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佞小剑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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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知道她那张脸色是藏了什么机关……“曲练,你嘀嘀嘟嘟的,是也想让我叫一戒将你踢出窗去吗?!”曲无漪无法容忍的,不单单是刺客的吵杂声,也包括了曲练的悠哉闲聊声。
糟糕,被迁怒了。曲练赶快陪笑,“爷,我知道你为了《幽魂淫艳乐无穷》被人盗印的事情而不快,您先别气——”
“不快?我根本是暴怒了!”曲无漪大掌一扬,将桌面上的帐册全扫在地上,“盗印者一本书能净收十万银两,扣去一些贪图小利的私印杂商不算,这处书肆至少盗印六册《幽魂淫艳乐无穷》!你明白六十万银两有多少吗?!”曲无漪黑眸眯得细细的,这还是最少的估算!
“呃……是不太明白。”他这辈子也没机会摸过这么大笔的银两。
曲无漪冷哼,“能让你吃上十辈子的芝麻大饼还有剩!”
“这么多?可是我们一直有派人去查盗印咱家淫书的书肆……虽然是查到了些小杂商,但都不是我们在找的。那时我列了四城间大大小小所有书肆名称,一间一间去删,但还是找不着。”曲练很想双手一摊,做出无奈行径,但顾及主子会恼羞成怒,叫一戒砍了他的双手,他只好认真抱拳,面露遗憾。
“能印出和我们一样品项的书册,不可能是小店小铺。瞧瞧有哪间书肆在短期内坐大,书肆主人在短期内出手特别阔绰。”桌上唯一没被扫下地的是一本盗印的《幽魂淫艳乐无穷》,曲无漪意兴阑珊地信手翻览——他不怪曲家派去的人查不出盗印商,因为连他都差点被唬弄,以为这本是出自曲家书肆,从书皮选纸、内页、刻字、仿图,学得九成相似。
“这点我也注意过,但在三年之内都没有这样的书肆。”不然就是那书肆的主人太精明,和他们想到同样一层顾忌,所以行事低调。
“……明儿个一早,去找斐知画过来。”
“您要让斐知画用秘术找出那书肆主人?”会用到秘术师斐知画出马,就代表曲无漪铁了心肠,要揪人揪到底,不再忍气吞声。
“我不会再放纵那家伙依附在我曲家,吃我曲家肉、饮我曲家血,天底下没有如此便宜之事!既然是书虫,唯一的方法当然是除之而后快,轻饶不得。找到人之后,让一戒去办。”曲无漪丢开伪册。
“一戒?”会用到一戒出马,那可不像以往派几名曲家管事去砸店找麻烦的简单,几乎是笃定要让一戒腰缠的那柄细剑好好狂饮鲜血……啧啧。
主仆两人谈的事是何等血腥,但当他们同时将眼神落在将要去执行这道格杀命令的杀手脸上,她仍是一派娇憨,愣呼呼地将气氛一扫殆荆“一戒,把剑抽出来。”曲无漪拧着眉心道。
“……是。”
细剑柄握在掌手,从剑鞘里滑出——她的眉宇凝起英气,活灵的眸子不再温驯,瞅人的味道像冰冷瞪视。
好,面对这种杀气腾腾的神情,才有办法继续撂狠话,不然看着一戒那张脸,让人觉得只能闲聊青菜一把几文钱、对街王大婶娶新媳妇、昨夜邻家小黄狗一胎生六只的悠哉话题……流墨般的青丝在脑后系成发束,再盘绾成髻,以三支素钗牢牢固定,那三支素钗表面上看去与寻常姑娘家盘髻的钗花无异,但实则是三柄藏在木钗里薄若柳叶的轻匕,一取下便是利器。
一戒在双腕间缠上臂鞲,将窄袖束起,使她活动更加灵活方便,但即便她一身劲装打扮,那张略嫌稚气又不精明到有点蠢的容颜还是让人瞧不出她身怀绝学,而且另一个身分还是曲无漪背后的闇影杀手,护卫着曲无漪的生命,也替曲无漪夺走敌手的生命。
没人规定武艺高强的人,也得要有一张武艺高强的脸,她就是最好实例。
微微下垂的细柳眉,乌黑圆亮的星眸,小巧丰盈的唇瓣,巴掌大小的白皙花颜……她的模样不差,但活脱脱就该是贤淑温柔地执着针线绣衣,或是捧着一篓衣裳到河边清洗的勤劳美少妇,她长得太无害、太善良,尤其是不开口,只拿一双水亮亮的眼瞅人时,像极了撒娇的幼猫。
不过也因为这张脸孔,让她省去不少麻烦事。她曾经在除掉一名敌人时来不及脱身,只能仓皇冒充成敌府小女婢,没想到官差连扫都不扫她一眼,就直接将她推出大厅,连带赏她一句“闲杂人等出去!”足见她那副无害又无辜的长相多能蒙骗人。
“……在纸鸟上点出双眼,跟着纸鸟寻找出盗书者,然后格杀勿论。”她盯着掌心里的蓝皮纸鸟,嘴里喃喃说着曲爷将纸鸟递给她时的命令。
她知道这纸鸟里,藏着秘术师斐知画的咒术。她不怀疑他的本领,当然更不怀疑曲无漪的命令,他要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无关私人感情,只是因为她自小到大就被爹爹师父教导着服从,服从选定的主人。
虽然曲无漪对她而言,只能算半个主人,她仍愿意听命于他。曲无漪性子虽差,但不至于过恶,待在他身边还算惬意,有一天没一天地过日子倒也好,她不讨厌,况且不用像爹爹师父,成天光忙着替人人想杀想宰的小王爷挡刺客,三餐来不及扒上两口便要应付刺客根本是家常便饭,累得像条狗那般可怜兮兮,相较之下,她很心满意足的。
可是爹爹师父老是叹息叨念,说曲无漪手上没有她的双龙金镯,名不正言不顺。
那镯子,是主仆间的信物,甚至可说是认镯不认人,当他们一族将镯子奉到主人面前,也代表着献上忠诚。
她的金镯,却给了另外一个人。
司徒剑兰。
她还记得他的姓名,还有他说话时,眉眼挑挑的坏模坏样。
她那时年纪小,不太明白金镯对她的重要性,所以把金镯给了对它一脸垂涎的司徒剑兰,那时他还高兴地笑了,让她看了也好开心。
回家后当然少不了被爹爹师父处罚一回,严令她去向他追索回来,但往哪追呢?连她想对司徒剑兰报上自己姓名都找不到他的身影,哪有方式寻回他?
她在林里往返寻找了五天,最后还是爹爹师父心软,才允许她回家。
她憨憨地问过爹爹师父,失去的金镯为什么不再打造一只就好?爹爹师父回答:如果金镯的意义仅是弄丢了就再打一只那般容易,它就毫无价值。
如果金镯没给司徒剑兰,那么拥有者大抵也脱不了曲无漪吧。
“按照爹爹的观念,司徒剑兰才是我的真主子,曲爷只是备取,也就是若一辈子都无缘再见司徒剑兰,我就一辈子伺候着曲爷;若司徒剑兰出现,我就该改伺候司徒剑兰……爹说,这不叫背叛,而是命定,命里注定……”不过前提是,司徒剑兰没当了金镯——她心里一直认为司徒剑兰应该在转身离开她眼前的下一刻就上典铺去换银两了。不知怎地,她清楚司徒剑兰一定会这样做。
一戒把玩着掌心里的纸鸟,用娇傻的表情同它说着,“希望金镯子还在他手里,如此一来,我就可以名正言顺跟着他了……”
她并不是讨厌待在曲无漪身旁做事,只是……更想念司徒剑兰——第二章她是很想念司徒剑兰没错,但从没有一回如此渴望不要在此时此地见到他。
或者,那只是一个和司徒剑兰有着神似模样、神似笑容的男人?
这也不无可能,因为天底下要找到几分相似的人并不困难;再者,她见到司徒剑兰已是数年前之事,他的容颜会转变成怎生俊朗也不是她能完整料测到的。
然而,一眼见到在厅里与一名女子说着话、沉沉低笑着的他,她便直觉肯定他是“司徒剑兰”,不会错的。
他变得好高,脸庞削长,少掉许多许多的童稚青涩,眼尾好似更挑高了些,笑起来的时候比她那时见他更深沉……一戒眨了眨眼,神情困惑,又在窗外暗瞧他好半晌,紧接着轻“呀”一声,又赶忙捂住自己的嘴,沿着墙面蹲低身子。
他手上戴着她的双龙金镯!
虽仅是匆匆一瞥,但他腕上流转的金光已经让她瞧得够明白了。
“他没卖掉镯子……”心里好惊讶,也有少许的开心。
嗯,可以开始怀疑他不是司徒剑兰了,真正的司徒剑兰应该是不会留下金镯的。
但假的司徒剑兰更不应该会戴着她给的金镯子呀!
“可是纸鸟找到的人也是他……他是曲爷要杀的人,可是我不杀他,绝对不要。”一戒懊恼地说着,掌心里的纸鸟几乎要被她揉烂,它在挣扎,一方面因为一戒越收越紧的手劲,另一方面则是它要找的人就在屋子里,依照斐知画的咒术,它必须要来到那人面前自燃,咒术才得以解除。
“你有没有找错人呢?他不是曲爷要找的吧?是我想见司徒剑兰,所以你才带我来的吧?”明知道纸鸟不会答腔,她还是傻问了,但又清楚斐知画不可能明了她想见司徒剑兰的思忖,自然更不可能为她绘制找人的咒术。她与司徒剑兰的相遇,她没对曲府任何一个人提过。
一戒松开手,让被扭折得有些不平整的纸鸟飞起,侧着身子,仔细睨清纸鸟直直朝司徒剑兰飞去,然后在司徒剑兰面前自燃殆荆她失望叹口气,纸鸟找的人确确实实是他。
“哪里飞来的怪东西?”司徒剑兰拂去衣袖上沾到的焦屑,对于突如其来的小火团感到不解。
“我方才好似看到一只纸鸟,飞到你面前时才燃起来的。”司徒百合也吓了一跳,她朝屋外瞧,没瞧见侧缩角落的一戒。“会不会是外头孩童摺纸给飞进咱们家?”
“那倒奇了,孩童摺的纸鸟会烧起来?”是神乎其技吗?
“不然哩?”
“我也不是很确定。”司徒剑兰想了想,从他这个方向瞟去的余光却瞥见窗纸上的人影,若不细瞧,只会当那是树影罢了。
他朝司徒百合勾勾长指,在妹子凑耳过来时低道,“感觉这纸鸟,像在探路。”
“探——”司徒百合的嘴被他捂祝
差点坏事!司徒剑兰赏她一记白眼。
司徒百合点头表示自己会当心,司徒剑兰才放开她的嘴。她仿着他的悄声,“探路?探什么路?”
“我说了不是很确定,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天外飞来一只