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也温柔-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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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人天生对数字没观念,不善理财是其次问题,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习惯生活在乌托邦的世界,缺乏对现实世界的认真,他们一家四口只有任初静最出世,柴米油盐酱醋茶一丝不乱,所以也一肩扛起,他们不依赖她就活不下去了。
这才是血淋淋的事实。
石勒冷哂,发出命令:
“叫醒她。”
他可不想大失体统地扛着一块排骨走人。
任筝摇头,“初静只要睡著,天塌下来她都不管,还有,真的把她吵醒,她会发脾气的。”
“发脾气?”那太好了!在她那冷静得不像话的面孔下,也有少见的热情吗?他很想看看。
他嘴角噙笑,用力一踹,果然,不经折腾的桌子翻覆了过去,任初静当然
也摔了个四脚朝天。
任筝被石勒粗鲁的举动,骇得樱桃小口变成苹果嘴。
要糟!
像是回应她的想法,原来翻倒的桌子在刹那间又呈一百八十度的姿势被倒
摔回来,砸中另一张桌子,可想而知,桌上的玻璃试管、器皿悉数毁了。
“我的实……验……”任筝惨叫。
任初静的清醒速度很是惊人,几乎是一睁眼理智就在她的脑子裹,她一反常态的攒眉:
“你们当真把我惹火才高兴哪!”
石勒牵动心绪,起于一些不明的因素,她的眼神空洞反射著无心,表面上她似乎是清醒的,可实际不然。“你不回去,在外头鬼混是什么意思?”
“你管得著我吗?就算睡大马路也不用你管。”她的口气是纯暴力的。
那种撇清的语气教人生气,他为她误了约会时间不说,还像疯子般到处搜寻,她还说出这种话来。“你要为这番话付出代价的。”
没人看清他的动作有多快,只一眨眼已逼近她的手长范围内,但任初静也不慢,提弓上弦,箭头已经对准石勒。“我受够你这沙猪了,别来烦我。”
她果真发火了。
石勒冷笑,眼瞳凝聚著戾青的低温。“你以为这种小玩艺能伤得了我?”
回去,头一件事他就是要宰了耿隼浩,他居然传授这种技术给她!
“不试怎么知道呢?”她对自己的箭术极有信心,百步穿扬只是雕虫小技罢了。
“那我就陪你玩一玩吧!”语音一落,他没有稍事停歇,空手白刃一出,霍霍生风的气道立刻灌注整个研究所。
“你们在这里打起来,我怎么办?”任筝在第一时间内躲到水槽下,惨淡的咕哝著。
她究竟招谁惹谁了?还有,她妹妹似乎也招惹了个不简单的人物……
近身肉搏是射箭的最大弱点,这项认知任初静明白,所以,只要石勒一靠近她,她就逃,和他对打她一点胜算也没有,唯有拉开距离才有获胜的机会。
她那认真的眼神令石勒觉得开心,他轻松自若地躲过她的攻击,又游刃有余地贴近她。
她那淡如百合的味道在移动间又闯入他的鼻肺,他仿佛游戏地在她颊上偷了个吻。
“混球!”任初静被他大胆无耻的动作吓了一跳,身形很自然停滞下来,不料,他神鬼不觉又啄了下她的发心漩涡。
轰地!火一般的红烧上她的双颊,任初静全身沸腾。这个老色鬼,上次偷了她的吻,这次居然用这种轻浮的态度戏弄她,她杠上他了!
她的味道比干净的皂香多了丝似有还无的韵味,他纵容自己的嗅觉像蜜蜂似翩然缠绕,一下是额、一下是唇,他竟然像初次动情的少男,眼神牵系随著她的影姿追逐——
充满在他心中的激越,蓦地被锋针般针炙的痛给取代了,就一刹那,那尖椎由心肺漫爬至四肢。
该死!短短两天他已经再次发病,难不成……他对她动情了?
不!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只能逢场作戏,没有资格爱人的。
石勒煞住敏捷轻盈的高大身躯,一记手刃切往任初静的细颈,她在惊诧中倒入他适时伸出的猿臂。
她好轻,像羽毛。
眼看尘埃落定,避难的任筝忙著要钻出水槽,慌张之下头却撞上了硬物,“哎唷!”忍著痛,她连忙挡住石勒的脚步。
“你要把初静带到哪裹去?”好歹她可是她的亲人咧!
“你关心吗?”他的脸有些泛青,但仍无损属于他的风范格调。
“你很过分耶,初静可是我妹妹呢!”她也有做姊姊的“气魄”呀!
“是吗?”他的问句饱含危险。
“你不能把她带走。”
石勒懒得多费唇舌,他淡漠地扫她一眼,然后直接离开。
他那一瞥的效果远胜任何尖锐的言语,一直到他离开研究所很远了,任筝才瘫软地坐在地上——好可怖的眼神,他是老鹰,而可怜的她是小鸡……
第四章
没有人不知轻重的问石勒是如何找到任初静的,两个顶天汉子知趣地吃爆米花、看足球赛,直到石勒下楼来。
一张透明的绘图纸落在耿隼浩眼前。“两天内我要见到成品。”
耿隼浩起先是不经意地横了眼,继而坐直身躯,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颜色。“袖箭图?你什么时候又重操旧业?”
“只是一张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石勒不以为然。
耿隼浩暗忖,就这张薄薄的纸,若是拿到地下兵工厂叫价至少上亿。
石勒的精工兵器设计才华,放眼亚欧无人能出其右,他曾是世界最抢手的兵武器设计者,第三国家的许多改良兵器便出自他的手,但自从接掌“幽域”主帅的位置后,就再也没看过他画出一张图来。
“这要来大量生产会削翻了。”耿隼浩的黑眸闪闪发光。
“少打歪主意,把图样记在你的脑袋,然后烧掉它。”
每张兵器图都是杀戮的开端,不管设计初始的理由多么冠冕堂皇,只要和人类的贪婪牵扯上,美意往往就变成了罪恶的渊薮。
他吃过那种苦,今生不想再重来一遍。
“可以问这是要给人的吗?”由设计图的尺寸看来,手腕的比例不是男人的。
石勒眉目一整,爱笑不笑地,“右手,两天内你有办法把东西赶出来吧!”
耿隼浩忠厚老实的摇头,“有点难,这袖箭裹你放了太多精巧的玩艺,熬夜的话大概要十天吧!”
“那么——”他不轻不重的声音倏成狮吼:“还混!时间到没看到东西,你就提头来见吧!”
耿隼浩慌了手脚。平常的石勒太好说话了,完全没有主帅的架子,但不知为了什么,他最近老对他咆哮,他做错了什么吗?
他秀致的脸抿著委屈,讪讪地闭门工作去。两天,四十八小时,天老爷,或许他该先想好脚底抹油的方法才对。
“石勒,那小姑娘没事吧?”独眼龙眼看耿隼浩落荒而逃,可没半点“狐死兔悲”的表现,反倒神情愉快。
横竖被炮轰的又不是他,担心个什么劲!
“你你很关心她?”
再蠢的人也听得出主帅口气不善。“我……只是随口问问……”连问都不行,也保护过度了吧。
“她的事不必你操心,我要你调查的结果呢?”他拿出惯抽的淡烟,优雅地抽了起来。
“办好了,这是立据,以后那些一讨债公司的流氓不会再找上门了。”独眼龙拿出字条。
“那就好。”石勒喷出一口烟雾,“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这时他们的关系是主仆,独眼龙将角色拿捏得十分得当,没有丝毫碍难的退场。
石勒让身躯陷入柔软的沙发裹,一任飘渺烟雾旋入半空,隐入空气裹,他的眼是合著的,一直到烟燃尽才缓缓舒张。
此刻他已经厘清心中的思绪,接下来他明确知道自己往后该怎么走了。
他不打算放弃任初静,即使知道要了她可能会赔上一条命。
他苦苦地笑,或者可以少爱她一点,那么就能够清静一点吧!
既然打定主意豁了出去,再也无所迟疑,往常潇洒的笑容又重回他不凡的睑宠不管她爱不爱他,石勒已经不准备放过她了!
那呛鼻的烟气厮混著汽油味,在火红如奔的焰柱窜升后,蛇舞般地燃烧起来。
窗户凌厉的焰光和刺鼻惊人的焚烧声,惊醒了甫合眼的石勒。
常年受训的身体一察觉状况,马上传达了警戒的讯号,他不慌不忙的直奔下一个楼层,将仍在沉睡中的任初静一抱,经由阳台矫健若游龙地一跃而下。
他大雁的掠姿纵横无声,弹跳间,藉著建筑物本身的饰品作据力点,轻飘一飘地落了地。
“石勒!”耿隼浩看见出现的主帅,一颗心才放下。
并非他不信任石勒的逃脱能力,而是主帅要有个三长两短,不用想也知道他自己会有被分尸之虞。
“左手呢?”他仍紧抱著任初静,一点也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他正在指挥救火。”
石勒看见人来人往穿著一系列黑西装的手下们,正在启动建物本身的洒水消防器具。
“是谁允许他把组织的人带来的?”那些菁英全是“幽域”裹最顶尖的干部,以此类推,他还有多少事被蒙在鼓裹?
纸包不住火,耿隼浩有些心虚。“左手怕你发飙,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右手!把话说清楚。”
耿隼浩头皮发麻了,石勒从来不会当他面称呼他的代号,除非真正生了气。
他垂头丧气地,“等火灭了我会写报告的。”
为什么是他,祸首是独眼龙啊!
“我不要看报告,你最好赶快找到理由,要不然我会连你一块踢回比利时去。”
啊!“我不要!”他好不容易才逃出那群奥薇塔女爵士组成的娘子军,打死他也不回去。
正当他自怨自艾时,躺在石勒怀中的任初静被吵杂的人声和杂沓声吵醒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一时间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倚在旁人的胸膛。
石勒体贴地转了方向,让她看清楚事故发生的情形。
“你的房子——”还有那么多好几连队的人又是谁?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我也不喜欢它的隔局。”石勒轻描淡写。
任初静端视他的眼。
他的话向来似真似假,令人捉不著准,但是她相信不会有人无动于衷到这等地步,人和建筑物间也是有感情的,就如同她的家虽然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