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风流-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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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既然冒死逃生,为什么不从上行洞口逃,反而要投到敌营?”纳兰述对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和对东堂恶魔的怒发冲冠的指控无动于衷,紧跟着又是一个问题。
“我怕追杀啊!”黄衣少女道,“我势单力薄,从那个洞口逃不了几步就要被追上,回去就必然面对更凶残的折磨,哥哥!”她泪汪汪抓着纳兰述的手,仰起雪白的娃娃脸,眼睛里星星一闪一闪,“你忍心我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遭受那样惨无人道的摧残吗?”
纳兰述慢条斯理地把手挣脱出来,淡淡道:“既然你不过是个供人玩乐的民女俘虏,你有什么份量,能够做人质换回我的朋友?”
黄衣少女呃地一声,心想尽把故事往悲惨上编,倒忘记这关键一节,这男人年纪也不大,怎么这么精明难缠,赶紧嘻嘻一笑,“因为他爱上我了啊!我这么明艳动人解语花,他怎么可能不被我吸引?你放心,他一看见我被你们挟持,一定会立即放了你朋友的,最不济也要心神大乱,到时候你们不就可以钻空子?”
尧羽卫齐齐呕吐。
奇葩!自恋神功,天下第一。
“既然他爱你,你跟着他享受荣华富贵便是,何必冒险逃跑呢?”
“因为我不爱他啊!”
远处,锦衣人又打了个喷嚏……
纳兰述将武器收起,拍拍身上的灰,淡淡“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对这一番说辞,信还是不信。
黄衣少女却有些发急了。
“怎么样?答应不答应我的计划?我甘冒奇险帮了你们,只要一点小小回报,事后派人护送我周游大燕就行,我自小热爱名山大川,梦想就是踏遍神州大地,这点小小要求,你们应该不在话下是不?”
纳兰述似听非听,不置可否,突然道:“姑娘贵姓?”
“我姓……黄!”黄衣少女眼珠一转,“黄圣衣!”
她眯眯笑,觉得这个名字真是神来之笔,那啥,姑娘我的名字能老实告诉你吗?好歹我在东堂,也是个人物,万一你觉得我奇货可居,也把我掳住了怎么办?
“哦?”纳兰述也眯着眼睛,眼神有点奇异。
“我可把闺名都告诉你了哦,”她老实诚恳地笑,“够有诚意了吧?”
“哦?”纳兰述还是那个回答,随即走了开去,“那就准备下,马上出发。”
黄衣少女喜上眉梢,根本没注意到其实纳兰述什么也没答应她。
许新子和一个叫韩巧的少年却将纳兰述拉到一边,韩巧在神手小陆死后,代替他继任尧羽掠翅部首领,机关武器之术虽不如小陆,阵法医疗却还胜他一筹,现在也是尧羽核心成员。
“主子,你不觉得这黄姑娘说话很有些熟悉吗?”韩巧瞅着“黄圣衣”,“这用词,这语气,与众不同,却和一个人很像哟。”
“我知道。”纳兰述慢慢擦他的软剑,“所以可以带她过去,什么人质不人质不重要,我想要小珂看看她。”
“如果我猜想不错的话……”他眼底露出点希冀的神色,“小珂的唯一心愿,也许今夜就可以完成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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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少女和纳兰述谈判时,君珂和纳兰君让,在马车里也已经有了动静。
因为黄衣少女的意料之外逃跑,原本在上头监视马车的人,失去了存在的必要,被锦衣人唤回,加强了对地面的掌控。
“主上,为何不再注意河岸,万一对方从河底来……”
心情不好的锦衣人一挥手,又给了个“自己去想”的手势。
可怜的属下去自己蹲墙角慢慢想了,锦衣人露出森冷的神色——小丫头是从水底窜过去的,那就等于告诉对方,自己已经知道了这水底的玄机,纳兰述又不是傻子,还要从水里上来?
又不是个二货!
那些人刚刚掠下山壁和树梢,平躺着的君珂就快速地道:“他们走了。”
纳兰君让默默地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瓶,滴出一滴紫色汁液在那锁链上,道:“千万别动。”
紫色汁液几乎刚滴上锁链,便立即将精钢质地穿出一个洞,露出内部一条红色的筋,随即慢慢拉长,软化,断开。
极度腐蚀性的药物,君珂立即下了个定义。
这锁链可拉长却不可挣断的关键之处就在那筋,筋一断君珂便恢复自由,她的软剑已经被取走,不过君珂也无所谓,这样的软剑她有三把,她从来不打算使用什么独一无二的绝世神兵,一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二来丢了还要回头找,麻烦。
武功基础打好才是关键,到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地步,还要武器干嘛?
纳兰君让的武器自然也不在,君珂却看见他不急不忙从怀里扯出一截淡金色的布,在布里扯扯弄弄,不知怎的就组合成一双手套,戴在手上。
手套微呈淡金,隐隐还有些银光,一看便知道绝对是防身之宝,不过君珂也没有问,纳兰皇族毕竟富有一国,雄踞至尊宝座多年,有点什么异宝很正常。
两人并不着急,在车内呼吸吐纳,现在已经接近下半夜,正是护卫最警惕的时机,此时出逃阻力最大,只有等纳兰述快要接近,对方全部精神都在纳兰述那一刻出手,才能一举奏功。
没过多久,便感觉到外面脚步渐渐急促,君珂隔着车厢一看,外头人影正在布阵,估计也是算着纳兰述快到了,准备迎敌。
眼看人影穿梭,背对河岸,阵法将成未成之际。
君珂纳兰君让对看一眼。
就在此刻!
“后侧底部一尺半!”
“砰!”
随着君珂一声低喝,纳兰君让忽然翻开座位板,一掌击在了车厢后侧底部!
吱嘎一声,这么大力的一掌,竟然没能将马车劈开,只是露出一条裂缝。
这马车坚硬到可怕!
纳兰君让神色不变,他早猜到这马车既然用来关自己,必然质料不凡,八成就是金铁神木一类,但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劈开马车。
再结实的车身,连接处的地方都是最薄弱的,何况还有君珂,早早看出了一处较为薄的地方,此时一条裂缝出现,一阵剧烈的震颤顿时传递了出去。
“啪。”
系住马车的绳子被这股奇异的震颤震断。
马车顿时倾斜,车轮哗啦啦向后一移,大半个车身已经逼近水面。
正在布阵的护卫大惊,但没有人过来,只有一条锦衣人影,忽然自帐篷中射出,一闪便到了马车上,轰然一声重重落足。
他脚一踏,沉重的马车立即阻止了下倾的趋势,向岸上倾斜,回复平衡。
这人随意一踏脚,竟有千钧之力!
“撞!”
君珂和纳兰君让横身一撞,同时狠狠撞在那裂了一条缝的板壁上!
两人全力撞出的力道非同小可,又是吱嘎一响,裂缝扩大,同时另一条系住的绳子也被撞断。
顶上那人长啸一声,啸声里落木萧萧,随即双脚一旋,竟然用脚夹住车顶,霍然拔身而起。
他上窜的力道带得地面落叶齐齐向上飞舞,唰一下停在半空,马车被生生带起离地一寸,倾落的方向,立即又给矫正了过去。
这一旋看似简单,其实十分惊人,这人身在悬空,仅凭双腿之力,便将内有两人,包铁特制的马车生生带起,内力和下盘功夫之强,近乎惊世骇俗。
君珂和纳兰君让却不管不顾,一脚抵在马车前壁,出腿如风,合力猛蹬那处缺口。
他们不需要理会头顶的动作,他们却必须在马车落水之前将马车毁掉,否则一旦落水,水压巨大,以这马车的坚硬封闭,会成为他们的棺材。
“啪啪啪啪啪啪。”一连串巨大密集的响声接连响起,震得悬停的落叶四散纷飞,刚刚回正的位置又开始倾斜。
车顶上的锦衣人眉毛一挑。
这两人武功竟然这么强?
他当然知道纳兰君让不弱,但对于君珂却有一分轻视之心,一介女子,就算招式精妙奇诡,内力必然不足。
然而很明显,马车里那两个人,内力都极强,否则不能造成如此声势。
这使他更不敢单身掠入车内,他没有把握在那狭窄空间内,从容避让两人围攻。
“太孙殿下。”他在车顶微笑,朗声道,“你可真不珍惜你的手啊,这么赤手劈我的沉香九死木?是不是闻到一点香气?有没有觉得微麻微痒?哦,你现在很紧张,必然是感觉不着的,这样也好,死得可以少点痛苦。”
君珂一惊,立即去看纳兰君让,这才明白为什么纳兰君让抢先出手,这马车,连车的内壁都用的是毒木,一旦遭受外力攻击,便会散发毒质。
这锦衣人为了掳纳兰君让,可真是下了血本,难怪他对这马车十分放心,都没安排人内部看守。
不过君珂立即就放了心,纳兰君让手上手套光泽未变,看来这毒木,并不能奈何他。
两人充耳不闻,狂风般猛踢马车,咔嚓声里马车裂缝渐渐扩大,尘屑纷飞,已经能够容纳一个婴儿的脑袋。
一个侏儒护卫卷近,长剑毒蛇般探入缝隙,剑尖直取纳兰君让双腿,来势极快,偷袭角度刁钻。
“啪。”这柄黑色的剑,踩在了君珂脚下,她靴尖一挑,剑身不动,露在外面的剑柄却猛地弹起,正击在那侏儒的下巴上,一声惨呼,那人鲜血淋漓地倒飞出去,半空里洒落数十颗雪白的牙齿。
轰然又是一声,马车后轮一滑,落下大半,缝隙也已经扩大到成人脑袋大小,头顶上锦衣人怒哼一声,突然道:“很想淹死么?”
他声音转为阴沉凶厉,猛地跃起,厉喝:“那就送你们一程!”
厉喝声里他飞身一旋,一脚狠狠踢在马车车身。
“轰。”
一声巨响,马车翻滚落下,他一脚,居然将这沉重的马车给踢下了水!
纳兰君让和君珂也没想到在大功告成的前一刻,这狠人居然真下了死手,马车翻滚落水,两人收势不住,顿时撞在一起。
池水顿时汹涌自破口涌入,瞬间马车水面到顶,君珂水性并不精熟,猝然入水心中便一慌。
打开的破口还不够身子钻出去,在水中阻力加大,内力用出来不足三成,这一下岂不是要活活淹死?
头顶上隐约有笑声传来,“两位,这价值万金的沉香马车,做你们的棺材也算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