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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成都说爱烫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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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这才注意了方扬身后的我,眼睛里有说不出的内容,我在方扬身后轻拍了一下,“谁是你夫人?”

方扬顺势拉了我,低声问:“你不高兴?”

我在女人的注视里甩开方扬,独自走到靠窗的角落,坐下的时候看到方扬还站在门口和那女人闲聊,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失落的感觉,看他们的表情,应该是熟识的老朋友。

而那个女人,有一股四川女人的精明和媚气,她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友好,其实这有什么奇怪,方扬算得上是一个精品男人,围着他转的女人很多;何况就算他们是情侣,也与我无关。

方扬走过来的时候突然收住了笑,他看着我,“漫漫,我今天带你到这里损失惨重啊,我的老相好有意见了。”服务员端了兔头上来,一阵飘香,我抓起一个递给他,“等会儿我替你澄清一下!”

方扬突然就笑起来,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脸上,他笑得得意,我有些恼怒,但却不动声色,等他笑够了,我问他:“你很骄傲吗?带我来刺激你的老相好?”方扬又笑起来,可是只一会儿,他突然停下来,口气温柔地叫我,“漫漫,我喜欢看你这样,你在生气,对吗?”

我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我在生气吗?如果不是,为什么看他和别人笑颜相对,我有泛酸的感觉?可惜,陆漫漫不会再那么轻易爱上一个男人了,我只是无聊而已。

大家都只是无聊。

看我不说话,方扬又抓了我的手,“漫漫,你真生气了?她是我朋友的媳妇,我跟你开玩笑的。”

我推开他的手,抬眼看向他的眼睛,“方扬,我们之间不适合开这样的玩笑,懂吗?”

方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好半天,他才对我轻轻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那顿夜宵我们吃得沉默,方扬默默地给我递纸巾,默默地结账,默默地开车送我回家,到电梯口的时候,我还是决定向方扬说声对不起,和史良分开后,我就变成了刺猬,可是我没有权利向方扬发火。

还没有张口,方扬却抬手示意我别说,“你心情不好,我理解。”

他目送我进入电梯,可是我心里依然在对他说,对不起,方扬。

3男人心里的糟粕

李心姚变成了我的朋友。

游离于酒肉和闺密之间,我在待业期间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和她喝酒、逛街,看她大把大把挥霍金钱,用奢侈品填充空虚,我是略微拮据的。我们偶尔也会叫上肖淼,通常情况下肖淼会无比厌烦地抵触我们的颓废,然后又在喋喋不休后融入我们。某一天,肖淼告诉我,史良的孩子没了,杨小霞小产了!

我淡然地“嗯”了一声,肖淼露出鄙夷的神色:“习惯性流产!那么烂的女人!报应!”

我转头叫李心姚:“我要上班了,在某某报社,离你公司不远。”

李心姚突然亢奋起来,从我认识她开始她的情绪就瞬息万变,“那老子以后可以天天看见你了?”

我说理论上是这样。

然后李心姚又问:“你那个帅哥呢?”我知道她说的是方扬,李心姚已经无休止地问得我耳朵都起趼了,我每次都避重就轻,很明显李心姚对方扬充满了猎取的心态,而我和方扬,似乎正在暧昧不清,他每天都会有短信或者电话给我,我时而热情时而冷淡,概括一下,就是不要脸的欲拒还羞,分明就是失恋女人搞的无聊消遣,可有时候,我确实又有感动的迹象。

比方说,某些时候我在外面烂醉,碰巧方扬给我打电话,他会过来默默地接我回家,然后给我收拾完一切,包括我吐得满身污秽的衣服,他会清洗干净。

来“大姨妈”的时候,小腹坠痛,方扬冒雨去给我买药,还有经常貌似顺便路过,拎到我楼上的热乎乎的早点,偶尔还有他煲的汤。诸如此类。

放到几年前,这样的行为,虽说不上惊天地泣鬼神,但要感动得谱出一场浪漫温馨的爱情,是绰绰有余的,可现在,我就仅仅有感动,却挤不出一段情,只是说不清哪一天我会因为寂寞、因为情欲加这一份感动和方扬发生一夜缠绵。

我们有暧昧的潜在,所以我自私地切断他和我身边朋友的一切可发展契机。

李心姚对此显得很颓唐和落寞,她关切地在我这里作了多次确认,她说他喜欢你?你喜欢他?我说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可每每电话响起的时候,李心姚就竖起了耳朵,像成绩优良的小学生虔诚听老师讲课一样,全神贯注,好在方扬每次都心有灵犀地避开了在这样的时候打来。

我突然觉得身边的广大群众都变成了生活里的涟漪,仅仅偶尔波澜一下,我却依然是一潭死水。

无人解救,无法解救!

吃完饭肖淼急匆匆赶下一场节目了,我和李心姚在街上闲逛,大家都没有回家的意思,把那条街来回走了几遍,李心姚问我,要不去泡帅哥?

我嬉笑着问;成都的男人海拔是硬伤;哪里来的帅哥?

李心姚嘿嘿傻笑两声;“三叶草知道吗?人民南路四段那家;据说那里什么货色都有;爱尔兰的、美国的、俄罗斯的、德国的……中国的帅哥很少;要是运气好;我们还能碰到传说中的网球姐姐。”

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但凡在成都生活过;在成都夜场混过一段时间的同僚都知道网球姐姐的故事;非常强悍的一个女人;一年四季穿露脐装;戴鸭舌帽;把脸遮住一大半;让人无法目睹其真实面目。每当夜幕降临;网球姐姐便准时出穴;穿梭在各大娱乐场所;专找老外搭讪;从事特殊的服务工作;让人义愤填膺的是;她拒绝接待中国人;拒绝用人民币结账;有人有幸听过她讲国语;很标准的四川腔;可是那厮非说自己是台湾高雄人;在美国长大;国语说得不太好耶。据说为此mgm(著名夜场美高美)都明文规定不准网球姐姐入场了;mgm的老总是个爱国老青年;听闻网球姐姐的事迹后;怒发冲冠;一掌击在办公桌上;连青筋都暴了出来。从此;mgm有了一条不成文规定;狗与网球姐姐不得入内!有人发现最近网球姐姐转移阵地到了城南;更具体的地点就是三叶草之类老外聚集的地方。

我一直对这个传说中的网球姐姐充满极大的好奇;想一睹其芳容。于是我对李心姚一挥手;走吧!

有人说成都的酒吧毫无特色,其实要我说,全国的酒吧都没特色,都差不多一个样,成都酒吧的特色是里面的美女和小吃。

因为酒在哪里都是那个味,可有了成都美女和麻辣小吃,就明显得比全国都高一个档次。

到了三叶草,我和李心姚都愣了,因为一踏进这个酒吧就如时空倒退回到民国,酒吧里的女人都约好了似的集体穿着旗袍;后来才知道;人家三叶草当晚举办旗袍美女选秀大赛。我和李心姚像一堆规则逗号里的感叹号;突兀得很;她穿着吊带裙;我穿着T恤衫。我们獐头鼠目地四处张望;有声音从背后响起;语法错得离谱的成都式英文;我想转身抽那龟儿(一般“龟儿”这个称呼,要么是对很熟识的人,要么是对很讨厌的人通用)一巴掌;李心姚在一旁感叹;这英语;操得太撇(说得太差了)!我们齐回头;却看到一张妖媚的脸;我和面前的女人同时惊呼;是你!

她叫萧萧;我和方扬在玉林生活广场老妈兔头遇到的那个女人。在吧台前;萧萧告诉我;她曾是方扬的忠实粉丝;努力了几年;但依旧是粉丝;关系没有丝毫的突破;“你是怎么泡到手的?”萧萧问我;我语塞。一旁的李心姚赶紧插话;“漫漫和方扬是哥们!”

萧萧把手里的Zippo火机耍得噼啪作响;“哥们?”她蹙起眉头;“我看不像;这么多年了没见方扬带过女人出来;我都怀疑过他是玻璃!”萧萧一手搭上我的肩;挤眉弄眼地说;“还好你拯救了他!我的偶像啊!”萧萧夸张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李心姚一掌推过去;“话要说清楚啊;她和方扬怎么了?你和方扬什么关系?”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李心姚跟个孩子似的;我赶紧打岔“你吼什么吼;人家萧萧都结婚了!”

萧萧心领神会地应和;“我孩子都一岁了!”

“那你呢?陆漫漫。”

我心虚地面向李心姚:“李心姚你真无聊;方扬又不是贝克汉姆,你至于吗?”

李心姚的提问让我陷入沉思,那我呢?我喜欢方扬吗?我不喜欢他吗?这是让人头痛的问题,这个社会,爱已经无足轻重,欢娱填补了一切空缺,我和大多数人一样,至少和这个场子里的大多数人一样,高兴就好,说爱,太重,我们都承担不起。在成都,在这样暧昧的夜场,爱情就像火最旺时的麻辣烫,说爱只会烫伤嘴,我无法再一次忍受史良给予的疼痛,如果可能,就只要欢愉吧。

我想我是不爱他的,可能只是喜欢!

欢场里没有爱!

那当口音乐开始转换;我推了把李心姚;“你去跳舞吧;那边帅哥挺多的;顺便帮我泡个过来。”

李心姚下了舞池,萧萧就拉过我,“方扬告诉你我结婚了?”我点头。

萧萧突然就哈哈大笑,“你看我有那么蹉跎吗?我像结了婚的吗?宝贝;看来方扬真喜欢上你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撒谎;说明她在他心里已经有一定地位了!”

我低头不语;其实我能不知道方扬的意思吗;我只是觉得奇怪;他咋就看走眼喜欢上我了呢?

成都的夜场很活跃;成都的女人很活泼;并且还直白;萧萧就是此类女子。我中途上了趟洗手间;一出来就被李心姚拉到舞池;于是向吧台等候的萧萧招手示意;让她等我一会儿;结果萧萧大声地对我说话;音乐太聒噪;我无法听清楚;只好张大嘴“啊”了一声;萧萧手脚并用;还指了指我不远处的男人;我顺势看去;并不帅啊;欧洲面孔;亚洲身材;我向萧萧摇头;结果萧萧提高音量;我依旧没听清;而萧萧已经笑得快要直不起腰来。

过了一会儿;那男的向我们走来;他俯到我的耳边;用很标准的国语说:“你朋友告诉你;我的鼻毛长出来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我在舞池里发愣。

我想萧萧的声音肯定很大;而我居然没听见。回到座位后我就批评萧萧:“你说话能小声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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