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外传-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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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天虎淡然应道:「也许他现在已经考虑到皇上插手这件事。」
常胜只是问道:「我们应该怎样做?」
殷天虎以行动答复,勒转马头,往来路奔回。
刘瑾果然已经考虑到,但没有派人去接应常胜、殷天虎,他不知道皇帝到底派了多少人护送王守仁,没有兴趣打这种没有把握的仗,只等殷天虎、常胜回来证实,听说护送的是高升、韩滔,仍然有点意外。
「高升、韩滔不在左右,我们要对付皇帝是不是方便一点?」殷天虎随即问,追杀王守仁无功而还,他实在希望其它方面有所表现。
刘瑾听说却笑了。
「高升、韩滔就是在左右,要对付皇帝也是很方便的。」
殷天虎一言惊醒,苦笑退下,刘瑾笑接道:「他们也不会将王守仁一直护送到大同,但纵然他们半途折回,以王守仁的狡滑,必然早已作好安排,另有接应,事既至此,只好作罢。」
常胜大急道:「九十岁的意思……」
刘瑾目光一转,挥手截住。
「我说的作罢只是王守仁这件事,皇帝方面,嘿嘿………」冷笑两声他才接下去道:「我自有分寸,那个皇位他是坐不了多久的了。」
常胜等虽然不清楚刘瑾准备采取什么报复行动,听他说得这么肯定,亦知道他胸有成竹,全都放下心来。
刘瑾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除了心腹手下也不作任何透露,皇帝没有得到任可的消息,徐廷封等人亦不例外,只是发觉刘瑾派在安乐侯府附近严密监视的手下已逐渐松懈下来,却并不奇怪,以为一直以秘道出入,刘瑾的手下久候没有收获,终于疲态毕露,他们也没有加以利用,事实也没有这种需要。
府中多了傅香君、南偷、小子,最高兴的当然就是忆兰,整天缠着南偷、小子,变这个玩那个的,南偷原就是一个老顽童,小子也其实一个大孩子,忆兰又是那么的可爱,他们当然乐于令忆兰高舆一番。
之前忆兰天天嚷着要到什刹海,主要也就是要看他们表演,百看不厌,但现在看了几遍便完全提不起兴趣来,她虽然没有说出口,又怎瞒得过南偷、小子的眼睛,也知道不是他们表演得不精彩,乃是环境不同,没有什刹海那种热闹的气氛,以致忆兰没有了那份看表演的心情。
对此他们当然束手无策,也所以亿兰提出要到外面去看热闹,他们完全不加以反对不但忆兰,就是他们地想到外面瞧瞧逛逛,散散心头那股郁闷,只是风声既紧,南偷心里牵挂的事又多,小子亦只是想着如何与南宫明珠取得联络,虽然有到外面跑一趟的念头,一时间还是提不起那个劲儿来。
忆兰也竟以看出他们的心意,没有问他们,只求傅香君,之前当然先向父亲徐廷封请示。
徐廷封平日有空也习惯了带忆兰到外面去看看,在他来说原就不是一回事,只是近日他正如南偷一样,牵挂的事太多,腾出了身腾不出心来,将忆兰交给徐福照顾又放心不下,难得傅香君答应回去,又怎会反对?
他原就不以为忆兰会有什么危险,所以放心不下只是一种父女关怀,而对徐福的不放心,也只因为徐福的老迈,一向的大意粗心。
与刘瑾的冲突在他的意念中完全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完全拉不上关系,有一个傅香君那么细心,武功又好的保镖,又还有什么放心不下。
刘瑾的不择手段,连小孩子也不放过赏在在他的意料之外,傅香君也是。
也就因为她的没有考虑到刘瑾会对付忆兰,刘瑾的阴谋进行得来才会那么顺利。
什刹海并未因为没有了小子、南偷而失色,游人仍然是那么多,忆兰一路雀跃着走来,笑得合不拢嘴,一双手部是吃的玩的。
徐廷封虽然疼爱忆兰,到底是一个男人,又何况傅香君仍然有一份童真,知道忆兰的心意,忆兰跟她走在一起,又怎会不开心?
傅香君一路走来一面指指点点,同一件事物出自徐廷封口中与出自她口中很多是两回事,忆兰不但听得很明白,也听得很高兴。
徐福跟在她们后面听得很清楚,藏在心灵深处的一份童真也逐渐被牵引出来,终于也插上嘴了。
傅香君若不是耳目敏锐,在这种情形气氛下,一定不会再留意到那条胡同里发生的事情,那么刘瑾的一番心血纵然不至于完全白废,也必须再花费一些安排才能够达到预期的目的。
那条胡同非常静寂,突然被一声尖叫声惊破,傅香君也就是听到这一声尖叫才留意,随即看见一个猎人装束的汉子牵着一条奇大的白狗从胡同中的胡同转出,匆匆奔向那条胡同的另一端。
那条白狗一身银白色,胡同里虽然没有阳光仍然很触目,傅香君一眼瞥见,第一个念头是一个猎人牵着一倏狗,然后突然有一个牵着一条狼的感觉。
………银狼!她随即想起了一直悬而未破的那件银狼案,想到了那些神秘失踪的童男、童女。
她心念才动,那个猎人已牵着那条白狗在胡同的另一端转过去,一个中年妇人随即从胡同中的胡同奔出来,一面尖叫道:「小安!小安………」
傅香君心念再转,吩咐徐福道:「你看着兰兰,我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身形紧接展开,掠进胡同内,截着那个中年妇人道:「发生了什么事………」
中年妇人神态仓皇,语声在颤抖道:「小安方才好好地在玩着,转眼便没了踪影,姑娘,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孩子跑过?」
傅香君没有回答,同胡同另一端掠去,她是担心再迟便追不上那个牵着白狗的猎人「姑娘,姑娘………」中年妇人嚷着亦追前去。
忆兰在胡同外看着奇怪,问徐福道:「傅姐姐到底怎样了?」
「我也不明白。」徐福往胡同内看了看道:「过去看看好不好?」
忆兰当然不反对,这一老一小便走进胡同内,以他们的速度,实在很难追得上传香君跟那个中年妇人,可是到了胡同的另一端,他们却看见傅香君菁华他们在左面的那条小胡同中走着,那个中年妇人反而不见了。
「姐姐………」亿兰嚷着迫着徐福追前。
傅香君恍如未觉,自顾往前走,到徐福、忆兰迫近了才停下,缓缓地转过身来。
不是傅香君,只是一个穿了与传香君同样衣衫的女人!
徐福并不认识这个女人,其实她就是白莲教五灯使者的青灯使者,但接触青灯使者的目光亦不禁由心寒起来,这也是他最后的感觉。
傅香君自问轻功不弱,可是胡同中一折再折三折,仍然追不到那个牵着白狗的猎人,一阵不祥的感觉也就在这时候袭上她心头,不由自主地往来路奔回。
那个中年妇人原是哭嚷着迫在她身后,可是一路奔回并没有再遇上。
她绝对肯定没有走错,而事实亦没有第二倏路,刹那间却不知怎的竟然有一种走错了的感觉。
一直到看见徐福靠立在一例墙壁下,她的一颗心才放下来,但立即又高悬。
忆兰并不在徐福身旁。
「忆兰怎样了?」她问,但徐福没有反应。
到她转到徐福面前,才发觉徐福的咽喉已经被切断,那绝无疑问是一柄很薄很利的刀,所以血流得并不多。
徐福的双手部拿着东西,右手是一盏青色的灯笼,左手是一封信。
看见那盏青色的灯笼,傅香君不由变了脸色。
信是白莲教五灯使者给徐廷封的,很客气的一封信。
忆兰已落在自莲教五灯使者的手中,徐廷封要见忆兰,必须在三日后子夜到城北郊野猪林,五灯使者到时必在野猪林恭候,他们素仰徐廷封的武功身手,想讨教几招,只要徐廷封能够击败他们,他们一定会将忆兰平安送返安乐侯府。
徐廷封本来很紧张,看过信,反而平静下来,按着将信递给傅香君,然爱钟大先生、南偷、小子也都看了。
「我应该想到那是一个陷阱。」傅香君一脸歉疚之色。
徐廷封当然很明白她的心情,摇头道:「换作我也一样会上当的。」
「可不是………」钟大先生插口道:「有谁想到他们竟然会这样卑鄙,主意动在忆兰的身上。」
傅香君微叹道:「我是考虑追下去可能会有危险,才将忆兰留下来。」
徐廷封挥手截口道:「忆兰不会有危险的,他们若是要伤害忆兰,根本不会将忆兰带走。」
钟大先生接道:「你以为他们这样做有什么目的?真的只是要向你讨教几招?」
「师父应该知道绝不会这样简单。」徐廷封苦笑。
钟大先生持着长发道:「当然,他们既不是那种醉心武学的人,又怎会做讨教武功这种无聊的事?」
徐廷封沉吟着道:「也许是刘瑾的主意。」
南偷「嗯」一声,接道:「刘瑾与白莲教勾结,已经不用怀疑的了,他接连几次的阴谋都被侯爷破坏,难免怀恨于心,找机会来报复。」
徐廷封点头道:「这是意料中事,我们也一直在小心着。」一顿一叹,欲言又止。
「侯爷………」傅香君话尚未接上,已被徐廷封截下道:「他们立心要将忆兰抓起来,总有办法的,事情到这个地步,我们还是想想………」
「还想什么?」南偷截住道:「三日后子夜侯爷不免要走一趟野猪林。」
「不去不成。」徐廷封完全同意。
「到时候五灯使者一定会给侯爷一个清楚明白,这若是刘瑾的主意,刘瑾是要跟侯爷谈条件的了。」南偷的头脑显得出奇的清醒,与平日简直判若两人。
徐廷封不由呆看着他道:「老前辈的意思是……」
「侯爷若是不愿意与刘瑾合作,使得在这之前将忆兰救出来。」
徐廷封点头道:「只是不知他们要将忆兰藏在什么地方?」
「当然是一个他们心目中最秘密的地方。」南偷两条眉毛突然一齐扬起来道:「刘瑾那儿当然少不了秘室什么的……」
「当然………」徐廷封苦笑道:「只是要找出来也不容易,何况刘瑾那儿禁卫森严?」
南偷闲徐廷封道:「你有没有到过刘瑾那儿,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地方值得怀疑的?」
徐廷封一声「没有」出口,南偷两条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