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别的,就要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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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什么意思,肯定对你有意思呗。谁说的!子恒吗?”木莲想也没想,兴奋的抓起她,“什么时候说的,什么环境?浪漫吗?”
“别瞎说,我和子恒不是那种关系。况且也不是他说的。这是随口说说的,是个学生,我摸不清什么意思?觉得有点怪,不过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什么叫对我有意思,一个外国人懂什么意思!”
“哪个外国人?米其林的安东尼吗?那个瑞士人?诺基亚的芬兰小伙子……”木莲的想象从来是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她说的那些学生都成家了,没成家的,也不是她的。
“不是,都不是。别瞎猜了。”她笑笑想起身,不想再继续这没有营养的谈话。木莲当然不是花痴,但她对感情想的不多,所以和常昆简单而快乐。
“谁啊?”不问出答案木莲肯定不会罢休。
“今天这个韩国人。昨天见面时说的。”
木莲没在追问,松开手,又抱回西瓜,视线回到电视剧上。看她脸上有疲倦,心里在捉摸什么?厉俐走到厨房把没吃的西瓜放到冰箱里留给晴美,就回自己房间去了,轻轻关上了房门。
其实,他在电梯关上时说的那句话她没法装作没听到。这个韩国人明白不明白“只”“就”这样的副词该怎么用。
见面两次,加起来不到一个小时。他却说“不要别的,就要你。”“好,只和你说中文。”这样的话,这样的口气,他想什么意思?
真的像木莲说的那样吗?
即使郑远,也没说过这样的话。这样,让人心动的话。
语法学太多,脑子坏掉了,越发混乱。
明天,要给他考试,就考他这些副词的用法。
如果他错了,那说明他并不知道话里的意思,完全是自己多心了。那些暧昧也好,猜测也好,都会扫除。
如果对了呢?
暂时不去想了,她给不出答案。
明天白天有三个课,会很忙。先帮瑞士的学生改作文吧,一早还要给他。
木莲在客厅里一直看着电视,快十二点才打着哈欠回屋,门缝里,厉俐的屋里透出一线光,看来又在忙呢。
那韩国人什么意思?骚扰谁不好,偏偏挑上爱钻牛角尖的她,明天应该和晴美说说,早给厉俐再介绍个朋友。看来子恒这么久的努力,白费了。早点有个伴儿,她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木莲的房门也阖上了,客厅里她留了一盏灯给夜班的晴美,夜一点点深了。
夜半,不只木莲,厉俐也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是大众汽车的课,课后在旁边的茶座坐坐,吃了顿午饭,之后是那个大夫和八宝丽的课。星期四了,不能总让自己太疲倦。
上过SOS的课,去附近的商场给晴美挑了一条丝巾,秋天的时候就能戴了,她生日就在月末,不知道陈赓会不会有心记着。得在记事本上记下来,还要提醒木莲买礼物,那丫头一脑子都是账目,别算了常昆忘了晴美。
突然想到子恒,昨天短信里说三天后回,应该是周六;晚上可以让他来家里吃一顿。从这周开始,周六半天都被摩托罗拉占了,自己的时间又少了。哎。即使有时间,又有谁陪她呢?
****从八宝丽太太家走出来的时候,赶他的课,又快迟到了。
第二次走进大厦,多了些经验,认真填了访客的表,在接待生那里顺利拿到通行卡。电话里前台通报了他,然后抬头提醒,“小姐,二十六楼,李先生在那里等您。请从右侧通道进,乘直达二十层以上的电梯。”
“好的,谢谢。”
刷卡进入大厦,在电梯里看到自己,还好,整齐的墨绿,不会在这楼里显得过于寒碜,朴实而大方。今天的刘海也很整齐。眼神,很锐利。
“二十六层到了。”开门就是服务台。年轻靓丽的接待小姐笑的比夏日的阳光灿烂。“您好,李先生在首尔等您。”
“首尔?”
“这边请,二十六层所有的会议室都是以摩托罗拉分公司所在地命名的,首尔一直往前走,靠左第二间,亮着灯的就是。”
“好的,谢谢!”
走道里很安静,只有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首尔到了。
六点五十八分,咚咚咚。
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了,李东奎站在门口,看看她,又看看手表,一脸严肃地说:“今天,你没迟到十五分钟!”
把她让进会议室,刚刚落座,他又起身去开门。
前台小姐出现了,手里端着托盘,放在会议桌上,离开时轻轻带上了房门。
他端起咖啡,把托盘向前推推,看着她,又指指托盘。
“随便吃点。应该还没吃晚饭吧。”
她脸上还有红晕,应该是一路赶过来的。这个时间,她奔忙在路上,应该不轻松,天,很热。
托盘上,有自己昨天在咖啡厅喝过的那种蓝山,还有一盘精致的点心。
慢慢酌一口温润,从刘海里偷偷看看他。
他只是专心喝着咖啡,手里翻着复习的教材,一丝不苟,偶尔还皱着眉头思考。
还是有些小小的感动,他想的很周到。
他一直低着头喝咖啡,为了不让她太过不自在。
她慢慢品着杯里的蓝山,点心很可口,微微有些甜,中和了蓝山的味道。但是吃的不多。
环顾这间叫做“首尔”的会议室,简单的布局,明朗而舒适。窗外的太阳还没完全落,晚霞一点点斜进屋里,照在他的背上。
他安静坐在对面,低头看这手上的书。自己像回到学校里的感觉,又回到那熟悉的办公室里,在窗前给孩子补课,不断纠正他们的错误,鼓励他们继续努力。那样的生活,远比现在的简单。就如同那空荡荡的教室,比起八宝丽太太奢华的客厅,多了一份宁静,坦然和自在。
“我们开始吧。”放下杯子,放下了那片刻的感觉。
他抬起头,看着她,“不要考太难了,好吗?”语气像个学生。
“好。”厉俐轻轻点点头,已经酝酿了很久的考题,终于可以知道答案了。
“我要一杯咖啡,我就要一杯咖啡,我只要一杯咖啡,这三个句子意思一样吗?”心里在揣测他的想法,眼睛尽量勇敢的直视着。她在笑着拷问他。
“就要你,只和你说中文”这是两天里他说过的话,他知道话里的轻重吗?
他似乎愣了愣,她,为什么不考些书上的,汉字、词语,却考了这样三个句子。only,merely,just。他很清楚,但是不想说。
她觉得,他不知道?
他笑笑:“这个太难了,不是书里的。你可没说考语法。还是先考别的吧。”把书递到她面前,一句话把她的问题推了回去,这女人太敏感了。
“考考书里的,我昨晚复习了。”认真的,赶紧让她转移注意。
厉俐看着他,他的反应不算意外。不好一味坚持,只是拿起书,也许,他是真的不知道吧。第一次,不好太强硬。不过总有一天,她会从他嘴里听到解释,等着吧!
听写很认真,专挑那些常常容易写错的汉字,常常被漏掉的笔画,书里他标注的难点。她耐心的一个个念着,他站在玻璃白板前,一个个认真的写,偶尔把白板笔叼在嘴里,或是用手在白板着划着,毕竟不年轻了,记忆力在受着严格的考察。
最难的部分他都没有错,他错的偏偏都是最简单的!
“好了,就写这些。要检查一下吗?”看着他对着白板端详着自己的作品,似乎想找出里面的错误。
“有几个错误?”
“五个!”举起手,比了个手势。
“怎么会呢?”他一边嘀咕,一边逐一审视着自己的汉字,应该只有两三个而已。
“好了没?我改了哈!”拿起一边的红色白板笔,慢慢走到他背后。
“等一下,我再看一下。”他回头看她。她的实现,落在他写的发票上。果然是错了。
拿起板擦快速的擦掉友,换上了正确的。好了。
“还有四个。首先,真正的真理面是三个横,你只写了两个;汽车的汽和空气的气不一样,你忘了三点水;骨头的骨,横折是在左边,你写在右边,是日本用的汉字;最后,出租车的租,右边是而且的且,不是目标的目。”
一边说一边不留情面的在四个错误上画上大大的红圈,把正确的汉字改在旁边。点评学生的作业和练习是最大的乐趣。
“第五个错误,错误的错,右下方是个日,你写了两个横。其实你写错了六个字。”嘴角挂着得逞的笑,每次用这方法,学生都会上钩。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白板笑了笑。她,很“狡猾”。
“还有一个,就是我进门时,你说: 今天,你没迟到十五分钟!只有迟到了后面才用时间,没迟到的时候,后面是不能说时间的!”咄咄逼人的气势,不给他张嘴的机会。第一次,就要把他的气势完全压下去。
他看着她拿着红笔理直气壮站在面前,放下手里的笔,双臂横在胸前。
“我就应该错!”又是“就”!
“为什么?”
“不错,还要老师做什么!”
哽住了答案,确实有道理,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他还敢服输,和第一次一样。
“好,你这么说,以后我教过你的,就不应该错了,对吧!”
“当然!”
“如果错了呢?”
“听你的!”
“罚!”
“怎么罚?”
“写五十次,不!一百次!”
“好!”
“说话算话!李东奎!”看着他发亮的眼睛,她的话没有丝毫犹豫。才察觉,脱口是他的名字。回到座位,逃避似的低头翻找课本里没有学习的内容,她有点不自在。
孩子的心性昭然若揭,谁能接受她罚着抄写五十次、一百次?公司毕竟不是学校,她是老师,毕竟不是孩子。看来,还是缺乏历练。
不过那句“说话算话!李东奎!”很有意思,也……很可爱!她,脸红了。
刘海挡着,专注的看着书,只能瞥到他的牛仔裤,他在擦黑板,习惯很好。信口说出罚一百次,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他是认真的吗?
他拿起板擦一点点把自己听写的词语擦掉。只把自己的五个错字和她用红笔纠正的答案留下。白板上的五组字,像是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