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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奸臣当道-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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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芯一跳,烬了。

室内陷入了空前的黑暗,笼罩在虚无黑暗中的人吃吃的笑了,笑的发傻,笑的发痴,发癫。

干燥的手失了往日的温热,冰凉的不似活人,轻柔的如片羽毛,盖在怀里人的眼眸上。

“天儿,别怪我不让你瞑目,因为我不想要你走的太快,否则我怎么追赶你的步伐?”

“天儿别怕,七叔很快就会带着他们来陪你。”

“到时候七叔会亲手给你做个花冠,让你像仙子一般,美的动人心魄。

俯下身,一个冰凉的吻印上了怀里人的额头,幽暗中的眸子款款深情:“天儿,七叔爱你…….”

这一夜,雪铺天盖地,却无端美得极致。

这一夜,莫子谦久久未眠,却于午夜钟声即将敲响的那刹酣然入梦,梦里,他看见他的小鼠崽乘着一叶扁舟,穿过乱人眼目的层层雾霭,如仙子般迎风而立,笑靥如花。

“小鼠崽?小鼠崽!,1岸上的他焦急的挥手,心里没由得一阵恐慌,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此刻就这么错过了地,或讦会成了他一辈子的遗憾。

听见了岸上的呼唤,舟上的人环顾四望,见了心急如焚的他,娇俏的面上竟然比他还兴奋,亦挥着臂,叫着:“莫子谦!”

心里一喜,脚尖前探就想踏水过去,谁知犹如碰上实物般,伸出的脚尖又被弹了回来。惊疑的伸手向前,看似无物的前方却果真存在有形的物体,惚中突然想起少年时曾读过的怪诞小说,他隐约记得,这似乎叫做结界。

“小鼠崽,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看着没心没肺仍旧不知愁模样的她,又气又急,这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

只见地讶然的张大了嘴:“呀,小莫子,你记得爷啦?不会吧,那医怪仙不会给了爷假冒伪劣产品吧?”

听她提起此事,他不由得怒火攻心,眼神不由得冷了下来。

这女人真是不值得他操心!

“既然记得爷,那就不用爷再另费心思了。莫子谦,临行前能遇上你,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前尘断,涅磐轮,滚滚红尘,一斩似别,恩与恨,到了尘梦终了的一刻,方晓不过是梦里的插曲罢了,听过就罢了,了无痕迹。莫子谦,若是以往有所对不住的地方,爷再次向你郑重的道歉,还望你海纳百川的胸怀不和爷一般见识。”

“说的倒轻巧。”心里忐忑不安,环顾四周,诡异的气氛令他不禁浑身戒备,盯着河面上的女人,命令的口气:“你过来!”

轻笑着摇头:“三途河上,岂能由自己的意识胡来?我将去往生,前路茫茫,自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莫子谦,你保重吧!”

“什么三途!小鼠崽你休要哄我!过来!快过来!”急乱的碰触着坚不可推的结界,塑着愈行愈远的行舟,几欲成狂。

“临走前还能与你告别也算是老天特别眷顾了,虽算不上死而无憾,但也了了一个心愿。”笑看着岸上疯狂撞着结界的男人,眼眸动容:“莫子谦,我七叔他疯了,若是能避着就避着他,若是避不可免的与他交手,我希望你能想尽办法留他一命。如果能擒得他,我希望你能向医怪仙求得忘情散,给他灌下去,拜托了——”

“小鼠崽!你回来!回来!!”

“莫子谦,有句话一直压在我心底没来得及告诉你,再不说,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抿着唇,脸颊滑过羞涩的红晕:“其实,其实,我是喜欢你的——”

喜欢他?怔傻于原地,心来未来得及为这话疯狂的跳动,那一叶扁舟就完全消匿于视线中,徒留一串尾音悠荡荡的飘来——别了……

小鼠崽!!!

猝然从床上坐起,瞳孔睁得大大的,冷汗如瀑。

小鼠崽,小鼠崽……

失魂落魄的睁着眼,神魂仍旧未从刚才诡异的梦境中回来,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梦里的每个细节,愈发的感觉真实,真实到令他惶恐的地步,更真实的令他感到无边的绝望!

咚——咚——

午夜的钟声从帝都皇宫的神殿滑晰传来,一下又一下,每一声震颤耳膜,每一声惊震心尖!

新的一年来临了,本该喜庆的时刻,为何他会莫名的悲怆欲绝?

【异地篇】 第五十三章 番外(莫子谦)

午夜从梦中惊醒,抹了把冰凉的脸,竟全是悲伤的液体。

呵呵……

我捧腹笑不止,嘲笑自已的愚蠢,冷笑自已的无可自拨,更嗤笑自已的执迷不悟!笑到最后,不可抑止的拍打着床榻,眼角渗出的液体不再冰凉,却是炙热如火,如此刻犹如被滚油浇的心!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简简单单的一句喜欢就能让自已欣喜如狂,毫不留恋的一个转身就能打碎了坚强的堡垒,令自已几欲疯狂。莫子谦,在她狠下心抛弃你的那刻你不是已经发誓放手的吗?那为何已经沉淀下来的心却要受一个无厘头梦的扰乱,悲喜难言,心乱如麻?究竟是自已意志不坚还是这颗心至始至终都未曾真正的沉淀下来?难道,潜意识里自已从来都未曾放下,拒绝放手吗?

大年初一,天地间一片肃杀,残雪被寒风无情吹刮,打在脸上,刺骨冰冷。

帝都因新的一年到来而沸腾不止,唯有申家,深沉的朱门闭的死死,从内到外死寂的没有一丝人气。

“子谦,申家近几日反常的厉害,爹心里惶惶不安,想着他们这群鼠类莫不是在进行着什么阴谋?”爹还是那么的谨慎,即便扳倒申家已经胜券在握,还是容不得任何情况在自已的掌控之外。

手从裘皮大氅中探出,接着扑簌簌不断降落的雪,见这冰凉的雪竟出奇的躺在苍白的掌心中不见融化,低低的笑了。原来手掌的温度竟比这寒雪的温度还要低上几分,可笑的打紧。

立在风雪中,我自嘲:“今年的雪冷的寒心。”

不着边际的话让爹皱了眉头,几欲斥责,可能是看了我神思恍惚,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最终拂袖而去。

父亲踩在雪地里那吱嘎吱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回廊转角,再也听不见半点声响。四周恢复了寂静,除了雪的簌簌声,寂寥的死寂。

眼神不由自主的顺着阴霾的天际飘向南边,那里,坐落着一座府邸,而府邸里,有着她的影子……

大年初二,申府一如先前般安静,安静的让人窒息。

大年初三,申府大门没有丝毫开启的迹象。

大年初四,申家的罪证被人呈上了龙案,依附申家的党羽坐不住了,潮涌向申府,半途却被申家几位长老带人给请了回去,申府不受扰的死寂。

大年初五,证据确凿,申家叛国之罪已经敲定。本该是苏莫两家结亲之日,可捉拿叛贼刻不容缓。披上战甲统率军队,与已叛乱的禁卫军御林军厮杀于琦天门,擂鼓震天,血流成河,白净的雪铺上绵延不绝的暗红血清,染红了大片的天际。这一日,史称琦天门之变。

待尘埃落定,雪地上惨不忍睹,血肉模糊的尸休横七竖八的躺了一片。叛者共四干余人,除三百人中途倒戈,其余人等仝部诛杀于琦天门。厮杀惨烈,自已这边的人亦死伤过半。浑身浴血,发上甚至还滴答着未干涸的血迹,来不及收编军队,直接率领一拨人马不停蹄的冲向申府。

申府,令人心生疑窦的是,竟一反常态的敞开了大门。

“国舅爷请慢,小心中了敌人的计……”

飞身下马,一把推开挡路的兵部侍郎,大步跨向申府的脚步竟然有些迫不及待。

焦灼,烦躁,惶恐,沉郁,忐忑——

种种情绪搅得我几欲狂乱,愈是靠近申府主屋,心跳的翕快,冥冥之中我仿佛已经预料到,那些模糊在脑海里不敢去深究去印证的东西即将就会揭晓答案——

白幡扬,冥纸撒,冷风灌入夹杂着残雪枫零,入目的,是刺眼的白。

呼啦——

又是一阵寒风吹来,吹开一层一层数不尽的白幡,凌乱而张狂的飞舞,抖动的声音撕裂酱人,仿佛在叫嚣着要从这诡异的气氛中挣脱出去。厅堂里,一口棺材静静地落寞的摆放着,透过白幡,三个人影若隐若现,而那如破碎娃娃般被人抱在怀里的,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那么遥远,却又仿佛近在眼前……

一口鲜血毫无征兆的喷了出来,喷溅在没有色彩的白幡上,徒增了溶目的红。

“国舅爷!”

身后的人惊慌失措的跑来搀扶,被我狠狠的推开,含着血怒喝:“滚!”她灵魂安歇的地方,不容任何人打搅!

抓着白幡步履趔趄的朝着前方奔去,我的小鼠崽,那是我的小鼠崽吗?不对,那不是!我的小鼠崽是活蹦乱跳的,那个毫无生气的人是谁,是谁?为何要冒充我的小鼠崽,为何!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不等见我最后一面!!啊——!!”那个红衣男人撕心裂肺,抱着没有生气的人仰天痛哭,哀恸的哭声痛彻心扉,野兽般哀喙着,眼泪不断冲刷着痛苦狂乱的面庞,丝毫不见当初的意气风发。

司寇殇,那个既阴险又狠毒的对手,此刻也只是个痛失爱侣的男人。

茫然的看着悲痛欲绝的他,看着他跪坐于地,恸哭着拿脸摩挲着怀里人早已失了温度的脸颊,我突然有瞬间的麻木,僵硬的将目光投向旁边静立的男人。

眼神还是没有温度的渚清冷冷,面颊诮瘦,却不见哀伤,不见痛苦,冷眼瞧着哀恸的司寇殇,如一尊雕像一般不见丝毫情绪波动。

察觉到我的目光,他骤然将脸转向我,眸里寒冰般的冷冽让我不禁手脚发凉。

“为何不见你悲伤?”清涮的声音就如他整个人,没有温度,却寒进人的心底。

无意识的摇头,我恍惚低喃着:“那不是小鼠崽,申墨竹你以为你计策使得好,却逃不过我莫子谦的眼咖  ““眼眸不由得闪过一丝希冀:“你究竟把小鼠崽藏哪了?”

“你很快就可以见着她了。”声音淡淡的,他继续将目光投向旁边的两人。

一抹白突然刺了眼。

一个激灵,我这才猛然意识到,那刺目的白源自他如雪的发。

呆滞的目光徐徐落下,镌刻心底的熟悉容颜呈现的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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