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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御夫呈祥-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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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怕鬼,从小就怕,却不记得是为了什么,她有时候会隐约想起玉煜戴着鬼面具来吓唬她,但她惊醒过来再回想,又觉得那发自灵魂的恐惧并非来原于哥哥的恶作剧。

“鬼?不错,她确实是鬼!若不是她,我哪会落得如此田地!不,不止是她,还有他,他也是鬼!他们活该,活该……”原本还镇定如常的玉煜突然像疯了似的,指着暗处尖笑起来,语气中的哀凉丝毫未减。卫嫤用力挣脱了他的手,返身就跑,却被一道冰冷的铁璧挡回来。

“你带我来,究竟是为什么?你要‘凤点头’直说便了,你要我说出公主的下落,当面问话便是,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卫嫤以为自己可以坚强到底,可是没有,当她看清了这铁门里的一切,她才发现,找回记忆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为什么?也许只是因为恨着你爹,也许……是因为你和她很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你,我只是单纯地想玩死你,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在外面做了那么多事,究竟为了什么我岂会不知道?你为了予聆对不对?你的身子也是被他污去了,对不对?我只是不明白,这南禹狗到底有哪里好,值得你为他疾劳奔走,奋不顾身。”玉煜走过来,凶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她怒极,扬手便是一巴掌,这一巴掌不偏不倚,就落在了玉煜松驰的脸皮上。

“你居然敢打我?”他不再称朕,因他知道,卫嫤从来没将他放在眼里。

“我打你又怎么样?我能来,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卫嫤又不是吓大的,你以为那点伎俩能唬过我?别作梦了!”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目光刻意不往那屋里去。

那些残酷的记忆,终于补全,她记得了,那一场血腥的杀戮,那一段疯狂的过往……

她再度举起手来,却再也打不下手……

他是她哥哥,一个并不疼爱她,甚至天天将她当作仇人的哥哥。

第225章 暴君

不错,自她有记忆起,玉煜就不喜欢她。他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有一次她和皇奶奶正说笑着,突然就看见端坐在父皇下首的玉煜将手里的橘子捏成了橘桔,橘皮裂开,汁水流出来,小玉宁当场就被吓哭了。她听十户锦说过,大梁国有一种酷刑,就是所人头夹进两个大鼎中间用力挤压,直至脑浆迸裂,眼珠滚出来。

她那时还太小,根本无心质疑十户锦的说法,只是莫名将玉煜手里的橘子看起了一颗小小的人头,于是她就吓哭了。

那一回,她哭得特别大声,弄得晚宴无法继续,父皇只好暴跳如雷地将她和娘亲一起轰了回去。再过不久,她们就搬家了,别人都说,敬妃娘娘只怕这一生都要呆在冷宫里。

小时候,她挺羡慕那个天天陪在父皇身边读书写字的兄长,可是兄长却极不待见她。

他喜欢吓唬她,不是当着她的面宰鸡屠狗,就是三更半夜戴着副鬼面具跳出来刺激她,直到她吓哭为止。得但他很快就厌倦了这种把戏,毕竟,玉煜才是大梁国名正言顺的太子,天天做这样不上道的事情,迟早会被父皇胖揍一顿。

更何况,她还有个不是娘亲的娘亲在护着,害他三五两头兜得一场好打。

只是他还会防着卫嫤,就像防贼似的。

就连他在定壤湖边练字,都叫太监围上一个圈,将她隔在外边。没有人教她写字,所以她三岁了,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因为打从娘胎起就没有父亲管教,她就像个野孩子,虽然贵为公主。却对宫里的规矩一知半解,她将身边的婢女取名叫十户锦,害得十户锦很长一段时间看她的目光都是冷冷的。

小玉宁自是看不懂十户锦眼里的失望,她还是活得没心没肺。

哥哥有的东西,她从来不曾嫉妒,娘亲以外的人,她只和皇奶奶、十户锦亲近,再后来,她才有了炎哥哥。再再后来,她遇上了织云皇后……

原来她并不是不认识织云皇后。而是她早早将她忘记了。可是这样漂亮的人儿,她怎么可能会忘?她能记得箫琰,为什么却独独忽略了身边这么重要的一号人物?

奇怪……

卫嫤记得了很多过往细节。多半是与玉煜有关的,可是记忆里的兄长只是讨厌她,却没有害她的意思,更多的时候,这位衣着华贵。高人一等的哥哥,只是避开她,避得远远的。就连宫人也绕着她走,将她身边所有书写工具,卷册画本全数藏起来,卫嫤好不容易学会了几个字。还是在一次祭天大典,十户锦偷偷告诉她的。

她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人家从小学的是。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她却学了这两个字,炎,帝。炎。是爷爷的庙号,帝。就是皇帝的意思。箫琰的名字里也含了两个“火”,所以他是她的炎哥哥。

几乎所有人都不让她学写字,可是他们越不让她学,她就越想学,渐渐的,她就缠上了箫琰。别人不教的东西,箫琰会抽空来教,别人不告诉她的事情,箫琰会耐着性子慢慢同她解释,在有限的童年回忆里,箫琰与她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却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思念与期待。

可是有一天,她的“炎哥哥”突然消失了,再也没来过。

现在想想,应该就是箫家出事的那一天。她生在宫墙内,不明白那些大人之间的道道,所以失望了好久,也想了好久。她在院子里等啊等,等啊等,没等来箫琰,却等来了皇奶奶薨逝的噩耗,那一天,父皇头一次允她在冰宫之外过夜,许她守灵。

她那天佩着皇奶奶送的“凤点头”,坐在灵位前嘤嘤地哭,一直哭到鼻涕都流出来了,还不肯收口。几名宫人轮番来劝她,见实在劝不住,便也有些不耐烦,等到了下半夜,就将她一个人丢在那阴森可怖的灵堂里,各自偷懒去了。

她哭得没有了力气,就爬上祭台,将祭品搬下来猛吃,吃完了吃饱了,又继续去哭,哭得真心实意,半点不掺假。兴许是她哭得脸上太脏,又兴许是她哭得太大声,有人实在忍不下去,便递给她一块帕子。这就是小玉宁第一次与段织云相见。

小玉宁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女人,更没见过这样像箫琰的女人,所以很快就收住了泪,怔住了。她从来不知道父皇是有皇后的,因为织云皇后是宫中的避忌,聪明人总会懂得趋吉避凶,对这些禁中丑事,绝口不提。

“阿姨你真漂亮。”她没留意织云皇后的手是放在那支“凤点头”上的,只顾着嘴儿泛甜。

“小玉宁也很漂亮。”段织云笑得温暖和煦,简直和箫琰一个样。

“阿姨,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她其实最想问的是,你是不是炎哥哥的娘亲?可也许是因为天性当中不可抹煞的机警,抑或是久立宫壁之下形成的自我保护意识,她没有问出来。此时想起,才恍然惊悟,原来箫琰与织云皇后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怪不得兀言昊一看他就丢了魂儿。

“我啊,是你娘亲的好朋友,我看见小玉宁不乖,偷了皇奶奶的餐点,还不知道错。”段织云摸着她的头,手心温暖得像一剪阳光。两人在玉阶前并肩坐下,段织云的手就一直放在她头顶未曾离开。

父皇特例允许小玉宁扶灵送亲,玉煜黑着一张脸,勉为其难地牵着她的手,一路将皇奶奶的遗体送到了皇陵。回宫路上,玉煜忙不迭地甩开了她的手,好似她的手很脏似的。

“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别人家的哥哥都疼妹妹,就你眼睛是瞎的,当我不存在!”她叉着腰大声指责着玉煜,却被宫人们粗鲁拉开,她听见玉煜厌恶的声音,一点点传来:“死开,你这个扫把星,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女的吗?这里是大梁,不是南禹,你个丑八怪!”

丑八怪?小玉宁这是头一遭被人这般辱骂,顿时气急败坏,她扑上去要殴打太子,却突然被人提起后领凌空悬起,跟着,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她粉嫩的小脸上。

“闹够没有!”那是小玉宁唯一一次从这样近的距离打量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刚才,他扇了她一个耳光,没有半分犹豫。她吓得眼泪在眶里转转,却不敢哭出来。眼角余光瞥见玉煜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后,她就更不愿意哭出来了。

“你不稀罕我,我也不稀罕你!我没你这个哥哥!哼,反正我还有炎哥哥!”她挣扎着落地,头也不回地跑了。那时她腿脚还短,跑起来未必有大人走得那么快,但是她却很认真,从头到尾都表达了她不后悔不回头的决心。自然,她没有机会看到父皇阴沉得要杀人的眼睛。

小玉宁再也不愿走出冷宫的大门,有时候十户锦出去,回来带了好玩的面人,她也不稀罕,她缠着娘亲说要学写字,要让父皇和哥哥刮目相看,母亲却只是不语,说多了,她便一个人躲起来哭。小玉宁吵着要“炎哥哥”,可是敬妃娘娘却再也按捺不住,抬手给了她一巴掌,比父皇还打得重:“不准再提你的‘炎哥哥’!”

那是母后第一次打她,也是最后一次,小玉宁哭得跑出了殿门,抽抽答答地不肯回家……

“这地方,我那个傻妹妹……唔,也就是你的好师妹,来过一次,看见了这个面具……”玉煜的语声缥缈,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卫嫤的打了个机灵,清醒过来。一张狰狞的面具迎着她的脸盖过去,她一时没注意,吓得尖叫一声,抱住头蹲下身去。

“拿开!快走拿开!”她厌恶地挥着手,却感觉轻柔的衣袍蹭上了她的手腕,她抬头,猛地站起来,一边揩着手,一边后退。最后竟一跤摔进了极乐床,跌得个四仰八叉,仪态全失。

玉煜仰天大笑起来:“都说卫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却和我那妹妹一样没有出息,居然会怕个面具?又或是,你故意诱我上前,临幸于你?”他将那副面具扣在脸,露出了一双温润如水的眸子,卫嫤的心头一窒,翻身跳起来,却被他猛然踹动了机伐,将她拦腰缚在了床上。

“看,我果然没有猜错。”玉煜的眼睛里蕴满了笑,可是卫嫤却感受到了冷彻心扉的惧意。

跟十三年前,一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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