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红颜-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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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遍屋内每个角落,芄兰在门后发现一柄久未动过的竹伞,欣喜若狂地取来便跨出竹屋,然而她还未及将伞撑开,一只微湿的长臂突然横在她面前,有个人低沉着声音说:
“夫人,不可。”
芄兰愕然转眸,瞪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蓝武,惊呼出声:“你怎么在这里?”虽然了解到蓝武一直在暗处护着她,但是自她搬到竹楼——这幢完全孤立的楼阁后,她完全感觉不到蓝武,她也知道在这竹楼附近除了野草便再无其他,蓝武想要藏身根本不可能,所以她一直以为,蓝武应该在比较远的地方才对。
他的突然出现着实吓了她一跳。
“雨势太大,夫人不可随意出行,您现在……怀有身孕,请保重。”蓝武收回手,半垂着眼低低地说着。
芄兰却是皱着眉瞪着他身上微湿的衣衫,道:“你藏在什么地方?那里没有避雨的吗?还有,你就这么现身,被赵德昭知道可怎么好?”她可不想那男人再天天守着她一步不离。
蓝武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去,“燕王已经知道了。”轻顿,他淡道,“连夫人都能感觉到,燕王自然也知道,他之所以让夫人搬到这孤立的竹楼,便是因为猜出属下在这附近,燕王大概是想要属下自动现身。”
芄兰瞠眼,怔怔地看向蓝武身后出现的男人,竟不曾想过,赵德昭让她搬来竹楼的后面,隐藏着的,是这样一份心思。
在芄兰抬眼看着出现在竹廓下的赵德昭时,蓝武也霍地转身挡在芄兰身前,右手紧紧扣住腰间的剑柄,静静地对上那男人无甚表情的面容。
赵德昭的视线先是落在芄兰手上的包袱和竹伞上,后被蓝武一挡,他扬眸看着眼前一脸漠然的青年,冷笑了一声:“你想带她走?”
“是,但不是现在。”蓝武淡淡回道。
“哦?”挑眉,赵德昭似笑非笑,“不是现在?”
蓝武一眨不眨地迎上他的目光,简单解释:“现在正下着雨,夫人不能淋雨。”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在这里守着夫人,等雨停便带她回荣阳。”
赵德昭仰天大笑,负手朝他走近了几步,“你以为本王会允许?”
蓝武微扬下颔,抿嘴淡道:“蓝武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燕王殿下的允许。”
赵德昭沉沉笑出声来,抬手指向站到蓝武旁侧一脸惊愕的芄兰,诡异道:“蓝武,你是不是忘了,她——是你的主子,不是你能觊觎的对象。”
芄兰心下一惊,突然之间想起泽华曾同她讲过的话,她愤怒地将手中的竹伞打向赵德昭的手,“赵德昭,你胡扯些什么?”
“本王是在胡扯吗?”似笑非笑地睨着一脸震动的蓝武,赵德昭手腕快速一转握住了芄兰的竹伞,顺势一拉便将毫无防备的她扯回自己身边,又问了一遍,“蓝武,本王可是在胡扯?”
“锵”地一声长剑出鞘,蓝武怒视着他,“放了夫人!”
“你应该知道,这个月,她是属于我的。”
“赵德昭!”芄兰震怒地将手中的包袱重重往他身上砸去,“你可以停止这种似是而非的无聊行为吗?我告诉你!我焦芄兰这一辈子,都只会是赵德芳的妻,到死都不会属于你!”
脚下狠狠跺上他的脚尖,在他吃痛松开她的同时跳出他的怀中,她迅速奔向蓝武身后的房门,闪身进入后“砰”地一声将门合了个严严实实。
赵德昭回了四合院,蓝武则留在竹楼守着她。
也许他们达成了某种共识,又或许,赵德昭根本已经放弃了。
反正这一天,略去苏离曾敲门留下一句冷冰冰的“饭菜放在门口”后便再没有人来打扰她,芄兰抱着开门端饭菜时捡回的包袱坐在窗口发呆,心底却下了决心,等这场雨停了或稍有转小的时候,她绝对要离开这里。
感觉到床塌在摇晃时,芄兰刚入眠不久。
闭合的房门被蓝武扣得“嘭嘭”作响,芄兰受惊而起,披了外衣踉跄着摸黑朴到门口将门栓拉开,房门应声往两边敞开。
门外也是一片漆黑,一股水气在她开门之际直袭而来,芄兰敏感地察觉到外面依然暴雨不止。
蓝武一脸急促,见她出现二话不说便拉过她的手往外拽。
芄兰被他扯得险些跌跪在地,清楚感觉到身下的竹楼摇动得厉害,她惊愕急呼:“蓝武!怎么回事?!”
“河水暴涨,这竹楼快要被水冲毁了!”
两人双双奔至竹梯前,惊惧地发现竹梯已有一半在水中,奔涌的河水冲刷着支撑竹楼的八根大柱,竹楼越发摇摆得厉害,有种下一刻便会倒塌的危机感。
“已经、已经涨这么高了?”只不过下了一天雨,原本离地面还有十丈距离的水位,怎么会涨得如此之快?
“恐怕上游出了什么问题!”
蓝武下意识地扣紧腰间配剑,侧目看了一眼芄兰,返身奔回房内取出她的包袱,顺道将遗在床上的软裘一并带出,再回到芄兰身边的同时,将软裘披在她身上,长臂半刻不停地揽上她的腰,沉声道:
“夫人!属下冒犯了!”
话落,不待芄兰反应,他足下一点便带着她飞身跃出竹楼,靠着河水中的漂浮物一路跃至较高的地面才落下。
即便身上披着厚厚的软袭,然而迎面袭向芄兰脸上和脖颈内的冰雨着实让她狠狠地打着冷战,她徒劳地缩着脖子,看着一脸犹豫的蓝武,叹声道:
“不回他那里也可以,咱们连夜赶回荣阳吧。”
蓝武咬牙檄开眼,“可是雨下得这么大,待回到荣阳,夫人的身子恐怕吃不消。”
“那么你在这里呆站着,我的身子就吃得消?”芄兰扯过他握在手里的包袱抱在怀里,转身便走。
不知道这种天气找不找得到马或马车?荣泽到荣阳并不远,骑马的话应该不要半个时辰便可到这……
“夫人!”
蓝武急追而上,“先去燕王那里避避吧。”
“不。”她头也不回地拒绝,“我不管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但是我现在、应该说从今往后我都不想再碰到赵德昭!”
爬上最后一点坡地,芄兰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竹楼方向,然而漆黑一片的夜空未曾有一丝光线,她只能隐约看到晃动的水中漂浮着的黑状物什。
这幢竹楼就这么毁了。
也不知道赵德昭可会心疼?
脑中正想着那人,耳边便当真传来他冷嘲热讽般的嗓音,“从今往后都不想见我?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芄兰只来得及回头,一旁的蓝武却早已将她推往身后护住了,拉扯中一阵冰彻入骨的雨水顺势滑入衣领处,芄兰咬着唇轻颤了一下。
好冷……
“夫人要回荣阳,燕王殿下还是请回吧。”
“在这种天气赶路?你这奴才真是尽责啊!”
“燕王多虑了,蓝武会找到代步工具火速送夫人回荣阳,所以恕我们没空再与殿下周旋,告辞!”冷淡地抱拳,蓝武回身想要告诉主子快点赶路,却不料扑了个空,他身后根本没人。
蓝武一惊,急呼:“夫人?”
“我在这……”漫不经心的声音来自地下,他垂眸,看着卷缩着蹲在地上的主子紧抱着怀中的包袱,“可以走了吗?”
【文】蓝武非常浅淡地勾了一下唇,躬身将她扶站起,“可以走了,夫人。”
【人】“哦……”
【书】“兰儿!”
【屋】赵德昭上前一步摊手拦在二人面前,怒目瞪着满脸疲惫的芄兰,冷声道:“你要回荣阳我不再拦你,但今晚绝对不行!这三更半夜的,你们要怎么回荣阳?走路吗?不要命了是不是?”
芄兰眼都不抬,懒洋洋地扬嗓,“我非要今晚回去,你又能奈我何?赵德昭?”
赵德昭哼哧,右手对着蓝武虚劈一掌,趁他招呼的同时左手霍地扣住芄兰的手臂将她拉至身畔,然而芄兰的另一只手臂却在同时被瞬间反应过来的蓝武抓住。
“放开夫人!”
“该放手的是你!”
拉扯间,谁也不肯松手,三人在暴风中纠缠不已。
因为双臂被两股力道往反方向拉扯,芄兰顷列间有种裸露着身子被冰雪覆盖的错觉,身子完会冻麻木了,她怔怔地看着掉落在地的包袱,低低地道:“你们两个……放手!”
“夫人……”
“兰儿……”
芄兰闭了闭眼,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重重甩动双手挣开他们的钳制,却因用力过大,她被反弹的力道震往后退去,一脚踩空身后的斜坡,猝不及防地跌倒在杂草丛中,然后顺势往下滚去……
后脑传来剧痛的同时,她感觉到有一股刺骨寒意直灌入她鼻息间,恍惚中感觉到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时,她逐渐地失去了所有意识……
卷五、若即若离 第92章、别后不知卿远近(1)
太平兴国二年,七月初四,荣泽县黄河堤坝缺口,又因连日暴水雨至使河水暴涨,堤坝被毁,小小荣泽县顷刻间被黄河淹没。
泥泞不堪的浑浊河水如汪洋大海,奔流南下,河面上处处可寻顺流漂浮而下的残木及各类物什,其中一块较大的竹柱上勾着一个灰青色的包袱,包袱吸足了水,也沾足了泥泞,显得脏乱不堪,然而它却教岸边的一只手捞了去。
捞起包袱的是个青衣姑娘,她心胆俱裂地抖颤着手打开包袱看了一眼,眸中瞬间便有泪滑落,轻泣一声,她返身急往不远处的几人奔近,对着其中一个负手立在河边的白衣男子哑声道:
“爷……这个包袱——”
话未落,那灰青色的包袱已易了主,白衣男子用双手紧紧握着手中的包袱,也不管被他拧出的泥浆水将他的衣摆染成暗黄,原本僵硬着的身子轻微地颤抖起来。
芄兰……芄兰……
他如何就放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她身边!
“爷,燕王说,蓝武跟着夫从跳进了河水中,他一定会拼死保护夫人的!”璇儿咬着唇低低地说着,不知在安慰伤痛的主子,还是安慰着自己。
她应该早有防范的!那日去找燕王,她若是再小心一些,也不会被燕王暗袭后送离夫人身边,那么今天夫人也一定不会出事的。
“……继续找。”
“德芳。”
与赵德芳有几步之遥的四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