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瑟如兰云上景-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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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迎着她的视线看过来,不避不躲,目光磊落。似乎在说: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墨月低下头,湿湿的长发有些凌乱,胡乱垂在两侧,遮住了大半个脸,越发显得脸蛋瘦削而苍白。
古尚云忽而就觉得自己的冷漠有些过分,淡淡道:“今晚我睡沙发。”
墨月听他这么一说,反而觉得自己小人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还是我睡沙发吧。”说完人已钻进浴室。
最终,古尚云坚持自己睡沙发。
半夜,喉咙干涩,墨月迷迷糊糊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过了一会就开始轻轻咳起来,断断续续的想睡又睡不成,非常难受。顾忌到房间里还有个人,她摸出自己的手帕捂住嘴,殊不知这样更能引发咳嗽。
因为体质因素,每到秋夜,她就会这样干咳。以前去医院检查过,并没有什么毛病,就是咽喉过敏,遇到特殊气候就会复发。就像体质过敏一样,只能防,不能治。
用帕子捂了一会,由轻咳发展到不受控制的咳,一发不可收拾,咳到胸口发疼。
沙发上的人终于忍不住坐起来,在黑暗中直直看着她:“怎么咳成这样?”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她已经尽量让自己小声,她忍得很辛苦,还是吵到他了。
“还是老毛病?”
“嗯。”他还记得她有秋咳的毛病。
他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开门出去了。
他一走,房里立刻显得空空荡荡的。外面呼啸的风雨声,是那么刺耳,雷鸣闪电也恢复了它们的凌厉,雷点似乎就落在房间外面,撞击得霹雳作响。
风啸声,落雨声,雷鸣声,声声入耳。这些声音就像一只只狰狞的手,紧紧拧紧她的心,她缩成一团。
“尚云……”她哑着嗓子,试图把他叫回来。
他嫌她吵,躲开了吗?她只觉鼻尖发酸,泪一涌而出。
我这是什么了?他没在身边的时候,我不是坚强度过了十年吗?她擦了擦眼泪,压抑住再叫他的冲动。
自从他回来后,她似乎格外敏感、脆弱。她讨厌这样自哀自怜的自己。她扯过被子蒙住头,把一切可恶的东西隔绝在外面,这些年,每到雷雨夜就是这样蒙头着挺过去的。以前可以,今天也可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
“睡着了吗?”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
她轻轻掀开被子,看到他端着纸杯站在床边。红着眼圈问:“你去哪儿了?”
他看到她眼睛红肿泪痕狼藉的样子,怔了怔,说:“去找服务员要蜂蜜。”
“我以为你嫌我吵躲掉了……”
“是挺吵的。”他故意板着脸:“快把蜂蜜喝了止咳,这样我才能安心睡觉。”
她擦干眼泪接过他的蜂蜜:“没想到你还记得奶奶的土偏方,谢谢。”
蜂蜜止咳生效快,又无副作用。所以,小时候奶奶就常备蜂蜜给她,她自己也慢慢有了这习惯。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会知道这样的细节。
“你睡床上来吧。”她声若蚊吟。
他转头,视线探思过来。房里很寂静,能听到腕表上的嘀嗒声。她也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很突兀,出言解释道:“我是说,这天气睡沙发很容易着凉,而且,你也累了一整天,不能连个觉都睡不好。床……很宽,应该可以睡得下。”
他淡淡一声:“嗯,你先睡。”
他关了灯,却站在落地玻璃前看着窗外的黑天暴雨。
闪电一闪一亮,现出他的背影轮廊。墨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一想到两人即将同床共枕,心里却多了紧张。她躺在床上,做了几个深呼吸平静心绪,闭上眼睛。睡吧睡吧,别想太多。
半睡半醒之间,感觉床的另一边微微塌陷,她能闻到空气里淡淡的龙涎香气息。能听到黑暗里,近在咫尺的男人沉稳的呼吸。
他们仅一方床的距离,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但他们都刻意缩小自己的范围,中间空出一条宽宽的分界线来。
白花花的闪电,短暂而尖锐的透过窗户传达到视网膜。她紧闭着眼睛,等待黎明的到来。
室内一片寂然。虽然没有咳嗽的折磨,但感觉到他躺在身边时,墨月再难入睡。只是平躺着,歪着头,倾听耳边他那均匀的呼吸。
他侧身背对着她,闪电照进来,照出他慵懒睡姿的轮廊。
墨月的视线,穿透黑暗,痴痴看着他的背影。不敢相信他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她的身体甚至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一个炸雷突然在屋顶上空响起,震得门窗嗡嗡响,墨月下意识的朝中间缩了缩,冰凉的脚尖碰到他,她触电般的立即挪开了。
他突然翻身,手准确地找到她的手,然后紧紧握在手里。
墨月心跳得厉害,想把手抽出来,他却捉得更紧,淡淡命令:“别乱动,睡觉。”
室外风雨凌乱,呜呜咽咽。
他的手掌温暖有力,紧紧包裹着她手。有他在身边的雷雨夜,不再是她一个孤独承受,这种久违的被守护的感觉,真好。
从江源回来后,古尚云恢复了冷漠的样子,但两人之间有了明显微妙的变化。
“莫小姐,二楼古先生隔壁房间里头两盆花快蔫了,你看要扔吗?”胖胖的吴大婶早晨的时候来报告。
墨月皱眉。她记起来了,岑姨曾吩咐过,古先生隔壁那间房只能由她亲自打扫,就算当初所有活计都交给墨月,也没把这两间房的钥匙交给墨月。
可岑姨回去之后,她接下了工作也没敢自告奋勇去拿钥匙。“谁让你们进去的?”问完就觉得是个傻问题,如果没有古尚云的允许,她们怎么会有钥匙呢。
“是我。”古尚云走进来,刚晨练完毕,优质薄料的运动衫汗湿了,贴在他的身体上,健美精壮的身体凸显出来。
墨月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低声道:“吴婶说你隔壁房间的花蔫了,要扔了换新的吗?”
“扔了吧。”古尚云定定看着她,留意她脸上的表情:“换新的就不需要了,月兰在国内买不到,那间房除了月兰,不需要其它的‘庸脂俗粉’。”
墨月猛然抬头望过来。“月兰?”转头又叫住领命而去胖吴婶:“等等,不要扔!”
“可不可以……给我?”墨月第一次央求他,大胆迎视他灼灼望过来的眼睛。
古尚云淡淡抛下一句:“可以。”便绕过她,上楼去洗澡了。
元仕
一大早,小竺就打来电话,说是要请假。墨月挂断电话,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有那些重复工作为累赘,她今天的工作完成得很顺利。
自从小竺来了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准时下班。她站在久违的夕阳余辉下,嘴角逸出一丝苦笑。
慢慢走到站台,随着人流走入封闭的公交车厢。为了调节车厢内的空气流通,师傅开了空调,坐了几分钟,墨月就觉得寒冷起来。
脑海里却是空的,不知道自己上车去哪里,该在哪个站台下车,看着人流挤上,人流涌出。她始终坐在那个角落。茫然的看着车门开开合合和窗外的飞逝的霓色。
小姐,终点站了。似乎有人这么说。
墨月睁开眼睛,车内空空如也,她竟然依在玻璃睡着了。公交车师傅正奇怪的看着她。
“哦。谢谢。”墨月在他看怪物一样的眼神中,怆惶下车。
这是一个终点站。已经无数次坐这班车,却从来不知道这班车最终是通往这里的。许多公交车整齐划一的停在空旷的水泥坪地。绿化带隔开了公路与水泥坪地,这里有些荒凉,却充斥着喧闹鼎沸的人声。
墨月环顾四周,找着回去的站点。走进喧嚣里,钻进一辆熟悉路线的回程公交车。
回到住处,天已擦黑。今天在公交车上一番折腾,她已经耽搁很长时间了。
眼皮突突跳个不停,墨月心里突然有不祥的预感。会发生什么事吗?
一辆路虎保持固定的距离跟在她后面。
如果换个人,也许早已困得打瞌睡了。但阿闲不是一般人,他有足够的职业素养和责任操守。耐心而谨慎的跟在她身后。她慢他也慢,她停他也停。
谁让总经理喜欢上这么执拗的女人呢?
电话嗡嗡振动,出于以前的杀手职业的习惯,他没有带电话的,只是做了古尚云的助理,为了方便联系,才配了一支电话。但他和木信都有一个规则,就是电话从不设铃声。看到屏幕上闪烁的“木信”二字,他微微一笑:“喂?”
“在哪里?”木信问。
“跟着墨小姐,什么事?”
“我刚从总经理那回来,他胃疾又犯了,吃了止疼药还在坚持工作。”木信忧虑道。
“为了参展的准备工作,他胃疼拖了一个多月了,你怎么不劝着点?”阿闲也忍不住担忧。
“我劝没用,总经理应酬那么多……岑姨不在,只有那女人知道熬那偏方汤。”
“你是说墨小姐?”阿闲往纤瘦身影望了一眼,墨月正在楼下信箱旁取信。
原以为会是各种广告推销的信件,却没想到信封上赫然写着墨月亲启字样。
这封信有些奇怪,信封是黑色的,字是白色的,从没见过这样的信件。墨底白字在路灯照耀下,显得诡异。再看,竟然没有寄信人地址和邮戳。墨月只觉后背发凉,身上的汗毛齐刷刷地竖起。
她很想扔掉,但一股好奇心又驱使她抖着手撕开信封。
手触到硬角,估摸着是照片。她一点一点的抽出相片,紧张得喉咙发干,肩膀因剧烈呼吸而急促起伏。
把几张照片拉出来一半时,第一张赫然在现的是血肉模糊的脸,那是被硬物挤压,分辨不清五官的一张脸,只有一双染血的眼睛,惊恐的放大,泛着死亡的气息。
远处,阿闲还在讲着电话。
“嗯,岑姨应该有交待她。对了,今下午跟踪秦小竺有收获了。”木信突然转了话题。
阿闲把车停稳,问:“什么收获?”
“我发现她跟房东太太走得比较近,还拍到她们车碾活猫的照片,下午太忙就没来得及跟你说。你要想办法拖住墨小姐去那边,怕她看到受不了。”
“你是说墨小姐的猫……你怎么不阻止她们!”
木信有些无奈:“如果阻止,就取不了证,无凭无证,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