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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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亦是四个,最后两个就不必说了,一个九岁一个七岁,都是小萝卜头。第二位是秦平沆,早认得不待认了。
岑染比较在意的是居右处首位的秦家二公子秦淐。大夫人的次子,现在凉国公府的内务都归他管。当然兵权还在秦老头手上。秦淐身后站的两个妇人,一个庄重一个娇艳,二人各有一子,目前势均力敌。虽说二夫人海氏内宠得势,可大夫人娘家得力,说话极有份量。当然,两位夫人长得都不错。话说回来,这种人家的媳妇哪有次品?
至于秦淐……二十九岁,大秦瀚四年。长得也颇不错,与他娘一般眉目飞扬,剑挑入鬓。大概也是想给沈世雅一个下马威,军伐杀锐之气显利,一双虎目血海沉浮极有威势。只可惜……太外露了!
眼光收回,挑向正位,若有无聊:“凉国公,你见本宫,为何不跪?”
69、真友
69、真友
圆方厅内顿时一片哑然,从上到下鸦雀无声。
秦淐见父亲不话,起身怒骂:“一介下囚,怎敢如此放肆?”
“噢!原来本宫变成阶下囚了?”岑染负手上前两步,立于秦淐面前两步处,斜眼挑飞秦淐:“敢问二公子,凉国公府以何罪拘我?以何位拘我?刑律?典籍?私法?是华昭朝昭帝手谕?还是盛华朝景帝搬旨?亦或者……”岑染抬头直视高座秦岭,目中再无笑意:“凉国公打算府叛主负恩,拥兵自立?”这话……
秦淐一时无语,想说什么,可思及刚才沈世雅的话头,实在不好拿捏。瞟眼看向三弟,却见秦瀚捂拳发笑,这边四弟也一脸忍俊不禁,目光扫向二哥,十分同情。沈世雅的嘴皮子……听说在乾清宫都和景帝吵得皇帝老子没词,二哥善兵不善词,实在对手悬殊!
冷冽如刀、聚目如电。
安安稳稳的站在阶下,素衣朴服衣衫单凋却有着无比傲然的信骨……秦岭看了一眼二子,往椅背上一靠,淡笑:“来客莫怪,二子昨夜酒多,现时未醒。把娇客认做他人尔。”
“原来如此!”既然对方下台,已方一个人站在台面上实在也累,而且毫无建树。顺坡下驴才是良方!只是:“不知主家请客何人?”
秦岭脸色微变,凝目扫向沈世雅,岑染却半分不觉,拍着芳唇略有疲倦,左右扫扫似在打量厅中装物,半分不惧毫不在意。眼光扫向三子,秦瀚冲父亲微笑,并不多言,只是把眼神往大嫂方向看了一眼。秦岭知意,松下表情:“客从花溪而来,自然是我家长媳娘家亲戚。”
不错!好理由!
岑染扭脸走向上官娴,上下打量一二:“敢问妇人如何称呼?”
上官娴无措,扭脸看幼弟。上官亨紧绷着一张脸,强控着不要笑出来,这个世雅,太坏了!深吸两口气后,步行上来,欠身向沈世雅颔首一礼后,才对长姐说话:“主上,这是我家长姐。长姐,听三哥说长姐最近身体有欠思念家人,所以小弟特来问侯。主上思慕凉州风景,特与弟前来一观。还望长姐全力招待。”
主上?
上官娴站起,却不知该如何接下。看了一眼公公,秦岭冷脸不语。右手看了一眼三弟,秦瀚微笑起身:“大嫂,客人似乎累了,还是先安排住所要紧。以三弟来看,不如放在八院。”凉国公东苑一共八套院落,最未一套一直空着。正好用来装客!
有人做主最好,上官娴看了一眼公公后,笑着扬手:“娇客请。”
沈世雅微笑冲主位颔首后,转身出厅。上官亨紧跟其后,上官娴没想到这位居然这个模样,赶紧几步跟了上去。
厅中终于无人!
秦淐气坐回座,看着厅外已然远去的身影,皱眉咬牙。可是这块骨头确实不太好啃!因为第一不能杀、第二不能刑、第三……看了一眼秦瀚:“三弟,你可有办法把她弄过来?”招揽人才,三弟可是很有一手的。
这个问题也正是秦岭心中所想,只可惜秦瀚很痛快的摇头。秦淐又看向四弟,秦平沆心气也很不顺。那个沈世雅,在她心里没有任何东西比叶锦天重要是不是?居然在三哥都挑明了她的身份后,依然抱着上官亨亲个没完?纯意要让左右护卫看到。哪怕将来付出风声,说她落入凉国公府手中,也会因为上官亨的事情在前,不会落垢于人?她也不想想,若真的传出她和上官有私情,她的太子妃位子还保不保得住?叶锦天可能不在乎,可那些朝臣们会在乎,尤其那些想把女儿送进东宫的,更会借此大作文章。
可是她仍然那么做了,做得毫不在乎。
叶锦天有那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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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娴虽然不精于庶务,可是安排待客尤其女眷还是稳妥的。抵达八院后,很快便命成禄调来了两个嬷嬷两个使女,当然还有两名小厮。人手全是从营卫处调来的,凉国公府的营卫可不只限于男子,从男到女从老到少皆有。沈世雅身份特殊,调来的自然都是精英。八院所用一概内物,更是拣了最好的呈上来。嬷嬷丫头忙不迭的收拾,沈世雅却颇有兴致地看着八院央的几棵梨树。三月底的天气,花溪的梨花早已经歇了,可这里的却只才冒了个头。嫩嫩的花苞挂在枝头,十分可怜惹爱!
上官亨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脸色不明。尤其是在看到长姐从屋中出来后,心中更是叹气。
“亨弟,这个……如何称呼?”看意思好象公公没有挑明的意思,那沈世雅就只能做为暗质留在凉国公府了。可到底是要个称呼的啊?上官亨看了一眼沈世雅后,眼帘落下:“岑染,长姐可唤岑小姐。”
噢!
上官娴喘下半口气后,上前半步:“岑小姐就先在八院住下吧。外面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管不得,可内里需要有缺有少,尽可开口。”
岑染回身来,看看这位秦家大少奶奶。近三的年华了!如今看来形容浅淡微薄,却并无凄苦之像。看来秦家并没有怎样苛待于她。只是两个孩儿都没有保住的母亲,还能活得如此坦然?实在类异得很。颔首:“有劳大少奶奶了。”
上官娴知道这事自己管不得,本来想和幼弟多说两句话的,可看亨弟一副沈世雅在哪里,他立马跟在哪里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走了!
屋中不过多时已经布置停当!多日不曾洗漱,岑染和上官亨头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洗身,各自洗干净换上新服后,上官亨从东屋回到了正房。看着堂屋门口站的两个低眉顺脸却不掩精干的嬷嬷,又瞧瞧里屋正在梳发的沈世雅,坐到了当榻上先倒了一杯茶吃。待沈世雅出来后,才摆手让这四个下去。一路混到这个时候,天色已经近黑,刚才便听小厮说了,晚上会有家宴,招待远客。
这会子……“晚上我还是睡外屋吧!”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隔着远了上官亨不安心。
岑染同意,只是:“对不起了,拿你当挡箭牌。”
说这话时,岑染没有抬头,上官亨一时也感觉有些尴尬。那天的事……眼光瞟过去,凉国公府备下的衣服都是西凉装扮,精干利落却有失妩媚。世雅她一身白衣胜雪,腰带裙摆领口处红梅点点,是长姐所爱模样!昔日在家中时,长姐就常爱这种素净打扮,如今……虽说相仿装束,可是沈世雅着上却几乎不见长姐那般羸弱无依的模样,纵使身在曹营她也镇定自若。只是……再不复甜水胡同里那般自在无拘的神态了。想想她曾经说的话,上官亨心里颇不是滋味。看着地上磨得油亮的花青砖:“接下来怎么办?”
凉国公府如此急切的把她弄到手,肯定是有用意的。秦平沆为什么会身受重伤?又为什么不在京中呆着独自奔回西凉来?东京肯定出事了。从秦家老二今天的言谈来看,秦家看来是真有拥兵自立,逐鹿乱世的想法的。介时,他们会怎么利用世雅?想想如今田地,上官亨自嘲一笑:“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你送到江南去。”起码在叶锦天的护持下,绝对不会有人敢如此待她。“世雅,告诉我,你后悔过吗?”
后悔?
岑染看向上官亨,眉头逐渐皱起来了。
秦家的晚宴依然设在圆方厅,所宴成员除了白日成员外,便多了几名孩童。
虽说是上官亨的姻亲之家,可论起熟稔来反而是沈世雅更盛,逐一指点哪个是哪家的,谁生的什么时候生的……诸如此类,听得上官亨又兴奋又发冷,看着场中舞姬起乐时分,垂耳问道:“有几个人?”怪道这人一路不急不燥的,原来景帝派在凉国公府的眼线竟然到如此地步。心中刚坦,却不想沈世雅居然回答:“我不知道。”
嗯?
上官亨侧目,岑染微笑,执起一只装着蜜水的铜爵,半挡檀口才是轻说:“事实上,我当初只负责东京城内暗卫事宜。”顿了顿又讲:“比如说你家厨娘卫氏便是我的手下。”
卫氏在上官家服务十几年,阿谀谄媚奉上迎下无所不知,特别是各色辛秘,恐怕上官亨都不如沈世雅知道的多。浅啜了一口蜜水,是水梨味的。“听卫氏上报,说你比较喜欢通房柔儿姑娘,刚入你房中的时候每晚都备热水。三个月后你娘怕你专宠过盛,又添了一个叫情儿的给你,可你还是喜欢那个多些。甚至在婚前就许下,半年后扶她上位当姨娘。对也不对?”
所以当初上官亨在提及不会偏太多时,沈世雅才一点也不意外?
可是……上官亨的脸色渐渐冷下,思及这段日子的甜思,突然觉得事情十分搞笑。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小丑,露在沈世雅面前所谓喜爱,在她眼里也许根本可笑之极。
“相较之下沉香就比你强多了。他屋子里只有一个,而且三个月五个月想起来才要一次水。后来叶夫人以为儿子不喜欢,就便了另一种品味的进去,可沉香却压根不理。两个月后送了人,是个丝户,虽说是当妾,但待遇颇不错。至于原来那个,在离京前三月,借了一个过错,打发嫁给了他家香料铺子的主司。”
那件事,上官亨也听说了。沉香离京时只带了祖母母亲还有各人身边妈妈一个,余等全部留京。昭帝登基后,此等叛家眷不是被罚入苦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