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庶妃-第6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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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誉以及智谋,还怕不能统一天下么?”
她眼神嘲讽,语气厌恶而森寒。
“女人算什么?你们男人的眼里,永远都只有江山权利。女人嘛,不过是用来平衡势力的棋子而已。你们姓凤的,不都是如此吗?”
凤倾玥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无奈苦笑。
“青…你非得如此…”
“我累了。”
秋明月闭上了眼睛,不想再跟他多说。她的确累了,不止身累,心更累。
凤倾玥看了她半晌,默默的站了起来,然后无声无息的离开。
秋明月压抑的哭泣声,到此时才真正响起在这漆黑的夜里。她咬着被子,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出声。她一直是坚强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是处于何种环境,无论是苦是难,她从不轻易落泪。只因为眼泪是弱者的代名词,她不要柔弱也不要懦弱。
从离开大昭,离开那人的庇护,一步步走到今天,她想方设法的瞒着自己怀孕的事实。在孤立无援下,甚至不惜利用司徒睿对她的感情。她不想要什么皇权江山,也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然而很多事情不是她不想不愿就可以逃脱得了的,他们都要逼她。
穿越是因,利用是谋,结果也是做他人的傀儡。
她凭什么要甘心被人这样利用?凭什么要被人践踏至泥?
一开始算计她利用她教她武功的师父是她的外祖母,对她心怀愧疚尽力弥补恩重倍至的父皇…到最后要杀她的孩子。
没有人想过,她只是一个女人,同样也有脆弱也有无助的女人。她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那么万能,她也会哭也会痛,也会…生不如死…
她在黑暗里举起自己的手,想起方才就是这双手,将那些毒药一口一口的送入她亲生父亲的口中,就是这双手,将今夜这血火刀枪玩弄于股掌之中,将数万人的性命尽数收割。
曾经这双手是用来泡茶题诗的,是用来执棋绘丹青的…
然而今日,却已经染了用不可洗清的血腥和罪孽。
她闭上眼,就会想起端木老皇帝死不瞑目的眼睛。就像地狱幽灵一般,如影随形的缠着她,让她不得安宁。
弑父杀君的罪名,谁说她不在意?她灵魂来自现代不错,然而这几年,早就和这具身体融为一体,不容分割。她身体里流淌的血是端木皇族的,她的身体摆脱不了因血缘牵扯的亲情恩怨。从小失去父母的她,终归是渴望亲情的。从前沈氏对她的好让她觉得温暖,铭记于心。端木老皇对她真心宠爱她不是没有感觉,然而就是因为这所谓的父爱,险些让她放下戒备,害死自己的孩子。
她泪眼朦胧,神智却愈发的清醒。开始想,当初自己为什么要给凤倾璃留下那一句话?对他有留恋不错,她爱上他也是事实。怨他欺骗自己,也有。然而当知道自己怀孕了,她却下意识的想让他知道。心中有恨有不甘,她终有一天要回去。必须回去——
或者只是想要寻求一个答案,也或许…
罢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呢?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吗?
刚才说安溪恶化,她的确有故意的成分。但是话出口后,突然又觉得毫无意义。她和凤倾玥一开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当初青春年少情窦初开对他动心,却因他的疏离高洁而望而却步驻足不前。想来当初还好她及时回头,或者,是凤倾璃及时救了她。
有些人,是永远也无法触及的高度,注定只是人生路过的风景。
就这样吧。
她不知道的是,窗外黑暗处,有个人静静站在树旁,听着她的呜咽声,险些控制不住冲进去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然而他不能,他早已失去了这个资格。
他抬头,看着凄冷月色,想起自己的一生,忽然觉得荒凉而哀默。
为生命里那些美好的邂逅和那些无缘的错过,为那些不能诉说的心情和痛彻心扉的失去。
闭眼,随后消失。
翌日,国丧。
那夜的叛乱过后竟然出奇的平静,平静得秋明月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老皇帝驾崩,留下遗诏让皇太女登基,这是顺利成章的事。
秋明月挺着大肚子带领百官完成了国丧一切流程,然后准备择吉日登基。
国不能一日无主。
她穿着金红色的礼服,看着镜子中那个美貌绝伦艳冠天下的女子,恍惚中又生出几分嘲讽。
门外有急怒的脚步声缓缓而来,却又霎那靠近,顿时周围空气似降至冰点。
宫女全都跪了下来,“参见国师。”
“全都出去!”
燕居的声音从未有过的阴霾和沉怒,满殿的宫女都吓了一跳,却依旧等着秋明月的发话。
“没听到本座的话吗?都给——”
燕居暴怒的声音忽然顿住,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些宫女,此时此刻才意识到,这些宫女早就成为了秋明月的心腹,不是自己可以吩咐得了的。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少女有这么大能耐了?
司徒睿从她身边走过来,眉眼间有几分不悦和敌意。
“国师,殿下正在换装,待会儿还要履行登基大典,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燕居眯了眯眼,忽然上前。司徒睿自然要去拦,可他哪里是燕居的对手。燕居这次出手毫不留情,掌风直直扫向司徒睿面门。
“住手。”
秋明月清冷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人却已经挡在了司徒睿面前,一只手抓着燕居的手。
“国师是想要谋反吗?”
燕居凌厉的看着她,眼神慢慢落下,死死的盯着她已经没有刻意掩饰暴露的小腹。
“好,很好!”
她字字含冰,字字冷血。
司徒睿心中微惊,生怕她会伤害秋明月,连忙想要上前保护她。
“阿睿,你退下。”
秋明月却在此时出声。
“静儿!”
司徒睿皱眉,国师武功高强天下难逢敌手,别说她现在有孕在身无法抵抗,便是全盛之时他们两人联手只怕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国师。让他怎能放心?
“我不会有事的。”
秋明月虽然在对他说话,眼睛却是看向眼前的燕居。缓缓一笑,“很意外?”
她目光又落在燕居身后垂眉低首的绿鸢身上,嘴角一抹讽刺。
“你还是知道了。”
绿鸢头埋得更低,声音愧疚。
“殿下,对不起。”
秋明月眼神清冷,“没什么对不起,各为其主而已。”继而目光转为凌厉,“不过身为本宫的丫鬟,却卖主求荣。如此背主忘恩的丫鬟,当处以极刑!”
“殿下!”
绿鸢猛然跪下,面色惨白似雪。
外面已经有侍卫面无表情的进来,就要将绿鸢拖出去。
“住手!”
燕居猛然一挥袖,两个侍卫倒地吐血。她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冷冷看着秋明月。如今终于明白她明明知道绿鸢是自己的人还不处置,以前不过是没有名目而已。如今可不正是给她寻找了借口了吗?
哼!本来一个丫鬟倒是不至于劳动她亲手保下,关键是这丫头竟然欺瞒了她这么久,她如何能忍?
“你如今胆子大了啊,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手段。”
秋明月眉眼不抬,淡淡道:“国师这是想要逼宫?你虽然身份尊贵,但是本宫即将为西戎女帝,你再怎么说都是一个外臣,本宫处置一个不听话的丫鬟而已,难不成也要听国师的意见?国师未免越俎代庖了些。”
“你——”
燕居气得不轻,眼神一眯,冷冷道:“把这个孽种打掉。”
“我若不愿呢?”
秋明月眉峰微冷,不避不让的迎上去。
“由不得你。”
燕居冷哼一声,“来人。”
身后一个老嬷嬷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药,一闻那味道就是打胎药。
“请殿下服下。”
秋明月冷笑,“看来你准备得到是充分。”
燕居一挥袖,“凤家的孽种,不能留。”
“国师—”
司徒睿站了出来,眉眼凌厉而坚定。
“今日是登基大典,国师却闯入殿下寝殿,逼迫殿下,是否僭越了些?”
燕居根本不为所动,只是看着秋明月。
“把这个喝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国师——”红萼忍不住开口,“小姐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您怎能——”
“红萼退下。”
秋明月伸手一拦,将她挡在自己身后,同时避开燕居的杀意。
“你要我喝下这个可以。”
她眉眼不动,语气云淡风轻,却惊得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静儿!”
“小姐?”
司徒睿和红萼惊呼,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就连燕居也有些诧异。
秋明月不紧不慢,甚至是还带了几分笑意的继续道:“你今日敢让我打掉我腹中的孩子,明日我就敢让自己从此绝育。”
什么叫做石破天惊?这就是。
司徒睿看着她,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隐隐松了口气。红萼却瞪大了眼睛,“小姐…”
燕居眼神更为凌厉,“你威胁我?”
“不敢。”
秋明月嘴上说着不敢,神情却毫不在意。
“本宫只是想让国师记住,本宫腹中胎儿乃是本宫的骨血,是本宫的命。倘若国师硬是逼迫本宫打掉这个孩子,那么本宫必定痛不欲生,日后也不想再诞下胎儿以免伤怀。”
她转身,淡定吩咐。
“红萼,给本宫上妆。”
红萼心中犹自震骇,有些颤抖的走过去。
燕居眼里爆发出浓浓的怒气,“端木静曦——”
“国师叫错了。”
秋明月打断她,“过了今天,你应该尊称本宫为女王陛下。”
燕居怒极反笑,“你当真以为本座非扶持你不可?”
“当然。”铜镜里的她露出一抹笑容,“国师也可以现在杀了本宫,那么本宫的死士立刻就会将国师弑君的消息传遍整个西戎乃至三军。到时候,国师再慢慢去跟天下百姓解释吧。嗯,以国师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若能收买人心,自己做这个位置也是不错的。怎么说本宫只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比不得国师在西戎百姓心目中尊贵崇厚。”
“你——”
燕居气急失语。
恰在这个时候,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孙嬷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殿下,天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