甲,空的箭筒,蓝色的细麻衬衫。他紧盯着佣兵看,但是对方似乎没注意到。

「是席德语。」老马会意地说,「有意思,他看起来不像席德人。」

谢普摇着头笑了,「他醉了,我叔叔以前讲话就像那样。」他用手肘轻推葛拉罕,「你记得我叔叔泰姆吗?老天,我从来没认识像他那样喝酒的人。」

巴斯特从门边偷偷比了一个慌张的手势,但是克沃思忙着捕捉佣兵的眼神,没注意到他。「你说艾图语吗?」克沃思慢慢说,「你想要什么?」

佣兵的眼睛暂时停在旅店老板的身上,「Avoi……」他说,然后闭上眼睛,偏着头,仿佛在聆听一样。他又张开眼睛,「我……要……」他缓缓含糊地说,「我……找……」声音渐小,眼神漫无目的地环顾四周,毫无对焦。

「我认得他。」编史家说。

每个人都转头看编史家,「什么?」谢普问。

编史家的表情很生气,「这家伙和他的四个朋友在五天前抢了我。一开始我没认出来是他,当时他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不过是他没错。」

巴斯特在那男人的背后比了一个更紧急的手势,想引起他主人的注意,但是克沃思专心看着那个迷迷糊糊的男人。「你确定吗?」

编史家冷笑,「他穿着我的衬衫,把它穿坏了,那是我花整整一银币买的,我都还没机会穿上。」

「他之前像这样吗?」

编史家摇头,「完全不是,他算是拦路强盗中比较温和的,我当时认为他逃离军队以前可能是低阶军官。」

巴斯特放弃打暗号,「瑞希!」他大喊,语带急切。

「巴斯特,等一下。」克沃思说,他想抓住那位茫然佣兵的注意力,在他的面前挥手,弹着手指,「哈啰?」

那人的眼睛跟着克沃思的手移动,但是似乎浑然不知道周遭的一切。「我……在……找……」他缓缓说,「我找……」

「什么?」老马不满地问,「你在找什么?」

「找……」佣兵含糊地附和。

「我猜他在找我,以便把马还给我。」编史家平静地说,往那人靠近半步,握着他那把剑的握柄。他突然扯开那把剑,或是说他想拔出那把剑。但是那把剑并没有轻易被拔出剑鞘,拔到一半就卡住了

「不要!」巴斯特从房间的另一端大喊。

那佣兵茫然凝视着编史家,没有作势阻止他。编史家仍旧握着剑柄,尴尬地站着,他更用力一拉,那把剑慢慢地拔出来了,刀身是斑驳的血迹和铁锈。

编史家往后退了一步,恢复沉着,拿剑指着佣兵,「还我马只是开始而已,接着我想他会还我钱,和巡官好好谈谈。」

佣兵看着剑在他胸前不稳地摆动,眼神跟着剑微微晃动了好一会儿。

「不要理他就好了!」巴斯特尖声说,「拜托!」

老马点头,「德凡,孩子说得对。这家伙脑筋不太正常,不要用那东西指着他,他看起来像要往剑瘫下去似的。」

佣兵茫然举起一只手,「我在找……」他说,把剑推开,仿佛那是挡住他去路的树枝一样,手碰到刀缘的地方割出了血。编史家见状,倒抽一口气,连忙把剑抽开。

「看吧?」老马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混账会伤了自己。」

佣兵的头偏向一边,他把手举起来检视一番,一小股深色的血缓缓从拇指冒出,血滴聚集后更为膨胀,接着滴下地板。佣兵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茫然凹陷的眼睛突然清晰聚焦。

他对编史家露出大大的微笑,原本浑沌不明的表情消失了,「Te varaiyn aroi Seathaloi vei mela.」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我……我听不懂。」编史家仓皇失措地说。

那男人的笑容消失,眼神凶狠了起来,「Te…tauren sciyrloet?Amauen.」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编史家说,「但是我不喜欢你的语气。」他再次把剑举到他们之间,指着那人的胸膛。

佣兵低头看那把剑身有凹痕的沉重刀剑,额头疑惑地皱起。接着脸上突然浮现了解的神情,又露出大大的微笑,他把头往后仰,笑了起来。

那不是人的声音,而是狂野得意的声音,如鹰一般的尖叫。

佣兵举起他受伤的手,抓住剑的尖端,速度是如此快,剑身的金属在他的触碰下发出模糊的鸣响。他还在微笑,更用力紧握,弄弯了刀身。血从他手上冒出,沿着剑缘流下,滴落到地上。

在场的人全看得目瞪口呆,房里只听得见佣兵手指骨头摩擦剑缘隐约传出的嘎吱声。

佣兵正眼看着编史家,手猛力一扭,剑就断了,发出类似大钟碎裂的声音。编史家茫然地看着断剑时,佣兵站前一步,把另一只手轻放在编史家的肩上。

编史家含糊地尖叫,猛然抽离身子,好像被火钳戳到一样,他大力挥舞断剑,甩开佣兵的手,把剑深深地插入佣兵的手臂中,那人的脸上完全没有露出疼痛或恐惧的表情,或是任何发现自己受伤的迹象。

佣兵流着血的手仍握着折断的剑梢,他又朝编史家走近一步。文人小说下载

巴斯特突然冲上前,一肩撞上佣兵,力道之强,除了把他撞倒,还压碎吧台边的一张凳子,然后砰地一声撞上桃花心木的吧台。巴斯特火速用两手抓起佣兵的头,掼上吧台的边缘。巴斯特面部歪扭,凶暴地把佣兵的头往桃花心木猛击,一次,两次……

接着,仿佛巴斯特的行动把大家都吓醒了,房里突然乱成一团。老马连忙把自己推离吧台,退后时翻倒了凳子。葛拉罕开始嚷嚷着要叫巡官,杰克想冲向前门,却被老马翻倒的凳子绊倒,瘫在地上。铁匠的学徒伸手抓铁棒,却把铁棒拨到地上,滚了一大圈,停在桌子底下。

巴斯特惊声尖叫,被猛然抛了出去,落在房里一张大木桌上。木桌被他一压,应声而垮,他无力地瘫在毁损的木桌上。佣兵站起来,左边的脸不断流着血。他转身面对编史家时,似乎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流血的手还握着折断的剑尖。

谢普站在佣兵身后,从吃一半的奶酪块边拿起一支刀子,那只是普通的厨房用刀,刀面约一个手掌宽。他一脸狰狞地站近佣兵一步,用力把刀子刺进他肩颈处,把整个刀面都插进佣兵体内。

佣兵没有垮下,而是转身用凹凸不平的刀缘刮过谢普的脸,血喷了出来,谢普举起手捂着脸,接着在一瞬间,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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