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风花(女尊)-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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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晚上,准备好的晚饭热了几次,恋雪却依旧没有回来。
他挥了挥手让陈莫先去休息,自己则是多点了几盏灯烛,继续铺开纸张,临摹着那些字作。烛火跳动之中,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烛火已经换了几次,那个女子却依旧没有回来。
抻了抻已经有些发酸的腰背,他慢条斯理的收拾好铺了一桌子的纸张,熄了那些多余的灯火,只留下一盏以作照明之用。
外面的月亮已然升的老高。他打了水洗漱了一下,便进了屋内,铺好了床铺,准备睡下。
就着一盏灯烛微弱的光亮,他从衣襟的暗袋中翻出了一张按着女子暗红色指印的纸张,就那么呆呆的望着。
原来,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心中的某一个角落,还是偷偷的升起了一点微弱的期待的。
☆、情何以堪(上)
清晨的海边带着退潮的湿气,经常能遇到躲藏或逃窜在沙滩缝隙中的小螃蟹,尚且存活的海星,和一些已经死掉的水母,或者其他什么恋雪不认识的生物。
匆匆出了家门,等到出了巷子站在大街上恋雪才发现,自己竟是不知道应该去向何处。不是教曲子的日子,也不是去书坊的日子,更不是葡萄酒到货的日子。这样的时间,太阳刚刚升起来,大街上冷冷清清,几乎没什么人走动,各种店铺也都大门紧闭,没到开业的时间。
恋雪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浑浑噩噩,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点点滴滴,似乎是乱了循序的,交缠在一起占据挤压着她的胸口;同时,心中也仿佛是一片荒芜,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想。反正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她便将自己放逐在自己的思绪里,放任双腿带着她自由行动。
等到从自我的思绪中微微返回神来,双腿已经带着她来到了海边。脱了鞋光着脚踩在沙滩上,脚底是细细密密的微凉。大片的海滩鲜少有人来,滩上的沙石被海水冲磨的均匀细密,柔软温柔。拎着鞋光着脚漫无目的的沿着海岸线一步一步走下去,时时有海水打在脚腕处,再如数退下。
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蛰到脚,还真是幸运啊。甩了甩手中的鞋袜,恋雪发觉自己竟然还能想到这样的问题,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苦笑。
她知道自己是在逃避问题,她知道。可是究竟如何才是正确的面对呢?她不知道。
江南风的事情,他的过往,那些他和自己相识相伴的日子,都让她心如乱麻。她心痛他,这是无可非议的事实,她确定。可是,那些诸如委屈、欺骗、隐瞒、不甘、嫉妒……之类的负面情绪,它们却也是客观存在的,她无法克制,更无法否认。
要如何做才是对得起自己的?要怎么办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她苦苦思索。
一直觉得自己似乎知道答案,答案一直就在那里,她以为她在各种假设遐想中,早已经得出了自己真正想要的结论。她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可是,当事情真的摆在眼前,她却依旧彷徨。
恋雪抬起头,远远的眺望着海天交界的地方。视线所及之处,能遥遥看到几艘小点一样的海船,模模糊糊的,分不清是要归来,还是刚刚起航。海风带着一贯的咸气,微微的带起了她的衣裙发梢,也带来了丝丝的凉意,清冷着她的头脑。
其实,只要冷静下来想想,便能清楚的感受到江南风昨夜话语当中的保留。会这样想并不仅仅是基于自己原本的专业职业所带来的阅历、经验、积累和习惯。那么多朝朝夕夕的相处,有些东西,实在是她想忽略也难的。出色耀眼博学多才的那么不寻常的江南风,即使是她一直刻意的回避,一些细节,也会在她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而当她对江南风越来越在意,那种子发芽生长的也就越快;江南风面对她时隐藏的越深,她便会越发的不安——自己心仪的这个男子,身后的水,究竟有多深?
她们所住的宅子,从她进来的第一天就知道此处并非寻常百姓所能打理至此的房产。地段风水暂且不论,究竟是什么样的门生,才能在不知道房主何时到来的情况下,一直守在这里?江南风的言词语态之间,对这个门生会一直留在这里充满了自信,几乎就没有怀疑过那个人会无视他这个无依无靠的男子,即使是漫无期限的决定,也会一直守在这里。这是何种程度的信任?而她所了解的江南风,并不是一个不经世事盲目乐观的男子。
从天池到明滨城的一路,江南风昨夜叙述的时候只是寥寥几句,轻描淡写。然而,在最初听到的心痛之后,现在回味起来,却也是不能不心惊的。嬉笑怒骂、左右逢源、制衡牵制,以他那个时候的身份处境,把握那样的尺度,苦涩之余,却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她在原来的世界虽然只是一基层小科员,但也眼睁睁的看到过,多少人几十年的修行也把握不好那样的经营礼往,无论如何也提升不到。而江南风初出家门,便可以达到那样的程度,或许是天份使然,但却也让她不得不猜测,自己心仪的这个男子,之前究竟是生活在什么样的坏境下?
江南风下手的那个女子,在她听起来固然是可恨,但事情却也的确没到需要他动手杀人的程度。何况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那女子之前虽然轻薄过江南风,但那是在醉酒又人多起哄的情况下,并未个人行为,何况后又有钟君掩护了过去。按理说,他应该对那女子没有单独的仇恨才对。那天的情况,那女子针对的也不是江南风,虽然确实是过分无赖,但若说为此背负杀人的罪名,却也不值得。
杀人,然后嫁祸!那么冷静而理智的处理,说明江南风并不是一时冲动。何况,似乎他对被嫁祸的人也没有太多的内疚。最重要的是,江南风事后提起整件事情的态度和整体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动手杀了一个人和嫁祸给一个心仪自己的人,这样的事情本身,并不是那么重要。她不明白,她所认识的江南风,那个看上去优雅端庄、清澈干净的男子,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究竟是这个世界的人命真的太廉价,还是她对江南风的了解,竟是太浅薄?
江南风曾经那样子委身过钟君,她固然心酸嫉妒,但如今冷静下来,却是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一夜,在面对她时,江南风的那句我不介意。即使和钟君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交易”,但若是她没听错,最初的那一次,是江南风主动的。没有扭捏、没有不安、没有无措,她没有听错的话,江南风是理智的从中得到快。感,愉悦着自己的身体。
她不知道江南风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对她述说这些。但很遗憾,她是女人,是原来那个世界的女人,她很清楚什么类型的经历才会让人刨除感情可以理智的感受那个。 与此同时,她也很清楚眼下这是中古社会。当初那个来明滨路上张婶儿子的遭遇已经充分的提醒过她,这个世界对男子有多么的苛刻,容不得她盲目乐观。
那么,当初在面对她的时候,他的那句不介意,是因为经历过那些?还是说,在经历那些的时候,他便已经不介意了?想着江南风那天的样子,听着江南风的叙述,她分辨不出其中的界限……
阴差阳错,江南风招惹到了李大山,然后钟君改变了原本的计划,他便到了海崖李村,并且定期回去陪李亭长。这些乍一听,似乎也算情理之中,但细想起来,却还是透着丝丝怪异。
发生那样的事情,钟君改变计划未将江南风远送海岛,固然可以是为了借他做礼物与李大山达成什么交易。只是,若只是这样,会那么做的钟君,之前便完全不应该会提出远送江南风那样的提议,之后也不必要在夜里道什么歉。何必呢?多此一举不是么?若真的一直当江南风不过是个可以送做礼物的男子的话。而且,如说只是因为李大山看中了江南风,那么似乎就更没有必要将他送到李村,那岂不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她想不透,有太多的地方她想不透。
本来以为江南风开口讲述自己的过往,她便会更了解这个自己心仪的男子。然而,他说的越多,她就越是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稀少浅薄的可怜。她所认识的江南风,她所看到的江南风,她所了解的江南风,根本就不是昨天晚上他所讲述的那个样子……
江南风对她说的都是实话,她相信。他没有对她说谎,最多只是……对她有所保留罢了……现在,她甚至希望自己没有听出那些隐晦的保留。那样不堪的境遇,却是有所保留的,这叫心仪着他的自己情何以堪?而他所保留的那一部分,已经成为了让她无法面对却又不能不面对的不安。面对他,她便会克制不住的猜疑,自己先爱上的这个男子,到底还有多少,是她所不知道的?
伸出双手轻轻的环抱住自己,恋雪定定的望着视线所及处的海港,隐隐有些意外。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走出了这么远。放眼望去,港中一如既往的泊着好多双桅杆船,风中隐隐传来水手的笑语,听得并不真切。海面上,很多只海鸟正绕着航进航出的船只飞翔,空气中除了海风一贯的咸,还带着一股港口挥散不掉的腥味。
愣愣的站在那里呆立了一会,恋雪不仅低头给了自己一个苦笑。头上的太阳不知何时已经升得老高,看这个样子,时间似乎已经到了中午。而自己,竟然就这么傻愣愣的在海边走了整整一个上午!活动了一下脖颈,恋雪光着脚离开了海滩,上坡走到了沿海大街上,用袖口擦干被海水打的冰凉一片的双脚,穿上了鞋袜。
若是没记错,今天小牧在东临楼有场子。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如去东临看看小牧。
推开东临楼大门的同时,恋雪为自己竟然还记得小牧今天在这里有场子,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场中,小牧化着一贯的淡妆,仰着脖子高声唱着自己教过的曲子,声音是依旧的敞亮,张力十足。
站在门口看着这样的小牧,恋雪竟是觉得分外的温暖与亲切。其实严格说来,到这个世界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