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当道-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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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盖子的同时他抚掌爽朗的大笑,挥开连滚带爬进来查看的小太监,径自穿好屏风处搭着的龙袍,推门朝着御书房迈去。不得不说,那个麻烦虽然曾经让他恨不得处之而后快过,但此刻听说了她尚在人世,却丝毫令他不讨厌这个突来的消息。
僵持的四分形势,突然多了一个她,或许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游戏,或许越来越精彩了……
申府。
继子熏外出办事无故失踪后,紧张而沉闷的气氛就一直包围着偌大的申府。而近来,府内的气氛是愈发的诡异了起来,先是族长和少主他们一夜未归,而后四位长老们对此三缄其口,而老族长和族长激烈的争执一番后,族长拂袖而去,老族长似被气伤,从那日过后闭门任何人也不见。最最诡异的莫过于他们族长出格的行为——自这件事后,竟令人将少主的东西全都搬到了他的屋里,其喻义简直不言而喻,惊破了众人的胆!申府上下对此无不侧目,却无人敢妄加指点,满腹的狐疑葬在心底,人人自危在异常诡谲的气氛中……
“咚咚咚——”夏末的清晨,放佛带着试探性的叩门声踟蹰的于主苑主屋响起,响声不重却也打破了清晨的万籁俱寂,惊飞了枝桠上晨起梳理的鸟儿。
叩门声影响到的似乎只有门外的环境,一门之内,无声的寂静依旧。
立在门外的窈窕身影顿了顿,顷刻,抬起白皙指节稍微加重了力道继续叩响门板。
然而,门内却仿若陷入了一种真空的状态,回应叩击声的依旧是死寂的沉默。
门外的人不想再将这种令人发闷的沉默继续下去,对着紧闭的门急急开口:“爷,是我,玉娘……”话语尚未落尽,突闻屋内似什么磕到桌椅的声话语尚未落尽,突闻屋内似什么磕到桌椅的声音,连带着瓷器碎裂声。
玉娘一惊,也顾不上等里面人发话,急忙推门而入,见了屋内情景,不由大呼:“爷!”
“先把门带上。”由最初的震惊到恢复平静不过瞬息时间,抬手碰了碰蹭破皮的额头,有些湿黏黏的,应该是磕出了血吧。
有些无甚所谓的在身上裹着的床单上蹭了蹭手上的液体,顺道将床单裹紧,扶着歪倒的桌椅刚欲撑起双腿,忽闻玉娘大呼‘不可”手猝然一软,
重新跌回了地面。
“爷!”草草插了门,她提着裙裾飞快的奔来,又自责又焦灼的将爷小心扶到床边,麻利的的将帕子浸湿在架子上的银盆中,拨开爷黏贴在额上的发,细心擦净了额上的血渍,掏出金疮药轻手轻脚的涂抹在伤口上。
“爷,都怪我,要不是我贸然出声……”
摇摇头阻断了她未了的自责,是自己腿软罢了,和她无甚关系。
趁她上药的功夫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几年未见,倒也不见其沧桑的影子,反而还多了几许女人成熟的韵味。当初在南陵深夜逃难的一幕仿佛还近在眼前,那一夜,本以为崭新的生活即将开始,孰料造化弄人,同时改变的又不知是几个人的命运轨迹?本无可能交错的平行线阴差阳错的开始交缠不清,相交的人却分了岔口越走越远,一别就是经年。
“玉娘,这些年来我一直自责的就是那一刻为何没有抓牢你,就算你我二人一同被甩落下马车,哪怕掉得粉身碎骨也比你被哪疯马带到未知的境地强。后来爷找了你很久,久到爷以为你已经……此刻见到了你毫发无损,爷心里也就安了。”
闻言玉娘一怔,仔细的将爷上下逡视个彻底,扯开笑脸玩笑的嗔骂:“爷,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些煽情话了,惊吓的玉娘都不敢认识了!若这不是申家,这里不是申家主苑,玉娘还真以为认错人了呢口瞧这面皮,啧啧,做的真像,就跟真的似的,我敢说,就算是我爹那个自称千面狐狸的人在世都会为这等手艺叹为观止!”盯着爷的一张脸她惊叹连连,蠢蠢欲动想要摸上爷脸的急切样瞧得人哭笑不得。
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是独属于心底的秘密,就算是被灌得东倒西歪也保持高度警惕,未曾向申家上下任何人透露分毫,同理,自然也不会向她有所解释。
“对了玉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她下意识的脱口就道:“当然是族长他传我……”猝然住口。
眼神偏闪,不经意瞥过爷裸露在外的手脚,忙装作自然的转移目光。
伸手将额前的发别到耳后,垂眼摇弄着帐前的流苏:“你现在为申家工作?”
“是的,三年前我虽侥幸脱险,却因重伤休养了半年之久,待痊愈后返回京都,却又惊闻爷你“…随后内乱爆发,跟着逃难的百姓一块来到了临江,直到两年前遇到了族长,就被族长收留至今……”心的观察着爷的面色,见爷未有不愉之色,踟蹰半晌试探开口:“爷,其实族长他…”
“玉娘,是他让你来当说客的?”
“不不,爷您别胡思乱想,族长他真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怕您一个人闷得慌,知道我们素来交好,所以让玉娘过来与您聊聊天,说说话,让您也好有个排遣寂寞的伴……”
“算了,能重聚是上天给的缘分,何苦谈些不愉快的话题。说些趣闻吧,让爷也跟着乐呵乐呵。”
“既然爷想听,那玉娘就跟你说上一说。诶,还别说,说起这趣闻啊,这几年啊我还真的遇到不少……”
夜阑人静时分,蜷缩在被筒里的爷却睡意全无,数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火石的摩擦声起,擦过三下后,火苗惋憾的声音清晰入耳,微弱的光瞬间氤氲了开来,不用转身爷也知道那支点燃的烛火是离床最远的那座烛台。
被烛光映出的人影晃动在藏青色的帏帐上,繁窣的声音一起,敏感的种经不由得全线绷紧,眼睛下意识的就瞄向晃动着人影的帏帐。影影绰绰中,帏帐上的人影挑开了盘扣,解开了腰间束带,外衫搭上了衣架。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将寝被一角轻轻撩起,坐下,打了个手势,外屋候着的下人端着水盆轻手轻脚的进来,脱了他的靴抹,将他的两脚浸泡在腾着热气的温水中,小心翼翼的搓洗着。整个过程无声无息,水声竟不起分毫。
当烛火一跳烬灭,四周重新归于黑暗那刹,感受着从被褥里覆上腰腹的手,双腿下意识的死死绷直……
亲吻,抚摸,探入,耸动……
一如既往。
除了言语,每晚,情人间所能做的亲密之事在这个屋里,这张床上毫无保留的持续上演。
水乳(如)交融只是激情那刹,一旦激情过后,除了淌出的汗液是刚刚一场欢爱的唯一证据,彼此之间似乎只剩下了冷漠。
不过今夜的他似乎有些反常,完事后放佛没有退出的打算,沉默的趴在爷的身上渐渐平复着紊乱的呼吸,滚烫的手继续熨帖在爷的腰腹上,似有若无的抚摸着,肌肤相触摩擦的触感带给肌肤一阵阵无以言喻的颤栗。
“天儿”……呼吸缠绕着爷的耳侧.叹息般的低喃自他那两片清冷的簿唇中缓缓吐出,那般的欲言又止,那样的欲语还休,深沉的有种忧伤意味的叹息声中,仿佛藏着百般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充耳不闻他的呢喃,脸冷淡的往旁边侧过,与他炙热的呼吸拉开距离。枕边纠缠不休的雪发青丝不期然划过眸底,不由自主,脑中突然闪过三年前爷阖眼那刹,身上那人惊痛欲绝的双眸,心里被狠狠一揪,呼吸一乱忙移了目光转向帏帐上悬牲着的流苏。
身上紧紧压着的胸腹开始有力的起伏,动作较之先前少了几分温柔,多了几许粗暴。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刚州爷的动作无疑是刺了他的目,惹的他恼了……
“恨我不,天儿?”起伏间,他轻声问道,语气却淡然的仿佛在谈论着今日临摹哪张字帖一样无关痛痒。
恨?这个字眼太过绝望,太过狠毒,如何能轻易用在他身上?
下意识的摇头否决。
“不恨?我这般时你,天儿,你有恨我的足够理由,何以不恨?”清冷的面容难得的浮现了笑容,却是那般自嘲,隐没在披散下来的雪发间,晦涩
而黯然。
“不,该恨的不是你……”
七叔,你无怨无悔守护了我这么多年,何错之有……
错愕的暂停下动作,深深凝视着身下人,布满薄汗的清冷面容因身下人突然开口有丝动容。这是这么多天来对他讲的第一句话,她的这番话莫非意味着已经原谅他了?
“这些天我自己在房间里想了很多.回忆着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从牙牙学语到稍大以后的识文断字,骑马射箭,我成长中的每一片断都离不开七叔你的身影……”
“我的尿片你换过,我的屁股你揍过,我掏鸟窝你在树下接着,我在大街上大耍少爷威风你从旁给我递鞭子,麦芽糖吃够了你会想方设法弄点别的口味糖果来,乳牙掉了你会帮衬着我教训,那些说我没牙佬的家伙……”
“你教我穿过衣服,帮我修过指甲,替我收拾过房间,为我梳过头发,给我洗过脸洗过脚甚至洗过澡……”
过去的一幕幕随着身下人迷茫却含泪的讲述,一个个场景走马观花的从他的眼前飘过,她欢乐的笑脸,捣蛋的坏样,她高兴时称呼他为美好的七叔,生气时就死竹子死竹子的叫嚷,开心时捉麻雀逗鹦鹉,发怒时掀桌子砸椅子,骑马时最爱揪马耳朵,打架时最喜欢将人脸抓成地图……曾经的他们,肆无忌惮的享受着独属于二人的温情,尚没有老申头的阻挠,没有莫子谦的介入,没有司寇殇的插足,更没有孩子的牵绊……,彼此之间只属于彼此,那样纯料的没有杂质的感情,就如一道强烈的光束以不容抗拒之势强硬挤开了
他坚如磐石的心,让生来就冷情冷性的他也有了喜怒哀乐的情绪,却也让他一生都为之束搏。
经过时间最残酷的洗礼后,曾经的一切全部都深深的埋葬在他心底以杂草掩盖的沼泽中,成为连他自己无法触及的禁忌……
支撑整个生命的唯——根弦,其中的意味又有几人知?
缓缓闭上了已然蒙上了薄雾的双眼,双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