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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只见风花(女尊)-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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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叫做《东陵之巅》,比起你墙上那幅《明滨的海港》也毫不逊色吧?这幅画是她被围困在东陵九死一生的时候画的,对你的思念简直要透纸而出了是吧?”

“你注意到了么?这幅画没有署名。尽管画上的思念是给你的,但这幅画她作为礼物送给了我。这是她唯一一次送我东西,还是她亲笔所作。我带它过来,只是想让你见见它,知道她对你的用心。这幅画是未面市之作,我想,我有生之年都会好好珍惜吧?”

那天,那个李家的公子坐在他的房间中,摊开那幅《东陵之巅》与他聊了很久,当然大部分都是对方说,他在听。内容也大都是对方心中的太女,和那些关于她的回忆。

他不是不明白对方想在大婚前见自己一面,在自己面前表达这些的心情。也明白对方此次前来说这番胡的意图,并不只是说说心事而已。果然,在李公子起身告辞之时,对方看着他平静似水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浅浅加了一句,“沈风,我想。太女的局应该布得差不多了。大概也快到了收网的时候。你,多多保重,好自为之吧。”

多少年后,当那幅《东陵之巅》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便知道这个男子大概是知道了自己大限将至,于是打算将这幅画交付到他的手中。

而当时,他的注意力几乎完全被夺嫡的博弈牵扯住了,即使知道那位李公子会成为皇女王君,也没有多少的相惜之情。那些都是王位道路上必须放下去的棋子,正面交锋或者侧面入手,在敌人身旁放一个无法拒绝的存在。有的时候,怀疑和不信任,也会成为有利的武器。

☆、落定的尘埃(十七)

果然三个月后,四皇女迎娶李家分家嫡子为正君的婚礼轰动了整座皇城。对于皇女正君进门就带了一个七八岁的女孩一事,坊间一时传出了数十个不同的版本,而且很有越来越下道的趋势。

然而这次不用别人出手,那四皇女正君本身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先是以诽谤皇室之名斩杀了几个传话的下人,接着又搬出了赐婚的圣旨,更是借着几次宴会之机大大放低了姿态,做出无论如何也要挺直脊背扬高头颅的倔强模样。

那些不堪的传言在很短时间就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大同小异的童话般的故事——关于年少青春的纯美邂逅、身份不符下的情不自禁与苦苦相守、还有最终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得不说,四皇女正君在天池的组织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多少大家公子、世族夫待都是借着这个组织在打发时间、接触外界,平日里更是和这位李家嫡子相处的十分融洽。多年经营下来,李公子早以积攒下了“善”的口碑。不提组织赞助过的寒门子弟如今有多少在朝为官,就是一个童话般的成功守望,也足以激起许多男子对于爱情的憧憬。

舆论其实也是很容易引导的。不明内里的人们,很容易被自己看到的片面表象所迷惑。毕竟,皇族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不过是个遥远的存在,那些锦衣玉服们的分分合合,也不过是老百姓家中饭桌上的谈资,有几个会当真在意呢?

春江月夜依旧它的迎送往来,他也依旧夜夜过着灯红酒绿的日子。十**岁临近二十的年纪,正是一个男子最好的年华。他的容貌身形都是最光鲜璀璨的巅峰,每一个笑容都宛如花开最盛的芍药,灿烂明艳,不可方物。

而风月地总是一个繁华糜烂的迷醉之所。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坐在自己的房间临摹字画,但偶尔在凉台露一个面,还是免不了的。那时的他早已经是万金难得一见的顶级花魁,每次露面都是万人空巷,风头之劲整个奉临都无人能出其右。连毕禾页那种越来越油滑的花丛老手,私下里也曾半真半假的笑过他,说些什么一个小倌能做到你这样,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他每次听到这种类似的说辞,也都只是浅浅的笑笑。其实,所谓的空前绝后,受到热烈追捧,也不过就是可以少看一些人的脸色罢了。无论摆出多高的姿态,他最后也还是要躺在不同人的身下,和那些普通的花魁比较起来,也不过就是选择的余地大了一些罢了。

这个余地大,也是有限制的。

自从四皇女娶了李家分家嫡子,三皇女一派就更加如日中天。简直就像是从太女手中夺走了一般,四皇女正君的组织,在其大婚之后就名正言顺的被三皇女一派接收,没有任何缓冲的余地。

四皇女正君手下的这个组织,说起来也不过是个世族男子的自发性活动组织罢了。只是,枕边风的力度是立竿见影的。四皇女正君几个貌似不经意透漏出来的信息和观点,很快就可以为朝堂上的各个大臣所用。与此同时,李家的倾向性也在朝堂上引发了指向标一般的作用。一时之间,三皇女一派的实力大增,多少原本中立的朝中重臣,都开始或多或少的偏向三皇女一脉。

能入得他的门、上得他的床,在这几年几乎已经成了一种实力和身份的象征,不知多少大家姊弟趋之若鹜,就连很多年龄偏长一些的重臣,也很难避开这温柔乡。朝中适龄的四个皇女,除了四皇女外有三个都是春江的常客,更是他的入幕之宾。但凡有一点身份的,又有几个不像尝尝他的滋味?只不过绝大部分都靠不上近前罢了。能博得他的“赏识”之人,必然都是有几番过人之处。比如,身处要职;再比如,虽然本身纨绔,但身边有一个厉害的母亲或者姐妹。显然,后者要比前者更容易为色所控。

那夜,她乔装打扮成毕家的世女来到春江,递上毕春秋的名帖后,畅通无阻的摸到他的帐下。

那时他刚睡下,梦还不沉,朦胧中觉到有人掀开帘子站在了床前,便挣扎着想从梦中醒来。结果还未等睁开眼,就感到身上被子的一角被掀开,下一秒,一个带着些许凉意的熟悉怀抱便包围了他。

心下一松,他干脆闭着眼睛直接在她怀中窝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声音因为困倦几乎是闷在嗓子里,喃喃着:“又用了毕春秋的名头?真是,现在天池的世家有谁不知道毕春秋就是你花不语?每次都是递名帖就摸黑过来……”

柔软又带着潮气的唇不容分说的堵住了他困倦之极的嘟囔,黑暗中太女手臂轻抚着他的背,声音也是低低的贴在他的耳畔,满满的宠溺仿佛催眠一般:“睡吧,明天天亮再聊天。”

那是他在她怀中的最后一夜,被温暖甜蜜的气息围绕,入梦之前的轻吻都是温柔呵护的,让他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真正可以不用警惕的安枕无忧的甜美入睡,以至一夜好梦。

清晨在她怀中醒来,睁开双眼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女子深邃的双眸,正深沉爱慕的凝望着自己。见他醒了,便俯首亲了亲他的唇瓣,笑道:“醒了?”

看着她微微发黑的眼圈,他的脑海瞬间从迷蒙恢复清明:“你一夜没睡?”

“恩。很少有机会看到你入睡的样子,实在舍不得合眼。”

他躺在她的怀中,几乎是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个至上而下深切望着自己的女子。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煽情了?

大概是留意到他错愕的表情,女子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单手把玩起一缕他摊在枕边的发,随意道:“老三那边,应该有话要带给我吧?”

“七天之后,她会在明滨城会见李家分家当家。”留意到太女心不在焉的疲惫神情,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任由女子的手从发梢一路流连到他的脸颊、脖颈、锁骨。

“和那边传来的消息一样。老三这是要引我上钩啊。”看到他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女子的手指从锁骨处移开,动作怜惜的慢慢轻抚着他的眉间,仿佛要用温柔抚平他锁在眉间的愁思一般,“最近几个月,你这边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对吧?也是正常,事到临头那些人再如何也会谨慎又谨慎。你不知道也好。”

就像要堵住他满腹的疑问一般,女子低头用唇紧紧的封住了他的,之后便是温柔而又激烈的缠绵。

一连几个月,各个重臣,哪怕是相关的纨绔姊弟,出入春江的次数都明显变少。没有客人,他这里自然就谈不上消息。尽管太女和三皇女对他都几乎不设防,但像这种,明明可以嗅到紧张的气息却两边都没有风声透漏给他,还是第一次。

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明明知道眼下这个时机,两边经年累月做的部署都已经准备妥当,女皇的废嫡倾向也越来越明显,太女虽然步步为营小心谨慎,但也快要架不住越来越频繁的莫须有的挑剔,时局紧绷的几乎是一触即发。

他二十岁的生日刚过,四个皇女的礼物刚先后送到他手上,明滨那边就风云突变。

广为流传的说法,是三皇女借着太女微服去明滨考察海运之机,为了夺嫡痛下格杀令。之后几番追捕不成,干脆以剿杀乱臣贼子为名,调了地方军队,将太女围堵在明滨城东落马门处。

关于双方是如何在一马平川的落马门对峙,一时间众说纷纭,但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太女亮了身份,明滨许多将士都见过长年外派的太女,僵持间无人敢最先动手。无论女皇废嫡的心思有多明显,只要她一天还是太女,身份便依旧是帝国的继承人。于情于理,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女皇不在,便代表皇权。伤了分毫,都是挑衅天威,于情于理都难容于世。

但三皇女的确是深得女皇欢心,言词之间更是暗示领了女皇密旨,暗讽太女有罪。一番唇枪舌战之下,双方各执一词,在场的将士都听的云里雾里,更加的搞不清究竟是谁动了逆反的心思。

据说,太女当时用了内力大声传令身后众护卫,说无论如何不可以先行动手,她和三皇女有可能只是误会。关于那次事件,虽然坊间流传的版本众多,但关于这个细节,却是无一例外的都有提及。太女本身就是超一流高手,天赋不凡又师承名家,加上自幼不缺各种名品精心补养,其内力之深厚,根本就不是一般同龄人所能比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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