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乘风-第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应,连哼也未曾哼出一声来。
卢献涛恍若不见,心中却明白被摔在地下的那人,乃是被制住穴道使然。
一身红衣的人似乎十分不友善的盯视着卢献涛,沉默了片刻,他缓慢的开口道:“你是哪条道上的?”
卢献涛没有回答,目光都不眨动。
一身红衣的人提高了声音:“喂!我在问你话。”
卢献涛仍无反应。
经过一段暂短的僵寂之后,红衣人额上的青筋浮起了,他火暴的道:“这是玩哪一套?你是聋子还是哑巴?”
注视着熊熊的火光,卢献涛冷冷的道:
“陌路相逢,何必相识!”
红衣人脸色一沉,厉声道:“看样子,你是必有所恃,才会这么狂傲。”
卢献涛平静的道:“不要惹我,就如同我不曾惹你。”
又上下打量了卢献涛一会,红衣人才重重哼了一声,脱下湿透的披风,老实不客气的坐到火堆边烘烤起来,一面仍不时向卢献涛投去戒备的一瞥。
破落的殿堂中一片沉寂,仅有偶尔爆起的“劈啪”声在火光里溅起一点星芒。
过了一会儿,红衣人解开了那人的穴道。
火光映照着那人青紫乌瘀的面孔,面孔上尚染着斑斑血迹,这人的五官扭曲,表情在痛楚中又显示着无比的悲愤与惊恐!
卢献涛的视线慢慢抬起,望了对方一眼。
红衣人还在叱骂:“给我老实点,袁帅,否则只怕你求死不能,零碎的活罪却要先受,你要搞清楚,我可不是善人!”
这位叫袁帅的人一个劲的在痉挛,四肢也微微抽搐不停,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神色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绝望,又那样的惶惊,突然――卢献涛问道:“你姓袁,叫袁帅?”
姓袁的身子一震,好像他如今方才发现在这古庙破殿中尚有着一个陌生者在场一样――他吃力望向卢献涛,暗哑含混的道:“是……是的,我…是袁…帅。”
卢献涛淡淡的道:“袁绍的袁,帅气的帅?”
袁帅喉咙里咕噜了一阵,声音是迸挤出来的:“对……对……我的姓名……是这……两个……字。”
红衣人一把抓紧了袁帅的领口,凶恶的道:“不准多说!”接着他狠瞪着卢献涛:“你也少问为妙,年轻人,好奇心往往会害死猫!”
卢献涛眼皮子也不抬的道:“我没有好奇心。”
不待红衣人回答,他又接着道:“但我有道义感。”
双瞳中光芒顿寒,红衣人阴鸷的道:“有道义感很好,却需量力而为才是。”
接着他又道:“你认识姓袁的?”
卢献涛道:“不认识。”
红衣人大声道:“那你还问!”
卢献涛冷冷地说:“关你屁事。”
目光如焰般瞪着卢献涛,红衣人威胁着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不论你有什么来头,你给我听仔细了――我的事你不要想插手,沾也不能沾,你给我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只要你有半点蠢动,你就后悔莫及了,我说得出做得到,我的修养并不好,我很容易冲动……”
卢献涛没有回答。
红衣人又朝着萎缩在地下的袁帅叱吼:“姓袁的,如果你再吐露一个字,我就会把你当猪剥了――只要你受得了,我便做得到,别以为会有人救你,谁也救不了你!”
“我平生最讨厌一件事?”卢献涛缓缓开口。
“哪件事?”红衣人问。
“有人威吓我!”
红衣人大吼:“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我是谁?”
卢献涛冷冷地道:“你是谁?”
红衣人暴厉的道:“‘血杀’中的佼佼者,最硬的一对搭档之一――我是崔磊!”
无声的哼了哼,卢献涛道:“我听过你――‘红衣主教’!”
狂笑一声,崔磊道:“好小子,倒不如我想象中那样孤陋寡闻,你当心点,我们可不是好惹的,别人老远就躲着我们,劝你也不要充能!”
卢献涛缓缓的道:“我是我,我不是别人。”
崔磊加重语气道:“朋友,干我们这一行,任什么三头六臂也碰过,管什么牛鬼蛇神也擒拿,水里火里进出多了,你休要自触霉头!”
卢献涛平淡的道:“但坦白的说――你我相遇于此,还不知是谁要触霉头。”
崔磊又惊又恐的道:“你想如何?”
卢献涛道:“本来,我不想招惹你。”
面色一变,崔磊道:“现在你打算怎么样?”
卢献涛平静的道:“崔磊,你走吧,袁帅留下。”
“咯崩”一咬牙,崔磊狠狠的道:“你在做梦,这是一桩我早已受托的生意,你想横加破坏?”
卢献涛颔首道:“不错,我正是此意。”
霍的站起,崔磊凶恶的道:“狂忘自大――你要有这个破坏的本事才行!”
卢献涛稳如盘石:“崔磊,你该有点脑筋,如果我想做,我会不具有这种能力么?”
冷冷一笑,崔磊道:“那要试过才晓得,老子就不信邪!”
卢献涛轻轻的道:“在没有流血之前,你仍有最后考虑的余地。”
崔磊血脉喷张的道:“你为什么要与我作对?”
卢献涛道:“为了袁帅。”
崔磊叫道:“他是你什么人?”
卢献涛道:“故人之后。”
凌刚又吼:“你又是谁?”
摇摇头,卢献涛道:“你不需知道,但若你也见过世面,你便会晓得我是什么人――当我出手的那一瞬间,不过,最好你不要经历这一瞬。”
崔磊瞑目切齿的道:“他娘的,光棍不挡财路,你这是存心要和我过不去,不管姓袁的同你有什么关系,你想我放过他却需拿命来换!”
卢献涛道:“我们之间,还是不动手为妙。”
崔磊狠暴的道:“少他娘来摆弄这些玄门道,你唬不着谁,今天不论胜负,你是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老子能否罩住你且不去谈,我的老伙计包准会生撕了你这野种!”
卢献涛道:“你的伙计是谁?”
崔磊嘿嘿笑道:“戈革,你也听说过么?”
微微一怔,卢献涛极慢极慢的从口中吐出了三个字:“鬼舞者?”
崔磊傲然脾睨:“正是他!”
卢献涛沉默片刻,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较为复杂的表情:“你是说,戈革和你是搭档?”
崔磊得意的道:“一点不错。”
卢献涛低沉的道:“怎的没听说过?”
崔磊昂头道:“我们是一对,但甚少在一起做买卖,我们生意好,大家分头忙,这并不足怪,等到戈革与我找到你,你就知道真假了。”
想了想,卢献涛道:“就算戈革与你是搭档,我也不能不救袁帅。”
崔磊大怒:“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真要自找麻烦?”
卢献涛道:“很遗憾,势必如此。”
蓦然,崔磊的身形在黑暗中闪动,一道冷电猝射卢献涛的面门。
那是一只尖锐的“蝴蝶刺”!
卢献涛盘坐的身体“呼”声飞腾,怪异的到了崔磊背后,其快难言。
崔磊侧跃而起,右手猛挥,另一柄尺半长、平面宽的锋利的“开山刀”已神鬼莫测的暴戳敌人胸膛。
卢献涛突然回旋――明明向右,却一下子到了崔磊左边,他插在地上的剑早已握在手中,没见着他的任何招式与出剑的动作,崔磊已“吭”的一声,一个跟头被打飞了出去!
这时,卢献涛双手环抱胸前,剑仍插在地上。
“哇”的喷了一大口鲜血,崔磊恐惧中夹杂着悲愤的嘶号!
“幻剑杀!”
随着这声嘶号,他猛一跃身,发狂般奔出庙外,紧接着,蹄声扬起,急促的渐去渐远,终至寂然不闻。
卢献涛面色冷森,毫无表情的走到袁帅跟前:“站得起来么?”
地下的袁帅惊喜交集,激动不已的道:“原来……原来尊驾……竟是……‘幻剑杀’,今晚也是我福大命大,幸而巧遇上了尊驾,否则,真不堪设想了……”
卢献涛道:“不要说客气话,如果你能动弹,我就自己走了。”
袁帅呛咳几声,讷讷的道:“幻剑大哥……很惭愧,我已受了内伤,很严重……”
“外面有我的马车。”卢献涛仍然面无表情。
卢献涛带上袁帅,坐上马车,直奔蓝州而去,此地距蓝州城只有几十公里而已。
第三十章【往事】
(一)鬼舞者
鬼舞者,与魔鬼共舞耶。杀人于无形,灭绝于天塌地陷。
鬼舞者是谁?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谜,因为他行动时,从来都是带着面具的。传说鬼舞者杀人时才露出真面貌,可见过他真面貌的人都死了,所以这也只是一个传说。
鬼舞者依旧仍是鬼舞者。
我们知道的是,鬼舞者曾经说过他的名字是戈革。那他的真名是否是戈革,我们也无从得知。
“红衣主教”崔磊说“鬼舞者”和他是搭档,那也只是他的片面之词,事实如何,留待考证。
(二)往事
蓝州路上,马车里,有人对话。
袁帅:“幻剑大哥,你刚才对‘红衣主教’崔磊说‘故人之后’是什么意思啊?”
卢献涛:“意思其实很简单,你爹是不是叫袁中道?”
袁帅:“咦,幻剑大哥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我爹呀?”
卢献涛:“是。”
袁帅:“不对啊,我爹从来没有出过蓝州,怎么会认识幻剑大哥?!!”
卢献涛:“月夜家未归,眉添几分愁。借问忧何似,怅然有所思。”
望着无月的天空,卢献涛陷入沉思。
闲坐书斋阅古今,偶逢奇事感人心。忠臣反受奸臣制,肮脏英雄泪满襟。休解绶,慢投簪,从来日月岂常阴?到头祸福终须应,天道还分贞与淫。
话说正德年间,圣人在位,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只为用错了一个奸臣,浊乱了朝政,险些不得太平。那奸臣是谁?姓刘,名瑾,以柔媚得幸,交通宦官,先意迎合,精勤斋醮,供奉青词,缘此骤致贵显。为人外装曲谨,内实猜刻,谗害大学士李东阳,自己代为首相,权尊势重,朝野侧目。
只为刘瑾恃宠贪虐,罪恶如山,引出一个忠臣来,做出一段奇奇怪怪的事迹,留下一段轰轰烈烈的话柄,一时身死,万古名扬。
那人姓卢,名炼,别号青霞,浙江绍兴人氏。其人有文经武纬之才,济世安民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