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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把桃木梳-第3章

小说: 一把桃木梳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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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垂下视线,不敢面对他,她没想过谢家逸会找到她,她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了,那天他说分手时说得那么绝情。

你真的当了他的情妇!家逸大声道。他想不到来这里的目的,居然就是证实自己的女朋友真的成了别人的情妇。

我们分手了!她抬眸说道,不是她想分手的,但他提出来了,那种情况下,她没有选择,感情还可以纪念,但亲人却不能等去世后再来缅怀。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真的想分手。家逸吼道。

那又怎么样?你总归是说出来了,清清楚楚跟我说分手了,你回学校去,别来纠缠我了。她挣脱出来,忍住他的指甲划过皮肉的痛,绝情地道:以后,你找个合适你的人吧,我们不可能了。

我找谁去?除了你我还找谁?来茴,跟我回去,我不会穷一辈子,你也别作贱自己了,我们回B城去,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他哀求道。

但你现在是个穷学生!再说,我也不想回去了。她背过身,话是说出口了,可心里却是希望的,希望能回到学校,回到无忧无虑的日子。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找我这个穷学生?为什么要跟我上床?为什么不留着清白身子卖个更好的价钱?他怒火攻心,理智全无,声音拔高,尖刻地道:来茴,你真下贱!!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她收回发痛的手,冷言道:这个耳光是还你的,记住,是你跟我提出分手,又打了我一个耳光!而那天,我没有骂你下贱!

什么事乱糟糟的?周于谦从门厅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穿黑装的保镖。

没事!一个高中同学!来茴擦干眼泪,面无表情地回答。

周于谦倨傲地扫了谢家逸一眼,冷冷地道:叙完旧了早点离开!说罢,他转身要进电梯。

谢家逸飞快地拦至他身前,红红的眼睛瞪着他道:来茴是我的女朋友,我没同意,她不能做你的情妇!还有,不要以为你有几个钱就可以抢别人的女人!

周于谦眼都懒得抬,淡言淡语地说道:她签下的契约是五百万外加一套两百万的房子,总价七百万,违约按三倍赔偿,你拿得出两千万再来和我她的归属问题!

年轻气盛的家逸哪受得了这种气,他伸出手推攘了周于谦一把,可惜,周于谦纹丝不动,身后的保镖却已上闪身上前架住了他。

按照以前闯进来的小偷处置!周于谦正要进电梯,又车回身交待。拖出去!

保镖听令架着谢家逸出了大厅,来茴闻言惊骇不已,她没想到周于谦是能下出这种狠毒命令的人,但容不得她多想,保镖已经围住谢家逸狂殴,阵阵叫骂声传进厅内,她焦急地冲到周于谦身前斥责:不许这样打他!周于谦,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听见没有,叫他们住手!

让他进医院躺两天!周于谦淡淡地跟站在门边的保镖交待。

不!不要……接收到周于谦凌厉的眼神,她立刻噤了声,这时候,她才正视自己的身份,她只是被人买下的情妇,如同一个物品,连自由都没有,更遑论胆大到去挑衅买主的尊严。她跌坐在地上,不敢再多说一字。眼睛空空洞洞地望向庭院………

收拾完后送进医院,医疗费用拿去公司报销!周于谦简单交待两句,便不再浪费时间,转身进了电梯。

庭院里洒满了金色的阳光,谢家逸被一个保镖反剪着手,腹部一次又一次被拳头重击,每一拳都是胃和心肺一阵剧烈地翻腾绞痛,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他渐渐地骂不出声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口中的鲜血喷溅而出,猩红的血滴在阳光下飘浮,他的眼睛转向门口被保镖死死拉住、哭得失声的来茴,声嘶竭力地吼道:来茴,我恨你!我恨你!你给我记住,除非你死了,否则,有生之年,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最后的一丝力气用尽,他直直地扑到在地上……

谢家逸恨她,她曾经也恨周于谦,恨不得将加诸在谢家逸身上的痛苦施以百倍还他颜色,她以为她会这样恨一辈子,但是,后来谢家逸出国去留了学,而周于谦几次眼也不眨地为她买下十几万的首饰,第一次,她没收,心里仍是恨;第二次,她仍然没收,周于谦转手就送给客户的女人,她除了恨,开始后悔;第三次,她收下了,却没有立即戴上。事发两年后,他送第四次,她的恨已经微乎其微。

那时起,她懂得识时务了,学会如何当一个情妇,如果她想活得好一点,那么就得把情妇当成工作来做,尽心尽力。

也是那时,来茴明白了,钱不但可以买到爱,也可以买走恨!

周于谦就是用钱买走了她对谢家逸的爱,也买走了她对他的恨!

谢家逸说得没错,她真下贱!

chapter 4

车子在医院前停下来,路灯挥洒出暗黄无力的光芒,雨丝在光芒下斜斜飞扬,前排的司机递给来茴一个用透明胶纸包装好的果蓝,红色的进口苹果,紫色的山竹,黄色的猕猴挑,沉甸甸的,是刚才路过水果店时,周于谦吩咐司机下车采买的。

“先上去吧,小陈送我回去后会来接你!”周于谦头靠在椅背上,说话时眼皮都未抬起。来茴应了声好,轻轻地吻了他的颊,拉开门把手下车。

电梯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像是匣子里点了灯,从往外套了锁,进出都由不得自己。七楼指示灯亮起,门收到两旁边,她的脚往前大跨一步,逃出了闷闷的匣子。光线昏暗的走廊,尽头黑魆魆的,高跟鞋空寂地回响,偶尔还夹杂起一两声病患痛苦的喘吟,宛若幽冥界的冤魂鬼嚎,仅是那么一两声,便隐消在空气里。

靠左手边的第四间病房,躺在床上与专护聊天的来如芸转头看见推门而入的女儿,患病多年的脸像一只椭圆形的黄皮梨,粗糙的皮肤上布满大大小小的黑点,浑浊的眼珠子投到女儿脸上,透着一股温柔。

“嗳,你来了,快来这里坐!”专护小姐起身把位子让给来茴,又笑道:“伯母刚刚还念着呢,说你肯定忙,这两天都没啥时间来看望她老人家!”

来茴也冲她笑,又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母,绕过病床走到专护身边,把果篮放桌上。“瞧妈说的,这两天我不过是工作忙了些,今天不来了吗?你这样一说,小余倒认为我这女儿多不孝顺!”

来如芸的头随着女儿的身影移动………她也就头还能动,枯黄的脸面向窗边,眼皮又掀开了些,看着来茴。“我也是跟小余聊聊,担心你太忙不知道照顾自己!”

“呀!茴姐还买了水果,你们母女先聊着,我去洗了!”小余想着这母女几天没见,估计有家常话要聊聊,便知趣地拿了果篮出了病房。

小余刚带上门,来茴便跟母亲说道:“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你好好养身体,别操心我!”

来如芸苍老又沙哑地说道:“哎,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这孩子离了我哪会照顾自己,记得你上高中的时候,我忙得少做了顿饭,你也不说句饿,眼巴巴地守着我给客人剪完头发,你那胃病也是……”她絮絮叨叨地念着,好像是被封了几天的嘴,封条一撕开,就没完没了的要把一肚子的话倒尽。

来茴眼眶一湿,掉过脸去,假装看窗帘,心里想:自从妈瘫痪以来,便总说以前少给她做顿饭的事儿,无非是寻个安慰———女儿还离不开她的照顾,哪怕她现在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揉揉眼睛,母亲也念完了,她又掉回头,转开话题:“这些天头还痛吗?”

“不痛了!你工作很忙啊?”来如芸视线移到女儿的头发上,代替不能动的手来回抚摸。

“忙,这几天都要加班!你也别担心,饭我都按时吃,该睡觉也是在睡觉,再锻炼一年,我兴许就升职了,到时候把你接回家里,我亲自照顾!”来茴流利的说着谎话,她当人情妇的事儿是瞒着母亲的,当初来如芸中风瘫痪,庞大的医疗费用,来茴也只说是同学们的捐款。

“别尽顾着工作,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找个对象了!”来如芸说着说着,眼圈也红了。

“我现在哪有心情想这些事儿?”来茴颇不耐烦地说道。

“小茴,你是不是还想着家逸?”来如芸突如其来地问道。

来茴心里一颤,忙垂下眼睑掩饰自己的慌乱,须臾后,她才平静地说道:“妈,他都出国那么多年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惦记他干什么?”

她本是想跟母亲解释自己已经忘了谢家逸,却不想当初来如芸听说谢家逸与女儿分手的消息后,来茴憔悴失神了好多天,来如芸也一直负疚,以为是自己生病的原因才使得两人分手的。红眼圈立刻落了滴泪,来如芸哽咽道:“都是怪我拖累你,不是我这病,你跟家逸现在都该结婚了,再不济也不至于让你到现在还孤身一人,撑得辛苦,我是恨不得死了呀!”

“妈!”来茴陡然一声大喝,也跟着落泪。“我说了好多次跟家逸分手不是因为你,你还尽说些我不爱的听话,我跟你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要死了,我也不撑了,我也去死,一起死了下地去找外婆!”越说越伤心,她索性趴在床沿呜呜地哭起来。

来如芸也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想抬手抚抚她的头发,最后还是只掉了些眼泪出来。“我不说了,不说了,小茴,妈再也不说你不爱听的了,你也别哭了,啊。”劝人不要哭,她自己倒是放开嗓子嚎哭起来。

“哟,都怎么了?我去洗个苹果,怎么就哭起来了?”小余拎着滴水的果篮,红红的苹果上面缀着几颗晶莹的水珠,恰巧像是来茴那张挂满泪水的脸。“什么事儿好好说啊,母女俩哪有说不通的,非得哭?我来削苹果,都别哭了啊!”小余说完走到床边递给来茴一张纸巾,又拿起一张把来如芸脸上的眼泪擦干净,便执起小小的水果刀开始削苹果。

来茴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赶忙擦完眼泪,跟小余说道:“都是妈成天尽瞎想,你说找对象这事说找就能找到的吗?又不是去菜市场挑菜,看上黄瓜买黄瓜,看上豆芽抓豆芽!”

小余听了也知来茴是想挽回点颜面,故意笑说道:“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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