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深浅总是辛-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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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杰猥琐地舔了舔嘴唇,笑道:“怎么样?照片还满意吗?”
“假的东西,有什么可看?”浅深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冷声说道。
“哈哈哈,”陈杰狂笑一气,不大的空间里尽是他变态的声音:“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候你在老大身下那种让人热血沸腾的表情……”
“你闭嘴!”苏致若拿出杀人的眼神盯着陈杰,龇牙咧嘴地吼过去。
浅深的脸色白了又白,身形虚晃了下,可她强自镇定地看着陈杰,扯出一抹鄙夷的笑容:“我以为你早死了,没想到你还活在这个世上,既然你活着就应该好好珍惜自己这条贱命,而不是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陈杰目光凶狠起来,阴恻恻地笑了笑,油光光的发丝滑落下几根,“我命大,没被你老爹搞死,可我这些年苟且偷生,一直不敢露面,我那过的叫日子么!可你算什么,我们就是玩了你又怎么样?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你以为自己很了不得,很清高?呵,如果你不是摊上了这么个老爸,你还不是照样被我们玩死,你能像现在这样成为大律师吗?不过,即使是现在,你一辈子也别想脱掉被人玩过这个帽子!”陈杰忽然又看向辛梓,嘲笑道,“一个被人打,一个被人玩,你们这一对小夫妻倒也算是般配。”
“你胆敢这么放话,看来你的后台不小。”辛梓镜片后的目光如一层薄冰,他不怒反笑,笑容可掬,却有种说不透的阴寒,直刺骨髓。
浅深迅速转过头,辛梓悄悄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陈杰愣了下,蜡黄的脸如同枯槁的朽木,不一会儿又笑道:“屁,我就是要搞死这三八,怎么样?”
“你是为了钱吗?看来那个人给了你不止五百万。”辛梓走到他面前,眼神犀利,却依旧笑道,“我们来做场交易怎么样?”
“交易?”陈杰被辛梓出乎意料的行为弄得又一愣,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不似他的外表这般平顺。
辛梓素净的面容平静如水,说出的话滴水不漏:“可能你觉得他能保你,可是,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就算我不这么做,倪先生自然不会放过你。你可以死里逃生一次,有本事第二次吗,还是有把握第三次?再说,你确定那个人不会把你当弃子吗?”
陈杰不自觉地收起笑脸,一双死鱼眼狠狠地瞪着辛梓,却对浅深说:“大律师,你真本事,弄死人也可以不讲法律吗?”
“我操,跟你讲个屁法律,你这种人就该一枪毙了!要不是我早一步抓了你,你现在已经走在黄泉路上了,你他妈还在这跟老子讲法律!”小乖暴怒,目露凶光。
辛梓抬手示意他少安毋躁,对陈杰勾了勾嘴角,冷酷地说道:“就算她讲法律,我们也不讲,你自己做了事就该意识到这么做的后果。怎么样,你自己衡量一下到底站在哪边。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选择我们,我可以给你条生路。”
苏致若跳出来怒道:“喂,你疯了,他对浅深都做了些什么,我好不容易抓了这家伙,怎么能放过他!”
“小乖,听辛梓的。”一直保持沉默的浅深这个时候开口了,苏致若目瞪口呆,却见浅深一脸坚决地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陈杰,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浅深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这个令她窒息的小空间。
靠在外面的墙上,浅深抱紧胳膊,背脊后一阵阵湿寒,打从心底地恶心,恶心她的过去,恶心那个人,恶心这个世界最污浊的人性。她只是想平平静静地跟她所爱的人过日子,只是这样而已。
过了一会,门再次被打开,辛梓从里面走出来。
浅深苍白着脸看着他,辛梓递给她一张纸。
浅深低头看去,那上头有一个名字,名字印入眼帘的瞬间,只是,她并无太大惊讶。
她把那张纸推开,疲惫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六十问
浅深站在警局大门口等辛梓去把车开来,小乖站在她身旁帮她打着伞,频频侧过头看她,撇撇嘴,说:“就算是他,又怎样,老子就不信外婆会任他胡来。”
浅深没响,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苏致若用劲拍拍浅深的肩,浅深缩了下,转过头蹙眉看他,他咧嘴笑了笑,一排洁白的牙齿很是闪人:“哥会挺你的,别老苦着脸,有什么过不去的,我罩着你,大哥难不成还能一手遮天?不说外婆,大舅二舅还有我妈那里也得治他不是。”浅深垂下眼帘还是没说话,苏致若朝空气挥了挥拳,说,“他敢这么做,我们也别跟他客气,大不了撕破脸皮,我他妈还真没看出来他这么没人性,亏我还叫他那么多年哥……”
“不要说了。”浅深突然打断苏致若,脸色不佳,“小乖,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自己会看着办。”
苏致若一脸愤慨,颇有些凶狠:“浅深,我告诉你,这没什么可怕的,外婆遗嘱立了是你,你就坚持到底,怎么着都要所有遗产都拿到手里拽着,不让他得一分便宜。”
这时候,辛梓的车开到了他们面前,浅深跟苏致若挥了挥手,眼神幽暗:“让我想想,我现在脑子里有点乱。有什么事,你打我手机吧,我会开机。”
上车后,辛梓对刚才的事只字未提,他知道浅深在思考,可浅深这次沉默的态度更令他心疼,如果她刚才发怒,哪怕情绪爆发得失控,也比她现在这样来得好。
浅深靠着窗拿出手机,吸了口气按下开机键,这么些天,她第一次打开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她的掌心微微一颤。浅深盯着绚丽的开机画面,头脑中却还是那张纸条上那丑陋的三个字。她一点都不惊讶,或者说,她已经没有那个心神去惊讶,一颗心被悲凉和失望浸透,就连怒气憎恨都变得渺小。她本应该毫不犹豫地杀到曾君诺面前,一巴掌拍掉他的虚伪,揭露他的人面兽心,然后拿出最狠绝的笑容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想要家产,下辈子吧。
可是,想着想着她又觉得莫名的悲哀,曾家豪门,难道豪门就没有家人亲情可言吗?当切身利益遭受威胁的时候,竟可如此冷漠无情,不顾他人死活?虽然他们兄妹几个从小关系不亲,可也和睦,就算她离家多年,可那层淡泊的关系总还能维系表面的平和。大哥对她虽不如小乖对她那般亲近,可也还算过得去,她脾气不好他也总是让着她,在外婆面前,孙辈之中也数他最孝敬。
浅深自认为没有对不住他的地方,继承的问题她自己压根没想过,也不在乎,钱的多少在她的概念里并不是那么清晰,因为,她早就意识到,人生并不是因为有钱就能快乐幸福的。再多的钱都换不回她已经失去的,她把自己隐没在人群中,过着平凡人的生活,可就是这样,还是活在风口浪尖上。
手机不停地震动,短信源源不断地接收进来。浅深拿起来只是查看了下发信人,小白的,景然的,他们几乎就是短信轰炸,咏吟姐和嘉妮、莫天也发来好几条,甚至还有……曾君诺?浅深愕然,可还没等她细想,她又看到一条短信,没有姓名显示,可是号码她认得。那条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字里行间甚至还夹杂着生硬,可是,此时此刻,梁浅深却忽然因为这短短的几个字有种想哭的冲动。
“女儿,安心待在家里。”
察觉到浅深异样,辛梓转过头看到她紧紧捂住嘴神情悲戚,心下大乱,慌忙把车停下,拉过她的手急问:“怎么了?”
浅深鼻尖微红,却并没有哭,眼神还是冰凉的,她看着他愣了一会,眼眸恰似一滩深水,她忽然激动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不管怎么说我是他妹妹!为了家产他就可以做出这种伤害我的事吗,我根本不要什么财产,他可以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可我不是,他大可直接跟我来说,我会放弃所有继承权!我早就远离那个家了,这么做不已经告诉他们我不要什么家产,我只要自由,可他却用这种下贱的手段迫使董事会驱赶我。你看,”她又把手机放到辛梓面前,指着屏幕说,“他竟然还发短信来安慰我,这算什么,以为我是傻瓜吗?”
她一口气不喘地把这些话说完,眼眸中有种受伤的沉痛,不曾遭到如此背叛,还是所谓的家人所为,这叫她情何以堪。
辛梓不忍,搂过她的肩轻吻她的额头,好一会儿,他才犹豫地说出刚才一直在想的问题:“浅浅,有一点我没想明白。”
“什么?”
“上次我见到你大哥的时候虽然觉得他这个人城府很深,也很傲慢,可是,我总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没有必要这么做……”
浅深蓦地推开他,挣开他的手,眼神锐利:“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浅浅,你听我把话说完。”辛梓急忙拉住她,“你仔细想想,曾君诺在曾家地位已经很牢固,也许这件事确实会让你失去继承人资格,可是你不觉得这么做风险太大了吗?暂且不说你外婆知道了会怎么样,你父亲那里肯定是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而且让董事会的人知道幕后的人是他,对他来说也没有好处,这种不光彩的手段即使能让他上位,可终究会留下口实。”
浅深的眼中逐渐透出迷茫,她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说:“你是说,不是他做的?”
辛梓冷静地分析道:“这我还不确定,但是,我总觉得问题不似这么简单。刚才我们逼问陈杰的时候,他起初非常抗拒,死活不肯说,可到最后他还是告诉了我们,但这一个过程我总觉得还是太顺利,就好像他其实是在有意识让我们逼问他幕后是谁。”
经辛梓这番叙述,浅深耐下心好好思忖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她大舅近年来身体欠佳,二舅毫无经商头脑,大姨嫁人后不理外事,曾君诺其实已经掌握了曾家大量的实权,外婆虽不似待她这般疼这个长孙,但也对他赏识有佳,他这么做万一暴露,实则是自己打自己一个嘴巴,得不到半点好处。
想到这里,浅深立马翻出他的那条短信:事情已经在处理,不要太担心,外婆入院情况稳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