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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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后,十分无奈的抚着岑染的发鬓:“我也就设计过你那一次。”可是大概一次就足够了!叶锦天这次没有再等岑染的回复,因为关于这件事,他早有腹案:“太子妃没有参政的权力,可是皇后有。介时,你有了参政权,我允你入朝理事,你有了自己的心腹手下,有了底气,就不会再这样担心了吧?”岑染在盛华不过孤身一人,所有的亲戚都是假的,朋友一二也断没有那等为了她全力拼故的。而自己……要做什么,她完全没有能力反抗。华昭和西凉的路全部堵死了,她心里不发慌才叫奇怪。
听着是不错的主意!
可是岑染却觉得:“用权力来证明感情,那样太可悲了。”就算岑染自己坚信自己不会被权力所动摇,但又怎么能相信手下那些为权力投奔来的‘心腹’不会做出越格之事?许多错事一层层一件件积叠下来,最后的结果便是越走越远,无法回头。权力,根本证明不了感情,甚至越扯上它,许多事情就越坏。
“那、你要我如何?染染,你我之间本是我在强求。那次的事,确实是我伤了你的心,所以不管你要如何,我都会依你的。除了要离开我,别的,什么都可以。”叶锦天从小见惯沈夫人和沈庭之间的恩怨。知道如母亲那等刚强自傲的女子,是容不得有些关卡的。有些刺一旦扎进肉里,要拔出去,就必须剜去生生一块血肉,但那样也会留下一块疤,一块永远提醒你背叛和伤害的伤疤。
要如何?
岑染不知道要如何。曾经以为碰到这样的事,离开断绝关系是最好的解释办法。可是别说这等办法现在行不通,就算行得通……岑染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叶锦天。为什么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总会碰到这些事?过不去的心结,迈不过去的门坎?老天爷真的很爱捉弄人,要不就不要让两个人喜欢,为何既让喜欢了,却又生出许多波折冲突?而往往这些事,偏偏没有解决的办法?
有些困懒的靠在叶锦天身上,淡淡轻语:“我没有想过要你如何?你会对我很好,我一直是知道的。”若不是因为这个,岑染真的不会喜欢上他。就象当初在东京时,不过也是兄妹相亲,欣赏关怀战友而已。但是……三年的夫妻生活,改变了许多,套句很狗血的俗话:日久生情的情,最无奈最不舍,却也最贵重最廉价。一念之间,考验的过去的就是永恒,考验不过去的便是遗憾。
前一次的考验,败得一塌糊涂。今后的路,岑染不知道该如何走。
叶锦天亲亲的吻着染染的脸颊,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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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一向是备着专业的产婆医婆和奶子的,但是这些物件都扔在东京没带过来。庆阳宫里只有一位后妃,而景帝似乎没有让她生育的打算,这些备件是韦尚宫在得知太子妃有孕的,才开始准备的。八九个月下来倒是挑了不少顺眼的。
产期一天天临近,提前半个月,韦尚宫就把备下的四个产婆两个医婆还有四个奶子送进了东宫。由太子和太子妃亲自挑选,岑染当着韦尚宫的面是不说什么话的,叶锦天每个人都问了几句话后,选出了两个产婆一个医婆还有两个奶子留下。这几个人选,说是叶锦天挑的,其实不如说是染染选的。叶锦天太了解她了,喜欢哪个不喜欢哪个,对何种问话满意,一试便知。
尽皆如愿,岑染心里很快活。未了还和叶锦天一起看了针线房和司造处奉上来的皇子用物。都是精致极了的好东西,尤其是那些小衣小服小裤小鞋,可爱的岑染拿在手里就不想放下来。叶锦天一直陪着她,自己勾在手里玩,也甚是得趣。
“两位殿下还真是恩爱。”
产期将临,两个产婆按规矩提醒太子妃,每日要多走动着些。太子就每天抽出时间来陪太子妃在东宫里散步,一天好几回,每次时间都不算长,但是架不住次数多。这两个产婆在庆阳也是服侍惯富贵人家的,几时见到这般体贴的夫君?都替太子妃感到庆幸。嘴上虽然说的是恩爱,可实际上嗯?
纱青负责安排这五个新来的,从衣食起居到行止端方样样都要操心,当然,最要操心的就是这五个强烈的好奇心。对于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温柔体贴,纱青是看惯了的,可是这五个却是头一次见,新鲜稀罕得厉害。天天有话题往这上面绕,开始的时候纱青还躲避一二,可后来所幸摊开来讲:“这算什么?几位妈妈新来,不曾见识过,以后日子长了就知道了。”
“还有更体贴的不成?”刘产婆讶然得厉害。
纱青淡笑:“体贴不体贴的,你们又不在内殿服侍,大概是看不到的。那些事做奴婢的不好说,你们也不方便听。”这样一说,这五个过来人大概就明白了,心里绮思各起,尽皆意会。至于有没有想过分,想歪,就不是纱青该管的了。她只知道:“内殿服侍的人,看惯太子殿下的体贴,自然知道该怎么办。外殿的看不到,却也有殿下的话放在那里。”
“什么话?姑姑提醒一二,也省得我们犯错不是?”
“很简单!太子殿下只是要服侍的人记住一件事,东宫只有一位主子。”
“一位主子?”五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快要想歪的时候,纱青才笑着解释:“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太子妃的意思就是太子的意思。”不要妄图左右逢源,从中挑唆,借力打力如何的。东宫只有一位主子!无心可分!
改变
因为有威后曾经存在的关系吧,盛华这里推断受孕期和产期的方法还是比较科学的。
九月初三是产婆推断下来的产期,岑染的算法比较精确,是九月初一。但是这么个东西,提前半个月推后半个月都是常事。所以当八月二十八的晚上,肚子突然痛起来时,青鸾殿内所有服侍的人一下子全部醒了。因伊春大姑姑早有吩咐,所以近半个月来都是合衣睡的。不到一刻钟,所有的人各就各位。两个产婆进得内殿时,就见太子殿下抱着太子妃,忧急又怜惜,不住的拿帕子给太子妃抚额上的冷汗,嘴里还直说:“别怕,我陪着你。”
两个产婆齐齐低头,真是恩爱啊!
岑染没生过孩子,可是因为希颜是妇产科的,所以听说也听说了不少。从头到尾知道生孩子很疼,可是没有想到会疼成这般模样?产婆说太子妃的宫口开得太快,虽然产程虽缩短,可是痛苦会比别人大许多!从头到尾,岑染的耳朵里也只听到了这句话,以后旁边的人再说什么,就完全没有印象了。只知道下腹处一阵阵的痉挛抽搐,疼得无法形容,既象肠子在打群架,更象有人在生生的往开推趾骨开路。耳朵里嗡嗡的一片,眼前红的黄的满天的都是星星,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紧紧的咬着口中的软木,然后按照希颜曾经说过的那般,均匀的呼气吸气,然后一次次的使力,直到一浪最高的剧痛之后,猛然的轻松间缓缓睁眼,看见伊春泪流满面的抱着一个血污满身的孩子,喜泪纵横的给自己道喜:“殿下,是位皇子,是位小皇子。”
…………
一片的黑暗,全然的解脱放松。岑染觉得自己象是睡着了,却又觉得自己象是在宇宙黑洞里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飘浮着。感觉不到任何的酸甜苦涩痛楚艰涩,只是那样很平静很平静的飘着,直到身边的黑暗完全吞没了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冰冷渐渐退去,温暖里有些潮湿的感觉让岑染觉得既舒服又不舒服时,热热的帕子抚在了身上,温柔的试去了身上蒸发出来的汗水,带走粘腻留下干净的舒爽。
“殿下,您休息去吧!”象是贰味的声音。她在喊谁殿下,让谁去休息?心念转动时,耳边传来了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沙哑声音:“不用,在这里眯一会就好。枕头又发潮了,再换一个。”然后头被轻轻的抬起,而后慢慢的落下,湿热的枕头换成了略有些冷但却干燥清香的软枕……再度陷入昏迷的渴睡之中,只是这一次没有再飘浮在不知名的黑洞中,掌心的温暖一直在延续着。
他、陪着自己。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晓得再次睁眼时,天色已经大黑。屋里的灯烛点的颇亮,身上依然干爽清洁,淡淡的薄荷味冲淡了屋中浅浅留着的血腥气。眨了两下眼睛,脑袋轻轻右转……一瞬间,岑染的嘴角弯成了弦月。叶锦天、居然靠在床头睡着了。衣衫仍然是那套里衣,只是外面披着一件月白色的浅衫,总是抿着整齐的发髻有些发毛了,下巴上长出了青青的浅须。低头俯看,他的手与自己的手紧紧地握着……
“染染?你醒了?”
才微微一动,叶锦天就发觉了。睁眼一看,果然岑染一脸微笑的正看着二人相握的手。叶锦天俯□来亲了亲岑染的额头,语气轻柔温和:“饿了吗?身上还痛不痛?你真是倔强,那两个产婆说,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要强的女子,从头到尾一声都没有哼过。”
“你一直陪着我吗?”话说出口竟比幼猫儿还低弱,岑染觉得自己真的用了力气,可不想竟然还是如此虚弱?
叶锦天微笑,替她抿了抿发鬓,神色益见柔和:“你会害怕的。虽然你不肯说,我知道你还是害怕的。”
没来由的,眼睛突然好酸,控制不住的热烫滑下了眼角。叶锦天低身含住泪珠,轻轻地低喃:“是甜的!”
外面服侍的宫人听到有动静,自是赶紧进来了。
染染醒了,叶锦天也有精神去梳洗了。沐浴更衣后,太医们也来了。三个太医轮流看诊后,都道太子妃虽然产程太快痛苦太甚,但是并没有亏了大元气。好好浆养,过个一年半载便可再诞育皇嗣了!两个产婆也来替太子妃看了身,说一切都好,只是还需要卧床静养半个月才可活动。百天后就可恢复了。其中婉转的语气,听得岑染忍不住发笑。
“你笑什么?”
“你不是也在偷笑吗?”相互打趣完后,叶锦天也憋不住笑出来了。那两个产婆的言下之意分明是,过了百天才可夫妻亲近。可却偏要说得那般隐晦,换个心肠直些的哪里听得懂。不过皇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